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李聘看著完全如同異界生物的人頭。程懷瑜小聲說:“這個人是馬爾巴士以前的成員，在合照裡見過他，那邊記錄的死因是死於下層塵暴。”他補充道，“據說每年有很多人死於下層塵暴。”

　　結合之前研究員提到的“下層飼養區”，李聘大致知道了，原來聖所一直以這種方式抓下層居民做實驗。他的眉毛皺起來了“喪心病狂！”

　　程懷瑜搖了搖頭，這個副本確實矛盾很激烈。但是那不是重點，他指了指玻璃罐子上端連接處。

　　李聘只見到一層黑色液體緩慢地滲入入下方，彌散在人頭周圍，只有不到一半的黑色被吸收。

　　黑色非常濃稠，甚至讓人感覺遮蔽了上方的光線，邪惡得讓人不適。

　　“你覺得這是遮蔽天空的東西嗎?確實非常黑。”李聘大概了解了，這就是那“副產物”吧。

　　但是程懷瑜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雖然李聘看不見，他問:“什麽黑色?”

　　“?”反而輪到李聘奇怪了，他指了指玻璃罐子連接處，說:“你指的那裡，有黑色的液體。”李聘將自己看見的東西給程懷瑜描述了一遍。

　　“?！”程懷瑜眉頭又皺成苦大仇深的樣子，說:“我沒看見……”，他又仔細看了看，然後退後了一步，說:“我只看見了透明的水，我指那裡是想說，副產物從管子裡下來，那麽天花板那個管道洞就能通往上層聖能源的製造處。”

　　兩人面面相覷。

　　李聘突然想起來什麽，打開物品欄掃了一遍，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然後他記起來自己手上還有一串念珠。他把左手戴的念珠用右手取下來，然後一抬眼，之前看見的黑色液體消失了。

　　不僅如此，他發現罐內扭曲的蜘蛛人頭也變成普通的連著脊骨的人頭了。

　　程懷瑜這邊，看見李聘的右手上憑空出現一串念珠。然後他環顧四周，露出非常微妙的表情。

　　李聘把念珠遞過來，程懷瑜接來戴上。

　　“唔……嘔，咳，咳……”

　　馬上，他差點吐出來。

　　李聘微笑起來，他還以為是自己接受能力太差，原來只是自己看見的東西不一樣。他突然有了信心，大度地拍了拍程懷瑜的背，幫他取下念珠。

　　“……我知道了，那個黑色確實可能是遮蔽天空的東西。不過，”程懷瑜推了推護目鏡以保持冷靜，“不過你為什麽把那特殊道具給我之前不說一聲?”

　　“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不過你之前說自己很弱，我就忽略了你有看穿真實的特殊道具這種可能性。”他現在還有點犯惡心。

　　“不是故意的，這個道具我也第一次用，沒想到有這種效果。”李聘把清淨念珠戴回手上，老實回答。

　　“……”可以說，好在兩人性格都比較溫和。

　　兩人各自打開錯逆遊戲的面板，對著主線默念，“聖能源的副產物進入大氣，導致天空黑暗。”

　　沒有反應。

　　李聘歎了一口氣，果然還是要去上層。

　　輸送副產物的管子從天花板的總管中分出來。從這些罐子裡的可憐人就能看出來，副產物很危險，所以不能從管子裡面走。但是總管和牆壁間有不小的空隙，可以從那裡上去。

　　程懷瑜說:“看見外面那些燒掉的東西了嗎?我之前來的時候有個裡面的怪物跑出去了，外面的人解決了。所以我們可以再來一次。然後趁亂，我帶你飛上去。”

　　李聘點點頭，

可行。　　李聘在罐子前的控制台摸索了半天，但是沒有找到打開罐子的方法，正準備去綁一個研究員讓他打開罐子，只聽見後面“咯咯”，然後就是“哐當”一聲。

　　水立馬漫到了他的腳下，他轉頭一看，程懷瑜飄在半空中，手裡拿著一個匕首，順著罐子和上方的連接處正在撬。還真給他撬動了，程懷瑜馬上落到地上，往裡面跑。

　　研究員也被聲音驚動了，往這邊跑，門外的人似乎也拿著什麽東西衝進來了。

　　李聘“……”

　　他也逆著人群跑到後面，程懷瑜已經又飄起來了，站在罐子上沿伸手拉住李聘。

　　李聘雙腳踩在罐壁上借力，一躍也跳了上去。

　　這個罐子正是李聘進門時盯著他看的眼睛所在，它好像感覺有什麽有趣的東西越過了自己的頭頂，開始撞起罐子來。

　　這並不是李聘需要考慮的，兩人順著管道和牆壁向上爬去。

　　其實牆壁很光滑，好在程懷瑜會飄，兩人的動作不至於太困難。

　　不知道這條道有多長，兩人隻感覺突然身邊的牆壁傳來大力的撞擊，李聘攀著管道穩住了身形。

　　只見牆壁開了一個大洞，裡面傳來非常激動的女聲:“你該死！！”

　　是艾維斯！

　　順著光線，兩人蕩進了牆壁外的實驗室。

　　李聘剛一站定，一鏈鉤爪就朝他射過來，他一個側滾躲到一個實驗台後。

　　探頭一看，艾維斯正在和之前見到的羅林斯博士對峙。

　　這個紅發美女現在簡直氣到了極處。比爾就站在她旁邊，舉著鉤爪警戒，看見是李聘，一愣，稍微放心下來，轉向了羅林斯。

　　就是羅林斯把牆壁砸出坑的，現在他的衣服有些破損，但是完全沒有傷痕——不，並不是沒有傷痕，只不過那些劃破他衣物的口子完全沒有突破他的皮膚，隻留下了淺淺的白痕。

　　這家夥果然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李聘心下一緊。

　　羅林斯慢慢從金屬零件堆中站起來，仰頭笑起來。

　　“哈哈哈哈，一群螻蟻，妄想和我們神的眷族對抗。”他手上青筋暴起，轉了轉脖子，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閃電般，羅林斯一躍而起，在原地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直接衝向了艾維斯。比爾急忙擲出鉤爪，但是羅林斯手臂一揮，就直接彈開了鉤爪！

　　轉瞬間他就來到了比爾面前，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掀飛比爾。艾維斯一下就和羅林斯面對面了！她也覺得危險，掌心一彈，寒光乍現，藏於衣袖的短劍即刻出鞘。艾維斯往旁邊一閃，順著實驗桌跑起來，躍起，照著羅林斯的眉間刺去。

　　羅林斯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頭一偏，左手直接掐住艾維斯的小臂，瞬間形勢逆轉。艾維斯進退不得，雙腳上踢，踩著羅林斯的鎖骨，使勁下壓。

　　羅林斯也吃痛，手一撇，直接把艾維斯摜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李聘可不敢再看下去，他打開【狂戰】，直接跳出藏身處。

　　鉤爪和短劍都不能破防，再拿普通刀砍肯定也沒用。李聘順手舉起試驗台旁邊的金屬椅子，衝上去對著羅林斯無防護的的後腦就是一下。

　　這一下又準又重，羅林斯也給砸的一個踉蹌，但是不愧是某種怪異力量，他甚至沒有直接倒下，好在手上松了勁，艾維斯一個翻身從地上滑出去，。

　　羅林斯雙眼冒火，轉過頭來。沒時間補第二下了，李聘把羅林斯的頭卡在椅子腿間，往下一摜。椅子比較好使力，直接把羅林斯帶下地，他的腦袋重重地撞在地上，身體仍然在掙扎。

　　那種怪力只在交手的時候特別有感觸，李聘感覺手下椅子哐哐直響，差點壓不住了。

　　突然李聘眼前一花，剛剛不見蹤影的程懷瑜突然又出現在他面前。

　　程懷瑜全身防護，手中提了一團滴黑水的肉塊，直衝過來。李聘一驚，那手中的肉塊分明就是可憐的聖能源副產物實驗品。程懷瑜到了，李聘讓開位置，他直接就順著羅林斯破損的衣服將那肉塊塞進去了！

　　羅林斯頃刻間發出痛苦的叫聲，掙扎起來。李聘也瞬間回想起手陷入血肉怪物表皮時的痛楚，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