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痛…我是誰?”
懵懂的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渾身浸泡在水中,一條管子像呼吸器一樣綁在自己的臉上避免窒息。
周圍不知名的液體包裹著自己的所有皮膚,外表冰冷內裡卻像火一樣正在灼燒。
這是張開眼睛的第一個感覺,小小的手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她沒有任何的記憶但卻總是認為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她不是如此又應該是怎麽樣的呢?
“如果這個實驗成功了,將會是世界的一大進步啊!”一名小夥十分激動的指著自己滿臉興奮的對路南譽說道。
路遙雖然聽不見外面兩人說話的聲音,有的只是在耳邊不斷回蕩著的水流聲,但兩人那副貪婪的面孔也著實令她覺得惡寒。
但是不容得她多想,原本在說話的兩人都齊刷刷的望向了她。
在水裡兩人的臉不斷的放大,令她覺得十分的難受身體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離可是卻小小的她所做一切都只是徒勞。
路南譽看到這個活潑的試驗品更是笑的見牙不見眼仰天大笑,仿佛已經在暢想他美滿華麗未來。
一旁的小男孩更是興奮:“路教授!路教授!我沒看錯吧?我們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嗎!?”
路南譽始終還是見過些世面,所以就算此時再興奮也比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好上不少,至少還能夠稍微冷靜的先完成手上的記錄。
接下來一系列的操作後,他們終於將她從營養液裡抱出來。
“遙遙,你還記得爸爸嗎?”不知道為什麽到這裡的時候,路遙的夢境又開始模糊了起來。
就算她心裡有無數的問號也無法解釋這一切,她分明的看見了自己的父親路南譽抱著一個小小女孩親切的喚著自己的名字,然而自己已經腐爛的屍體卻也同一時間在實驗室的另一方躺著。
既然這個新生的嬰兒是她,那麽手術台上面躺著的又是誰?
如果手術台上面躺著的是她,那這個給路南譽捧在手心的女嬰又是誰?
又或者說她到底是誰?
她明明有些記憶,但是為什麽卻都是那麽的片面。
“我到底是什麽!?”路遙驚呼的從床上驚坐起,滿身的冷汗混合著她臉上的傷口,顯得十分鬼魅。
也許是因為她太過驚恐,醒來後竟然沒第一時間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被囚禁的地方,身旁還坐著佘尤溪和伍仁兩人。
“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是瘋的很徹底。”佘尤溪嘲諷道,但是眼裡卻是忍不住的笑意。
就在剛剛她得知葉瀟瀟身亡的消息後,整個人都抑製不住的開心,仿佛沒有了她溫寶就會回到自己身邊一樣。
連帶著照看路遙的工作都變得順眼了起來,只是苦了伍仁在佘尤溪這個大燈泡阻礙下,完全找不到與路遙進行溝通的機會。
現在路遙不對勁神不守舍的模樣更是冷他無比的擔心。
“路小姐,我想現在我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伍仁試探性的說道,想看看路遙的反應。
佘尤溪望著開口的伍仁,若有所思片刻後開口直接道:“我沒有接到任何來自上頭的命令。”言外之意讓伍仁不要越界,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就行。
“我只是想快點完成我的工作,不要在這種地方不斷浪費時間…”伍仁並沒有理會佘尤溪的警告,乃至直接毫不客氣的回懟道:“當然我並不干涉你對林木森的部署,
同樣你也別來干擾我。” 雖然沒有明著撕破臉但是也已經是近乎無視的地步了。
佘尤溪自然也是有脾氣,對於伍仁這種漠視的態度她有怎麽可能就這樣吞下這樣的窩囊氣?反擊自然才是最符合她性格的方式。
“你又如何,家裡‘金屋藏嬌’的季雨小妹妹又如何?”眼神之中更是藏不住的殺意。
伍仁也不甘示弱,展示出手機中一張地圖。
佘尤溪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
只能說不愧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兩人,果不其然都十分懂得如何拿捏對方的軟肋,直接就點出的要害。
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之後兩人相顧無言,以至於達成一種美妙的平衡默契的都將剛剛的對話掀了過去。
可是無論伍仁和佘尤溪在旁邊說了多少話,路遙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甚至她醒來至今除了驚呼之後,都沒有擺脫呆滯的狀態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
佘尤溪這才嚴肅了起來,畢竟她怎麽樣都是路南譽的女兒,就算現在不知道他想對自己的女兒做些什麽,但是絕對不會願意要一個傻子,到時如果遷怒起來絕對也是一大!麻!煩。
她這才不情不願的走到路遙身旁握起她的手腕開始認真的替她把脈。
隨著號脈的時間越長,佘尤溪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
伍仁的心也越發的沉重了起來,他們都很清楚佘尤溪除了使的一手好銀針之外,號脈的手段更是一絕,說句難聽的一句外面一般自稱行醫數十年的老中醫都有可能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能讓她臉色大變的情況,絕對不會輕易解決。
“怎麽回事?”過了好一會佘尤溪終於將手收回, 伍仁才緩緩開口的詢問,畢竟他始終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急切將自己給暴露出去。
佘尤溪露出詭異的笑容卻不發一言,隨口給了句簡單的敷衍她因為受到驚嚇,所以才會這般。
只是那一抹笑容著實太過奇怪,不得不讓伍仁懷疑她並沒有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自己,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你確定她這副模樣我們不會被路教授責怪?”伍仁再次提醒道,希望佘尤溪能夠透出出真正的原因,可惜他注定失望了。
佘尤溪不吃這一套,面上的笑容甚至更加展現無所畏懼。
“相信路南譽真正要的應該是現在這幅模樣,我們啊…”她稍微頓一頓,神秘兮兮的感歎道:“這世界搞不好很快就要變樣了。”
接著她就自顧自的離開了,留下伍仁一人單獨的‘照’看路遙。
伍仁使勁在路遙的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壓低聲量的不斷喚著她的名字,企圖令她清醒一些。
“路遙…遙遙…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但對方都一直不為所動,眼神依舊空洞。
伍仁也不清楚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不厭其煩的不斷重複著希望能夠喚醒她,中途還要提防佘尤溪突然回來。
可她就像一個玩偶失去靈魂一樣任人擺布愣是沒有任何反應。
伍仁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水晶小熊,懷著最後希望將她垂掉在路遙的眼前,希望能夠有些作用,最起碼……
“季冰的水晶小熊,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