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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花一現》第33章:鳥盡弓藏 第一節:鄉愁
“三郎捎信來了,殿下讓姐姐們過去呢。(看啦又看手機版)”小丫頭傳完口諭,便掉頭跑回去了,都知道駙馬爺脾氣古怪,誰也不願意在此逗留。

 霜菊聽說三郎有了消息,飛也似的跑了,春蘭和冬梅相視一笑,向雲中逸辭別。過不多時,霜菊一臉興奮的跑了回來,對雲中逸說:“駙馬爺可想知道中原的消息嗎?”

 雲中逸很喜歡這個丫頭,或許是因為她心直口快,感情細膩,或許是因為她的容貌與李竹因頗為相似,便笑著問道:“先別說我了,三郎可跟你說了些什麽?”

 霜菊小嘴一撅,顯出不高興的樣子,說道:“人家得到了中原的消息,好心來告訴你,你倒好,淨挑人家不喜歡的話說。”

 雲中逸道:“這話可真冤枉我,你沒離開過家鄉,沒感受過離人之愁。我太想知道中原的事情了,但我還是忍著沒問,先關心你。”

 霜菊道:“三郎哪裡能想到我,他不過是跟主人說了些中原的事情,讓她好好待你,誇你是好人,將來一定會善待主人的。要主人千萬不要硬來,說你是‘寧死不屈節’的英雄,只能以情打動,不能以力強求。”

 雲中逸心中奇怪,這個三郎怎麽會知道他的事情呢?有心詢問,又擔心打草驚蛇,霜菊一旦知道了他的意圖,說話就會加小心,再想套她的話可就難了,想到此處,雲中逸試探著說:“原來三郎是你家主人派到中原去的奸細啊,那我還是不問的好,總得避嫌。”

 霜菊道:“你這人就是多心。三郎是主人的三師兄,大家都叫他三郎。他是因為私事,才到中原去的。是主人請他幫忙打聽駙馬爺的事情,天下有幾個女人像李竹因那樣,不問好壞,見了男人就上的?終身大事,哪能草率?”

 夏宛兒暗中讓人調查雲中逸,讓他心中不悅,說道:“你是說,你家主人買通了我身邊的人嗎?”

 霜菊道:“哎呀,不是,三郎是自幼生長在大宛的,不知什麽原因,離了師門。他去中原的緣故,我卻是知道的,只是不方便告訴你。”

 雲中逸見霜菊有些不耐煩了,便改變話題,扯些閑事,以免讓她疑心。待霜菊走後,雲中逸梳理了一下思路,他接觸的外人不多,不過李殊瓊,鍾緣,張靜虛等幾個人,年齡相當。鍾緣長相醜陋,皮膚黝黑,霜菊這個顏控怕是看不上的,那就是李殊瓊或者張靜虛了。

 雲中逸想著想著,忽然倒吸一口涼氣,或許,是皇上?

 過了一會兒,春蘭來了,對雲中逸說:“公子想知道家鄉的事嗎?”

 雲中逸道:“當然想,這些天,日思夜想,都是以前的故人,尤其是鐵馬,閉上眼睛,就是他的樣子。”

 雲中逸說者無心,春蘭聽者有意,不免流下淚來,說道:“公子是埋怨春蘭害死鐵大哥嗎?”

 雲中逸知道說錯了話,連忙道歉,又說了些閑話,心中有些焦急,她們一個個欲言又止,難道是家中出了什麽事情嗎?

 果然不多時,冬梅又進來了,雲中逸跟她不熟悉,何況她天生有一種距離感,不像霜菊那樣自來熟,不好主動跟冬梅打招呼。

 冬梅也沒有立即說話,似乎在掂量著怎樣開口,雲中逸料定中原必有事情,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冬梅姑娘,是中原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冬梅道:“駙馬爺也預感到了吧。您的下屬,都被中原皇上……”

 不等冬梅說完,雲中逸忍痛坐了起來,說道:“他們都怎麽樣了?你一個一個的說給我聽。”

 冬梅道:“齊怪歸隱了,杜遠被發配到一個僻遠的小地方做縣官,據說那裡原來還算可以,前年發生過一場瘟疫,就變得極其貧困了。譚青娶了盧笙的妻妹,比他大不少,據說還挺醜的,但盧笙是太師啊,他的女兒做了皇妃,譚青哪敢不依?據說是先看上杜遠的,杜遠沒答應,就被發配走了。”

 雲中逸十分傷感,黯然自語道:“是我害了你們,皇上這是擔心我在大宛得勢,不放心你們啊。”

 冬梅聞言,心中惱怒,本來是想把這些消息告訴雲中逸,讓他對中原死心,也好安心在大宛與主人白頭偕老,現在看來,適得其反,反而讓他對主人心生怨恨,將皇上對這些人的處置,歸咎於主人逼婚。

 冬梅一跺腳,說道:“主人這是何苦,就算隨便找個平民百姓嫁了,也不至於有這麽多痛苦和麻煩。天下的男人,還不都是一樣,你也不多隻鼻子,多張嘴,怎麽就非你不可呢?”說完,轉頭走了。

 冬梅來見夏宛兒,稟道:“冬梅願代主人去中原走一趟,瞧瞧中原那邊有什麽動靜。駙馬爺想必也非常願意聽到中原的消息,主人還是聽三郎的話,想辦法讓駙馬爺高興。”

 夏宛兒受了嚴重的內傷,冬梅不忍心再傷害她,並沒有說出實情,只是想找個借口去中原,她相信三郎的判斷不會錯,中原皇上為了鞏固帝位,一定會殺害功臣,那個時候,雲中逸也就不會再遷怒於主人了。或許還會感謝主人讓他逃出虎口。

 夏宛兒知道冬梅行事謹慎, 她既然要去中原,肯定有她的一番道理,也未加阻攔,隻說道:“也好,你就以北寧王婢女的名義去中原走一趟。你一個人出遠門,路上小心,多帶盤纏,注意安全。”

 霜菊聽說冬梅要到中原去,便死活要一起去,冬梅隻好說:“既然你願意去,那就你自己去吧,總不能讓春蘭一個人服侍主人吧。”

 霜菊也不客氣,連忙說:“主人都聽到的,我是要同她一起去,可不是搶她的差事,是她不去的。”

 俗話說:挺刑容易,熬刑難。夏宛兒如今正百爪撓心,痛苦不堪,哪有心思給她們分辨是非,連忙命令霜菊回去準備,盡快出發。

 冬梅道:“她恨不得現在就飛到三郎身邊呢,若不是還有些手續得明天辦,她現在就要出宮了。”

 霜菊做了個鬼臉,回去準備。晚上無事,便過來跟雲中逸辭行,問問他可有什麽話帶給親人朋友。

 雲中逸聽說她要去中原,萬語千言湧上心頭,卻隻說:“不給你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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