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與天音膠著許久,不分伯仲。
白夜猛的一腳踹向天音小腹,天音持劍格擋,卻還是被踹得連連後退。
天音咬緊牙關,快步衝向白夜,掄起劍朝白夜脖頸劃去。白夜很隨意地後仰,天音攻勢不減,白夜面不改色,看透一切似的隨意躲避著。天音伺機轉身一記猛砍,白夜將劍置於左肩,自信地側過頭,兩刃相接,火星迸發而出。
“你就這點本事?”白夜笑道。
天音眼神中充斥著怒火,而白夜,臉上滿是不屑的笑容,獠牙處閃過一絲寒芒。
纏鬥中,白夜一把擒住天音,架劍其頸。天音雙眼爆瞪,持劍死死抵住破頸之劍。
“放棄吧。”白夜說:“等暗影解決了這群螻蟻,你的死期也到了。要不是那家夥不許我動他們,這群螻蟻早就被我弄死了。”
天音這才反應過來:解眼前困局,還得靠眼前這群人。
“砍它頭顱!”天音衝眾人吼道。
“你這不知死的東西,死到臨頭了還敢分神!”白夜收起戲謔的眼神,手中的劍愈發用力。天音咬牙切齒,死死支撐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眾人一愣,機敏的任平立刻反應過來,指著暗影吼道:“砍暗影的頭!”
周寬數箭齊發,這一幕令桓陽目瞪口呆:“好箭法!”隨即也拿出背上弓箭朝暗影射去。
暗影躲閃不及,身中數箭。遲疑間,呂超李雷從兩側殺出,暗影連連後退。
退至牆角退無可退之際,付強猛然起身,持槍死死抵住暗影咽喉。
暗影被死死鉗製住,僅靠能活動的雙腿攻擊著。
付強弓著身硬抗著暗影的攻擊,李雷呂超也是艱苦不已。
“周寬!”任平咆哮著。
“暗影一直在掙扎,我瞄不準!”周寬吼了句,弓弦被拉得咯吱作響。
桓陽見狀衝了進去,一把抱住暗影雙腿。付強壓力驟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嗖的一聲,箭失未命中暗影頭顱,直挺挺地插在牆壁上。
“行不行啊你?”任平急切不已。
“啊?老子快撐不住了!”付強吼著。
李雷雙手青筋暴起,死死抵住暗影的手。
“放暗箭的,再來!”呂超吼了句。
周寬再次拉動弓弦,瞄準著:“我怕傷了付強!付強,你低頭……”
“不知死的東西!”白夜一把拋開天音,衝向眾人欲救出暗影,天音沒有一絲懈怠,猛地衝向白夜。
混亂間,周寬被白夜踹翻在地。眾人的心刷一下冷了。
一旁的張成咳嗽著,艱難地直起身,撿起沉重的開山斧踉踉蹌蹌走向暗影。
“混蛋你快點,我支撐不住了!啊!”付強罵道。
張成又吐了兩口鮮血,顯然受了不小的內傷,他咆哮了一聲,掄起斧頭,朝暗影頭上砸去。
斧子砍下了暗影半個腦袋。張成體力不支,重重摔倒在地,暗影瞬間化為灰燼。眾人長舒一口氣,將矛頭指向白夜。
見大勢已去,白夜一腳踹翻天音,一躍上屋頂:“你的頭顱先留著,我下次取!”話音未落,白夜消失在夜色中。
“站住!”天音怒吼一聲,朝白夜消失的方向追去。
“張成,沒事吧。”李雷扶起張成。
張成擦了擦嘴上的血跡:“無大礙,回去燉隻蹄髈補補就好了。”
“小子,你武藝不賴啊,隻身面對暗影愣是沒丟了性命。
”呂超對桓陽說。 桓陽點點頭道:“謝謝誇獎。這是怎麽回事?”
“沒啥稀奇的,一種……長相奇特的生物罷了。”任平輕描淡寫道。
“你們看,缸內的全是骸骨,真惡心!”桓陽指了指牆角破碎的醬缸:“這是家人肉包子鋪,一想到之前我還吃了他家的包子,我……嘔……”桓陽說完乾嘔了起來。
眾人朝著桓陽指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缸內滿滿當當都是碎骨。眾人也一陣反胃,因為他們不止一次吃過這家店的包子。
“挺納悶的,我們這麽大的動靜,居然沒有吵醒四周的鄰居!”李雷說。
“估計都在這裡了。”任平指了指醬缸。
眾人恍然大悟,愈發反胃了。
付強聽聞一把掀開蒸籠。熱氣四散,包子整齊排列在蒸籠內:“張成這廝吃得那麽香!還有誰說了句包子堵不住嘴來著。我忘了,我得想想!”
呂超未做理睬,指了指桓陽道:“你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
桓陽說:“我啊,我叫桓陽,目前待業。”
呂超點點頭:“我看你武藝不賴,要不加入我們吧,收入挺可觀的。”
“呂超,你別隨便亂添人啊,一鍋粥已經這麽多張嘴了,再多一張誰都吃不飽!”付強道。
“我是沒意見。”任平說。
桓陽頓覺尷尬:“不了不了,謝謝好意,這種……生物太惡心了,我不想與其打交道,我正準備去投我那在軍隊裡的叔叔呢,諸位,就此別過!”
“告辭!”
桓陽走後,任平走到化成灰燼的暗影前,若有所思道:“這隻暗影是我們獵殺的,怎麽也化為灰燼了?”
“管他呢,反正錢少不了咱!”呂超說:“隊長趕緊走吧,這裡瘮得慌!”
“張成的狀態拖不得。”李雷急切道。
“行。”
李雷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假期。
“回來啦?”荊端著熱氣騰騰的菜對李雷說。
李雷卸下滿身負重:“啊,回來了。好香啊,這是啥!”
荊說:“本來準備還做排骨燉玉米的,但西域商人好久不來了。所以買了芋頭,也不賴的。”
李雷呵呵一笑:“哎呀你看我,我只是隨口一說,讓你費心了。”
荊一聽,惱了:“你個負心漢!我對你這麽上心,你就可勁折磨我吧!”
李雷笑著撓撓頭。
“最近風城集市街頭的逢記包子鋪生意特別火爆,他家的饅頭每天都供不應求。”荊說。
醬缸內的骸骨從腦海中閃過,李雷頓覺一陣反胃:“哦,那家啊,聽說過。”
荊說:“以前的逢記的包子並不怎地,後來掌櫃改良了配方,生意好得不得了。但奇怪的是,自從逢記包子生意爆火之後,附近整條街陸陸續續關了許多店家。”
李雷說:“是生意不好嗎?”
荊說:“不是的,這條街是鬧市,做什麽都掙錢,只要你能弄到門面!”
李雷故作疑惑道:“那好好的店鋪怎麽不開了?”
荊眉飛色舞道:“我聽幾個嚼舌頭根的人說,這條街鬧鬼!”
“鬧鬼?”李雷疑惑道。
“是啊,他們說每至深夜,鬼影定在街頭晃蕩!只要鬼影進了誰家,第二天那家準沒人。”荊說。
李雷瞬間明白了。他說:“這條街現在應該安全了。”
“你怎麽知道?”荊面露懷疑道。
“沒啥,回來的路上聽車夫嚼舌頭根聽來的。”李雷搪塞道。
荊說:“後來官府把整條街都封了,可惜了,再也吃不到逢記的包子了。不過……”
“不過什麽?”李雷疑惑道。
荊起身走到後廚,端出一籠的包子:“我本以為你前天會回來的,於是起了個大早排了半小時的長隊買了一整籠的包子!沒想到昨夜整條街都封了!要是晚一點,就不能讓你品嘗到這美味了。我怕放太久會餿掉,所以時不時放蒸籠裡蒸著,應該沒問題。”說罷掰開包子,金黃的油脂滲出,香氣撲面而來!
“沒壞,還是那麽香。”荊說完將包子遞給李雷。
李雷一陣反胃,一把拎起蒸籠衝出屋外,將蒸籠扔得老遠。
“你幹嘛!”荊氣呼呼地衝了出去:“你幹嘛?”
“這包子不能吃!”李雷一把抓住荊按耐住內心的恐懼道。
“為什麽?你回來就是為了和我吵架的嗎?”荊憤怒道。
李雷神情懇切,幾番欲言又止後:“這包子不能吃!至於為什麽,我以後和你解釋,總之,聽話!”
荊委屈地像個孩子:“為什麽?這可是我大清早排了半小時長隊才買到的!難不成那條街被封和你有關嗎?你的工作到底是做什麽的?”
“怎麽扯到我的工作上了, 和你說過了啊,我的工作就是商隊護衛。”李雷避開荊的眼神說。
兩人沉默片刻。
“你在撒謊!”荊說:“你最不擅長的就是撒謊了,連我都看得出來!”
李雷低著頭一言不發。
荊的眼神中閃過不舍:“要不辭職別做了,回來吧。每次你回來我都看得出你很疲憊。看看你憔悴的臉,經常睡不好吧!”
“沒有的事,我吃嘛嘛香,倒是你,又瘦了。”李雷心疼道。
“你不在的時候我經常做噩夢。”荊說。
李雷撫摸著荊的額頭:“不要想太多,沒事的。噩夢而已。”
荊說:“但,一直都是一樣的噩夢。”
“看過大夫了嗎?”李雷關切道。
荊點點頭:“開了點安神補腦的藥。”
“那應該沒事,吃飯吧。”
“好。”
吃完飯,李雷打理著包裹,荊從身後一把抱住李雷,委屈道:“我不要你走,我害怕!”
李雷握住荊的手說:“不行的,身為男人怎能不工作呢!貧窮夫妻百事哀,我正值壯年,哪有不乾活的道理,不就是噩夢嘛,按時吃藥就行了。”
“這個噩夢一直折磨著我,我……”
“好了,聽話。”李雷一把拎起包裹。
荊見留不住李雷,隻好作罷。她收起愁容道:“路上小心!”
“嗯,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