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傾,托盤度過黑河,帶回了四個胖肚陶罐。
原本只能盛兩個陶罐的托盤,此時擴張了一大圈。
它好似能根據陶罐的數量自由改變尺寸一般。
柳無憂操起錘子將一個陶罐砸了個粉碎。
一道衝天白芒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恭喜您獲得“虎驍刀法”習練經驗——三百個時辰。】
柳無憂輕輕握住發光圓球,海量練刀的記憶湧入腦海。
全身肌肉開始有序的蠕動,手繭愈發厚實。
眨眼功夫,他看起來像是又強壯了一分。
即便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身體的變化,柳無憂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這種轉瞬間變強的滋味讓人如癡如醉。
他隨手又敲碎了三個罐子。
“嗯?”
柳無憂輕疑一聲。
隨著罐子破裂的聲聲脆響,兩道耀眼的白光中竟夾了一道與眾不同的綠芒。
毛筆在宣紙上快速寫下兩行字。
【恭喜您獲得了一次隨機抽取他人陶罐的機會(爐火純青及以上)。】
【使用方法如下:接觸被抽取人時心中默念“抽取”即可。】
柳無憂略帶驚疑地拾起綠瑩瑩的發光圓球。
還未仔細端詳,綠球便消散開來,點點綠光似螢火蟲般繞著柳無憂轉了一圈,而後紛紛鑽入了他的身體。
能抽取別人的陶罐?
這意思是不是說可以通過綠球學會其他人身上的武功?
要是碰到一個成名已久的武學大家,那不就可以學會一些獨門秘技或是武林絕學?
管你教不教,我摸你一下就行了。
理論上來說,只要足夠有錢,充值足夠多的罐幣,並開出大量綠球,他就能靠一雙手,摸會世間所有武學。
柳無憂一瞬間就明白了綠球存在的意義,頓時升起了對未來的無限期待。
不過此時情況危急,柳無憂稍作期待後也就不做他想,一左一右抓起了剩余的兩顆白球。
【恭喜您獲得“虎驍刀法”習練經驗——四百九十個時辰。】
【恭喜您獲得“虎驍刀法”習練經驗——二百七十一個時辰。】
海量經歷繼續噴湧,肌肉愈發結實有力。
柳無憂運氣不錯,白球贈與的經驗皆是他的刀法。
這本就是他急切進入黑霧中的目的。
他要快速提升刀法,以應對營救蔥頭時一些不可控的情況。
本以為到此就結束了,毛筆卻沒停,在“出類拔萃”上輕輕劃了一道金線,並在旁邊寫上了另幾個字。
【外功:虎驍刀法(登堂入室)】
霎時,無數新的領悟與原本的經驗結合,靈感似東海外島的火山噴發,讓柳無憂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
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體驗。
“出類拔萃”超脫於“爐火純青”,已經達到無需思考即可自如切換斬腰、點刀、挑刀等動作的階段。與人對戰時,騰轉挪移見招拆招,一切行雲流水好似本能一般。
而現在更高一層次的“登堂入室”,在柳無憂感覺裡稱得上“玄妙”二字。
刀不再是刀,更像是他的手臂在體外的延展。
這種狀態下,對於苗刀的掌控幾乎可以達到細致入微的程度。
出刀快似奔雷,著刀不差毫厘。
人刀同步,心之所向刀之所往。
黑霧飄散,柳無憂眼前是熟悉的廟堂。
他握住苗刀,
一種缺失的靈魂回歸本體的奇妙感油然而生。 柳無憂現在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自己揮刀能精準斬斷蚊子的針嘴。
一刀之下不傷及性命,並讓它活活餓死。
控刀細致程度簡直···
恐怖如斯!
不但如此,無比結實又不過分膨大的肌肉讓柳無憂的力量和敏捷提升了一個檔次。
如果此時再與林元動手,柳無憂覺得他可能連掏出斧子的機會都沒有。
他握了握拳,那種充沛的力量感帶來了巨大的信心。
剛剛那一瞬間,足有一千多時辰虎驍刀法經歷湧入身體。
心流下的經歷遠超普通習練帶來的提升。
那一千多時辰的心流,相當於他以前苦修一年半的量。
要知道柳無憂在虎驍營習練苗刀,總共也就三年的時間。
這種短時間的經驗快速累積,帶來的成果是相當可怕的。
柳無憂提刀起身,表情瞬息冷峻下來。
······
月下,寒風起。
南頂山簌簌作響。
一道人影吞吐白氣,在山間小道上快速穿行。
小臂長短的手柄上纏滿一層層綁布,刀鞘隨著跑動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打在他腰間。
半餉,石磐寺外的大樟樹上,樹枝忽然輕輕搖動。
繁茂的枝葉被緩緩撥開一個角,露出一雙冷峻的雙眸。
武僧正巡邏到後院,東院、正院靜謐黑暗,唯獨西院一間廂房亮著燭火。
火光閃爍,泛黃的窗紙上一個少年的影子若隱若現。
“還不說?你說你死扛著有什麽意義,你的同夥啊,早就遠走高飛咯。哪還管你死活。”
一間木門緊閉的廂房外,年輕的和尚倚靠門框,雙手插在胸前一臉不屑。
“哼。”
廂房裡傳來沉悶的鼻音後,便再也沒了聲響。
“謔,你也就現在硬氣一下。我同你講啊,等天明了師兄他們就要去報官,到時候啊按律法行刑,挑斷你手筋腳筋,有你好受的。”年輕的和尚不斷翻著白眼。
廂房裡靜靜的,沒有絲毫響動。
“怕了吧!我當和尚前啊, 在牢裡當過幾年獄守,那牢裡嘖嘖嘖,潮濕陰暗,蟑螂老鼠滿地爬。到時候你手筋···呀···疼···”
一聲悶響,和尚軟軟倒在地上。
在他身後,柳無憂面無表情地收回手刀。
“蔥頭,我來了。”柳無憂輕聲道。
“哥?”廂房內傳來蔥頭驚疑的聲音。
鏘!
話音剛落,柳無憂斬斷了廂房外的鎖頭,推門而入。
“哥,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蔥頭靠坐著草堆,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動彈不得。
燭光下,他靈動的眼睛微微閃著光點。
“我不回來誰來救亻···等會,這是什麽情況?”柳無憂愣了愣。
在蔥頭身邊的另一堆乾草上,一個小胖和尚正四仰八叉睡得香甜。
伴著他輕微的鼾聲,左鼻孔的鼻涕泡有節奏地忽大忽小。
“你說這小胖子啊,他跟外面的那個和尚一樣,是來盯住我的。
外面那和尚一來就嘰嘰歪歪說個不停,倒是這小胖子,進來鬼鬼祟祟掏出個饅頭,吃完就開始睡。噥,你也看見了,就一直睡到了現在。”
柳無憂在側,蔥頭像吃了定心丸,說著說著竟差點笑出聲。
柳無憂一刀斬斷了麻繩,笑著搖搖頭。
他不知道石磐寺有這麽多武僧,怎麽就派這兩個沒用的家夥過來。
“走吧,帶你回家。”柳無憂一把拉起蔥頭就往外走。
啵!
就在他們轉身的時候,小胖和尚的鼻涕泡···
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