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德雖然偶爾私自下山,但是都是一頭扎進附近的酒館,對於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物,他從來都是漠不關心,更是無從知曉。
余紅鐵道:“神機門一直以來都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深山老林之中,我覺得他們的武功根本沒有江湖傳聞那般神乎其神!”
余紅鐵話剛說完,其余四名白衣少年便拍起了馬屁,而且還將余紅鐵拍得舒舒服服。
“大師兄高見啊!”
“我覺得大師兄一人便可將神機門打得落花流水……”
余紅鐵道:“師弟們你說如果哥幾個,一舉將那個郝德狗頭給砍了下來,我們豈不是都名揚四海了嘛!”
眾人一愣,隨之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們覺得以余紅鐵的本領,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余紅鐵道:“你們只知道小賊郝德可惡至極,可知道神機門的元若海曾經為了爭奪掌門之位,那叫一個不擇手段啊,連別人的老婆都不放過,還佔為己有,最後搞得魚死網破,那女的死的那叫一個慘吧!郝德這小淫賊定然是得到他師傅的真傳,開始禍害良家婦女了!”
余紅鐵說的那是繪聲繪色,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郝德自顧自地吃著桌子上的花生米,無論余紅鐵講什麽內容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七裡香與之相比卻顯得神色慌張複雜,就像見不得光的老鼠,將頭縮了起來。
七裡香低聲道:“郝德兄,你還真能沉住氣啊!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快逃吧!”
郝德自己經歷了不公平的對待,眼下對所有事情不是漠不關心,而是不願妄加武斷。
元珊臉頰憋得通紅,鼻孔冒著怒氣,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了木桌之上,怒斥道:“無恥!卑鄙!下流!”
即使元若海喬裝打扮成黑衣人偷襲郝德,元珊都會認為是爹爹一時鬼迷心竅了,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父親是一位大奸大惡之徒。
余紅鐵之眾紛紛將目光偷向元珊,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人。
他們瞧見元珊俊俏的模樣,舌根處都生水,要不是雙唇緊閉,哈喇子估計都要流淌成河。
余紅鐵突然也猛拍一下桌子,怒斥道:“姑娘說的對!元若海簡直就是卑鄙無恥,還下流!”
元珊用手指著余紅鐵,跺著腳,喝斥道:“我說你卑鄙、無恥、下流!”
余紅鐵反手指向自己,說道:“姑娘你在罵我嗎?哈哈……”
眾師弟們紛紛大笑起來,片刻之間眾人從喜笑顏開的樣子,立馬變成了怒目而視。
七裡香原本低著頭,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勁量不要與這群人產生矛盾,萬萬沒有想到矛盾卻一觸即發。
他用胳膊碰了碰郝德,用手捂著嘴巴道:“郝德兄,你千萬不要理會啊……這群人可是會仗著俠義二字,濫殺無辜的!我們還是想辦法逃走吧!”
郝德用眼睛瞟了一眼余紅鐵一眾,又瞧見桌子上還有半壇酒沒有喝完,怕暴殄天物,伸出手自顧自地將剩下的酒全部倒進了肚子。
“說的就是你!卑鄙無恥下流!”
郝德緩慢起身將酒壇一甩,用眼睛瞪著余紅鐵說道。
余紅鐵道:“小子找死!”
七裡香用手拽了拽郝德長衫,捂著嘴說道:“郝德兄,我是讓你化乾戈為玉帛,趁機想辦法逃走!不是讓你找事啊!”
郝德道:“我遇事不怕事,是對面的人嘴巴忒臭,今天要教他們如何做人!”
余紅鐵二話沒說,
長劍出鞘,劍聲嗡嗡作響,劍光散發著寒氣,如他此刻的目光般透露著一股無情感,似乎要在一瞬間將郝德碎屍萬段。 七裡香和元珊退到房間的一角。
七裡香低著頭,生怕被人認出來,一眾還用手捂著臉,樣子像極了小醜。
余紅鐵兩步一上,長劍便已經指向了郝德的眉間,似乎剛要觸碰皮膚之際,郝德縱身一躍,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落在了余紅鐵的身後。
等待余紅鐵轉身之際,郝德的手掌便重重地打在了余紅鐵的雙頰之上。他的臉上先是一陣煞白,然後慢慢地冒出十個鮮紅手印。
余紅鐵四名師弟,驚愕失色,準備一擁而上,立馬被余紅鐵製止。
元若海要親自將丟掉的臉面找回來,不然以後怎麽在青城派立足,怎麽享受眾師弟們猶如波濤滾滾的崇拜。
余紅鐵此時徹底惱羞成怒了,齜牙咧嘴地說道:“臭小子,我要殺了你!”
“別說大話,小心風閃了你的舌頭!”
郝德不以為然地嘲諷了起來。
元珊在一旁,不由得也拍手叫好,大大地解了心中的一口悶氣。
然後七裡香卻是一臉無奈,歎了一口氣,道:“慘了……這個余紅鐵的殺手鐧叫鐵鎖橫江!可是讓許多江湖成名的人物都聞風喪膽啊!郝德兄,太魯莽了。”
元珊問道:“何為叫鐵鎖橫江?”
七裡香道:“這是一套劍法,精妙無比,變化詭異多端,讓人捉摸不透,就像一個人被丟在江面上被鐵鎖橫掛著,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可以說伸頭就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劍,必死無疑啊!”
元珊道:“好陰險的招數,這哪裡像名門正派的武功啊!不過……我相信郝德師兄一定可以破解的。”
七裡香搖了搖頭,心想道:“這是哪裡來的自信啊,毛頭小子僥幸勝了一招半式而已。”
只見余紅鐵劍在空舞動著更加快速,頓時讓人眼花繚亂,捉摸不透。
旁邊的四名白衣師弟個個拍案叫絕,用羨慕不已的目光注視著余紅鐵,此時他們已經崇拜得五體投地。
突然之間便向郝德的身體刺去,郝德向右微微躲閃之際,右邊似乎又有兩把長劍刺了過來一般。
電光火石之間便已經向郝德刺了十幾劍,旁邊的四名白衣少年紛紛驚呼。
“妙!精妙絕倫!”
“這套劍法簡直就是出神入化,無人能及!”
“小子,這次你算碰到釘子了!”
“我看,你到底死不死!”
……
七裡香從手縫裡看得也是一臉的冷汗,他感覺如果是換做自己,身體早已經被刺成了馬蜂窩。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郝德卻依舊平安無事地與之糾纏。
七裡香心想道:“郝德兄弟果然有過人之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戰鬥原本早就該結束了,沒有想到余紅鐵卻遲遲沒有刺中郝德。最後,他實在累得精疲力竭,“鐵鎖橫江”的劍法也變得越來越遲緩。
這套劍法確實精妙無比,但是余紅鐵一般都不會輕易使用,因為它極其地消耗內力。如果沒有絕對的優勢情況下使用,那只會一敗塗地。
郝德氣定神閑地說道:“是時候該結束了吧!”
余紅鐵彎著腰喘息粗氣,疑惑地道:“什麽?”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便被郝德一腳重重地從二樓的窗戶踢飛了出去。徒留青城派四名溜須拍馬的站在原地,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
原本以為余紅鐵會摔個人仰馬翻,萬萬沒有想到,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從空著接住他,然後一隻腳踩著窗簷,來到二樓之內。
余紅鐵老者的懷裡,吐了一口鮮血,有氣無力地說道:“師傅……弟子無能,給您老人家丟人了。”
其余弟子立馬下跪行禮,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
七裡香見到來人,用手拽著郝德就要匆忙轉身離開。
“站住!”
白發蒼蒼的老者說道,他的聲音渾厚有力,又集聚命令的號召,郝德三人頓時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七裡香道:“不知道前輩有何吩咐?”
白發蒼蒼的老者將懷裡奄奄一息的余紅鐵交給四個徒弟,驚愕地說道:“七裡香,你為何會來到此處?難道是給你的好兄弟郝德通風報信!”
七裡香無奈地轉過頭,一臉嬉皮笑臉地說道:“余掌門,果然好眼力,一眼便認出在下了。”
然後他又轉頭看向郝德,心裡暗暗叫苦道:“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與這個惹事鬼是好兄弟了……看來以後得麻煩會越來越多了!”
白發蒼蒼老者不是旁人,正是青城派的掌門余青峰。
余青峰笑著說道:“七裡香!你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不知小徒哪裡得罪了您,為何將他打成重傷……”
眾人皆知七裡香是臭名昭著,余青峰卻留了些薄面用了成名已久,這樣也不失他一派掌門的風度。
一名白衣徒弟上前,用手膽怯地指著郝德,說道:“師傅,不是此人所謂,是旁邊少年乾的!”
郝德轉過頭,看了看余青峰滿臉的皺紋,顯得十分尷尬。
余青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敢問少俠尊姓大名,師從何門何派啊!”
郝德一怔,心想:“我現在成人整個武林的敵人,如果告訴他們我真是的姓名,那豈不是死裡難逃了嘛,還是胡編亂造一個吧。”
“在下金蟬子!”郝德張嘴的時候,一時間將自己所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想了個遍,覺得最合適的就是金蟬子。
因為他名聲再外,有一定的群眾基礎,而且他又與五嶽劍派沒有任何交集, 加上金蟬子為人小心謹慎,鮮有人知他長什麽樣子。
余青峰道:“老朽也只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余掌門,繆讚……”郝德道。
余青峰道:“不過,你打傷我的徒弟,我要向你要個說話,這不為過吧!”
“不為過!余掌門,想怎麽樣,在下悉聽尊便!”郝德表面上帶著微笑,心裡唾罵道:“這糟老頭果然奸詐,給我來了一個先禮後兵!”
七裡香低聲在郝德耳邊說道:“這余青峰功夫早已經深不測,如果你能僥幸打贏他徒弟,對於余青峰你絕對不是對手,不要自討沒趣了。還是想辦法逃走吧!”
郝德明白七裡香是善意提醒,但是做人做事縮頭縮腦不是他所謂,既然答應了,就不會一走了之。
余青峰道:“好!沒想到神煞門之中也是存在一些光明磊落的硬漢!今日,如果我與你交手,就算是贏也是勝之不武!不如這樣,如果你能接我三掌,我便既往不咎,放你們離開!如果不願意,你們三人各自留下一隻胳膊便可!”
“好!我願意接余掌門三掌!”郝德不假思索地回道。
七裡香道:“郝……金蟬子!你不要命了嘛!接余青峰三掌你必死無疑!我不怕少一隻胳膊!”
元珊上前拽住了郝德的胳膊,眼含淚花,低聲說道:“我也不怕!一切因我而起,用一隻胳膊換師兄一命,我願意!”
郝德對他們笑了笑,滿是欣慰,說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打傷的余紅鐵,跟你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