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義陽公主微微一笑道:“季將軍不必驚慌,如果當時沒有你,本宮還不知該如何甩掉這個麻煩呢?談何責罰?本宮還應該謝謝你仗義相救才對!”
季禮連忙說道:“公主客氣啦,保護公主是末將應盡的職責。公主既已回府,未將就先告退了。”說完季禮便離開了。
回到王府,季禮詢問蘇玨,“黑衣刺客首領申十一該如何處置?”蘇玨想了想,留他在王府自是不妥,就對季禮說:“放了吧。”季禮雖覺得有些意外,但也沒多問,王爺這樣做肯定有王爺的道理。
皇上這日來到淑妃宮中,淑妃連忙相迎:“皇上,你怎麽來啦?也不提前叫人通傳一聲,我好做些皇上最喜歡的小菜,陪皇上小酌幾杯。”
“愛妃近日都在忙些什麽呀?二皇子有沒有來看你呀?”
淑妃被皇上突然間這麽一問,倒有些意外,但隨即便鎮定地說:“臣妾平時也沒做什麽呀?無非就是每天都期盼能見到皇上,喝茶賞花,下棋彈琴等消磨時間罷了,臣妾已有近一月沒見到秦兒了,皇上,你今天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呀?”
皇上看著淑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真的如愛妃這樣嗎?”這一眼,似乎要盯穿淑妃的所有心思,淑妃被看得異常心虛,但表面還是故作平靜地回答道:“哎呀,皇上,你今天是怎麽啦?跟審犯人一樣,好像臣妾做了什麽天大的事一樣。”
皇上冷冷地看著淑妃緩緩說道:“愛妃,朕隻想告訴你,做人不能太貪心了,想要得到太多,往往會連自已擁有的都有可能會失去。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便拂袖而去,留下淑妃一人呆立在原地。
被蘇玨放出府的申十一此時也無處可去,手裡僅有一點散碎銀子,終有坐吃山空,用完的一天,還要避開二皇子府裡的人,以免被殺人滅口。申十一突然覺得自已除了殺人外,竟無一技之長。世界這麽大,竟無他容身之處。
申十一草草給自已買了些吃食填飽肚子,依多年做殺手的經驗來看,他感覺自己被盯梢了!有好幾次他都試圖擺脫盯梢的人,然而,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徒勞的,他想既然跑不掉,躲不開,不如面對現實,放手一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申十一停住腳步,朝著來人的方向大喊一聲:“敢問哪條道上的朋友,出來吧!不要再鬼鬼祟祟地盯梢了。”話音剛落地,鮮於屠便從暗處閃現了出來。
申十一說道:“你是二皇子派來滅口的吧,申某的命就在這裡,如果你有本事就來拿吧!”鮮於屠冷笑一聲道:“我若是二皇子派來滅口的話,在哪裡不好下手,用得著跟你這麽遠?”申十一有些意外地說:“這麽說閣下不是來殺申某的?那閣下意欲何為?”
鮮於屠道:“我看申兄是條漢子,隻想和申兄交個朋友。不知道申兄可願意?”申十一疑惑地說:“閣下到底想幹什麽?實話告訴你吧,我現在身上的散碎銀子加起來也不足一兩銀子,居無定所,漂泊江湖,除了我手上的這把刀還管點銀子外,身上再無長物。申某實在想不出閣下為何非要與我這種落魄之人交朋友?”
“申兄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我看重的是申兄這個人,關黃(金)白(銀)之物何事?我知道申兄眼下也無個去處,還要隨時避開二皇子的耳目,不如隨我同去,不但居有所居,還能躲避耳目,如何?”
申十一眼下本就無處可去,去哪裡根本沒有區別,見鮮於屠不是二皇子的人,
便欣然同往。 勤政殿,鮮於屠將自已調查的結果全部向皇上做了匯報。皇上面色鐵青地問:“五皇子知不知道這件事?”
鮮於屠說:“稟報皇上,五皇子之前已截獲了一名死士首領,後來又放了那個死士首領,末將猜想五皇子應該清楚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只是礙於手足之情,不予追究。”
皇上聽到這裡,臉色鐵青的面容才稍稍緩和了些。問道:“那現在那個死士首領在哪裡?”
鮮於屠回答道:“為防他再被滅口,末將已將他安排在了一個秘密,隱蔽的地方。皇上要召見他嗎?”
皇上擺擺手說道:“暫時不用。鮮於將軍,朕命你繼續暗中保護五皇子的安全,有任何情況隨時來報。這裡沒事了,你跪安吧!”
“末將遵命,臣告退!”說完後,鮮於屠便退出了勤政殿。
皇上內心很矛盾,他最不願見到的就是眾皇子們為了皇位兄弟相殘,可是,這又是歷朝歷代中不爭的事實。皇上召來內侍:即刻召淑妃和二皇子見朕!
內侍領命去傳旨,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淑妃和蘇秦來到了皇上面前,二人分別與皇上見禮後,皇上問蘇秦:“你可知道朕今日為何召你?你近來都乾的是些什麽事?”
蘇秦以為是昨天調戲蘭鬱的事東窗事發,心裡想著:好你個蘇玨,我沒告你禦下不嚴之罪,你倒可好,反倒告起我的刁狀啦!
他想到這裡,便脫口而出:“父皇,你別聽五弟瞎說,昨天我不過就是與義陽公主開個玩笑罷了,並沒有存心調戲她。再說義陽公主本就是父皇收的義女,與我又無血緣關系,兒臣本就鍾情於她,就算請求父皇將義陽公主賜與兒臣,又有何不可!請父皇明察!”
皇上本想問有關刺客的事,不曾想歪打正著,他反倒自已抖露出調戲義陽公主的事。聽到蘇秦這樣說,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蘇秦的鼻了大罵:“孽子!孽子!你竟還乾出這般有違倫常的事。”
又指著淑妃罵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你都教出個什麽樣的兒子來?”
淑妃趕緊拉扯著蘇秦一齊跪在地上,拉著皇上的衣服說道:“皇上息怒,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教子無方,你要責罰就責罰臣妾一個人吧!”
皇上甩開淑妃的手,狠狠地說了句:“你們自已乾的好事,別以為蘇玨不說,我就不知道。黑谷口襲擊,朱雀大街的圍堵追殺,哪一樁哪一件與你們脫得了乾系?朕還在呢!你個孽子便做出弑弟,調戲義妹的齷齪之事。你可有把朕放在眼裡?”
蘇秦看皇上都知道了這些事,嚇得臉色煞白,撲通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求饒,嘴裡不停地說著:“父皇,兒臣只是一時迷了心,犯了糊塗,兒臣錯了!求父皇原諒兒臣這一次吧!”
淑妃此時已嚇得癱軟在地。
皇上冷冷地看著二人,對蘇秦說道:“你應該感謝你五弟,在知道所有事件的始未後,還決定對你不予追究,到現在為止他都從末在朕面前說過你一個字。這次你倆犯下如此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淑妃,你教子不嚴,朕罰你閉門思過三個月,蘇秦,你不念手足,殘殺兄弟,調戲義妹,朕罰你一年俸祿,半年禁足,你倆要引以為戒,若有再犯,絕不輕饒!都跪安吧!”
淑妃和蘇秦謝過皇上不殺之恩後,這才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告退。
這天難得有片刻閑暇,季禮拿出那根五色絲帶在手上把玩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將絲帶湊在自已鼻前, 閉上眼輕輕地呼吸,便有一陣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那是她的味道!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日在江畔系腕同行的情景。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印在他的心裡,閉上眼,眼裡,心裡全是她的影子。
每當想到這裡,他便暗暗責怪自已不該胡思亂想,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聰慧,美麗,又善解人意。
而自己只是王府的一名侍衛頭領,兩人身份懸殊,自已怎麽配得上她。於是他常常在心中責備自已,真是癡心妄想!
他將五色絲帶一絲不苟地疊好,放在離心最近的口袋裡,全當這是他心中的一個念想。一個藏在心中或許永遠也沒機會說出口的秘密。
季禮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全然不知他的一舉一動早已被蘇玨遠遠地看在眼裡。蘇玨笑了笑,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回了房。
季禮名義上雖是蘇玨的貼身侍衛,但二人從小一起讀書習武,情義遠超主仆,早已與兄弟無異。看到這個平時做事穩重,細心的季禮春心萌動,蘇玨也暗暗地為季禮高興,只是這件事要慢慢來,才能水到渠成。
金鳳此時正拿著蘇玨送她的玉佩在手裡不停地把玩,被春梅看見,拿過玉佩看了又看說道:“小姐,這塊玉佩我怎麽之前從未見過呀?看起來要值很多銀子吧?”
金鳳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嗔怒道:“你個小妮子,眼裡只有銀子嗎?”春梅看著慍怒的金鳳嘻嘻一笑:“小姐,我知道這是某人送你的定情信物,對於小姐來說,是千金不換!”
金鳳看了看春梅,朝她笑笑也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