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中窺人,花影飄零血無痕;塌下酒杯,肝腸寸斷草無根。
琴聲瑟瑟,碧波蕩漾魚無身;半花樹下,孤人持劍影深深。
江湖刀劍,金屬蜂鳴,蕩起紋。
鏡花水月,霧氣嫋嫋,夜已深。
——
無名輩已沉醉,望那佳人想是非。
“喂!”江訣一的聲音打擾了他,讓他趕緊乾活。老板娘在照顧靈兒,便沒有空去打理店上的生意。江訣一主動請求幫忙,便起身去招待人。無名輩懂些帳目,便負責收錢記帳。
江訣一猶豫和矛盾,不清楚是否因為自己的是非,害得青樓的靈兒出了事情。無名輩勸他不要自作多情,胡思亂想。畢竟青樓女子本在是非當中,沾惹了是非理所當然,而且她見人無數,想必沾的是他人的是非。
方才,在兩人談論之時,門外進來一青衣少女。那少女肌膚白皙,長發飄飄,手抱短琴,優雅行進。她面上有輕紗,不容易看清她的容貌,但是這打扮和身材,必然是個妙齡少女。
少女聲音好聽,要了一間上房,待她放好衣物,便下到樓下撫琴。
琴聲空靈美妙,時而婉轉,時而悠揚,讓四下的人都駐足停留。有人忍不住鼓掌,忽然覺得失禮,便退了回去。少女奏畢,起身行禮,得眾人掌聲,且恭維不斷。夜已過半,少女沒有睡去,只是在靜坐,怕是等心中人,畢竟她時而往門外探去,時而眼眸失落。
“在等心上人。”江訣一上前去插問。
“算是,但是終究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少女說道,而後便摘下面紗。果然是美人天仙,讓江訣一吃驚,更讓無名輩垂涎。
“仙女怎麽來這地方等那混蛋。”無名輩說道。
“你又沒見過別人,怎麽說人是混蛋。”江訣一說道。
“這般天仙女子居然丟下,不是混蛋是什麽?”無名輩說道。
少女不嫌棄無名輩輕浮,倒是嗤笑,而後便說道:“他是我心中人,卻非心上人,這人便是我父親。”
“得罪,得罪!”無名輩說道:“姑娘你這琴可不簡單。”
這琴色澤陰紅,木面光滑,明顯是用了許久。無名輩看木上的紋路,便清楚這琴不簡單。
“想必是順天琴!”無名輩說道。順天琴由千年順天木所造,上面紋路金黃明亮,價值不菲。
聽聞江湖順天琴,琴聲煞煞殺殺,甚是可怕,輕則震耳欲聾,重則渾身爆裂,可是當下這曼妙女子也不是那般魔性。無名輩心裡想道。
“你不怕我嗎?”少女說道。
“要是死在姑娘手上,做鬼也值當。”無名輩說道。
“你這人真是有意思。我叫華靈飛”那人調整一下氣息,便用男性混沌的聲音說道:“另外我是男的!”
這雄混的聲音嚇倒了無名輩,也讓江訣一甚是尷尬又可笑。
“你怎麽穿著女性的衣裳。”江訣一問道。
“哎呀媽的,俺裝得可累人了,要不是行走江湖危險俺能這樣偽裝嗎!這是男裝,只是偏女性風格!”這口音明顯北方人。北方人口音獨特,人也虎背熊腰的,但是華靈飛居然這般美妙動人,甚是獨特。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亂鳥都有!這琴也是不是假的!”無名輩心中有怒,畢竟方才那貨的行為震裂了他心中對美人的認知面。
“那你為何在我們眼前卸下偽裝,這不是對你不妙嗎?”江訣一說道。
“因為你啊!”華靈飛對江訣一說道。
“我?”江訣一吃驚。
“仙劍奇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實力,當日你跟神劍張的對決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些江湖白癡沒有看到,我可知曉!”華靈飛說道,然後開始獻殷勤並說道:“我是前來向你拜師的!”
華靈飛想要行禮,但是被無名輩給阻攔。無名輩將他扔到門外並且關上門,且說道:“去門外等你的老父親!”
“開門,開門,我是等你的師傅,求你開開門!”華靈飛說道:“我不是要等什麽老父親,我父親在北境,他很有錢!”
“別在這裡炫富作死!”無名輩咆哮道。
華靈飛在門外哭嚎,然後引來老板娘的注意。老板娘心生惻隱,便讓他進來,更怕華靈飛影響了其他客人歇息。華靈飛進來,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茶,並且跟眾人大倒苦水。
他家境優渥,父親是北境的將軍,但是他天生體質弱,怎麽吃都吃不成兄長們的體型,便想南下學習氣力內功,但是一直未果。他發覺那些榜單高手,都只看重他口袋金錢卻沒有真本事教他。後來,他失望所歸,卻偶然見到江訣一跟神劍張的對決,心中萬喜,但是卻被落地的石塊砸中了腦袋且暈了過去。
待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已被拐賣給一個六旬的武夫。他平日衣著獨特,有些女性的品味,便容易被人當成女人。那武夫垂涎他美色,便想強行生米煮熟飯。
“後來呢?”江訣一問道。
華靈飛哭腔,一臉扭捏不堪:“苦不堪言!”
“你被那什麽玩意啦!”無名輩說道!
華靈飛氣憤便舉手想打無名輩,但無名輩退到旁邊。
“你才被那什麽玩意了呢!”華靈飛說道:“老子還是乾淨身!”
“想必是對方看你是男兒身,必然也不想那般行為。”老板娘說道。
“不是!”華靈飛拍桌而且,頓了一下便說道:“那老頭居然說:不-介-意!”
這句話引來旁人嗤笑,就連江訣一也忍俊不禁。
“師傅,你教我武功吧,我真的想要像你一樣厲害!”華靈飛糾纏江訣一,可是不停地被無名輩給阻攔了。
“滾——”無名輩說道。
“可是江湖門宗,也有厲害的氣宗,比如仙劍門,你為什麽不去那裡!”老板娘說道。
“厲害的氣宗讓我去的時候,雖然學費不高,但是都是讓我乾粗活,分明是欺負我,我曾跟上頭的師傅說,什麽時候讓我學東西,不料那師傅說得等三四年。”華靈飛說道。
“你名門貴族,從小必然也有不少師傅,為什麽到現在才跑出來。”江訣一問道。
“估計是從小偷懶,不喜歡習武,便聽些流言蜚語,想學一蹴而就的武功!”無名輩在旁邊漫不經心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華靈飛被人看清,卻也不羞愧,說道:“天下武功必然有急速心法和武功,像師傅一樣,年紀輕輕便可以這般等級。”
“可是我也是練了十多年才稍微這般身手。”江訣一說道:“天下武功,終究也要踏踏實實修煉。”
“有錢人家,不是有修功的丹藥嗎?速成那種!”江訣一補充。
“確實有修功的丹藥,價格也不菲,但是有的人天生不能食用,食用的後果要麽疾病,要麽暴斃,也是危險!”老板娘精通藥理,便說道。
無名輩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能食用那些修功的丹藥,畢竟天生體質不一樣。 華靈飛也是如此,他這般體質肌膚,也是敗兄長的修功丹藥所賜。在小的時候,他偶然間食用了哥哥的修功丹藥,結果渾身赤紅,多日之後,聲音變細,讓他擁有女性的聲音,後來父親請了大夫醫治,才讓他恢復了男性聲音。
大夫勸告他父親,不能讓華靈飛食用修功丹藥,不然他會出現生命危險。
從那之後,華靈飛被兄長和下人恥笑,讓他很是不爽,偶爾生氣,偷出江湖。他聽說順天琴者能力高強,為了讓自己安全行走,便命下人仿造了一隻順天琴,並將自己打扮成靈女順天。
靈女順天是可怕的江湖傳說,目前江湖人士並未真正見識過靈女順天的威力,所以華靈飛才有勇氣去裝扮成這神秘女人。
“老板娘,靈兒怎麽樣。”江訣一詢問老板娘。
“她氣色不錯,你的血跟她不相融,倒是跟無公子相和!”老板娘說道。
“等她醒來,她估計要以身相許了!”無名輩很是得意。
“跟你流一般的血,你們自然是兄妹啦!”華靈飛插話,卻得到無名輩的白眼。他清楚明白,並沒有言語。無名輩起身回房,並警告江訣一不能隨便收徒。
華靈飛知道無名輩跟江訣一的關系,便用金銀誘惑,但是江訣一不為所動。華靈飛無語,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間。江訣一二日醒來,便出門而去,因為今日是百曉江湖賽的第一關,他需要提前到,畢竟驛站離城有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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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晶花百鶯燕,江風水霧舟行遠。
刀劍寒光映天照,江湖持刀末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