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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惡枉》第21章 若識桃花心 海潮亦可清
  斷九見此,卻是一擺手正色道:“不必,有勞趙師弟掛心,我的傷不重,不比王師弟。”那人聞言,便借此收回了懷中之手,作揖陪笑道:“大師兄說得是,王師弟能得大師兄此番教誨,實是他的福氣,既然是一場誤會,那便這般算了吧,問琴試馬上便要開始了,想必司師弟還未及抽序,我等便先走一步,就不妨礙大師兄了。”

  斷九聞言,便即點頭示意,那人又向著斷九拱手一揖,方才領著那已是略作調息的二人離去,司輕月見大師兄就這般輕易地放過三人,當即便要開口相詢,斷九卻溫笑著一擺手示意他先莫多說,隨即便轉身向著圍觀弟子說道:“各位師弟,都先散了吧,再慢進場,便沒有好位置觀禮了。”

  眾人見此間之事已了,又聽得斷九相勸,便俱都向著斷九拱手一禮漸漸散去了。

  見眾人散去,斷九方才向著司輕月與高絳婷溫笑道:“咱們陪師弟先去抽序吧,高師妹,軒中瑣事,讓你見笑了。”

  高絳婷並非如表象一般不諳世事,見得方才之景,心中便已是有所明了,知道司輕月與那三人之間有所嫌隙,心中雖是仍有不解之處,但也不便開口相詢,此時聞得斷九致歉,便即擺著雙手說道:“沒事,沒事,咱們還是快去抽序吧。”

  司輕月見得眾人俱都散去,便再也憋不住心中之氣,向斷九問道:“大師兄,方才你為何這般輕易放過那廝?”

  斷九聞言,卻是應道:“先去抽序吧,不然真來不及了,抽完了排序,我再與你倆言明。”聞之,司輕月也不再多問,三人便向著試場內選試台走去。

  選試台說是台子,其實是千真琴坊試場之中,平日裡供弟子們調琴取弦的小竹屋,本應喚作試琴室,但每逢問琴試時,便被臨時用來供參試弟子休息調息之用,而抽選上台順序也是於此。

  三人方入試琴室,便見一樓之中已是有人在此,全都是年輕一輩的參試弟子,約莫七八個人,眾人見得斷九前來,忙起身問禮,斷九見此,也是溫笑著還禮。

  一旁的司輕月因方才之事,心中不悅,此時也是默默隨於身後,也沒有心情再與高絳婷說笑,而高絳婷見這試琴室的牆壁之上掛滿了各種式樣的瑤琴,從最常見的伏羲式到甚是罕見的落霞式俱是盡有,心下甚是好奇,便向著司輕月低聲問道:“哎,這是什麽地方呀,為何這牆壁上有這麽多琴,而且每一張看上去都是極品,難道你們長歌軒就把這些好琴隨意懸於牆壁之上,不好好珍藏麽?”

  司輕月正值心煩之際,忽聞得高絳婷這糯糯之聲,心間瞬生甜意,當即轉首笑著應道:“我叫司輕月,可不叫哎,這有什麽奇怪的,長歌軒本就重琴竹,修音律,這裡是弟子們選琴調琴的地方,當然有這麽多琴了。

  而且掛於牆上的這些琴,雖是不錯,但不過是千真琴坊的斫琴弟子們練手的家夥,當不得什麽好。況且,懸於此處的琴每日晚時都會更換,再由執事弟子送往外門,外門又會將這些琴送到長歌軒下的各地琴坊之中販賣,所以呀,在旁人看來,這些琴都是價值千金的好琴,可在長歌軒,則只有剛剛入門的弟子,會用這些琴練手罷了。”

  高絳婷聞得此處,又是四下打量著驚歎道:“那這麽說來,你們長歌軒弟子所用之琴,全都是珍品中的珍品了,這麽奢侈,我那張寸心,還是當年九齡公贈予我的,若是讓師父給我購一張這樣的琴,不得心疼死她。”

  說完,

高絳婷即面現警惕地掃了下四周,見無人注意,方才低著頭咯咯笑了起來,心中雖是覺得與一外人這樣誹論自己的師父實為不妥,但總覺著司輕月雖是煩了些,但卻又忍不住的心生親近。  高絳婷雖不似司輕月這般足不出戶,這些年來也隨著師父見過不少名門弟子,但卻無一人,如司輕月一般不羈俗禮,純然天真,七秀坊中又多是女子,男子雖有是有的,但卻都比高絳婷要大出不少,亦無人敢與她言笑,俱都守禮持重。

  此次來長歌軒觀禮,見得司輕月這麽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郎,又是斷九的師弟,終是矜不住年少心性,言語間也是與司輕月熟絡起來。

  司輕月聞得高絳婷言語間的親近之意,此時又見她低頭憨笑,心中的不悅頓時一掃而空。便向著高絳婷言辭鑿鑿地說道:“我們長歌軒弟子的琴當然比別的琴要好多了,你放心,待你回去的時候,我便去找雷師伯,為你求一張真正的好琴送與你便是。”

  高絳婷聞言,頓時雙眼發亮,希冀地望著司輕月喜道:“你說的可是雷變雷大師?雷大師所斫之琴流世極少,偶有一張流出,都會被人重金搶購而去,難得一見,你真能為我求得一張?”

  司輕月看著高絳婷心喜,自己也是說不出的高興,當即拍著胸脯向高絳婷保證自己定能為她求來。然則,雷變親斫之琴,豈是能這般輕易求來,但他此刻卻隻想著讓高絳婷開心,旁的也未曾多想,隻想著若是自己求不到,便讓大師兄去,大師兄定能為自己弄來。

  高絳婷得司輕月贈琴之諾,心中大喜,看著眼前這滿面笑意的司輕月,也是越看越順眼,也不再計較他喚自己“小結巴”的事了,轉首看著仍在一一還禮的斷九,便欲相問,斷九的琴又是一把怎樣的佳品。

  正待開口,便聞得一陣清冽的琴聲從樓上傳來,本是喧鬧的試琴室,瞬時鴉雀無聲,這道琴聲雖甚是悅耳,但卻暗含內勁,雖是不強,但也壓得一眾弟子胸口一悶,頓時靜下聲來。

  琴聲剛落,便聞得閣樓之上傳來一聲輕語:“阿九,既然帶著輕月來了,為何還不上樓抽序,與這幫小輩,多得這般虛禮?”

  高絳婷為琴聲所震,方才緩過神來,便聽得這句話語竟如一女子俯於自己耳邊輕呢,聲雖不響,甚是讓人覺得神怡,但言辭之間卻暗蘊冷意,讓人又想要敬而遠之。便面帶疑惑地望向身旁的司輕月。

  司輕月的臉色此時卻是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三分歡喜,三分訝異,卻又帶著四分畏懼,見高絳婷面露不解地抬頭看著自己,便低頭在高絳婷耳邊輕輕說道:“樓上那位,很可怕的,待會小心些。”

  高絳婷雖是不解,但見司輕月神色凝然,倒也不敢出聲多問,見斷九示意,兩人便隨著斷九往二樓走去。而此時,樓下一眾弟子,待琴聲漸歇後,皆是面面相覷,隨即各自盤坐調息,再無一人言語。

  三人上得樓後,便聞得樓中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氣,甚是怡人,卻不知是何種香料。高絳婷似是甚喜此香,不停地抽動俏鼻,想要辨明香氣。

  斷九見得,便溫笑著向她說道:“高姑娘,這香名為桃悅流清,乃是那屋內之人所用,其他地方倒不太常見,若是喜歡,待會向那人求些便是。”

  高絳婷聞聲,卻仍是想著司輕月方才所說之言,倒不敢似斷九一般語氣如常,隻得壓低聲音怯怯地應道:“桃悅清流。這名字真好聽,怪不得有一股桃香之氣。”

  斷九聞言溫笑之,也不再作聲,而司輕月此時卻如入了鬼門關一般老實,三人便順著樓道,向著最裡面那間屋子走去,噠噠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樓道裡顯得格外醒耳。

  行至內屋門前,斷九便輕輕敲了敲門,也不待回應,便即推門而入,三人進得屋中,便聞得香味比樓道之中略濃了些,更是令人心怡。

  只見一身著淡藍長裙的女子正端坐於桌前,低頭不斷調試著桌上的瑤琴,見三人進來卻並未抬頭,也未作聲,高絳婷向著這女子望去,卻見這女子似是在修磨琴身龍池的不平之處,過得半晌,這女子方才放下手中磨具,抬頭看向三人。

  高絳婷此時才看清這女子的面容,只見其生的極為秀麗,象牙般的膚色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竟是有些微微發亮,而那秀美的臉龐雖未施半點粉黛,但卻絲毫不覺平淡,反而讓人覺得這張臉若是沾上半點紅妝,便是破壞了這份秀雅。

  高絳婷雖是驚歎此人天生秀美,但卻覺得這張秀顏之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缺憾,正自不解之際,便聞得司輕月與斷九兩人恭聲道:“師侄拜見師叔。”高絳婷聞聲,頓時回過神來,忙收回了自己那略顯無禮的目光,低頭隨著二人躬身行禮。

  “勿需多禮,阿九,過來幫我把這張琴校好。”高絳婷正有些緊張的躬身行禮之際,忽聞得此聲語調甚是平淡清冷,頓時便想到這女子的秀顏之上缺的是什麽。

  那便是這女子的眼神之中竟是沒有半分神色,就如師父公孫幽的眼神之中充盈的是溫柔之色,而師叔公孫盈則是盡顯魅色,每個人的眼神之中或多或少都會流露出一絲色彩,但眼前之人卻是全無半分,便如同一些眼盲之人一般,雖未斂眸,但眼瞳之中卻是毫無神采。

  高絳婷見這女子方才還在修磨琴身,當不是眼盲之人,忽又想起之前司輕月言得此人可怕,高絳婷腦中頓時生出了許多猜想,或許此人練的什麽古怪的功夫...或是生來如此...或是身患怪疾...

  高絳婷正自在腦海中不斷的翻騰著各種想法之時,卻忽感手背被人輕拍了一下,思緒受阻,心中頓時有些惱怒,便欲向著拍打之人發作。

  可轉首一看,卻見司輕月此時正不斷地向著自己擠眉弄眼,心下頓時便又覺得他這模樣有些好笑,正待出聲向司輕月問明何由,便聞得斷九溫笑說道:“這位是七秀坊的高姑娘,此次隨兩位坊主前來觀禮,閑來無事,太師父便讓我帶她先四處看看。高姑娘性子有些羞秀,故而未及應聲,還請師叔莫要見怪。”

  高絳婷聞聲,這才想起自己現下身處何處,抬頭見身旁斷九正向那女子引見自己,心中便知,方才應是這女子問到自己是為何人,但自己於神遊之際,竟是未聞,更未及回應,心中頓時覺得自己好生失禮。

  忙向著那女子躬身賠罪道:“前...前輩, 抱歉,晚輩方才有些...有些失神了,實屬無禮,實屬無禮...”一邊說著,一邊還不斷地向著那女子躬身作揖。

  那女子見得高絳婷這副緊張樣子,便即擺了擺手,淡淡應道:“無事,你先起來吧,又不是新歲,何需這般。”

  高絳婷聞言,便即道謝起身,心中卻又暗自生疑,自己賠罪,與新歲有何乾系?

  正自疑惑之際,卻見那女子忽而轉首看向正在桌前忙於校琴的斷九,直言道:“這孩子生得挺美,怎會有些傻氣。”此話雖是疑問,卻未帶絲毫疑意,便如同在平靜地陳述一件事情而已。

  高絳婷聞得此言,頓時面如火燒,便是連那皙白玉頸,此時都是一片緋紅之色。

  斷九見那女子這般直言不諱,心下雖覺好笑,卻又是有些無奈,便即溫笑著搖了搖頭,向著那女子正色解釋道:“師叔,高姑娘她只是...只是天性羞澀怯生了些,並不是您想的那樣有些...有些癡滯,方才弟子不慎被茶盞劃傷,還是高姑娘為弟子處理的。”

  那女子聞言,瞥了一眼斷九右手包裹之處,便即看著高絳婷淡淡說道:“方才我道你是有些憨傻,本想為你診治一番,現在想來,卻是不用了,既不是癡呆,又略通醫術,很好。”

  高絳婷聞這女子所言,心中雖覺此人甚為怪異,倒也不像是司輕月所說的那樣,有什麽可怕的地方。正欲開口應聲,為自己方才之事做些解釋,卻見這女子並未待自己應聲,而是徑直走向了正於一旁強自憋笑憋得已是滿臉漲紅的司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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