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娃子,這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地址,他的能力比我強很多,你去浦海找他,他一定可以幫你的。”
鄭南陽給了我一塊玉佩,他說這是信物,只要他的朋友看到一定會收留我的。
“師父,你同我一起去吧,我怕那個陰婆會來找您的麻煩。”
我當心鄭南陽的安危,之前每一個對我好的人都死了,我不想他再出事。
“傑娃子,做我們這一行的人自然應該明白什麽是生死有命,更何況,這間紙扎鋪是我的根基,無論如何我都得留在這裡。”
鄭南陽說附近十裡八鄉只有他一個撈屍人,這裡的水域多,水流又湍急,每年都得有好幾條人命葬身河中。
如果他不留下做這件事,那這些逝者的怨氣就會禍延全村,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
“師父,那我留下來,等把河裡的屍首都撈起來了我再走,你不是說過我的能力已經很強了嗎,我肯定能幫你的。”
我看到鄭南陽的頭上已經生出了很多白發,不忍心把他一個人留下。
更何況他為了救我,在苗疆聖地中傷了肩頭的三味真火,如果繼續一個人撈屍會很危險。
“傻孩子,只要人的身體強健,多曬曬太陽,三味真火是能恢復的,你天資聰慧,天賦異常,到了那邊會有更好的發展,一定要好好學習本事,不用擔心我。”
鄭南陽勸我立刻啟程,這次他查了火車時刻表,只要我能趕上下午五點的那班車,明天一早就能到浦海了。
“師父,您保重,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看到鄭南陽如此堅持後,我只能拿著自己的行李離開了紙扎鋪。
這個箱子裡的東西非常簡單,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只有我外婆留下來的那些東西。
可在過安檢的時候,乘務員卻從包裡搜出來一個黑黝黝的圓球。
這個圓球是半透明的,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裡面有東西,整個球體還散發著一種濃鬱的藥味,好像是用某種方法炮製出來的。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被封印在壇子裡的蠱胎,這個圓球差不多就是一個新生兒的大小。
它肯定是趁著我和鄭南陽說話的功夫從壇子裡跑了出來,悄悄的溜進了我的行李裡。
我立刻覺得自己完了,偷運嬰兒屍體,這件事足夠我在牢裡待上好幾年。
“這是熏雞嗎,怎麽不套個袋子,你這樣箱子裡的東西可都弄髒了。”
安檢員並沒有看出這裡面究竟是什麽,打量了一番後還是將我放行了。
“肯定是我弟弟搞的鬼,他就喜歡惡作劇。”
我趕緊拿出一個袋子將這個蠱胎裝在了裡面,匆匆忙忙的登上了火車。
鄭南陽給我買的是硬臥票,可整個空間還是很擁擠,每個人都帶了不少行李,還有幾個是從硬座車廂溜過來的,連走廊裡都站滿了人。
我想去餐車找一個容器安放蠱胎,可根本擠不過去,最後只能把它塞進了外婆送給我的背包裡,用那副獸皮手套將它包裹住。
“你老老實實的待著別惹禍,我保證給你三餐香火四時供應,等你把身上的怨氣都清除後,就讓你超生投胎。”
我抱著那個背包躲在了上鋪,祈禱在我達到浦海之前,這個蠱胎千萬別鬧出什麽亂子。
開始的時候,它的確是老老實實,可在火車上的燈全都熄滅後,我明顯感覺到周圍有東西在來回移動。
“你聽說過嗎,
我們現在乘坐的這輛車之前出過事,當時火車出軌死了好多人,所以這輛車現在也被稱作幽靈列車。” 睡在中鋪位置的是一對年輕情侶,那個男孩趁著熄燈時分爬到了女孩的床上,抱著她一個勁的講鬼故事。
“你別嚇唬我,我最怕鬼的。”
那個女孩鑽進了男孩的懷裡,兩個人在一起耳鬢廝磨,悉悉索索的聲音讓我分辨不清周圍是不是有異常。
可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個五官扭曲的人影,那個幽靈列車的事情多半是真的。
我不敢睡覺了,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列車的頂板,突然感覺到有一隻小手在摸我的腦門。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這一次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個小孩子。
他的眼睛在暗夜裡特別的明亮,看到我醒來後,對著我裂開了滿是血色的大嘴。
“啊!”
我驚恐的叫了一聲,這個聲音讓半截車廂的人全都醒了。
跟我同樣睡在上鋪的女人也發出了一聲驚叫,她看到那個小孩爬上行李架後也嚇壞了, 趕緊伸出手將他死死抱在了懷裡。
“寶寶,你怎麽爬到上面去了,媽媽不是跟你說不能亂跑的嗎!”
那個女人將孩子抱回自己的被窩,此時我才發現是自己太多心了,那個孩子是真實存在的,只是吃了一袋番茄醬才讓自己的嘴角邊全都是血紅色。
其他人都在怪我大驚小怪,吵得別人睡不著覺,只要那個小男孩一直看著我。
他不時把自己的臉從被子裡鑽出來,然後又用被子蓋上,好像在跟某個人玩遊戲。
“媽媽,我還想跟弟弟玩捉迷藏。”
那個小孩只有一歲多,可說話已經很利索了,他的話讓我再一次毛骨悚然,我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背包,發現那個蠱胎果然不見了。
“就知道你不老實。”
我趕緊從自己的床上翻下來,拿著引魂鈴開始在各個車廂內尋找,那個蠱胎連苗疆族長的肚子都可以輕而易舉的鑽進去,更何況是普通人。
我在一大堆行李箱中跌跌撞撞的走著,不時發出的聲響讓很多人不滿。
可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沿著車廂一直走到了餐車的位置,才聽到了引魂鈴的響聲。
“叮鈴鈴!叮鈴鈴!”
這個引魂鈴響得很厲害,代表周圍的怨氣十分嚴重,並且這股怨氣已經逐漸向我靠攏了。
我從背包裡掏出沐雲送我的藍色小瓶子,正準備滴進自己的眼睛裡。
卻聽到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渾厚有力的聲音.
“你不應該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