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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離客》第14章 來龍去脈
  終於,幾方人馬的話事人坐到了一起。

  素嶼被雲宸煜讓到了在主位,自己則坐在左邊,修羅坐在他右手位,對面是血犼教的奎琅和蘭瑛二人。

  本來無洛和洛奕澤應該也在這,然而兩人圍著營火飲酒吃肉那叫一個自在,壓根就不想往這面湊。既然如此也就不管他們了,反正經過剛才二人間的那番賭鬥之後,洛奕澤也不會再為難雲宸煜一行人了。

  奎琅現在已經一點都不緊張了,大大咧咧地往那一坐,倒是有幾分灑脫不羈的模樣。他是個武癡,剛見識過那番比鬥後已是驚為天人,心中折服。

  所謂見微知著,他入越國以來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見到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當初雖然在皇宮裡受了言知思一掌,不過事後想來那大總管應是留了手,沒想留下他。跟蘭瑛聯手戰洛奕澤的時候也是如此,從剛才的賭鬥來看,洛奕澤跟他們切磋的時候壓根就沒認真,可見他還是打不過這瘋子。

  這流離有人能憑實力壓洛奕澤一頭,自然也有底氣不懼他血犼教。拋開彼此立場,剛才那二人賭鬥分出勝負的時候他甚至都忍不住想要叫好。

  如今連洛奕澤都老老實實坐下喝酒了,他奎琅還擺什麽譜?這麽多“高手”在,真要把他們這些人都留在這也沒多難。既然已經沒多少能談判的籌碼了,那麽索性顯得大氣一點。

  蘭瑛心裡則想的更多,首先自然是分析目前的局勢,他們一方最強的洛奕澤因為一場賭鬥的原因,答應不再出手。

  而血犼教這一行人的目的本來是為了雲宸煜三人,結果現在這個名為“流離”的宗門明顯是要保下這三人,那他們跟太子言譽的買賣就完不成。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完不成也就完不成,畢竟他們沒必要為一單買賣搭上性命。按照教主的吩咐,這一趟入北越只要把水攪渾就好。既要讓越國皇室不好過,也要保證不與其他勢力結死仇,真搭上幾條性命可犯不上。

  教主既然都這麽說了,她自然領命。

  說起老教主的死,那也是當初他自己氣不過,明知不敵還要去跟言三生一戰。而包括現任教主在內的那兩輩人,其實心裡也明白當初言三生定然是跟老教主有私怨,所以老教主最後是拿自己性命給了言三生和自家血犼教一個交代。

  老教主那一戰終究是保住了血犼教的底子,其他人也沒什麽好埋怨的。可是言三生死了,言氏一脈還在啊,誰知道他們老言家怎麽想的?

  這次血犼教追殺的人裡還有有言家的皇子和公主,外界怎麽看都是他們血犼教來報死仇的。更何況還有個雲宸煜,這老爺子可是跟言三生一輩的人。現在讓他們追殺到這大雪原,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啊。

  現在突然冒出個不知底細卻高手輩出的宗門出現保下他們一行,給他雲宸煜撐腰,說不定教中的這些人手今天就要被扣留在這,回頭等教裡來贖人,或者被直接送給當今越皇做人情。

  “唉……”想到這蘭瑛暗自歎息一聲壓下心中不安,調整心態嚴陣以待準備跟對面的幾位好好談談。一抬眼正好對上修羅的目光,發現他竟然還在打量自己。

  說來也奇怪,這位修羅先生一身甲胄連面目都不暴露,話語很少,第一眼就感覺這是位性情冷淡的人。可不知道怎麽,蘭瑛總是覺得他時不時會看向自己。那目光與其他人不同。他看自己的目光有著大部分人都有的好奇,以及一絲……思索與回憶。像是在回想什麽卻想不起來,

偏偏沒有欲望之色。  修羅察覺到了自己眼神有些失禮,歉意的向著蘭瑛微微點頭後挪開了目光,又沉默的坐在那。

  “血犼教的各位若是沒什麽要說的,那就先由我來說兩句吧。”短暫的沉默過後,位於主位的黑衫文士首先開口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在下流離副宗主,素嶼。”黑衫文士坐座位上,向著右側奎琅二人抱拳一禮。

  “流離副宗主,修羅。”黑甲男人並未行禮,只是再次開口介紹了一句自己的身份與名字後又沒了動靜,好似一座雕塑安靜矗立在原地。

  “血犼教右護法,奎琅,見過二位先生。我入北越這些天以來,今日最是快意。說來慚愧,習武多年僥幸邁入宗師之境,奎某本以為在江湖上已算是一等一的高手。直到今日終於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能在這遇到諸位,是我奎某人的運氣。”本來看著大大咧咧的奎琅此刻卻認真地抱了抱拳,言語中流露出幾分真誠與敬意,神情嚴肅地說道。

  “血犼教聖女蘭瑛,見過二位先生。若是知道有諸位在此,我等也不會接下這筆生意。還望雲老先生勿怪,我等本意也只是想留下各位,並無加害之心。”蘭瑛語氣委婉,言辭間也頗為懇切。心中也是無奈,追殺別人一路現在跟人說其實沒想要你們的命,這話說出去她自己都不信。何況雲宸煜就坐在這,哪怕當初血犼教真沒有加害的意思,現在身後有這麽多高手坐鎮,你說他想不想報個仇?

  雲宸煜聞言臉色不變,眼光掃過左右兩位隱宗副宗主,心中暗自思量。流離的各位高手目前這般作態恐怕是不想與他人結仇,哪怕真能勝過血犼教,可也沒道理為了一件信物而為言氏賣命,哪怕那信物背後是一位天子。

  不然剛才那就不是“賭鬥”而是圍殺了。

  隱世宗門不會輕易出山,不然也不會隱世。這次擺出這種陣仗來迎接自己一行人已經是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與重視,何況越皇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請求他們幫忙。若是自己硬要追究血犼教追殺他們一行人的事,估計這次談話馬上就要變成高手廝殺了。

  若是把隱宗的人情用在這種地方,之後如何為言逸與言梔尋求庇護?如何請隱宗的高人們出手救治陛下?他雲宸煜也是朝堂世家江湖都走過的人物,這種人情世故他最是清楚。

  畢竟人情是越用越薄的。

  可心裡這麽想,面上卻不能這麽說,要知道他現在在這可是代表著陛下。

  雲宸煜冷笑一聲道:“二位也是江湖上走過的人物,老夫也就直言了。若是如今身邊沒有流離的諸位高手,老夫一行人還有命在嗎?當初四殿下便是遭遇你們教中死士的刺殺,此事連市井百姓都知道。老夫日夜不停地帶著兩個孩子千裡迢迢趕到這縹緲雪原是為何,你們不會不知道。奎琅,你可別忘了,因為你那半掌掌力,我外孫女被火毒折磨了多久?若不是遇到了流離諸位高人,她現在焉有命在!”老爺子說到最後更是起身指著奎琅的鼻子怒斥。

  哪知奎琅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有些尷尬的向雲宸煜抱拳說道:“說真的,雲帝師您是誤會了。當然,咱血犼教跟言氏一脈是有仇怨,不過我犯不上拿個孩子做文章。不瞞諸位,那四皇子被刺前一天,我是前去刺殺越皇的,可剛潛入皇宮就被發現,更是被那位言總管一掌送出宮。就四皇子被刺的事,我們現在還一頭霧水呢。我只能保證,我來時帶了多少人,現在這裡就有多少人。至於那些‘血犼教死士’是誰假扮的,我也想知道。”接著奎琅語氣一變,毫不掩飾那森嚴殺意。“借著我聖教的名頭與別人結下這等仇怨,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我第一個斃了他!”

  素嶼聽到這扯了扯嘴角,強壓下心中爆笑的衝動。

  雖然有仇,但是報仇也得找正主。寧願潛入戒備森嚴的皇宮刺殺已經必死無疑的北越皇帝,也不願去以大欺小哪位皇子。好家夥,這江湖味兒可太濃了,而且邏輯簡直完美。

  理智上上告訴他,這奎琅所說像是在胡扯,可是看這人一本正經的樣子他是真快要信了。

  素嶼坐直了身體,悄然將目光投向對面不遠處。

  那裡悄無聲息的站著一個人,渾身被寬大黑袍包裹著,個頭不高,看不出男女。明明是不躲不閃地站在那,卻會讓人下意識略過目光忽略其存在。

  黑袍人的兜帽微微上下晃動了一下,像是在點頭。

  素嶼頓時感到詫異,這奎琅說的竟是真的。

  畢竟公會裡的“獬豸”都點頭了。

  “那你們為何在北陵城前截殺我!若真不想結怨,為何還要如此?奎護法!你也是宗師境的人物,說的話可對得起自己的本心!”雲宸煜語氣咄咄逼人,表面上沒有絲毫罷休的意思。心裡則暗自琢磨這奎琅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奎琅還未說話, 蘭瑛便率先從座位上站起身語氣誠懇的說道:“雲老先生,也沒什麽好騙您的。刺殺四皇子的事,確實與我血犼教無關。而為什麽會截殺你們……”說道這蘭瑛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看向奎琅,而奎琅也歎了口氣,起身抱拳一禮,主動接過了話頭。

  “其實挺簡單的,你們的大皇子出了五千兩黃金買你們的命。我們這想著的是擒拿下諸位,可當初帶話的死士說……”

  奎琅說到這卻是顯得有些遲疑,就在他猶豫的當口,一旁的蘭瑛卻是向著雲宸煜深深一禮,用著平緩的語氣輕聲道:“太子殿下有命:要死,不要活。”

  場中頓時陷入死寂。

  坐在篝火旁的洛奕澤聽到蘭瑛所說話語,面露玩味笑容的看向奎琅二人方向,他雖貪杯好玩,可如今在別人家的地盤,還是會稍微注意一下這臨時隊友的。

  他眉頭一皺,意外地發現了那不遠處安靜站立的黑袍人。

  那家夥,也是流離的人?什麽時候在那的?

  還是說……一直在那?

  無洛醉醺醺地坐在篝火旁,丟下手中那截啃乾淨的鹿腿,一雙桃花眼此刻微眯著看向一旁的洛奕澤,眼中卻毫無醉意。

  這家夥,到底藏了幾手?

  素嶼依舊面色平靜,再次悄然看向站在那的黑袍人。

  那襲黑袍停頓了片刻,緩緩點頭。

  黑衫文士看著陷入呆滯的雲宸煜,緊張的奎琅,還有那位出人意料果斷的蘭瑛。

  他嘴角微翹,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真是……意料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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