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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臣》第二百一十四章、待援
“敵襲!!”

 淒厲且高亢的示警聲,劃破了夜的沉靜。

 第一位看見薑維的魏軍將士,隻來得及喊出一聲,胸膛便一刀捅入。

 但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城牆上諸多守夜士卒都聽到了他的呼喚,也鳴鼓吹號,將整個鸇陰城塞的驚動了。

 可惜的是,漢軍比他們更快。

 趟過死亡之路而來的他們,已經積累了無數戾氣,也迎來了釋放的時候。

 無需薑維下令,無需各級將佐咆哮鼓舞,他們便猶如猛虎下山,決死衝鋒而上。

 對於如今的他們而言,唯有殺戮才能釋放心中的火熱;唯有敵人的鮮血、慘叫、哀嚎、惶恐,才能彰顯他們的勇武;唯有飛舞的殘肢斷臂、肝髒腸子塗滿地的煉獄場景,才能撫平他們胸襟的激蕩。

 而這萬千種情緒,匯流到了嘴邊,便化作了簡單卻又直擊人心的咆哮。

 “殺!”

 “殺!殺!”

 猶如那瞬間決堤的洪流一般,他們帶著當者披靡的銳氣,將所經之處的一切都徹底摧毀。

 刀起刀落,矛突矛刺,血肉盛宴開始饕餮。

 匈奴支部的胡王治無戴與白虎文,徹底殺紅了眼。

 在將魏軍士卒一刀砍翻時,還不停的“桀桀”怪笑著,不時舔著嘴唇,絲毫不忌諱這樣也會將濺射在臉上鮮血吞了.......

 這一幕,他們期待很久了。

 自從昔日被郭淮領軍將他們部落族人殺得十不存四的時候,他們就期待著今日的到來。

 從睡夢中驚醒的魏軍,在這股洪流面前,根本無法抵禦。

 他們最近這段時間過得太松懈了。

 固若金湯的鸇陰塞,給了他們不可攻破的安全感。

 在旱平川的漢軍,每日都在城牆十裡外不敢進攻,又讓他們覺得自身高枕無憂,沒有半分危險。是故,在示警的鼓角爭鳴中,在刺破夜幕喊殺聲中,在半夢半醒的驚愕中,讓他們的情緒從山巔之上瞬間跌落深不見底的深淵。

 竟被夜襲!?

 在鸇陰城塞內,竟會有敵人?

 難道河西四郡再度叛亂,叛魏投靠逆蜀了嗎?

 不然,這些羌胡是怎麽從後方襲來的?

 ..............

 他們驚愕著,疑惑著,恐懼著。

 但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不可避免的,在心理巨大的落差下,絕大分人的心態都瞬間崩塌。如若用聲音來形容,那就是“啪!”的一聲,他們的信念崩裂了,碎了。

 所以,醒過來的他們,沒有操起刀矛前來抵禦。

 而是恐懼的大叫著,不管不顧的倉皇而逃,其中也包括了屯長、都伯、什長等各階將佐。

 因為這些人在猝不及防下,也沒有答案,更無法遏製士卒們的行舉。

 驚悸、恐慌、無力.......

 諸多負面情緒,在夜色的渲染下,肆無忌憚的傳染了整個鸇陰塞。

 斜插在簷柱上照明的火把,架在空地上的火盆,有的被逃亡的魏軍撞翻,有的被羌胡部落族人掀起,將火煙也加入了死神的狂歡中。

 一刻鍾過去了。

 魏軍也從一時氣奪,演變成為兵敗如山倒。

 許多迷迷糊糊從軍帳內跑出來的士卒,被逃亡的袍澤裹挾著,不由自主的加入了潰敗的行列。

 亂了,一切都亂了。

 逃命的魏軍狼奔豕突,追殺的漢軍猶如蝗蟲過境。

 火與血,成為了鸇陰城塞今夜的主宰。

 唯有兩部漢軍,依舊保持著冷靜。

 其一,是已經升遷為牙門將的蔣舒,他帶著麾下尋覓鸇陰城塞內的邸閣而去。

 那是進攻之前,薑維給他的將令。

 如果順利的一舉奪下城塞,那他的任務就是奪下邸閣,讓已然斷炊的漢軍果腹之糧。若是不順,那就誓死將邸閣縱火焚了!

 哪怕兵敗,也要讓鸇陰城塞的魏軍無糧可食!

 另一,自然便是聚集在薑維身邊的五百精銳。

 他們眼中雖然也充滿了嗜血的火熱,但沒有人離開陣列去殺戮,而是隨在薑維身後,步履穩健的向前推進。

 方向,正是朝著大河的西城門。

 倒不是擔心逆魏有將士從此門而出,奪舟船逃亡。

 而是那邊有一杆將旗立了起來,鼓角爭鳴著,試圖在混亂中聚攏潰兵。

 從帶頭充當先登上城、鼓舞起士卒們入城衝殺的勇氣後,薑維便開始留意著戰場,踐行著將領的職責。

 所以他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西城門的異常。

 那杆將旗,在魏軍守夜士卒示警的時候,便從城南邊立了起來。

 原本是徑直往這邊過來,但似乎是被雜亂無序潰兵所衝擊了,為了避免漢軍驅趕著潰兵倒卷本陣,所以就轉到了城西。

 黑暗之中,目力有限,薑維分辨不出來將旗上繡著什麽字。

 但他隱約能猜到是何人。

 能在倉促之間,做出如此調度的,唯有鸇陰塞的守將徐質了。

 恰好,來於途,石普力就給他提及過此人。

 徐質,出身於河西張掖豪族。

 年少時便有勇名傳於鄉閭,且知書達理,尤喜武事,有籌略。

 成丁之年,郡縣征辟,不就。

 年十八,逢盧水胡叛亂,自發以白身從軍隨征,因作戰勇猛及家世而授官;後數度隨征,累積戰功除駙馬都尉,授職為鸇陰塞守備。

 為人清正厲己,如商賈經鸇陰塞被動留下的財物,他就不曾染指過。

 且不拘小節、性情慷慨,尤恤下,是故士卒皆願為之死力。

 如此人物,薑維自然不會讓他有充足的時間聚攏潰兵。

 再者,若想讓鸇陰塞徹底放棄抵抗,他也要將逆魏此間的主將給斬殺或俘虜了。

 就是有些可惜,在一片混亂中,他領軍趕到城西所花費的時間有點久。

 趁著這個時間差,本就得士卒之心且又親自立在將旗下擂鼓的徐質,身邊已經聚攏起千余士卒了!

 不過,因是士卒倉促所聚,陣列並不森嚴。

 亦讓薑維瞧得真切,便趁機鼓噪而攻之,意圖趁著徐質將士人心未安時,將之一舉攻破,斬將或奪旗,奠定此番夜襲的勝局。

 “殺!”

 臉龐已經曬得古銅色的薑維,手持環首刀帶著親衛衝到了最前面,咆哮如雷。

 仗著身邊持盾親兵的護衛,他完全放棄了防禦,用力大勢猛立劈與橫削,竟然帶著兵卒猶如一個錐尖深深的透入了魏軍的陣中。

 不得不說,他對戰機的捕捉,實在是太準確了。

 五百對陣千余,亦然能長驅而去,當者披靡,猶如入無人之境。

 但徐質不過三旬之齡,便被逆魏委任為河西走廊門戶鸇陰塞的守備、領五千士卒的督將,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

 見外圍倉促聚集的士卒被薑維殺得節節敗退,當即就須發皆張。

 “隨我來!”

 衝著身後三百親衛怒吼一聲,他扔下鼓錘,拔刃身先士卒,奮勇向前。

 主將親自臨陣,讓所有魏軍士卒都歡呼不已。

 “無前!”

 “無前!”

 他們自發呼喊著,也穩住了驚慌的心神,跟隨在徐質的身後步步向前,奮力抵禦著漢軍的進攻。半刻鍾後,竟是站穩了陣腳,死死扼住了薑維的攻勢。

 不管怎麽說,他們終究佔著人數優勢。

 而且鸇陰塞乾系到河西走廊的得失,能被挑選成為這裡的守備士卒,皆是彪悍之輩。

 該死!

 心中憤憤的咒罵了句。

 無法突破的薑維,隻得且戰且退,改變了戰術。

 既然不能一舉擊殺對方,那就擋在他們的前面,讓其他的魏軍潰兵不能前來這裡會合吧。

 反正,剛剛部將蔣舒已然遣人來報,聲稱控制了城塞的邸閣。

 而且匈奴支部胡王治無戴與白虎文等人,已然將戰線推過了城中。

 只需要在等一刻鍾,他處沒有將領指揮的魏軍,將被徹底擊潰。

 屆時,再集中兵力滅掉魏主將便是。

 無需為了爭一時之功,而罔顧士卒的性命。

 “去傳令,讓兩位胡王開始收降!盡快控制城塞,再遣兵來此地。”

 退出戰線,演變成為對峙的薑維,拉過一名親衛低聲囑咐著。

 “諾!”

 那親衛連忙應聲,昂頭辨認了方向便大步離去。

 而徐質同樣也在心中懊惱的咒罵了句,將兵力龜縮一隅後,便坐等城外旱平川將軍魏平的來援。

 他也錯過了最佳的時間。

 在守夜士卒示警聲傳遍城塞時,他的部曲督竟然將親兵聚攏在南城門——剛從睡夢中驚醒的他,先入為主的以為是漢軍旱平川前來偷城塞了。

 唉~~~~

 這讓他領軍來城北的時間, 足足晚了半刻鍾。

 亦然無法阻止士卒們的潰敗,隻得轉來未被漢軍席卷到的城西,擊鼓聚兵。

 不過,部曲督發現失誤後,還做了亡羊補牢之舉。

 他遣人去尋魏平請求支援了。

 所以,徐質也在等。

 等得知消息的魏平遣援軍到來,將這些漢軍給盡數滅了!

 當然了,將軍魏平遣軍過來的時間,不會很迅速:夜半時分聚攏兵卒,光是列陣就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更莫說,逆蜀的平北將軍鄭璞,依舊在旱平川駐扎著。

 魏平遣軍支援之時,還得提防著蜀軍,以免鬧出救援鸇陰而讓自己營寨被奪了的笑話。

 然也,鄭璞還沒有走。

 而且,他得知鸇陰城塞被襲的消息,並不比魏平慢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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