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紅色的粉末狀物質不是別的,正是長時間經過氧化後的血跡,已經乾枯,附在小鼎的表面。
這棺內帶血,是大忌。
人死之後,體內尚存有一定的血氣,如果是在風水極佳或是極凶之地,存在的則更多,棺內有血,與屍體體內的血氣相衝,再一接觸大量的空氣和活人的氣息,必定會造成起屍的後果。
柳蕭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背後發生了什麽變化,已經察覺到,起屍了,她不禁冒出一絲冷汗。
此刻,嚴銘正盯著柳蕭背後突然冒出的東西,他立刻就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兒,萬萬沒想到自己如今居然真的遇到了。
他緊張起來,心想,柳蕭不是說沒事兒嗎?這怎麽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安子皓站在嚴銘的身旁,明顯是被這場面嚇傻了,僵在那裡,估計已經忘了怎麽呼吸了。
大家都不敢動,生怕這麽微微的一個動作,第一個倒霉的就是離那個粽子最近的柳蕭。
他們倆心知肚明,柳蕭要是出了什麽事兒,那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
那個站起來的粽子正是這個地宮的主人,是墓主人。
它站在棺材中,足足有一米九高,看起來身強體壯,正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不說別的,就它那張腐爛的臉,黑洞洞的眼珠,貼在臉上的頭髮,只是看著就足夠讓嚴銘他們不知所措,毛骨悚然。
柳蕭瞅了瞅嚴銘腰間的手槍,向他使了個眼色,暗示他開槍。
嚴銘領會,緊緊握住手槍,從腰間緩慢拔出來,但卻起了一絲猶豫。如今,柳蕭和那隻粽子的距離太近,自己沒有練過槍,槍法得不到保證,這萬一……他不敢在往下想。
這猶豫的瞬間很短,也就五秒鍾,那粽子身子突然向前一低,向柳蕭撲去。
嚴銘喊了聲小心,柳蕭即刻注意到了身後的變化,因為槍背在身後,她根本來不及拿槍,條件反射般轉過身,抬腿衝著那粽子的脖子就是一腳,將手裡的黑驢蹄子拋出,但那粽子似乎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只是踉蹌了一步,接著又撲向柳蕭。
柳蕭見勢不妙,這粽子的反應速度太快,這樣一來,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去拿背後的槍。
她這時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嚴銘猶豫不決,始終沒有開槍。
對啊,那小子手裡不是正有一把槍嗎!
她反應的極快,一個大步,衝到嚴銘面前,一掌自下而上打在他的手腕上。嚴銘吃痛,手槍瞬間脫手,向上空拋去。柳蕭眼疾手快,反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手槍,拉開保險栓,猛地轉過身。
那粽子離她已經不過五步遠了,只要它的向前一撲,柳蕭絕對會受傷,僵持了片刻,不出所料,突然那粽子向前猛地撲了過來,幾乎就在一瞬間,柳蕭一邊向後推,一邊朝著粽子的腦袋扣動了扳機,幾聲槍響過後,整個空間安靜了下來,安靜到令人有些不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粽子的腦袋被剛剛那幾槍打掉了一大半,還有一些殘余的部分連在脖子上,血汁四濺。
這場面讓嚴銘,安子皓他們倆連連作嘔,柳蕭見過的世面多一些,不過也是在旁邊強忍著,微微皺眉。
雖說這粽子的腦袋被打掉了,不過身子沒有倒下,居然還是站立著的。
“小心點兒,這東西不一般。”柳蕭小聲提醒說,說罷,自己從背上快速把槍拿了下來,將手裡的手槍又拋給了嚴銘。
“這手槍還給你。
” 嚴銘伸手接過手槍,看了一眼,嗯了一聲。
看著這隻粽子現在的這個樣子, 嚴銘一下子就想到了中國古代神話中的刑天。
刑天身強力壯,是炎帝的手下大將,因為和黃帝爭位,被砍掉了頭顱。失去首級後,卻依然可以活動,以雙乳為眼,以肚臍為口。
不過現在這個粽子穿著衣服,嚴銘倒覺得看起來更加瘮人一些。
就在嚴銘盯著這隻粽子時,它竟然向前邁了一步,不過靈活度明顯大大不如剛才。
誰料,那粽子又反轉了方向,正對向戰鬥力最低的安子皓,安子皓一愣,沒忍住的向後退了一步。
柳蕭看到情況不妙,大喊一聲,“閃開!”舉起槍,抬起手便連開了兩槍,子彈射入粽子的右肩部,整個右臂都被炸飛了,彈起撞在墓頂上。安子皓還沒有反過來,那殘壁便從天而降,落在了他面前。
那隻斷臂居然還在動,向安子皓所在的方向爬去,就像是被斬斷了的壁虎尾巴。
“你大爺的。”安子皓握緊手中的匕首,條件反射般的刺向那種蠕動的斷臂。
一連刺了十幾刀,直到那個胳膊再也動彈不得。安子皓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大口的喘著氣。
腐臭的屍液飛濺的到處都是,安子皓又乾嘔了起來,已經沒有辦法轉移注意力想別的事情了。
與此同時,嚴銘發現粽子身邊沒有了任何人,才緩緩的舉起了手槍。
嚴銘和柳蕭兩人朝著那隻大粽子一起開了七、八槍,粽子終於被乾倒了,摔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才松了口氣,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