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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刃》第10章 祭奠之地
  小維所指的地方位於主屋之後,貼近於洞壁的一角,恰是夜明石難以照到的地方。

  這是最後一塊沒有搜索過的地方,也許出去的希望就在那裡。

  越來越近,一個佇立的長方形帶尖輪廓若隱若現。

  隻到腳下松軟的泥土變成了一塊塊堅硬光滑的石板,輪廓前一個燭台突然自己著起,驀地照亮了這個角落。

  先前眾人隱約看到的東西其實是一塊石碑,準確來說,從造型看應該是一塊墓碑。

  墓碑也不似尋常墓碑,顯得更為修長一點。

  碑後的石壁上刻畫一美妙女子,栩栩如生。小嘴微妙,像是有滿肚情話要訴說。最為傳神的是眼睛,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都像在溫柔地微笑看著來者。

  “真俊啊,跟寒月一樣美。”大虎流著口水,望著壁畫出神。

  “可能墓碑所祭奠的就是她吧。”小維傷感道。

  燭台的火苗忽明忽暗,看不清墓碑題寫著什麽。

  “過去看看。”二毛好奇心最重,先向墓碑走去。

  “啊”

  二毛一腳踩空,失足下墜。

  “趕月!”

  與眾人相距的距離,想要施救,只有趕月的速度能夠來的及。

  張是魚向前一撲,一把抓住了二毛的手。

  二毛在下面大喊:“魚哥,別松手啊。松手我就完蛋了。”

  大虎幾人隨後趕到,向下望去。二毛吊在坑上,腳下是一根根毛骨悚然地利刃,只要落下,絕對會被穿成刺蝟。

  合力將二毛拉了上來後,一塊石板彈出,整個地面又恢復了原樣。

  “可惡的機關。”二毛撿起一塊石子憤怒地向前扔去。

  “咚”

  石子落到的石板也向下一翻,露出了底部的利刃,隨後又彈了回來複原。

  “好險,謝魚哥。”二毛道。

  “嗯,偷吃黑雞的事還沒受罰,暫時不能死。”

  張是魚環視一圈,說道,“既然設計機關,必然是要保護什麽東西。大家都去後面撿些石子試探下有沒有過去的路。”

  “咚咚咚”

  石板不斷下翻的聲音傳來,張是魚仔細觀察著每塊石板的情況。

  “這。。。沒有路。”張是魚搖頭歎道。

  自腳下這塊石板起,前面所有的石板下都是空的。每塊石板之間有細細的鋼絲相連,呈網狀覆蓋在前面。簡單來說,下面寬闊的利刃坑就像護城河一樣,環繞著墓碑附近那塊小小的駐足之地。

  “這還了得,這世上哪有那麽厲害輕功可以躍過這麽寬的劍坑?”二毛驚訝道。

  “有,這個院主就有,或者我也有。”張是魚慢慢道。

  “你?”眾人疑惑道。

  “大家發現沒有,只要趕在每塊石板下翻之前,不斷地踏上前面得石板,那就不會掉落坑裡。恰巧,我派掌門獨傳的趕月,便是以超快的步伐閃擊衝鋒。可以一試。”張是魚解釋道。

  “魚哥,不要以身犯險啊,這要掉下去,身上得戳百十個窟窿。”二毛已經經歷了一次掉坑的恐懼,大聲勸道。

  “烏鴉嘴。”張是魚輕笑說道。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勸起。

  “各位兄弟,我理解大家的好意,但此刻別無它法。為了一線生機,作為掌門,我必須身先士卒。”張是魚回勸道。

  小維想起了什麽,抬頭望向張是魚說道:“魚哥,再施展一次趕月,便是今天的第三次。依目前你的情況,

能過去,恐怕回不來啊。”  幾個時辰前攻擊耿景用過一次,剛剛救二毛用過一次,三層攀山功,再用最後一次,內力就會枯竭。

  “管不了那麽多了!趕月!”

  張是魚大喊一聲,不見蹤影。

  一段段模糊的身影出現在石板之上,只見石板向墓碑方向呈一條直線,依次翻轉。

  隻到最後一塊石板恢復原狀,聲音戛然而止。張是魚站到了墓碑前面,眾人吊著的心放了下來。

  “魚哥,怎麽樣,那邊好玩嗎?”大虎躍躍欲試,也想一探究竟,大聲喊道。

  張是魚衝眾人搖搖頭。

  這個僅有幾塊石板能落腳的地方,僅僅只有一塊墓碑,一個燭台而已,答案肯定就在兩物之上。

  張是魚仔細觀察墓碑,碑身由特殊材質做成,未塗墨底也有著天然墨黑,黑到極致散發著淡淡微光。整體約有一尺寬,卻有四尺多長,筆直挺拔,自下向上匯聚到頂部碑尖。碑面刻有墓志銘兩行,但文字古怪不識,像是西羅文。

  再看燭台,實則是四腳方形香爐,比墓碑稍寬幾寸,裡面立有蠟燭及三柱已燃盡的香。

  蠟燭靜靜燃燒著,張是魚找尋幾遍,越來越焦急,圍著墓碑團團打轉,左思右想,沒有找到其他異樣的地方。

  “難道就是一塊不願被人打擾的祭奠之地,才設下機關?”張是魚苦思道,“不對不對,如果是個普通祭奠的地方,別人為什麽到這來打擾?”

  一天之內發生的事太多了,張是魚心力交瘁,遲遲找不到答案。

  最後的希望漸漸撲滅,張是魚有些暴躁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

  心境已經凌亂,張是魚難以冷靜地想問題。

  施展完第三次趕月,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加之憂心忡忡,張是魚感覺坑下密集林立的利刃,就像一張柔軟大床,只要一躺就可以忘卻煩惱,舒舒服服地睡去。

  “魚哥!掌門!”二毛最先發現掌門狀態不對勁,焦急喊道。

  一聲“掌門”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張是魚臉上,瞬間清醒過來。

  張是魚望向對面的三人,想起昔日的溫馨時光,再想想如今的境地,眼淚滾滾而出。

  不願讓三人看到自己的傷心樣,張是魚轉身朝向洞壁上刻畫的女人。

  女人的微笑之下,就像一位母親安慰著受傷的孩子。張是魚想到死前都沒能見過母親的模樣,極度的悲痛湧上心頭。

  “娘啊,孩兒想你啊!”張是魚雙膝跪到地上,將牆上的女人當成母親模樣哭訴起來。

  “娘,你在哪?”

  “自爹走後,我就換下少年的衣裳,早早當上了掌門。期間經歷了很多事,房子燒沒了,可你看看小頂山四個人,都在。我沒給您二老丟人啊!”

  “娘,選拔賽小頂山四戰全勝,已經聲名鵲起。求您保我們平安脫險,我定把爹的基業發揚光大!”

  張是魚磕起了響頭。對面三人看在眼裡,想去安慰一番,但難以靠近,個個心急如焚。

  一串串的哭訴釋放了壓抑許久的情緒,張是魚這麽多年來哪曾對人說過這些。

  哭聲越來越小,張是魚平靜下來。

  燭光左忽右上,張是魚注意到了牆上不斷擺動的影子。這個是墓碑的影子,但它讓張是魚想到了另一個東西。

  這影子,像一把大劍!香爐在影子裡就像它的劍柄!

  “沒錯,這應該就是答案,天下哪有這樣的巧合!”

  “謝謝娘!”張是魚如找到救命稻草,開始研究怎麽得到這把“劍”,這應該就是逃生的關鍵。

  目光最終定格在了燭台上。要拿劍,先拿柄。

  張是魚輕輕撫摸燭台,普通的石頭。左右扭動,沒有什麽機關,索性搬了起來。

  這一搬連同香爐下面的石板一起抬了起來。原來,香爐的四條腿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與地上的石板緊緊地粘在一起。

  張是魚向下看去,不再是利刃大坑,而是一條深深的石階路。

  而在這時,周圍發出隆隆響聲,刃坑上的石板都出現了輕輕抖動,隨後嚴絲合縫。

  二毛撿起一塊石子一扔,石板沒有反應,再三確認下,機關果然失效了。

  三人歡呼著跑向張是魚,當看到身下隧道時,四人相擁,喜極而泣。

  “我就說,小頂山不會亡!”二毛高興道。

  “燒了再重建就是,只要人還在就好!”小維也笑道。

  大虎看著墓碑出神,說道:“魚哥,你看這像不像一把劍。”

  張是魚很久才發現的秘密,不曾想被大虎一眼就看穿了,很是汗顏。

  “說你呆吧,還真聰明。這應該就是把無刃的大劍。只是這麽沉誰能拿的動。”張是魚苦笑道。

  四人之中屬大虎氣力最大,再加上孫扶桑所說的先天大乘內功,大虎在掌心一舔,雙手攥住墓碑兩邊,使勁向上提去。

  直到雙眼血紅,兩腮幫子腫脹,墓碑紋絲未動。

  “一起來。”

  二毛、小維見狀,紛紛上前幫忙,但還是沒有效果。

  “我來看看。”張是魚皺眉道。

  “魚哥,你可行了吧,你力氣可沒我大。”大虎樂道。

  張是魚不以為然,伸手在碑上一放,溫潤如玉,沁人心脾。

  “魚哥,怎麽樣?涼快吧!”二毛問道。

  “什麽?涼快,我怎麽摸著這塊碑暖暖的?”張是魚大為詫異。

  “魚哥,你是不是糊塗了,這碑抬回去避暑正合適。”大虎說道。

  “不對。你們讓開。”張是魚搖頭道。

  眾人不再說話,想看看三個人都拔不出的墓碑,掌門能有什麽辦法。

  張是魚兩腿分立,兩腳輕微搓動。上肢下腰彎曲,環抱住墓碑,開始暗自用力。

  令張是魚奇怪的是,一股神奇地力量從石碑傳出,不斷衝擊著胳膊上的曲池穴。

  源源不斷地注入之下,墓碑出現了些許松動。

  隨著這股力量在曲池穴的匯聚,這個穴位的封印承受不住,霍然之間解除了!

  “起!”

  張是魚大喝一聲,墓碑應聲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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