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羽返回宗門後第一件事就是到金頂把那塊圓牌物歸原主。
雖然前後不過一月,師叔祖再見陸飛羽時卻感覺他已經脫胎換骨,渾身上下不停散發出豐沛的內力。丘鴻抓過陸飛羽的手腕,伸出兩指搭在神門穴上。
丘鴻感到陸飛羽的經脈中充斥著大量霸道的內力,有如滾滾江水延綿不絕,非十幾年勤學苦練絕無此等境界。
雖然五色蛇膽雖對修習內功一道裨益頗多,但遠沒有如此神效,真不知是何道理。
陸飛羽見師叔祖雙眉緊皺頗為不解,當下細細講起此次苗疆之行的奇遇,不過涉及到阿苗的地方一一隱去。
陸飛羽講完九死一生經歷後,丘鴻臉色變得十分怪異,陸飛羽不知道何處令師叔祖不滿,也不敢開口詢問,只能坐等師叔祖開口。
“本門內功道法自然,最講究日積月累,雖有奇遇不過是輔助之用,總是以勤學苦練為根本的。你此番經歷卻已然本末倒置,原本自身內力寥寥無幾,卻因服食蟒靈蛇膽獲得雄厚內力,這股內力霸道無比,你必須讓它為你所用。從今往後,你要更加苦練本門‘靈授禦氣數’,加以引導,分而化之,最終讓它與你本身的內力融為一體,切不可操之過急最後令它反客為主,若是引起反噬,只怕性命不保。”
陸飛羽聞言不免大駭,但聽師叔祖所言尚有破解之法,當下起身行禮告退。
目送陸飛羽離開後,丘鴻忽地冷哼一聲道:“當年老夫就饞這條大蟒很久了,沒想到最後竟然便宜了這個臭小子。”略一停頓後,臉上又顯出愁容:“真不知是福是禍啊……”
陸飛羽回到住處便盤腿入定,閉上雙眼修習靈授禦氣數。
與之前不同,現在他可以感覺到在丹田內有一股充沛的內力,而自己原本的那點內力已經被它團團圍住,在裡面橫衝直撞,不過由於那點內力過於微弱,並沒有讓陸飛羽感到不適。
陸飛羽嘗試將這團內力一分為二,始終不得其法,無論如何努力它始終團在一起無法分開。無奈之下陸飛羽只能嘗試一點點將它化開,每次從這一大團真氣抽出一股兩股來,循循引之,順著全身經脈運行開來。沒想到這種方法竟然有效,幾個時辰之後陸飛羽就可以完整的運行一個周天了。
陸飛羽趁熱打鐵,不斷重複這個方法,幾個周天過後陸飛羽已經可以感覺到經脈中到處都散發著內力,於是心中暗喜,準備天亮後找個地方試試修煉的效果。
毫無懸念,陸飛羽再次將魔爪伸向了狼嘯林的墨竹。
挑了一根粗細適中的墨竹後,陸飛羽穩扎馬步,雙手分開下沉至腰部,同時深吸一口氣,從丹田中抽出內力順經脈運行至雙掌之上,大喝一聲向身前的墨竹拍去,一擊之下竹葉紛飛。
陸飛羽沒修習過任何掌法,只是以前聽嶽峙師兄講過,內力小成後即使沒有任何招式,緊靠內力化勁也會有非凡的威力,故而棄劍法不用,想要看看自己身上的內力究竟有何威力。
一掌打完,陸飛羽抱著眼前的墨竹細細端詳,正面看去似無變化,迎光看著側面,竟能看到竹山上有兩個明顯的凹陷,想來就是剛剛一拍之力所致。
陸飛羽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三步並作兩步回到房中繼續跟丹田內的那股內力較起勁來。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轉眼已是陸飛羽在牧遊派的第二個年頭了。
數百日的苦練讓陸飛羽已經完全可以掌控服用蟒靈膽帶來的內力了,
所學牧遊劍法也已經融會貫通,只是那股內力並沒有隨時間流逝而不斷充盈,反而是本身的那點內力提升了不少,不過相比之下還是天壤之別。 今日陸飛羽早早約了嶽峙到星月台切磋武功。xz二人的切磋方式已不單是比試劍招,還加上了內力的比試。
本門牧遊劍法拆招之後,二人便相對盤腿而坐,各自將雙掌向前平推緊貼到一處,運起內力向對方逼來。
二人內力自經脈源源不絕發至雙掌,相匯之後競相消減,全無蹤跡。後續內力繼續補上,前赴後繼,拚的就是內功的高低。嶽峙雖入門日日日苦練,但陸飛羽卻得遇大機緣,一時之間二人竟不分伯仲,兩股青煙自頭上生起,看來是內力比拚到了關鍵時刻。
嶽峙江湖經驗遠非陸飛羽可比,眼見二人難分勝負,甚至自己可能略遜一籌,若要取勝只能另辟蹊徑。
內力相加之下,嶽峙察覺到雖然陸飛羽內力充沛,但運用起來遠沒有自己靈活,緩緩運功尚且不顯,若是驟然發力必令陸飛羽措手不及無法招架。於是摒棄凝神,急運功勁,精純無比的牧遊派內力自丹田噴薄而出,生生將陸飛羽的兩股內力壓製下去。陸飛羽勉力抵抗,欲從丹田內輸送更多內力至掌上抵消攻來的這兩股內力,急切運功之際,忽覺小腹劇痛難忍,登時蜷起身子在地上翻滾起來。
嶽峙見狀急忙收了內力,扶起陸飛羽查看情況。陸飛羽小腹吃痛,腦門上直冒出豆粒大小的汗珠。
嶽峙急忙抱起陸飛羽奔山河殿而去,希望師父有辦法救治陸飛羽。
莫勁松示意嶽峙將陸飛羽放到椅子上,詢問陸飛羽腹痛的原因。嶽峙將剛剛切磋之事原原本本回稟莫勁松後,莫勁松一時間也不知是何原因導致自己的小弟子如此痛不欲生,但事情出在二人比拚內力之時,疼痛處又是小腹,想來與內力修煉脫不了乾系。
當下將陸飛羽扶直身子,令他盤腿而坐全身放松,接著右掌抵在陸飛羽後背,分出一股內力竄入陸飛羽體內。
這股內力甫一進入陸飛羽經脈後便脫離了莫勁松的控制,在陸飛羽體內橫衝直撞,實在令陸飛羽疼痛難當。無奈之下莫勁松只能再輸內力到陸飛羽體內,前後兩道內力合作一處後終於在莫勁松的操控下穩定下來。莫勁松將這股內力在陸飛羽體內遊走了一個周天,自感陸飛羽經脈已經平穩無礙後將其散掉。
莫勁松平時對這個小弟子很是上心,對陸飛羽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今日陸飛羽突發怪疾,莫勁松隻道他報仇心切操之過急,導致修行不得其法,仔細叮囑陸飛羽近日稍作消息,不可過分耽於修習內功。
陸飛羽身上痛感雖消,卻仍感覺到一種不可名狀的異樣感,應該就是說過分沉迷內功修習所致,回去之後便將修行暫放,早早歇下。
一夜過後,陸飛羽感覺已經恢復,只是想起昨日腹痛之事仍覺後怕,思量之後覺得還是遵從莫勁松所言休息幾日再作打算。
這幾日呆在山上也無事可做,陸飛羽決定下山到銅仁府逛上一逛。
輕裝東行,沒幾日就到了銅仁府。遠在城門處就聽到城內鼓樂齊鳴,聽來往路人講,城中劉財主近日孫女招婿,大喜之下決定在劉府擺下三天流水席,搭上戲台,邀銅仁父老其樂,凡來者都可以隨意吃喝,免費聽戲。周圍百姓聽到消息紛遝而至,將劉府圍了個水泄不通,連大小商鋪的夥計都湊了個熱鬧,搞得陸飛羽連吃飯的地方都找不到,隻好同往劉府湊個熱鬧。
劉府門前的百姓聊的最多的話題就是劉老爺。這劉老爺原在北京做官,官運亨通一直坐到禮部侍郎,前年致使回到老家銅仁,憑著多年的積蓄和皇家的賞賜在這銅仁府做起了財主, 為人倒還和善,在鄰裡間口碑也不錯,唯一遺憾的就是一脈單傳,只有一個寶貝孫女,未免香火斷絕特地招婿入贅,所有就有了這三天不斷的流水席造福鄉裡。
陸飛羽沒費什麽力氣就坐上了桌,除他之外,桌上還有三五個人,其中右手邊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乞丐,旁若無人的敲打著碗筷等待上菜。正是托了小乞丐的福,這桌的客人遠沒有其他桌的人多。
陸飛羽猛地想起一件事情,略微遲疑了一下,靠近小乞丐問道:“你是孤兒嗎?”
小乞丐聞言一愣,隨即瞪著陸飛羽罵道:“不是孤兒幹嘛做乞丐,難道有病嗎!”
一通搶白讓陸飛羽很是尷尬,生生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好在沒一會酒菜陸續上桌後,桌上的客人便將注意力轉到了菜肴上去。
陸飛羽並不餓,草草吃了點菜之後就覺飽腹,百無聊賴之後便開始張望起來,目光掃到小乞丐,只見他將幾盤肉菜全部拉倒自己面前,左手抓著一隻雞腿,右手正在將盤裡的菜往嘴裡扒拉,姿態很是不雅,好在陸飛羽已經吃飽,否則難免倒胃口。
不過小乞丐這幅尊容倒讓陸飛羽想起了剛剛沒說完的話,猶豫再三後,陸飛羽下定決心,再次湊了過去,低聲問道:“我給你找一個可以吃飯的地方,你去不去?”
小乞丐這次的反應比之前更激烈,“噗”的一聲,飯菜殘渣噴濺而出,不少落在了陸飛羽的臉上,搞得陸飛羽一陣惡心。
小乞丐猛地咳嗽了幾下通了嗓子之後大笑道:“哈哈哈哈,這位小哥要請我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