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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眸》序2:雪中
  雪一連下了五日,街巷是白的,屋頂是白的,整座小城都是白的。

  其實,綏陽縣就是個比較大的鎮子,說它是城,大概是因為有一圍不怎麽結實的矮小城牆的緣故。

  縣太爺換了一個又一個,好像沒人願意在這地方做官。也對,窮鄉僻壤的,吃穿住行都是問題,更別說油水了。

  鎮子裡老學究的話說的不錯,凡是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就算有,也到不了咱們這破爛綏陽。

  風雪停了,鎮子裡的人相繼推開自家房門,哈出幾口熱氣,搓搓手,拿起掃帚清理門前積雪。若是好心,會幫著鄰裡打掃。

  上午都是掃雪聲,下午才漸漸有了孩子們嬉鬧的聲音,不時響起幾句大人的訓斥聲。

  鐺!鐺!鐺!

  城西鐵匠鋪裡穿出一連串的打鐵聲,有序,旋律中透著重感,鐺!鐺!鐺!

  紅發漢子奮力輪轉鐵錘,火星四濺,暖烘烘的。旁邊還坐著個面皮白淨的中年人,背對紅發漢子,看著堆在街巷旁邊半人高的雪堆。

  “這段時日有碟子報,大內府高手雲集平定城,那穆王好大手筆。”

  “你說,來的有誰?”

  “我猜猜,劍宗澹子良必到,羽宗莫雨必到,靈樓段清忱必到,西山老禿驢必到,東海白帝城白瘋子必到。”

  “…………”

  “余者皆不足慮。”

  鐺!鐺!鐺!

  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那,在鐺鐺聲中邏輯囉嗦地數落著什麽,沒完沒了。

  紅發漢子不發一言,只是輪錘。

  鐺!鐺!鐺!

  某個房簷頂上,猴似得蹲著個人,要不說身手了得,剛掃過雪的屋頂,瓦片滑得跐溜,那道乾瘦身影蹲在上邊,眯著眼曬太陽,說不出的愜意。

  “猴子,想啥嘞!我可聽說,劉家閨女白紙黑字定親了,老劉頭放狠話說,你再去騷擾他家丫頭,剁了你第三條腿。”

  “呀,第三條腿是撒子東西?”

  一個胖乎乎地身影出現在屋簷下,顯然經常來這找乾瘦少年。

  “二胖。子曰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明白不?”

  “呀,怎還縐上了呢,不過這句話,我怎沒聽夫子說過?”

  “夫子說的多了去了,還能都讓你聽了去,記著,第三條腿重要多了,多嘞!”乾瘦少年朝著下邊的小胖墩喊道。

  “涮啦涮啦,還不知道你。”小胖墩故作深沉地擺擺手,又把手背在身後,學著夫子的模樣來回踱了幾步,嗯啊沉吟兩聲:“留侯,做學問講的用心一捏,要是讀書都像你這般毛躁,天下哪還有讀樹人。”

  “不光是做學問,萬般事情講究一個穩紙,就…………”

  乾瘦少年撇撇嘴,感情這二胖把夫子教訓他的話都學了去,但他口齒不清又念錯了些字,甚是好笑。

  “哎哎哎,是用心一也,不是捏。還有,是讀書人,不是讀樹人,讀一音!穩字,不是穩紙……”

  “好呐好呐,”小胖墩被他糾正地臉紅,本想借機嘲諷一下他,反倒被他嘲笑。

  “不行,今晚上還得去趟老劉家。”

  一縷陽光撒下少年把眼睛眯上,不去理會在下邊轉圈上不來的小胖墩。

  小胖墩左手叉腰,右手指著屋簷上的少年:“猴子,你在那嘀嘀咕咕嗦撒嘞!”

  “雨女無端。”

  小城沒有城門,簡單擺設著幾排木柵欄,也叫拒馬刺,這就是城門。

  城外是一片皚皚白雪,望不到邊際。

  城門旁邊豎著木頭哨所,小城四門都有守門人。來往客商要進城,沒有供給錢,守門人不放行,這可是城裡為數不多的肥差。

  北城守門人是個上年紀的老翁,平日裡老眼昏花,可看到供給錢眼睛比誰都亮。

  今天正在哨所裡喝著小酒,哼著曲,渾濁的眼瞳不經意間往城外一撇,抓著酒碗的手頓住了。

  只見距離城門百步遠的地方挺著一道矯健身影,一襲白衣,若不是滿頭黑發在雪地裡格外顯眼,都不易發現異樣。

  酒在老翁嘴裡停了幾息,才咽下。

  城外那人沒動,老翁把酒碗放下。

  這時節誰會閑的沒事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對,下過雪,拉屎的鳥都沒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老翁從桌角提上來個大酒壇,把剩下的酒都倒進火爐上的水壺裡,把身上的皮襖裹緊,邁步走出木哨所。

  這時,那白衣到了距離城門六十步的距離,讓老翁驚愕的是,雪地上沒有腳印。

  “喂,那客人!封城了,從哪來回哪去吧!”老翁喊著,從嘴裡冒出兩口熱氣。

  那前進身影猛地停頓住,旋即,一個俯身,加速衝向城門,瞬間距離城門三十步。

  老翁心頭一驚,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老翁抬腿,把擺在城門口的拒馬刺勾住,猛地一提氣,甩腿把那木柵欄踢向前奔的白衣。

  二十步距離,拒馬刺摔到那人身上,哢嚓,木柵欄被那人撞得粉碎。

  前衝的勢頭減緩,剛要再向前一步,第二個拒馬刺到了,這一下,抓住拒馬刺,倒退三步。

  第三個、第四個……城門口一共六個拒馬刺, 老翁一口氣全都踢了出去。

  白衣一退再退,回到四十步遠的距離,雪白地面上劃出兩道白溝。

  老翁似乎有些冷了,把腳跺跺,才問:“客人,還要進城麽?”

  被擊退二十步,白衣抓住拒馬刺的手震得酥麻,趕忙換了口氣,一頭黑發無風自動,喝道:“開!”

  三排拒馬刺被一股強勁反推向守門老翁,破空之聲陣陣。

  老翁一個轉身閃避,不去硬碰硬。

  白衣繼續前衝,距城門十步。

  老翁罵了句兔崽子找死,一個縱躍跳到白衣跟前,只見眼前白衣是個三十歲上下,長相極儒雅的男人。

  老翁伸出乾枯的手來猛地抓在來人肩頭,一推一拉。

  白衣男子仗著自己金剛境體魄,不去理會老翁這一抓,抬手拍去一掌。

  老翁順著白衣手臂一扯,移步後撤,緩去那掌七八分勁道,可五髒六腑還有些翻騰。來不及換氣,硬提氣,雙腳點地,屈膝撞向白衣胸膛。

  兩者相距十五步,都不再輕舉妄動。

  白衣隻覺得手臂撕開一般劇痛,肩頭滲出鮮血,入了金剛境,肉身超凡,受傷並不容易。

  老者同樣驚駭,退隱前,境界穩居大金剛境,這麽些年過去,修為又精進一大步,可眼前白衣男人那一掌讓他氣血翻湧。

  “金剛境,蘇午。”

  “金剛境,蔡茂。”

  雪中,白衣與老翁互通姓名,彼此間氣機運轉,相互試探。

  接下來,金剛對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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