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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廣亂》第22章 失控
  陸飛羽原想這乞丐雖然年紀大了點,也有些粗魯,不過還屬於孤兒的范疇,將他帶回梵淨山後雖不能入門拜師,但至少有個去處,不用整日乞討。不料這小乞丐毫不領情,兀自坐在桌上大笑,弄得陸飛羽好生無趣。好在自己已經吃飽,不欲在此處多做停留,起身便要離開。

  “這位小道爺請留步。”一個身系紅綢的老頭將陸飛羽叫住。

  陸飛羽忙打個稽首:“無量壽佛!老丈叫小道可有吩咐?”這還是陸飛羽第一次用道士的身份跟別人打交道。

  “這位小道爺,我是劉府管家劉壹。我家老爺為黃老信徒,吩咐我等見了遊方的道爺都要好生招待。小道爺若是不棄,請隨我到客房休息一宿再走不遲。”

  陸飛羽見天色已暗,自己又沒想好去處,不如就在劉府將就一夜,明日再想去往何處。打定主意後向老丈道:“有勞!請老丈前面帶路。”

  劉府的客房還算整潔,陸飛羽坐在床上,耳邊聽著院外的鼓樂之聲,心中盤算著明日去往何處。銅仁府多有名山大川,陸飛羽一時也不想回山,索性明天離開此處後挨個走上一遭,細細領略西南的大好山川。

  由於之前修習內力操之過急,陸飛羽這幾日修習靈授禦氣術時都隻運行一個周天,故而今日早早歇下。

  睡夢中忽聽得劉府後院方向傳來呼救之聲,陸飛羽立刻翻身而起,抓過床邊長劍衝出房門,尋聲來到後院門前。此時約摸子時光景,劉府酒宴已歇,後院一片火光,人聲嘈雜,不知是何變故。

  急切間陸飛羽也管不了那麽許多,飛起一腳將院門踹開,提劍衝了進去。

  只見後院正中空地上,六名蒙面大漢圍在一起,幾人中間的地上坐在四五個人,臉色慌張、衣衫不整,看來是劉家老小在睡夢中被人趕到此處。

  陸飛羽見狀急忙隱住身形躲在暗處觀察事態發展。不一會從劉府內房中又走出兩名蒙面大漢,懷中均抱著被子,看著裡面鼓鼓囊囊,應該都是金銀之物。

  二人陸續將後院的幾個房間搜了個便,確定沒有遺漏之後便回到院中,其中一名大漢低下身來望著一個白發老者淫笑道:“劉大人,我家大王看上了你家小姐,派我們來請劉小姐上山做他的壓寨夫人,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說罷放聲大笑。又指著地上的被子道:“這點財物就算是劉大人送給我家大王的彩禮了。”

  接著八人扛起地上的被子,又將一個女子捆上繩索堵上嘴,招呼一聲後便要離去。

  劉府一家老弱病殘眼見幾人大搖大擺將小姐劫走卻無計可施,唯有伏在地上苦苦哀求。

  陸飛羽此悄悄藏在後門邊的花園中伺機救人,見扛著劉小姐的大漢正要跨門而出,陸飛羽“噌”的一下跳起身來,一道白光直奔這大漢面門而去。

  “老四小心!”走在隊尾的大漢看到花園中跳出一人直奔老四,連忙大聲提醒,只是陸飛羽這招“蒼松迎客”練得極為純熟,被稱為老四的大漢又沒有防備,片刻之後陸飛羽手中長劍已貫穿面門從腦後刺穿,紅白之物噴了一地。

  一擊斃命後陸飛羽也不停歇,左手抱起劉家小姐連退幾步脫離險地,與幾名大漢拉開了距離。

  陸飛羽父母也是死在蒙面人之手,當陸飛羽看到有人在劉府蒙面行凶時不禁生出一股無名之火,也不去管以一敵八是否有勝算,瞅準機會當場格殺了一名大漢。

  為首的大漢借著火光看清了陸飛羽的相貌,

罵道:“天堂有路你不走,上次在城外僥幸讓你跑掉,這次看你往哪逃!兄弟們殺了這小子給老四報仇!”  還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在銅仁府兵器鋪盯上陸飛羽和關城的人正是此次帶頭劫掠劉府四人。當日陸飛羽師兄弟二對四不免落荒而逃,今夜陸飛羽一人對上對方七人。

  “想報仇?過來試試啊。”怒火中燒的陸飛羽竟生出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剩下的七個大漢見面前的毛頭小子出言挑釁,登時怒不可遏,前三後四分作兩排一起向陸飛羽攻來。

  見對方攻來,陸飛羽興奮之意更盛,催動內力順經脈傳到劍上。不知道是何原因,這次運行內力竟然順利無比,那團霸道無比的內力源源不斷傳到劍上,劍尖揮出一個半圓對上面前三名用棍的大漢。

  三人手中的烏木棍碰上陸飛羽斬來的這一劍後竟如砍瓜切菜一般齊齊斷開。三人大驚,還未來得及後撤,陸飛羽下招已經攻來,劍光一閃,三人仰面朝天向後栽倒,眼見是不活了。

  一劍封喉!陸飛羽對剛剛這一招很是滿意,興奮的舔了舔下唇,仗劍向剩下的四人逼去。

  沒想到這小子武功竟精進到如此地步!當日在城外交手時,隻十招就招架不住顯出敗相,這才不過月余就能做到一招格殺三人。剩下四人慌亂之下全神戒備,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此時的陸飛羽像貓抓老鼠一樣,欣賞著四人臉上的怯意,內心興奮無匹,握緊長劍逼近兩步,全力運功貫於劍身,也不用牧遊劍法,握劍為刀,直挺挺砍向面前一人。

  那人見陸飛羽砍來,雙手緊握刀柄橫著擋向這一劍。

  “砰”的一聲,佩刀被斬為兩截,一道血痕從這人的腦門一直向下延伸到腹部,隨後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陸飛羽故技重施,兩劍之後只剩下一人還站在面前。

  陸飛羽暫時停止了屠殺,只是站在原地握著帶血的佩劍,一臉獰笑的看著面前的幸存者。

  那大漢早已肝膽俱裂,渾身戰栗不止,好像隨時會身首異處。不過眼前的陸飛羽遲遲沒用動手,只是望著他一個勁的獰笑,直笑得他頭皮發麻,如芒在背,恐懼到了極點。

  那大漢終於忍受不住這種折磨,大吼一聲揮刀向陸飛羽砍去。陸飛羽避也不避,只是拿起手中的長劍,一招招擋住砍向自己的刀刃。

  陸飛羽手中佩劍有內力加持,大漢連砍幾刀之後非但沒有傷及陸飛羽分毫,反而震得自己虎口迸裂鮮血橫流最終力竭,連人帶刀倒在了地上。

  陸飛羽頓覺無趣,隨手補上一劍,了解掉最後一人的性命。

  寒風吹過,徹骨的涼意讓陸飛羽從狂熱中冷靜了下來。

  “道爺救命!”保住了家產的劉老爺帶著一家老小整齊地跪在陸飛羽面前。

  陸飛羽作勢要將劉老爺扶起:“賊人已全部斃命,劉老爺大可放心!”

  面前的劉老爺並沒有起身的意思:“道爺有所不知,銅仁府向北二百余裡有一二龍山,山上有一波賊人落草,為首的自稱雙頭蛟,慣使一柄開山斧,聽說有萬夫不當之勇,山上大小嘍囉一百多號人,為禍鄉裡無惡不作,剛剛被道爺所殺的八人都是那二龍山上的賊人。昨日這八人趁我府上辦酒宴混在賓客當中,才有今夜這一出。若八人日久不歸,那雙頭蛟必會派人來一探究竟,到時候我一家老小性命危矣!”

  說罷,劉老爺長跪不起,身後的家人也一同啼哭不止。

  “既如此,貧道就幫人幫到底,把二龍山這一夥賊人全部剿滅了!”不知道為何,陸飛羽聽到那二龍山上有一百多號賊人嘯聚山林時不懼反笑,才消失的那股興奮感再次出現。

  劉府上下又一齊拜道:“小老兒全家謝道爺救命之恩。”

  第二天用過午飯,陸飛羽便準備起身前往二龍山。 劉老爺急忙問道:“道爺武藝高強,剿滅賊人自不在話下。只是這二龍山上賊人人數眾多且詭計多端,盤踞日久將二龍山經營得鐵桶一般。為保萬全,小老兒覺得道爺還是先回宗門請來強援方可上山。”

  怎奈陸飛羽執意孤身前往,劉老爺百般規勸無果隻得作罷,讓陸飛羽稍等片刻,自己為他安排上山事宜。

  半晌後,劉老爺帶著一個下人和一個包袱找到了陸飛羽:“此行二龍山路途遙遠,小老兒讓下人劉貳與道爺同去,一路也有個伴。”說完指了指身邊的下人,示意這人就是劉貳。接著又將手中的包袱遞給陸飛羽:“道爺大恩無以為報,這裡是五百兩白銀,權當小老兒的一點香火錢,請道爺一定笑納。”

  陸飛羽一番推辭無果隻得收下,隨後啟程同劉貳一起北上二龍山。

  劉府馬車腳程倒快,第四天傍晚就到了二龍山地界。

  陸飛羽本想讓劉貳自行返回銅仁,自己一人上山。誰知劉貳稱老爺囑咐,必須要見到陸飛羽下山方可離去,陸飛羽見他如此堅持也隻好隨他去了,卻不知劉貳另有打算。

  原來劉老爺見陸飛羽執意要單槍匹馬前去剿滅二龍山一百多號山賊,心中沒底,生怕陸飛羽被山賊反殺後殃及自己,於是安排劉貳同行,若陸飛羽將賊人盡數剿滅安全下山最好;若是陸飛羽死於山賊之手,那劉貳便上山求見雙頭蛟,將一切責任都推給陸飛羽,同時獻上那五百兩白銀以求寬恕。

  劉老爺的算盤陸飛羽自是不知,當下二人在山下找一隱蔽處稍作休息,待天黑後直上二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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