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來客棧,眾人慵懶地忙活著自己的事情:呂超打磨著刀刃;付強擦拭著長槍;周寬正給弓上油,時不時拉動弓弦測試松緊;任平翹著二郎腿,拿布擦著羅盤,之後將羅盤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悠閑地喝著茶。
庭院內,李雷正刻苦地訓練著,呂超走近跟前:“練練?”
李雷停下了手中揮舞的刀,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他本不想作理會,但遲疑了片刻,還是舉起長刀劈向呂超。
“好小子,搞偷襲!”呂超急忙後退,順手拔出刀,兩刃相接,火花四濺。
李雷哪是呂超的對手,幾個回合便被抓住破綻,呂超並未下狠手,收起武器便講解起來。李雷先是一愣,見並沒有惡意,便虛心聆聽了起來。一講就是一上午。
庭院門口,付強指著遠處的兩人講:“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呂超居然破天荒在教新人!”
“呂哥人不壞,就是嘴巴欠了點。”張成說。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周寬罵了句。
“他得好好謝謝新人,要不是他,呂超人早沒了。”付強說。
“這次的事情之後,可能以後呂超的嘴沒這麽欠了吧,畢竟是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了。”任平說。
……
“今天先學到這裡,你先複習一下,這對你有好處。有問題盡管問我。”呂超說完轉身離開。
經過門口,付強用手摸了摸呂超的額頭:“嗯?沒毛病啊!”
“你幹嘛?”呂超鄙夷道。
付強說:“這不看你挺反常的嘛,還以為你生病了,關心關心你嘛!”
“起開,惡心死人了!”呂超罵道。
眾人一通哄堂大笑。
李雷收起了手中的刀,朝眾人看去。眼神瞟到二樓的陽台上竭倉。竭倉對李雷點了點頭,李雷鞠躬回禮。
總算迎來了假期,李雷回了家,陪伴著那個心愛的女人。
“救命啊!”荊驚慌失措地奔跑於迷霧籠罩的森林內,她跑了許久,一名形色詭異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男子陰笑著,獠牙處閃過一絲寒芒,雙眼猩紅,喉結突兀且顯眼。
荊驚恐地看著男子,男子以極其怪異的姿勢扭動著,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他的體內鑽出來似的……
“你醒了!”李雷撫摸著懷裡的荊,溫柔地說。
“嗯,做了個夢。”荊晃了晃腦袋,夢境的可怕讓她深感不適。
“是什麽樣的夢呢?”
“嗯……形容不上來,總之感覺不太好。”荊起身走向了後廚:“太陽都下山了!湯都快燉幹了。哎呀,你應該叫醒我的呀!”
李雷看著心愛女人的背影,不由得會心一笑。
吃完飯,李雷收拾著行囊。
“現在就得走嗎?”荊問。
李雷點點頭:“嗯,晚了就沒車了。”
“我說,你就不能請天假好好陪陪我嘛!”
李雷苦笑著低下了頭:“那邊跑不開,不過我一有機會就回來看你。”
荊像個小女孩子似的一把摟住李雷,嬌羞地說:“我舍不得你走……”
“這幾年就讓我好好奮鬥吧,等房貸還完,我就辭了工作,一直陪在你身邊。”李雷抓著荊的手說。
荊不舍地放開李雷,嘟著嘴道:“那好吧,照顧好自己。”
“嗯,你也是。”
深夜,荒野上,天音一劍貫穿了暗影,跪倒在地喘著粗氣。正要起身離開之際,
一個人影突兀地出現在身後。 天音側過身,面前的男子猙獰地笑著,露出一口人類不該有的獠牙,喉結異常奪人眼球,雙眼猩紅,邪氣撲面而來。
天音認出了他,正是那時站在水面上的人。
“你是何方神聖?”天音問。
“我叫白夜!”那人蹲下身,心疼地撿起地上的灰燼道:“你這家夥,你知道製造一隻暗影有多難麽!”
“這些吃人的怪物與你有關?”天音問。
“沒錯,這是我的傑作!”白夜直起身:“我引導那些滿身戾氣的人,灌輸殺戮與嗜血,使其為我所用!至於你,我曾經的失敗品,你不配持有這把劍!”白夜說。
“這把劍?”天音沉思了片刻:“這把劍一直指引著我……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哼,將死之人沒必要知道!”白夜說完從腰間取下長劍。
天音滿腹疑惑:“我記得你,那晚你也在,你與殺害我親人的歹徒到底有何聯系?”
“你指的是那件事吧!”白夜道。
天音被吊足了胃口:“那件事?你知道些什麽?”
“我們都被那人利用了,他利用了我,也利用了你!”白夜說。
“能把話講清楚嗎?”天音問。
“抱歉,我目前有把柄在他手上,我不敢多說。至於你,受死吧!”白夜猛地抽出長劍,邪氣奪鞘而出。
天音剛經歷生死大戰,體力早已不支。他手足無措,隻好一味地躲閃著。
“你不是我的對手,光躲是沒有用的,乖乖受死吧!”白夜驕狂道。
天音狀態越來越差,心裡盤算起了脫身之計。
白夜猛然躍起,一劍朝天音刺來,天音竭力地躲避著,白夜順勢抬腿就是一腳,重重踹在天音胸口。
劇痛襲來,天音摔倒在地。
“就此長眠吧。”白夜舉起劍,欲給予天音最後一擊。
命懸一線之際,天音抓起身旁的灰燼堆,朝白夜臉上撒去,急忙起身拔腿就跑。
這一幕讓出乎白夜的意料,他連連後退。好不容易睜開眼,天音卻不見了蹤影。
“喪家之犬,下次見面定是你的死期!”白夜齜牙咧嘴道。
天音奔逃了許久,最終體力不支昏死過去。
“天音,快逃!”父親吼道,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慘痛的畫面迅速閃過腦海……
“父親!”天音被夢境驚醒,他猛地起身,發現自己正身處農田之中。
時值夏末,沃野千裡,農民們正辛苦采收著。
“爺爺!”
“哎!小孫你來幫爺爺乾活啦?”
“娘親說,飯煮好了,要我來喊你。”
“哦,好!”
天音晃了晃腦袋,肌肉酸痛充斥全身。眼前的一幕他看在眼裡,一股莫名的感傷湧上心頭。
“唉!真羨慕你們有個家,而我,像極了喪家之犬……”天音自言自語著……
風城西集市繁華且熙攘。這裡租金高昂且充滿了競爭,同行之間互相掣肘屬家常便飯。
市集上有兩家包子鋪:“李記”發面功底一流,面皮細軟蓬松,肉餡卻不盡人意;“縫記”的包子汁多肉美,但發面功底實在不行!賣相也好,口感也罷,遠不如另一家。雖不在一個街道,但或多或少常被人們拿來對比。
“李記”的掌櫃老李是個南方人,南方的包子小巧精致,側重於面皮,且南方飲食偏清淡。
“縫記”的包子個頭大,兩個準飽,掌櫃老縫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祖孫三代都經營著這家包子鋪,在當地頗有口碑。當地飲食口味偏重,“縫記”掌櫃又喜愛各種大料,故肉餡一流。
老縫看著蒸籠裡的包子歎著氣:“往常這幾籠包子哪夠賣啊,這都快中午了,還一半沒賣掉,正值夏季,剩下的包子怕是要餿掉了,生意難做啊!”說完便關了店鋪,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準備前去李記看個究竟。
熱水倒進水盆,蒸汽迎面撲來,老縫不由得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他擠幹了毛巾,美美地擦了把臉。
銅鏡映照出他那憔悴的臉,他摸著臉上的暗沉,不由得歎了口氣。
“李記”也是門可羅雀,畢竟過了早飯時間。
老縫大搖大擺地走向前:“夥計,兩個包子!”
“好咧!客官您坐!”
不一會兒,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上桌了。
老縫拿起包子端詳著,精致小巧,面皮松軟細膩,不由得心生厭惡道:“切,這麽丁點個頭,哪夠吃啊,早上吃兩個,一上午沒力氣乾活!”隨即一口咬向包子,蓬松的口感下肉餡微微發乾,他不由得沾沾自喜:“就這?這也能叫包子?對我家完全構不成威脅,我慌個毛驢!”
老縫心情愉悅地回了店裡,抬起蒸籠,取出包子塞進嘴裡。肉汁清香,肉餡口感豐富,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
“果然,包子還是我家的更棒!”老縫自言自語道。 一連吃了兩個,隨即出門買明天需要的食材。
第二天,老縫天不亮就起來做包子。
夏季的清晨清涼舒適,有的人為了躲避上午的毒陽天不亮便早早上工了。
一個面帶倦容的男子停在老縫包子鋪前:“夥計,四個包子!”
“好咧!”老縫撿了四個包子遞給男子。
男子接過包子,找了張桌子坐下吃了起來。那人一把掰開包子,取出肉餡,一口送進嘴裡,美美地咀嚼著,之後將湯汁嗦乾淨,一把將包子皮丟在牆角的簸箕裡。
這一幕戳中了老縫內心的痛處,老縫不高興道:“我說客人,這包子皮也是糧食做的,為何不吃啊?饑荒年間哪裡吃得到?你這麽浪費糧食就不怕遭報應麽?”
話剛出口,老縫知道自己言辭有點過激。
客人一聽火了:“我說你這夥計,我買的包子怎麽吃關你屁事?我看你是想挨揍哇!”說著掏出袋子裡抹牆用的抹子,走到老縫跟前朝老縫比劃著。
老縫腦袋一嗡,舉起手旁的擀麵杖朝客人臉上呼去,那人趕緊側過身躲避,卻還是不偏不倚正中後腦杓,客人如同焉了的茄子般瞬間軟了下去,倒地不起。
“你個慫槍,給我起來,我今天好好教訓你!”老縫罵道,見那人沒了動靜,以為是挨了一棍暈了過去。
眼看客流量即將蹭蹭上來,他扛起客人,將他扶到床上休息。
之後老縫忙活生意去了。這一忙就是兩小時,包子賣得差不多之後,關了店鋪收拾完畢,回到裡屋準備叫醒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