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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離客》第1章 異鄉客
  正午的陽光透過舒卷的雲氣落入下方,白茫茫的雪原上除了稀疏分布的幾片雪松林外再也別的景觀。可在雪原深處卻籠罩著一片淡薄的霧氣,霧氣雖淡卻沒有消散的跡象。等到陽光終於艱難地穿過這片薄霧時,便會發現其下那堪稱奇觀的景象。

  這天下所謂的秘境大多是有著天材地寶未經開發的寶地,亦或者高人隱居之地,二者的相同點便是隱秘不易令人發現,真論那份景致,定然比不上名山大川。

  但如今這片薄霧之下的景象卻不然。

  山水之間那是一片堪稱壯觀的宮殿群,大部分被白色雲霧所籠罩,只能隱約看到輪廓。唯一顯露真容的是一座宏偉大殿坐北朝南立於此地的中心,仿佛從此方世界剝離一般顯得遺世而獨立。

  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色澤晶瑩的琉璃嵌入窗欞,玉石堆砌的牆板,名貴木料雕刻而成的飛簷上飛鳥展翅欲飛,透露著一股歲月的古樸與厚重。

  沉穩的腳步聲與甲胄的摩擦聲一同傳來,一道身影向著宏偉大殿穩步行去。

  那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近一米九的個子,體型魁梧卻不顯臃腫。穿著一身厚重的黑色甲胄,臉上佩戴著一副猙獰的惡鬼面甲。他走到大殿門口腳步不停,輕車熟路地跨門而入。

  高大的殿門已然推開,門後是一條筆直寬闊由玉石鋪就的道路出現在面前,上好的白玉石板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左右是兩排深紅色的巨柱,頂天立地般支撐著大殿的穹頂。巨柱上雕刻著不同的異獸圖騰,或猙獰或溫順或神異或鬼魅,穹頂上更是鐫刻著一幅壁畫,其上無數異獸與諸多星辰容納其中,圍繞著中心一條盤踞著烈陽的赤龍。

  男人只是看著前方,腳步不停一言不發的前進著,直至抵達大殿深處。

  大殿深處有著一座高台,由十階玉階鋪墊而成,離地足有六尺高,高台下方是兩排相對放置的高大扶手座椅,佔據了大殿的東西兩側,放眼望去剛好是三十六個。

  他走到西列第二位唯一空著的座位,悄無聲息地坐下,感知到大殿中沉悶的氣氛,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

  此刻本應顯得空曠的大殿中,三十六個座位上卻無一人缺席。陽光從穹頂灑下,一縷縷溫暖光芒中,本應烘托出一種溫暖祥和的氣氛,卻愈發襯托出大殿裡的沉悶。座位上的人模樣裝扮雖各不相同,但都一言不發。

  靜謐的氛圍沒有絲毫安逸,反而帶著些許壓抑。

  終於,隨著男人落座,位於東列第一座,身穿一襲火紅羅裙的女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頭火紅的垂腰長發搭配一襲同樣色彩的華貴羅裙,羅裙上仿佛是燃燒了一般的絢麗色彩非但不浮誇反而顯露出它的不凡。女子五官精致眉目如畫,眉心處點綴著一枚精致小巧的火紋,如今眉目間雖是有著一股憂愁之感,卻難掩她天人般的容貌,端的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她站起身,看著在座的眾人,苦笑著說道:“各位,雖然我是公會會長,不過到了現在這個情況,大家也不用非等我先開口吧。有什麽想法,大家一起說出來商量,別都在這沉默著啊。”沉默,依舊是沉默。

  女人歎了口氣,有些頹然地又坐了回去。

  “既然還是沒人願意開口,那我先說我的想法吧。”女子自語著繼續說道。“大家來這半個月了,今天是我們第三次聚在一起討論情況了。是,我知道大家都說不清楚是怎麽來的,稀裡糊塗就來了這麽個陌生的地方,

變成了這幅樣子。我也不知道,我都A了這遊戲快半年了,怎麽突然就穿越到我遊戲人物的身上了?我是真的想盡快回去,大家知道的,我再有兩個月……就該結婚了。”女子已然控制不住情緒,說著話間眼中已有淚花閃動。  “好了,焰心。會有辦法的。”位於女子下首位身穿黑色布衣似是文士打扮的男子開口安慰道。他留著短發,穿著一身看似尋常的黑色布衣,但仔細望去便會發現布衣上以暗紋手法留下的隱晦紋理仿佛組成了什麽,透著一股隱秘與安寧。但他整個人的氣質卻與著裝相反,淡漠平靜的臉上,哪怕是安慰人時也沒有幾分多余表情,給人一種古板嚴肅的感覺。

  他安慰了一下首座女子,繼而看向其他人朗聲道。“各位也別繼續一言不發了,一個碰頭會而已,現在搞的太壓抑了。我們來這已經有半個月,大致情況大家其實也都了解了。大夥兒現在這幅模樣,都是當初玩《武之巔》時候自己遊戲帳號的人物。奇怪的是現在屬性面板看不到,技能面板看不到,自身等級也不顯示,技能欄也沒有,如果這是穿越,應該也是沒帶系統的那種。咱們這些天或多或少地摸索出了不少本是遊戲裡的技能,但到現在也沒搞清楚這些技能是什麽原理。物品欄裡的背包現在變成了一個個小錦囊,像是小說裡的乾坤袋一樣,本身不重卻能裝載大量東西。”

  “每個人的個人倉庫變成了只有自己才能打開的箱子。各種道具也都還在,但是生活系的相應技能還沒摸索出來,大部分道具依舊是沒用。唯一能安慰下自己的,就是身上的裝備還能用,腦子裡也莫名其妙地有了所謂的戰鬥本能……不瞞各位,就我這麽個法系脆皮,現在要能回去,估計能橫掃各種格鬥大賽。”他說到這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笑容,大殿裡的沉默氣氛也消散了一些。畢竟,這麽一個陌生的情況下,大家的內心都是說不出的壓抑,緊張,與不安。

  有人能開玩笑緩解下氣氛,終究是好的。

  “嘿,其實也不光都是壞事,至少我現在個人顏值上來了不少啊,二百多斤的肥宅一覺醒來變這麽個模樣,我還是有點小開心的。”西列靠後位置裡一名俊俏少年笑嘻嘻的說道。

  “你可算了吧啊。忒不要臉了,就你那捏臉當初還跟我學的呢!”

  “離殤你啥時候這麽自戀了呢,挺好一孩子怎就傻了……”

  “這你就錯了啊,他一直就這樣,以前下本的時候咱就知道。”

  “行了別吹了,看看在座各位都是什麽顏值?除了當初懶得捏臉後面也懶得用道具的,誰不是個顏值巔峰嘍?我尋思我這樣回去馬上C位出道。”

  “就你還出道呢,我尋思別C位出櫃嘍~”

  “哎!你怎麽還帶罵人的!”

  大殿內的氣氛終於不再那麽壓抑,就著離殤的話頭,很多人跟著或挖苦或調侃,仿佛是強行在驅散心中的各種想法。

  被叫做離殤的少年一邊受著大夥兒的調侃偶爾回嘴兩句,一邊給黑衣文士使了個眼色,文士也微微點頭。經過這麽一鬧騰,至少大家不用再憋著情緒了。不然在積蓄了半個月的壓抑情緒下,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實也都差不多到極限了,繼續在這種沉悶氣氛中壓抑下去怕是有人當場情緒就會崩潰。

  焰心也默默抹去了眼眶中的濕潤,調整了下情緒後開口道:“大家一起想個對策出來吧,種植畜牧的技能到現在也沒人摸索出來,總不能一直在這坐吃山空。雖然公會倉庫沒跟著變箱子,裡面也屯了不少的物資,可我們終究得想個辦法。素嶼,你把初步的想法跟大家說一下吧。”

  黑衣文士點點頭當即接過了話頭道:“我的想法呢,就是我們出駐地看看。看看外面是什麽樣的情況。我們是跑到遊戲裡的世界了,還是一個陌生的異世界,又或者除了我們這裡以外外面什麽都沒有。總之,我們得下山看看。”

  “那誰去?怎麽去?大家一起去還是幾個人去?這其中的風險我們誰都不知道。正如你所說,誰知道是什麽情況呢?素嶼,別那麽想當然。咱們現在就像是在玩一個半成品的遊戲,能提供輔助的東西基本都失靈了,一不小心,會死人的。”位於西列第一位的男子終於開口。

  此人第一眼看去是便是能看到那一身顯眼的貴氣,再一瞧便能發現那根本沒掩飾的懶散氣質。及肩的黑發沒有特意打理而是自然地垂落,身穿一身華貴的鎏金長袍,像是哪家王爺府上的閑散王爺。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雙半眯著的桃花眼,本就英俊的容貌再配上那雙撩人的桃花眼,腰間掛著一個裝酒的青玉葫蘆又平添幾分浪蕩之意,標準的風流世子模樣。此刻他雖是隨意的靠坐在座位上,眼中卻滿是凝重之色,不似言語間的散漫。

  素嶼聞言本來不苟言笑的他卻微微皺起眉頭,語氣變得不善了起來。“遊戲裡的復活手段確實失效了。但是我們也拿駐地裡的獸類做過試驗。復活之類的手段如今都變成了一種強大的治愈能力,只要消耗夠大連斷肢都可以重新長出來。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麽不試試?又不是什麽底牌都沒有。而且我提出的方案,當然我帶隊。誰做決定誰負責,這是我們流離的規矩。無洛,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呵,那你不還是沒什麽計劃就這麽帶人出去送?”

  “你覺得這叫送的話,你有好辦法?”

  “沒有,這不聽你說呢?”

  “我不是說了我的計劃嗎?”

  “你這叫辦法?帶人送命?”

  “你怎麽知道就是送命!萬一沒什麽危險呢?”

  “你也知道是萬一?人命的事你跟我說萬一?”

  “我看你就是在跟老子抬杠!”黑衣文士終於忍無可忍,右手一掌拍在扶手上,其上青筋暴露。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嗷~”被稱作無洛的男人卻是呵呵一笑靠在椅背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懶洋洋的閉上了雙眼,語氣敷衍至極。

  大殿裡的眾人也都紛紛扶額無語,得了,這兩副會長又杠起來了。咱也不敢攔,咱也不敢勸。

  就在兩人爭鋒相對的時候坐在無洛下首位置,從步入大殿到坐下後便一言不發一直旁觀眾人的男人終於下定了決心,起身開口道:“老鹹魚,大哥,你們先別吵,我有話要說。”

  他站起身,看了看那針鋒相對的二人,搖了搖頭。

  此刻他已經摘下那張猙獰的惡鬼面甲,就放在椅子左邊的扶手上。一頭幹練的黑色短發下是一張平凡普通的面容,容貌雖不出眾,卻意外地耐看讓人覺得舒服。

  男人首先看向坐在首座的焰心說道:“會長,素嶼說的辦法我覺得挺好。”而後扭頭看向身旁的無洛又看了看對面的素嶼。“大哥,退一步吧。老鹹魚你也是,別這麽大的火氣,你們都是為了大家考慮。”

  兩人聞言都各自皺了皺眉,隨後也放棄了繼續爭吵的打算。平時無傷大雅說兩句也就算了,反正他倆認識這些年來一直這樣,你同意的我習慣反對,你反對的我習慣讚成。真要說有什麽深仇大恨也不至於,頂多算是共事多年卻依舊不怎麽喜歡對方的行事作風而已。

  在座眾人也都默默松了一口氣。果然不管到哪劇情都不變,這兩人吵架都是這位來勸,他不在才輪得上大夥兒勸架嘛。

  “還是那些問題,誰去?怎麽去?大家一起去還是派幾個人去?怎麽保證人員的自身安全?素嶼你也別跟我置氣。你也認真想想這幾個問題怎麽解決。”無洛語氣終於不再敷衍散漫,反而盯著對面的素嶼認真的問道。

  “不管多少人,我肯定帶頭。你放心,我不是那種靠言語指揮別人,然後自己縮在後面的人!”黑衣書生索性把身子往後一靠,語氣中終歸還是有著幾分不爽。

  “呦呵?拿話噎我?要不是我給我弟弟面子,今天非得跟你分個高下!”無洛這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當即坐直了身體。

  “呵,來啊。怕你不成?你以為能憑著職業克制欺負人?”素嶼冷笑一聲,絲毫不甘示弱。

  那穿著一身甲胄的男人依舊站著,看著狀似爭鋒相對實則搶著承擔風險的兩人在心中無聲的笑了笑,他悄然看向殿中幾道身影,都得到了他們無聲的回應。

  他輕聲說道:“我去吧。”

  大殿中頓時一靜。

  “不行!”坐在首座的焰心突然開口,果斷否決。

  “修羅,咱們還得商量個方案,光咱倆還不行,最好得再選幾個好手一起去。”

  “老弟你別聽這老鹹魚的方案,他一點準備都不做就要帶人出去送命,你不能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啊!”

  正要再次爭吵起來的二人聞言都是一愣,然後同時默契的轉移話題試圖用言語說明這個想法現在的不成熟。

  修羅環顧殿中眾人,他看著提出方案的素嶼說道:“我去吧。我是最合適的。”而後不等反駁便跟上了一句。“你現在打不過我。別跟我爭。”

  接著他扭頭看向身旁的無落說道:“大哥,你也打不過我。而且你沒我能保命。”

  最後看向對面坐在首座的焰心,用著肯定的語氣說道:“會長,讓我去吧。這次行動由我帶隊,我來承擔責任。”

  這一刻大殿中的眾人絕大多數也都愣住了。修羅確實莽,以前玩遊戲的時候大家就知道了。可是現在這不是遊戲啊!這種情況下第一批去探索的人風險是最大的。何況承擔責任?怎麽承擔?像以前遊戲裡那樣出了危險第一個斷後?

  就在眾人將要開口嘗試勸阻這個男人的時候,修羅突然抬起右手伸向穹頂,做出了一個抓取的姿勢。

  一尊身披黑甲面容模糊的巨人虛影突然自他身上浮現,隨著他的動作一齊抬手向著穹頂狠狠一抓。

  四周本應無形的空氣仿佛化作一條條繩索,洶湧的力道頓時被裹挾著由黑甲巨人所抓取,向著修羅奔湧而去。

  黑甲巨人的虛影一閃即逝,大殿內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可剛剛那周遭突然出現的束縛壓抑之感卻依舊停留在眾人的觀感之中,殿中眾人有些發愣的看著那站在原地依舊面帶微笑的男人,這才有人發出了驚呼聲。

  那是修羅的無雙技“擒魔”!遊戲裡每個職業最強的技能便是無雙技,修羅他竟然摸索出來了?

  “媽耶!老哥你剛才那是無雙技?怎學的啊?”

  “這玩意還用學?我們本來就應該會!”

  “那你怎麽用不出來?還本來應該就會?合著當初你學了,我就沒學?”

  “我真就……你是不是找打架?”

  “這不是激動嗎?激動啊!你不激動?”

  大殿中的氣氛一下子便活躍了起來,不少人一改剛才的沉悶壓抑彼此討論了起來。這保命一樣的大技能被同伴摸索了出來,便意味著他們也能擁有這種底牌,大家能不激動嗎?

  唯有少部分人依舊默不作聲。無雙技其實也代表不了什麽,沒人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而他們所認為的強大也僅是他們認為的強大,雖然無雙技給大家增加了一些信心,可是風險依舊存在。

  焰心,素嶼和無洛彼此交換下眼神,接著素嶼問道:“修羅,你這無雙技怎麽學的?能教嗎?”修羅搖頭說道;“我練了半個月,一直按照自身技能的描述才慢慢摸到些門路。我之前一直在思索怎麽引導使用這體內突然擁有的氣血與真氣,然後挨個技能嘗試。這些天堅持下來先是這身氣血之力開始慢慢運轉,緊接著便是這股真氣逐漸與我自身有了共鳴。就在今天來時的路上,二者終於能達到按我意志釋放的標準,這才能用出這招‘擒魔’。”

  眾人聽完皆是面面相覷,接著彼此間再次陷入了討論。 因為大夥兒都知道,來這的半個月,只有修羅等少部分人在一直嘗試練習自己身上的技能。而這其中除了修羅外大多數人都在半路放棄了。畢竟這不是遊戲,練技能就和實實在在的練武一樣真的很折磨人。

  要是能速成,誰願意苦練?

  就在眾人還在討論著,互相交換意見的時候。修羅伸手拿起放在扶手上的惡鬼面甲,默不作聲地走向了大殿盡頭的高台。男人站在高台上,回頭望著台下的眾人,眼中有著暖意與決然之色。

  隨著高台上傳來的一聲“各位。”大家才發現爭論中心的人物已經默不作聲的走到了高台上。

  而這高台,是他們公會每次出征前與凱旋後合影的地方。

  “咱們流離的老規矩。誰做決定,誰負責。如今我應該是在場唯一一個能用出無雙技的人,那麽我申請下山帶領第一批隊伍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修羅站在高台上,說著話間抬手戴上面甲,猙獰的鬼面隱藏了男人的表情。

  沉默,又是一陣沉默。終於身為會長的焰心歎息一聲開口道:“好吧,那就老規矩。可是這次,修羅老哥你……要怎麽負責。”

  沒人能看到面甲下修羅的表情,在場眾人只聽到他好像釋然的笑了,隨後沉聲說道。

  “很簡單。用我的性命,為隊伍負責。如果有一個人會死,那就會是我。”

  他看向殿中那幾道早已決意隨他下山的身影,眼中有溫暖之色浮現,輕聲道:“現在開團,誰要來?”

  “放心,我們會凱旋的。”

  “我帶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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