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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唐記》第四章 菁英會(2)
  此時台下一小夥說笑道:“軒轅掌門,這麽好得丹藥,怎得不自己留著?也如黃掌門做作個青春郎君。再說,給貴派弟子服用也不是極秒?何須留到現在,又贈與我們?”

  這小夥雖是說笑,卻有咄咄逼人之感,話中之意,自是不信這邪乎東西,這樣的靈丹妙藥,自己不吃送與別人,莫不是其中有鬼?再者這丹藥放了十幾年,誰知道靈不靈,吃了無效還白白欠了你的情。

  不少人都有此所想,只不過不如這小夥直爽,不作表態。黃天德一聽臉色微變,心想:“這青年好也大膽,打趣我也罷,竟有懷疑我靈藥之意,他日莫讓我在江湖上遇到,非喂你幾枚七竅六味丸嘗嘗不可。”

  軒轅刑仰天打了哈哈,也笑說道:“這位小朋友不必猜忌,這丹藥就此一枚,莫不要老夫給予我兒?或給予哪名心愛弟子?豈不讓本派弟子心寒,讓天下好漢恥笑?今日誰能有本事拔籌,我自然給他,本派弟子自是一樣。若無有今日之會,呵呵,老夫自當留到踏棺材板時,取出服上一服,再活他個一十二年,豈不妙哉,哈哈哈哈!”

  眾人疑心大減,聽得“誰能有本事拔籌,我自然給他“,皆是爭勝之心鬥起。這樣一部古傳秘籍已然誘人,而那丹藥更是難能可貴,益壽、治病、增益可說無所不能,當今皇帝老子想一嘗也不能夠,說不準上貢便能換來一生榮華富貴,還練他娘的什麽劍法拳腳,不少人想到此處,當真不想好勇鬥狠都是不行。

  更有些惡少,恨不得立馬縱身上台,一把搶過,溜之大吉,但也隻敢想想,小命還是得要的,自己還沒溜之大吉,自是被人大卸八塊了。

  略停片刻,軒轅刑將黃金鈿盒緩緩合住,放歸香樟木盒中,說道:“今日交流指教,點到為止,可持兵刃,亦可不持。有願意指教的少俠,自可登台,不必拘泥,最後留於台上技藝超群者,自當領取此二物,以助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於江湖中多多行俠仗義。”

  說罷,與婁千雄便要踏步而下。忽聽一人沉聲叫道:“且慢。”

  眾人一瞧,見是黃峒派黃天德站起身來,發聲阻止,心想此人莫非要將那枚”九轉血華丹”不要臉的要還回去?那當真是教人失興,不過一些人想到,此也不伐為一場好戲,便又饒有興致。

  軒轅刑停住腳步,也有所疑惑,但見黃天德面露微笑,並無發難之意,問道:“黃掌門不知有何高見否?”

  黃天德呵呵道:“老哥多年未曾到訪,如此空手前來,相爭利物,豈不是太也讓人瞧不起。呵呵,這九轉血華丹乃本派於十多年前偶逢機緣,捕得一條通天血蟒,輔以多種珍貴之物,煉製而成,統共也就十幾來枚,如今十幾年匆匆而過,老哥哥身上卻是連一顆也是沒有了,老弟手中此顆,世上怕是孤品了。”

  眾人一聽此人說話如何前後不搭,先是慚愧,還以為他能再獻上一枚,豈隻這老兒早就吃光,還大言不慚褒讚孤品,且看你如何收場。

  只見黃天德伸手入懷,取出一支黃色小木盒,輕輕打開,其中之物,遠處人看不太清,但大致見得不像是圓形丹藥,而近處人卻已認出,一如軒轅刑那顆血華丹,一樣的殷紅之色,只不過這枚只有半顆。

  黃天德走上台中,站於軒轅刑旁邊,朗聲先對眾人說道:“此半枚血華丹,也乃本派獨存,只是半枚,濟事不多,敝派也願奉獻,以助江湖才俊,還望莫要嫌棄。”又轉向軒轅刑說道:“軒轅掌門,

不如來個好事成三,將老哥這枚也納了去,也算敝派為江湖微盡一份綿力,不知老弟附就否?”  軒轅刑那自是欣喜不已,先時他也以為這老哥莫不是要討回此物,誰承想竟還賺得半枚,當真錦上添花。當即連連誇讚黃掌門之德,什麽德與天齊,心比海闊。眾人也是點頭不已,想這黃天德雖處南蠻之地,卻也有些德行,更對其煉丹之術大為欽佩。

  軒轅刑當即讓師弟婁千雄展開木盒,接過黃色小盒與眾人展示畢,放於黃金鈿盒之旁,好事成三,更令不少人興奮不已。又說了些客套話,三人紛紛走下台去,黃天德一邊下台,一邊有人對其抱拳相敬,黃天德立馬回理,滿臉春風得意,當真賺了不少臉面。

  沒人料想黃天德此時亦大大自讚,心道:“幸好臨時起意,將此半枚血華丹放出,否則也不知要惹多少麻煩,此些人一看,便不伐心懷鬼胎、賊頭鼠腦之輩,讓其自爭自搶,好過乾到我自己頭上。不過區區半枚丹藥,換了一通臉面,散了諸多禍事,當真妙之極矣,劃算得很納。”

  黃天德雖心有異想,可半枚丹藥卻絕非作假、故弄玄虛,此藥乃恰逢機遇煉就,十多年來早已耗盡,便連軒轅刑那枚都是讓他萬萬沒想到,所說孤品絕是無誤。

  幾人下台坐定,片刻間,場中一片肅靜。軒轅刑略一回首,望向婁千雄身後兩名青年弟子,名叫婁星、婁月,乃婁千雄二子,婁千雄是軒轅刑師弟,亦是其妹夫。

  軒轅刑略一思索,說道:“星兒,你且登台與諸位少俠請教一二。“他意在拋磚引玉,道主之家總不能讓他人起場,是以讓婁星登台走個場,不意爭勝。眾人一聽便已會到軒轅刑之意,軒轅一派適才眾人也都瞧見,青年弟子當中,以軒轅襲為首,軒轅刑既不讓其子上場,顯是軒轅派不欲做今日之爭。眾青年俊傑自是求之不得。

  婁星應道:“是。“走出幾步,縱身一躍,一個鶴翔式落入擂台當中。

  軒轅派屬中原大派,其弟子見多識廣,於如此大場面倒也不懼。婁星手握長劍,抱拳道:“在下軒轅派婁星,不知那位少俠,願指教一二?”

  婁星轉頭四顧,只聽一聲音道:“自然是我們這些小兵小將,先來對付對付!”話聲甫畢,只見一布衣青年已躍上擂台,便是先前打趣黃天德的少俠,手中亦握著一柄長劍。婁星記得適才此人似對掌門的話頗不以為然,似有咄咄逼人之意,便有意要讓此人出出醜,快速通了姓名門派,略一相敬,便分站兩旁,各出長劍,做個架勢。

  只聽那青年叫道:“看劍。“挺劍便向婁星刺去,婁星側身閃避,那青年劍鋒微轉,橫劍而掃,婁星豎劍格擋雙刃相交,那青年欲拔劍再削,雙劍互擦還未得脫,婁星已微斜劍身,勁貫右臂,回身一轉,雙刃火光微濺,使了一招氣貫長虹,便將對方長劍斜蕩而出,那青年險些沒抓穩,還好手勁夠大,不至於脫手飛出,但身子被這麽一帶,已向右傾,略一穩定,便慢了半招,婁星已將長劍回轉到前,劍身平拍,在那青年胯上狠狠一擊。

  那青年被這麽擊,便如被打屁股一般,本就血氣方剛,自是大大著惱,向右略跌兩步,又挺劍斜劈而來,兩人再相交數招,雙劍嚶嚶作響。

  婁星見此人劍法稀松,內力平常,早些結束,省著體力,便假引幾招鬥到擂台邊緣,隨即一個轉身移到那青年之側,上腿一提,又著火在那青年胯股之上,那青年站立不穩,側身滾下台階,已然落敗。

  婁星嘴角微笑,說了幾句托庇、僥幸等客氣之語,便走向台中。那青年受此羞辱,滿臉憤恨,並不理他,但既已落敗,又無計可施,隻得拍拍屁股,混入人群,待看這姓婁的小子,如何落敗,那時再出頭呐喊助威也未為遲也。

  軒轅刑、婁千雄等人皆微微點頭,其雖不在意爭勝,但若第一場便輸,未免有失軒轅派顏面。

  軒轅玲瓏更是樂得眉花眼笑,心道:“哈哈,這廢物被打的屁滾尿流的架勢,倒像極了李燕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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