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斌回過神,看著鎖住的木門,鎖已經生鏽,似乎沒有打開過。
他上下打量著,用手摸了幾下,有些許霉菌,應該是很久沒用過了。
他試著敲門,“咚咚咚…”
“誰啊!”,門內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兩人面面相覷,陳亮問道:“你是羅傑?”
“我是!你們是?”屋內回應道。
“我是陳亮”
羅傑問道:“你們怎麽跑到我廚房後門去了?”
“沒事,就隨便看看,這個門能打開嗎?”陳亮問道。
“這個門從我接手這個店的時候,就已經從外面鎖住了,一直沒時間換鎖”,羅傑回應。
李武斌此時一直在回味剛才羅傑的話,陳亮試著開門無果後,便說道:“等會我過來幫你把這門換了吧”
“好啊!我正愁這門礙事,後面很多工人也可以過來了”
說完兩人便原路返回到羅傑的餐館中。
陳亮和李武斌走進廚房,一股濃湯的香味在整個廚房回繞。
李武斌和陳亮邊往裡走邊看著廚房的環境,只見廚房的牆壁上掛著各種廚房刀具,且刀具都有自己的刀盒,只露出刀柄出來。
有些刀具奇形怪狀,甚至叫不出名字來。
“你這怎麽少了一把刀?”李武斌指著中間的空盒問道。
羅傑轉身看了看牆上的空格說道:“那把刀壞了,就扔了。
因為我的刀都是定製的,所以補刀有些麻煩,這不是一直在忙,沒時間訂新的刀”
他取出兩個小碗,說道:“剛熬好的肉湯,可是我的獨家秘方,你們嘗嘗!”
陳亮擺擺手,徑直的向後門走去,李武斌看著砧板上肉片,問道:“你這肉看著有點奇怪”
羅傑聽完後,笑著說道:“我取得肉,全是豬身上最薄弱的肉質,去除表皮,裡面的肉最是細嫩,用來熬高湯,更是一等一的上品”
陳亮觀察門的同時,試著將門打開,推了幾次門依然不動。
他轉過頭問道:“這門從沒有開過嗎?”
“沒有,我接手這個店後,由於太忙,想著對我也沒什麽影響,就一直沒有管它,怎麽了?”羅傑問道。
“沒事,只是看看,要不等會把它換了吧”
陳亮說完後,走到了湯鍋旁,看著羅傑撈著鍋裡的滑肉。
“老羅!你這湯怎麽熬的,這麽香!”
羅傑看著好奇的陳亮說道:“這個呀!是獨家秘方,除了肉要好,水也一定要好,然後加上我的獨家配料…”
陳亮立即將羅傑的話打斷,“別…我可不想盜取你的獨家秘方”
李武斌走到砧板前,本想看看肉片,這時,陳亮的電話響起。
“嗯!好的!馬上過來”,陳亮連連答道。
李武斌走到他面前問道:“出什麽事了?”
陳亮擺擺手,示意不便說,然後笑著對羅傑說道:“我們臨時有點事,換門的話估計要等會了”
“沒事!你們忙!要不喝完這湯在走吧”,羅傑說道。
李武斌和陳亮看著盛好的熱湯,冒著縷縷白色煙霧,散發著濃鬱的肉香。
陳亮咽了咽口水,“算了!下次吧”,然後和李武斌離開了。
羅傑等到兩人走後,一個人看著眼前的兩碗熱湯發呆,突然端起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只聽見碗打碎的聲音,在整個廚房回蕩。
李武斌和陳亮來到小白電話中說的地方後,
向著警戒線的垃圾箱走去。 “小白怎麽樣了?”陳亮問道。
小白用手指了一下地上的三個大號黑色塑料袋,“您還是自己看一下吧”,說完便捂住嘴,似乎像是要吐的感覺。
他們走近將塑料袋打開,赫然的驚了一下。
裡面裝著各種骨骸和頭骨且連著些許碎肉,李武斌帶好手套後,將骨骸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取出。
陳亮讓人臨時搭起一頂小棚,李武斌將三個黑色袋子中的屍骨擺放好後,將陳亮叫了進來。
陳亮剛走近就聞到了刺鼻的臭味,他帶上口罩走了進去。
李武斌看著剛進來的陳亮說道:“老陳,三個失蹤者找到了”
陳亮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骨,問道:“難道你是說這三具骨頭就是失蹤的那三個人?”
只見三具屍骨都是一節一節被砍斷,骨頭上還粘著一些發臭的碎肉,而整個頭骨除了頭髮,臉部的肉被剃的乾淨。
李武斌指著三具屍骨的頭顱說道:“這三具屍骨的死亡差不多是間隔一天,而且死亡時間在三到五天之間,最重要的是三人都是對凶手沒有防備性”
“那就是熟人作案了?可是之前查過三人的社交關系,他們並沒有所相聯的地方,有沒有可能凶手是趁他們不備,偷襲致死”,陳亮說道。
李武斌將頭顱上的頭髮扒開,只見頭顱的百會穴位置有一個匕首類的刀孔,他摸著這條刀孔說道:“如果是偷襲,刀孔未免也太過奇怪了”
陳亮湊近看並未看出什麽異常,問道:“這刀孔怎麽了?”
“你看這刀孔,正常推理來說如果一個正常人拿著刀從背後偷襲,那凶手握住刀的姿勢應該是刀鋒向下,刀背向上。
而且這個凶手的身高必須是在比三人高的情況下才能進行,但是其中還有一個要素,就是成年人的頭骨是非常堅硬的,單從手部外力不可能刺出刀孔。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不借助敲擊工具,不可能刺穿頭骨”,李武斌說道。
陳亮點了點頭,問道:“那為什麽三人會沒有防備性?”
“在沒有掙扎痕跡的情況下,想要將一把刀完全的從頭骨刺進去,那這個凶手只有可能是熟悉的人,且是在三人低頭的情況下”,李武斌分析道。
陳亮突然想到了什麽,“會不會是用了某種方法,讓人昏迷或者麻醉的情況下,再進行殺害?”
李武斌點點頭,說道:“這種可能性極大,畢竟沒有反抗的痕跡。
不過奇怪的是,凶手為什麽將屍體的肉全部剃乾淨,而這些肉又去了哪?用來做什麽?”
李武斌思考了一會後,說道:“一般拋屍的地點都不會離案發現場太遠,況且在到處是監控的城市。”
陳亮突然開口說道:“我正想說這個事情,這裡是監控的死角,查看監控時,這個垃圾桶的位置只能看見腿部”
“那發現屍骨的人怎麽說?”李武斌問道。
陳亮回應:“發現屍骨的人是一個流浪漢,當時路過的人也挺多的,他本來想看看有沒有破瓶子之類的東西,可是剛打開一個袋子,就看見許多骨頭。
他以為是別人扔的豬骨頭,本想提走,可是剛提出來,一個頭骨就出現在他眼前,被嚇得不輕”
“這難道沒人收垃圾嗎?”李武斌問道。
陳亮想了一下,說道:“這裡好像是無人管轄區域,這個垃圾桶還是住小區裡面的人為了方便,才湊錢買的。
不過一般沒有什麽人扔垃圾,都是半個月叫專人來清理一次”
他們清理完屍骨準備回局裡時,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一個男子對著警戒線外的圍觀者問道。
“好像是殺人了,可慘了”,圍觀者說道。
陳亮看著那個男子有點眼熟,“你不是秦朗嗎?”
秦朗看著裡面的陳亮,向他打了一個招呼。
李武斌和陳亮走到他身前,問道:“你怎麽在這裡?”
秦朗回答說:“我住這裡面小區啊!不止是我,還有杜濤也住裡面”
李武斌聽到杜濤也住裡面,頓時問道:“能帶我們去杜濤的住處嗎?”
秦朗點點頭,將他們帶進了小區。
路過保安亭時,一個保安對著秦朗問道:“你那個朋友什麽時候回來,水電費再不交我們可要給他斷了”
陳亮聽完,表明身份後問道:“你說的是杜濤嗎?”
保安似乎有些氣憤的說道:“就是他,前幾天還因為水電費的問題找過他,都拖欠一個月了,光水就用了好幾噸,也不知道在家裡面做了這什麽”
李武斌立即說道:“水用這麽多,你們沒進去看看?或許是水管出問題呢?”
保安無奈的說道:“我去過好幾次,每次都被他攔在門外,我也不能硬闖啊”
“剛聽你的意思,他應該很久沒有回家了吧?”陳亮問道。
“就是好幾天沒見他了,電話聯系他,又沒人接,估計是在躲我們催收吧”,保安苦笑著。
保安看著秦朗,說道:“你們是要去找他嗎?我跟你們一起去,我正好也想看看他到底耍什麽花招”
四人來到杜濤住處,敲門後,許久沒有回應。
陳亮示意保安將門打開,當門打開時,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
陳亮將房間的燈打開,只見房屋內血跡到處都是,李武斌讓秦朗和保安站在原地,自己小心翼翼的和陳亮走了進去。
順著血跡走到廚房,一副被剃乾淨的骨骸在圓桌子上平放著。
李武斌檢查著骨骸,“死亡時間在凌晨四點左右”
“凌晨四點他不是剛從羅傑的餐館出去嗎?現在為什麽會在家裡!”陳亮疑惑的看著李武斌。
陳亮看著地上的衣服,拿起查看,正當翻過背面時,李武斌止住了他。
“等等!這個是…”李武斌湊近拿著衣服,用手摸了一下衣服上的黑色汙漬,然後聞了聞。
陳亮也摸著衣服聞了一下,“這個好像是醬油的味道”
這時,站在門外的秦朗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說道:“沒事,我就先走了,今天羅傑約了我吃飯”
陳亮和李武斌並沒有理會他,還在看著這些痕跡。
秦朗見沒人回應,便轉身離開了。
李武斌對著陳亮問道:“羅傑廚房後的門是打不開的對嗎?”
陳亮點點頭,“你不會是懷疑羅傑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他”
“為什麽?”
陳亮說道:“凌晨四點左右,杜濤就離開了,而羅傑在這期間一直在廚房中,就算他那一道門能打開,這裡與他的餐館隔幾千多米。
而五點左右秦朗醒來時,他也還在忙碌,沒有動機和時間作案”
李武斌指著洗手池中的一把刀問道:“這刀眼熟嗎?”
陳亮看著刀的大小和形狀,似乎和羅傑的刀盒差不多大小。
陳亮頓時想到了羅傑熬的濃湯,立即衝了出去。
他到小區監控室查看著監控視頻,凌晨四點半時,兩個男子似乎攙扶著出現在了杜濤門口。
而兩人均是帶著帽子,穿著奇怪的難以形容,其中一人像是失去了意識,緊緊的被另一人拉住。
而他查看所有監控並沒有發現他們進小區門時的畫面。
陳亮從監控室出來後,返回到小區保安亭,而李武斌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怎麽樣了?”李武斌問道。
陳亮搖搖頭,“除了杜濤門口的畫面,找不到他們什麽時候進的小區”
保安聽到兩人的談話後,似乎在想著什麽。
李武斌看著保安的神情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我不確定是不是我多疑了,我們小區後門是車場進出口,前幾天不知道被誰給弄壞了,連同監控一起,修好後,又被弄壞了”,保安說著。
他們到達車場進出口時,只見進出口位置離羅傑的餐館僅幾百米的距離,而此時李武斌突然想起了秦朗離開時說的話。
“不好!”李武斌大喊一聲。
陳亮也似乎想起了秦朗所說的話, 他們立刻向羅傑的餐館跑去。
羅傑的餐館門緊閉,像是已經打烊了,而從一絲縫隙中,仍能看到裡面有些光亮。
他們不停的拍著卷簾門,呼喊著羅傑的名字,裡面卻沒有一點反應,陳亮試著將門打開,可是卷簾門鎖像是比較複雜,竟不為所動。
而在餐館的廚房中,羅傑已經把秦朗全身扒光並將手腳捆住,嘴被一塊布死死地勒住。
羅傑帶著耳機,聽著優美的旋律,隨著音樂跳動著,緩緩的舞動著身體,挪到洗手池邊。
接了一杯水潑到了秦朗的臉上,頓時秦朗被驚醒,迷迷糊糊的在地上看著舞動的羅傑,不由得掙扎起來。
羅傑並沒有理會他的掙扎,只是舞動著身姿,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在牆上優雅的取出一把小刀。
蹲下身來,左右扭了一下脖子,用刀子在秦朗臉上和身上晃動著。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轉過身用水管接著水龍頭,手舞足蹈的用水衝洗著地上的秦朗。
秦朗的整個身體不停的掙扎著,挪動卻無濟於事,他看著眼前的羅傑,整雙眼睛睜到了最大,像是要凸出來一般,而紅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球,他不停的“支支吾吾”的叫著,聲音卻小的只有自己能聽見一般。
羅傑衝洗一會後,蹲下身拿著刀子在他身體上方,得意的來回比劃著,冷漠的說道:“別怕!不會疼的…”
他說完後,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凶狠…
此時鍋中的水似乎開了,發出了“滋滋”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