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樣看來,小露的辦法似乎行不太通呢。”
包衛年注意到了那些人的死法,對身邊的其他人笑道:“上了房子和沒上一樣,鬼一樣能往上跑,你下來還容易摔倒,甚至還不如不上。”
幾人又回頭看了看身後那群奔跑的人腿,一時間有些感歎。
而後,顧乾玄有些無奈的對包衛年回道:“我剛才就已經說了,這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個非常合理的辦法,但有些太明顯了,不太符合你說的鬼景定義。”
“還有...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不是騙那些人去死麽?”
趙乾玄又撇了包衛年一眼,小心翼翼的抱怨了一句。
“哎?辦法又不是我提的啊,怎麽是我騙那些人去死了呢?”
對此,包衛年聳了聳肩,表情十分的無辜,“咱可是沒有一點的添油加醋的嗷,只是告訴他們一聲而已,非常的實事求是,堪稱典范呢。”
“......”
陳露鳳眼低垂的抿起了嘴,無言的跑著,似乎有些懊悔。
而安琪琪只是默默的挎著顧乾玄的胳膊,也沒什麽話說。
倒是之前那個被包衛年救下的藍裙子女人,聽到幾人的討論,插話道:“那什麽...雖然有點冒昧,但我還是建議大家回到正題上吧。”
她之前跟著聽了一段,意識到了這些人正在尋找逃出這場生死比賽的辦法。
所以,她非常在意。
而包衛年幾人循著這段有些清冷的聲音,打量了一下這個插話的女人。
她長相平平無奇,個子不算太高,穿著藍色的裙子,身上沾了些人被爆頭後濺射出的黃灰液體。
她的右腳腕上,甚至還抓著一隻僵硬的人手。
“那好,我們繼續說。”
於是,趙乾玄發表了自己那時的看法:“話說說來,我們現在權當這裡是一個賽場,是一個賽道,那麽剛才陳姐的辦法想不通,就說明,我們就只剩下了作弊的這一條路。”
“在一場賽跑中,有哪些作弊的手段和形式,可就有很多的說道了。”
“想要去幹擾競爭對手,顯然是不太可能了,畢竟它們是一群不怕死也不怕累的鬼。”
“最有可能實行的,就是切實落在我們身上的手段,比如,我們可以搭載一些代步工具。”
“畢竟,又沒人規定人一定只能用腳去比賽,鬼的優勢這麽大,要是還不讓人用一些小手段,不讓讓人直接去死,這明顯不符合你說的定義,鬼景一定有生路的存在,所以...”
忽的。
“哄——”
就在趙乾玄話說了一半時,那隊伍的前方,突然傳出了一聲發動機的轟鳴。
隨後,在所有奔跑著的幸存者注視下,那道路的最前方,一輛白色的摩托車,猛的竄了出去。
這貌似還是一輛改裝後的摩托,行駛起來帶著誇張的轟鳴和音樂聲,吵鬧無比。
那摩托上的駕駛員狂笑著,腳上狠狠的踩著油門,似乎看到了生存下來的終點就在前方等著自己。
他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環山區的這條街交通較為擁堵,自己摩托車只能停靠在街道的入口處。
之前一直沒找到自己心愛的摩托車,但跑了二十幾分鍾後,他終於看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東西。
雖然只有二十分鍾,但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所幸,自己已經脫離苦海了。
這倆摩托經過自己的改裝後,全力行駛的時速下,不亞於一些特定的跑車。
所以,在坐上摩托車的那一刻,自己心底就有了底氣。
只需要幾分鍾,他就可以趕上所有人跑了近乎半小時的路程。
這條街道中心一點障礙物沒有,正是開車的好地段。
走了。
“他媽的,可算是不用跑了,都快給你爹累虛脫了。”
他騎著自己的摩托,自信無比。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和車載音樂,他一往無前的行駛著。
兩邊的景物不住的倒退,吹著那熟悉的風,他的心情非常的愉悅。
“這群孫子還在那跟傻子一樣跑,哈哈,幸好你爹有車。”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那些漸漸模糊的人們,心裡滿是得意。
這種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後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只是......
“這些人有病吧,在招什麽手呢?”
他眯了眯眼睛,好像隱約聽見了身後那些人在喊著什麽東西,還在朝自己不住的招手。
“呵呵,還想讓你爹停車,真是想得美。”
他隱約間好像聽見了“快停車”等字樣,心裡充滿了不屑,轉過了頭。
然而。
就在他準備戴上頭盔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太對勁。
“等一下...剛才過去的是他媽的什麽玩意?!”
忽的,開著摩托車的他,余光似乎瞥見了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的身影,嚇的他渾身一顫。
就好像是......
一團黑乎乎的人影?
“我草!不可能吧,我現在的時速已經快上一百二了啊!!!”
他雙手攥著摩托車的把手,全速行駛著,臉上湧出了大量的汗水。
他回頭的那一刻,他看清了,那是什麽東西。
身後那些幸存者的隊伍早就不見了,只有空蕩蕩的街道。
在街道的中心處,自己的正後方,有著一個奔跑的人。
那是一個有著短小雙腿,魁梧上身的人。
那人上半身是一個強壯的男人,腿卻好像是一個小孩子的腿,只有上身的一半長度。
這人那雙違和的小短腿跑起來的步頻飛快,帶著殘影,看起來似乎非常的可笑。
但這種情況下,開著摩托車的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就這樣一雙人腿,卻跑出了詭異的殘影,硬生生的追上了自己改裝後的摩托車。
這根本不是人能達到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
這個嘴巴空洞,皮膚青灰色的人,只能是一隻恐怖的厲鬼。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眼眶欲裂的攥著摩托車的把手,右腳瘋狂的踩著油門,持續的加速著。
那隻跟上了摩托車的鬼每跑一段時間,就會如同加速度達到了一個極點一般,出現了一個和他位置並肩的時刻。
但他一直在加速行駛著,這隻鬼也就只能一下一下的在他的旁邊閃回著,就好像每次都差一點就追上了他一樣。
鬼,暫時無法追上速度不斷變快的人。
只是...
“別他媽追我了啊,別追我了啊...你這個鬼東西,你這個該死的鬼...為什麽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又過了一會,他已經魔怔了一樣的胡言亂語著,帶上了哭腔,身體上攜帶著恐懼的顫抖。
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那即將來臨的死亡。
一百二十...
一百三十...
一百四十...
一百五十...
就在這時。
那只在他身後不斷追趕著的鬼,猛的超過了他,轉過了頭,張著那空洞的嘴,似乎在回應著誰的聲音。
那個開著摩托車的男人一下停止了顫抖和哭噎,張開了嘴,皮膚變成了一種死人一樣的青灰色。
他輸給了鬼。
而後。
他的上半身如同泄了氣一樣的癟了下去,雙帶著奔跑的動作,成了鬼的一員。
只是,他那雙人腿還騎在摩托上,無法並攏在一起,跑姿十分的怪異。
所以,摩托車似乎因此失去了平衡,帶著慣性的側倒在了地上,輪子還在不住的轉動。
那雙駕駛者的腿被這摩托壓斷了一條後,另一條馬上停止了跑動,似乎失去了某些詭異的力量,成了一條一動不動的死人腿。
而那隻超過了他的鬼,還在繼續向前跑著。
並且,這雙腿的速度並沒有伴隨著目標的死亡而減少,還是保持著那一百六十邁的速度,帶著殘影,瘋狂的跑著。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一個幸存者能跑得過這隻時速如同跑車一樣的鬼,哪怕是包衛年。
只要它跑回去,所有人都會在不到幾秒的時間超過,頃刻間死亡。
所幸。
“喀——”“喀~”
伴隨著骨裂和散落的聲響,那雙速度匪夷所思的人腿,散架了。
在某個時刻,在某個節點,這雙腿的骨頭變成了碎塊,肌肉化在了血裡,變成了糊狀。
似乎,人的腿並不能承擔這種違反了生物定律的速度,在超過了某種人肉所能承擔的極限後,肌肉融化,骨頭崩裂,雙腿變成了一灘惡心的骨肉。
與此同時。
幸存者的隊伍後。
所有人都看見了,那猛然間提速,在頃刻間就追上了摩托的鬼。
“你剛才,是想說什麽來著?”
包衛年表情有些微妙的看了看趙乾玄。
“咕~”
趙乾玄咽了一下口水,聲音有些顫抖的回道:“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
“看來,小趙的思路也是錯的。”
對此,陳露失望的歎了一口氣,臉色有些差的說道:“唉...如果連作弊的方法也行不通,那我們到底怎樣做,才能在這個鬼景裡活下來?”
“你...你確定在這種情況下,鬼真的給我們...留了一條生路嘛?”
安琪琪怯生生的問了包衛年一句,聲音充滿了不自信。
顯然,她對自己能否生存下去的未來產生了懷疑。
但是,她又不敢說的太過分,怕包衛年一槍打爆自己的頭。
而那個穿著裙子的女人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著,雖是沒什麽怨言, 那看向包衛年的目光也帶了一些不信任的疲憊。
似乎,作弊這條路和離開賽場的辦法相比,更加的不可行,只會釋放出鬼真正的恐怖。
那隻鬼如果再折返回來的話,這種恐怖的奔跑速度,會在瞬間讓所有人輸掉比賽,殺了所有的幸存者。
但包衛年心明鏡的,這並不能怪趙乾玄。
這是一種誤導。
鬼的確是長著人腿,在趙乾玄看來,鬼能貼近的,又或者說,鬼能達到的速度,也就是人的極限了。
所以,他理所應當的,提出了作弊。
可是。
被鬼操控的人腿攜帶了那詭異的力量,根本無法用常理思量。
趙乾玄出現了誤判是正常的,沒有人不會犯錯誤,包括以腦力型選手著稱的陸緣叁。
鬼景真正的恐怖,恰恰就在於信息的不確定性。
那些微妙的信息誤導,會把人的思路帶偏,越聰明的人,越容易中招。
那和死路相伴而行的生路,其實並沒有那麽容易的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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