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多不明所以。
秋霜和月瑤更是四處張望道:“這府上哪有什麽鳥兒啊?我怎麽沒瞧見?”
水溪低聲道:“等酒宴散了,父親可能要教訓這兩隻鳥兒!嘿嘿!”
秋霜道:“阿兄,在哪裡?我先瞧瞧!”
水溪道:“在我身後呢!嘿嘿!”
月瑤氣道:“阿兄,你也撒謊,不理你了!”
蟬玉道:“城主,蟬某想多了解下當地的風土人情,可能要多打擾些時日,不知可否方便?”
水淵道:“殿下客氣了!若不嫌棄,長住又能如何?粗茶淡飯水某還供得起!哈哈哈!”
蟬玉拜謝道:“蟬某先謝過城主!”說完便回到自己的席位繼續與眾人飲酒去了。
水淵已然知道蟬玉是為了提親而來,他對蟬玉這種委婉的表達方式甚是滿意,水淵雖然未明確應允,但也沒有反對,而且已間接說明只要女兒同意就好。
蟬玉考慮的很是周全,為了不傷兩方的顏面,他便沒有明說,親事若成皆大歡喜,不成也沒有損失。
前面並未介紹,蟬玉祖上源於東晉時期俟蟬氏部落,為躲避戰亂,其中一個小分支不停向南方遷徙,後自成一小國——有蟬國,可能未與其它勢力發生過大的戰爭,後世歷史並未對此國有過任何記載,統治的地方不大,比水淵管轄的地方大不了多少。
由於中原文化的影響,此國已完全漢化,王族皆以蟬為姓,現任國王叫做蟬鳴,表字遠聲,蟬玉是國王的嫡長子,表字念君,取自《詩經》裡的“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蟬玉有姿容,善詩文,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垂髫之年已能吟詩作賦,令國王驚奇不已,自然疼愛有加。
令國王放心不下的是,這蟬玉癡迷醫藥,不喜政事,整天遊山玩水,走街串巷,好為人醫病,無論上至王公還是下至乞丐,見病就醫,出身雖然高貴,卻從不在意身份。
傳聞蟬玉還總是被人欺負,有蟬國的人都敢開他的玩笑,生就一副柔善可欺的樣子,因此,國王甚是頭疼,便為他聘請了武林高手,教他習武,年紀輕輕就已小有成就。
令國王更加氣憤的是,蟬玉雖然有了一身武藝,卻依然被人欺負,國人只看他笑過,從沒見他惱怒過,因此國人便為他起了個雅號“彌勒王子”。
雖是如此,但國人都知他本性善良,大多對他比較尊敬,甚至有不少青年才俊自發的追隨左右來保護他,其實他的武功可比這些青年才俊高出許多。
這禪玉性格如此,從來不知仇恨為何物,更不會依仗武力,有人保護總會好些。
國王傷透腦筋,終於想到一個看似可行的辦法,就是讓蟬玉盡早完婚,料想他成家後肯定會有所改觀,日後才能將王位放心的傳承給他,否則,以蟬玉現在的表現,即使當了國王也得被別人趕下王位。
國王便派人四處打探,終於有人報知,竹溪城的水府裡有兩個小娘子,年齡與蟬玉相仿,國王一聽便動了心,首先,這竹溪城與有蟬國毗鄰;再者,這水淵雖非王親貴胄,好歹也是個城主,也勉強算得上門當戶對;其次,這結成聯姻,兩方互為唇齒,也可以合力攻防,有百利而無一害,於是便強令蟬玉備了厚禮帶使者登門提親。
席間,眾人大多談論幫交政治,介紹各自的民風民俗,皆表示願意互通商旅,軍事上相互拱衛。
酒宴散去,水淵欲安置蟬玉等人在水府暫居。
蟬玉不願居住在水府便婉言謝絕了。水淵隻得將蟬玉眾人安置在距水府頗近的上等客店裡,這樣做既方便平日往來,也是為蟬玉等人的安全考慮,畢竟是別國的使團,水淵斷不敢大意。 一切安排妥當,水淵便把家人招來,看著月瑤和秋霜道:“爾等真是胡鬧!這豈是普通宴席?怎能當作兒戲?幸好沒鬧出事端!下次絕不可再這般魯莽!”
水淵瞥見水溪正站在一邊兀自偷笑,責怪道:“你這個做兄長的也不怎麽樣!怎能任由她二人胡鬧卻不去製止?”
水溪忙收斂道:“父親說的是!下次我定會注意!”
秋霜撅著嘴道:“阿爺,生什麽氣嘛!阿姊我倆就是好奇,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王子呢!就是瞧個新鮮!”
月瑤一副做了錯事的樣子道:“阿爺,放心吧!我二人以後不會了!”
水淵向秋霜道:“看看你阿姊比你懂事多了!你就依仗著她疼你,做什麽錯事都拉著她下水!”
水溪附和道:“就是!霜妹你可真不懂事!嘿嘿!”
秋霜氣道:“阿兄!你怎麽能落井下石?我……”說著便舉起拳頭欲上來撕打水溪。
水溪趕緊閃躲,兩個人竟然圍著水淵繞著圈兒追逐了起來。
柳娥兒實在看不下去了,佯怒道:“行了!看看你二人成何體統?不怪你父親訓斥你們!我看就是罵的少了!”
秋霜這才撒嬌道:“娘親說得對!誰讓阿爺疼我們呢!是吧?”兩隻小手便來拉扯水淵的衣袖,可憐兮兮道:“阿爺,就別生氣了!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水淵無奈道:“行了!這次就算了!以後讓為父省點兒心!”便不再理會秋霜,忽然一臉陪笑的看著月瑤道:“瑤兒,席間你也見了蟬玉王子,覺得此人如何?”
水溪笑道:“父親,這百靈鳥兒可挑剔!嘿嘿!”
水淵瞪了水溪一眼並未多做理會,只是等著月瑤回話。
月瑤道:“我看那人就是個輕佻的世家子弟罷了!儒雅之態多半是裝出來的!又愛鳥兒又撫琴的,估計是個玩物喪志的花花太歲!”
水淵一怔道:“瑤兒,怎能光憑表面就輕視別人呢!我看此人就很不錯!”
秋霜道:“阿爺說的是!我看這個王子應該不壞!”
水溪道:“此人聰穎過人,儒雅俊朗,絕非一般紈絝子弟所能比擬!”
水淵看向水溪道:“嗯,溪兒和為父所見略同,我也這般認為!”
水溪道:“父親,你還是明說了吧!自家人遮遮掩掩作甚!”
水淵點頭道:“也好,畢竟是終身大事!也不能太過隨意!……”便把蟬玉提親的意圖說了出來。
月瑤大驚,非常氣憤道:“阿爺,你怎能讓我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
水淵安慰道:“瑤兒,蟬玉有何不好?他還是個王子!我看他儀表不凡,舉止儒雅,甚至你的兩位阿兄也比不上他呀!你還不滿意嗎?”
月瑤道:“想不到阿爺這般世俗!王子又如何,我又不喜歡他!反正我不同意!”
水淵無奈道:“瑤兒,並非為父世俗,眼下時局紊亂,中原之地戰亂不休,萬一有戰事蔓延至此,區區竹溪城又能奈何?如果與有蟬國聯姻,形勢或許會好一些!”“再者,蝠風琴重現江湖,水家又不能置留兒於不顧,勢必會卷入其中,早些將你們的終身大事安排妥當才能更好的保全你們啊!”
水溪附和道:“父親所慮不無道理!瑤妹你應該理解父親的心意才是!”
柳娥兒道:“蛟龍,話雖如此,可也不能這般草率,還是先觀察下這位王子再說吧!也不能委屈了瑤兒!”
秋霜也隨著母親道:“阿爺,娘親說的有道理,先看看再說嘛!也不能強迫阿姊啊!”
水淵道:“也好!那就先觀察些時日!溪兒,這可是你瑤妹的終身大事,你務必要上心!”
水溪道:“放心吧!父親!我會好好留意這個王子!看下他品行如何!”
月瑤見父親沒有再強迫自己也便消了氣,但對這個王子卻是恨得牙癢癢的,總想找機會報復一番。
蟬玉等人遵照水淵的安排,在客店裡歇息,一夜無話。
次日,蟬玉醒來,直覺腦袋昏沉,料想,一定是昨日宴席上飲酒過度,下次一定不可多飲。見有人已備好了洗漱用具,便隨意梳洗一番,推門而出,見到四位使臣恭候在門口,便隨他們一起共進早餐。
蟬玉對食物也不挑剔,隻隨意叫了一些尋常飯菜,茶水上則稍顯慎重,叫了自己平常慣飲的“方山露芽”。
眾人一邊品茶一邊談論,其中一使臣道:“殿下!這提親之事將如何打算?”
蟬玉不在乎道:“這並非我等能決定,還要看水家小娘子的心意!”
使臣問道:“殿下可有方法探得小娘子的心意!”
蟬玉道:“傳聞水家來自中原,這中原男女禮數甚多!一時也不曾想到好的辦法!”
那使者焦慮道:“那大王的旨意我等如何答覆?”
蟬玉笑道:“管叔,我等出來一次很是難得,當下國中無事,多留些時日總有辦法的!”
那使者姓管名和,字同樂,四十多歲,一臉嚴肅模樣,為人正直敢諫,現任有蟬國的諫議大夫之職,同其他三位使者一樣,因國王對蟬玉不甚放心,特遣四人幫助蟬玉,同時也有監督的意思,昨日酒席上提醒蟬玉的正是此人。
管和為難道:“殿下,我等此行並不是為了遊玩,小住幾日倒是無妨,但這正事可拖延不得!”
另一位使者附和道:“殿下,管大夫言之有理!大王對待此事甚是關心!殿下不可太過任性!”
蟬玉點頭應道:“於叔,我會盡快想辦法的!定不會叫二位叔叔為難!”
這位使者年齡與管和相仿,臉上卻平和得多,看起來有些圓滑,此人姓於名路,字通州,任職通事舍人,博學多才,通曉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