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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水奔流》第10章: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不辭而別,偷偷到青山中學複讀去了,沒有向知青旅社葉立新經理請假,王三妹很憂慮這件事,怎樣替我請長假呢?正在此時,知青旅社許琴琴在旅社大門外大聲地喊:“老葉,張林爸爸來了,找你有事呢。”

  葉立新經理,楊承武,趙愈,王三妹,汪琳五人,正在旅社大廳裡談楊承武撿到金手鏈的事情,叫楊承武晚上在飯店擺一桌,恰巧我父親來知青旅社。

  葉經理見我父親到來,不敢怠慢,父親畢竟是雲水局人事股長!是葉立新經理的頂頭上司,葉經理在旅社大門口迎接我父親,其他人,像趙愈,楊承武,汪琳,許琴琴,各忙各的事去了,唯獨王三妹隨葉經理站在旅社大堂廳。

  葉經理見到我父母,臉上堆滿笑雲,假惺惺地說:“什麽風給領導吹來了?稀客,領導有何指示?”父親笑著說:“我哪裡有什麽指示?我那淘氣的兒子張林,到農村的外婆家玩去了,一二十天才能回家,我是來替兒子向你葉經理請假。”葉經理說:“這點小事,隨便哪一天遇見我說一聲就是了,何苦要張股長親自跑一趟呢?”王三妹聽到葉經理講這句話時,深深地噓了一口氣,再也不用擔心給我請長假的事了,王三妹懸著的心放下,她到後面客房收拾房間去了。

  我到農村古塘鄉青山中學複讀如何呢?燈前寫紅箋,與君訴相思,驛前寄梅花,與君話別情!一日不見王三妹如隔三秋!王三妹那美麗的倩影天天入我的夢鄉,三妹那輕盈體態,鶯鶯嬌軟,她的言行笑語,總是在我心頭浮現……

  我來青山中學複讀,已經是第九天了,前三天,我當選了英語課代表,歷史許同壽老師收我為門生,說要把我培養成歷史學家的苗子,加上青山中學,有老同學王靜明,胡德生和張躍林三位也在複讀,夜晚,同在一間寢室睡覺。開始兩三天,我還好些,一切都是新鮮的,青山綠水,到第四天,我真的想王三妹了,毎天晚上都夢見王三妹,特別是傍晚的時候,我常常一人,爬到青山中學後面的山頂上,拿出三妹送給他的手帕,遙望著湖東縣城的方向,相思落淚,思念如雨喲!

  一方潔白的手帕,一束蘭香淺淺,靜靜吐著芬芳:“天呐,思念三妹那個苦啊?就像寶劍剜心般疼痛。”我恨不能長雙翅膀,立馬飛到三妹身旁,陪伴她!難怪有相思淚,能流成河的說法。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相思的煎熬:“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昨天,1982年5月27日傍晚,我發誓:“如果晩上再夢到三妹,我明天一定背書包回家。”果然,昨夜又夢到王三妹,那種刻骨的相思,直叫人斷腸啊!

  今天,1982年5月28日上午,上課時,我竟然把女教師當三妹喊了一聲,上課的時候,居然走錯教室!這樣下去,我會瘋狂的……

  “故鄉遙,何日去?家在湖東,久作青山旅,五月漁郎相憶否?小輯輕舟夢入芙蓉浦。”

  王三妹,親愛的姑娘,美麗的青山,婉囀的鳥鳴,山嵐,松雲,竹海,古寺,擋不住我的相思,轉移不了我思念:“我是一隻平凡的鳥兒,我今生也變不成鳳凰!我是一條普通的魚,我這輩子也躍不過龍門,更變不成一條飛龍!不論三妹父母親怎樣阻攔我倆在一起,無論上高山下火海?即使海枯石爛,我也要克服一切困難險阻,衝破重重黑暗,定要贏得三妹的芳心!”

  下午,我背起書包告別青山中學:“別了青山,

別了老師和同學們,為了愛情,我不是大學驕子喲。”  我坐車未到家,直奔雲水局知青旅社,這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橋頭自轉彎,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山重水複,又逢枊岸花明!”

  我告別了青山中學,告別了相思之苦,從學校回到知青旅社,心情十分愉快,精神煥發!下午三點多鍾來到知青旅社,葉經理看我父親的面子,當場,安排我跟趙愈,楊承武,王三妹,許琴琴,汪琳在一起上班。

  王三妹見到我喜極而泣,趙愈開玩笑說:“你走這幾天,王三妹像丟掉魂似的,整天心神恍惚,你這一回來,三妹又快樂了。”趙愈又對著我耳朵輕聲地說:“還有一位美女汪琳,也像掉魂魄似的,老是打聽你的消息。”

  我聽不進去趙愈的話,瞧著王三妹,三姐用眼睛對我暗示:“到後面客房去。”我懂得她意思,隨她進六號客房,三妹關上房門,迫切地對我說:“你回來得太及時了,供電局局長夫人,在給我介紹男朋友, 前天父母親要我去見男孩一面,我堅決不同意,我媽媽勸我說:‘供電局是好單位,許多有工作的女孩子,想嫁供電局小夥子,人家還看不上呢?這是好機會,錯過廟堂無處躲雨,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女孩子都是菜籽命,撒在肥處就肥,撒在孬田裡就瘦一輩子!嫁得好人家,一生吃喝無憂無慮!三妹,你是我女兒,你好好思量思量,考慮考慮。’我沒有理會母親,張林,你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既讓我父母親有台階可下,又能讓我父母親心甘情願,同意我倆結百年之好?”

  我望著三妹,心想:“三妹沉著,冷靜,鎮定,有決心。”讓我無比的激動,我握緊三妹的手說:“你放心,我定會有良策,孫子兵法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父親是雲水局領導,思想一定開明,我今天晚上跟你父親談談心,看看可有回旋余地?”三妹點點頭說:“我父親對你發脾氣,你千萬不能頂撞,一切要沉著,謙虛,才顯得你大智和大氣,切記我的話!”

  我點點頭說:“三妹放心,這關系到我倆的終生大事,我不會魯莽的,一定牢記你的話,見機行使。”我心想:“今晚上,就是下油鍋下火海,我也得去,一切為了心上人!”

  突然,三妹驚恐萬狀地說:“我想起來了,我爸爸是軍人,性格剛烈倔強!今晚,千萬不能和他交談,要出人命的!不如緩一緩,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待時機成熟再說。”

  我傻眼了,在心中佩服王三妹姑娘:“想不到,三妹不但人漂亮,心智更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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