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宛筠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狗蛋子盯著何有田問。

“知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她在水嵊河溺水死了。我都沒敢去現場看，生怕阿茹正好在那兒吃燒烤……”何有田黯然神傷地點點頭。

“關於裴宛筠的死你都知道些什麽?”狗蛋子一臉嚴肅地問。

“裴宛筠肯定是被殺的。她不會游泳，怕水。以前聽徐樂聞說，裴宛筠小的時候被水淹過，還是徐樂聞救的她。她家裡連大點的臉盆都沒有，怎麽可能會跑到水嵊河去游泳呢?”

“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她確實遊過泳，可以想象那段時間她的內心到底經歷了什麽。”

狗蛋子看看何有田，他能體會得到當時裴宛筠的無奈和抉擇。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狗蛋子繼續問:“裴宛筠有哪些異常的表現?都跟你說過什麽?”

“裴宛筠是一個愛面子的人，這種事她輕易不會向外人說的，我也就知道個大概。”

何有田木然地說:“其實一年前我就發現她的情緒有些不對頭，後來我才知道徐樂聞那小子在外面找了個小三，就是那個叫蕭綠蓉的。因為裴宛筠很避諱談這個，所以我也就比較含蓄地勸解她，她都是隨口敷衍我。可能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前，裴宛筠搬了出去，住在哪兒我不知道。而蕭綠蓉堂而皇之地搬了進來和徐樂聞住在了一起。裴宛筠變得讓我難以琢磨，一會兒愁雲密布，一會兒又興高采烈，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她，隻好順著她當時的狀態，不是勸她想開點，就是勸她乾脆和那兩個狗男女同歸於盡算了……張警官，我這不算是教唆吧?”

“不算。”狗蛋子搖搖頭，想了想，問:“裴宛筠搬到哪兒了你不知道，你們倆又不敢見面，那你是怎勸解她的呢?”

何有田聽了狗蛋子這個問題後驚訝得張大了嘴，楞了半天后奇怪地問:“張警官，你難道不知道有一種通訊工具叫手機嗎?”

“嗯，”狗蛋子尷尬地自嘲著笑了笑，隨後問:“那為什麽裴宛筠的通訊記錄裡只看到她和徐樂聞等幾個熟人的電話，卻沒有查到你的電話?”

“因為她用了另一張卡。”何有田瞟瞟狗蛋子:“是我讓她這樣做的，我擔心阿茹會去查她的通訊記錄，所以……”

“看來她那個號碼是和你專線聯系的。”

“我想也是。”何有田點點頭:“我想不出那個電話除了我還會有誰會打給她，其實我用的也是另外一張電話卡……”

“她還和誰有聯系要調查後才知道，找到那個丟失的手機是關鍵。”

“張警官。”何有田愣愣地看著狗蛋子，不知到底該怎麽措辭才不會嚴重地傷害到眼前這位警官的自尊心:“你難道不知道裴宛筠的手機是雙卡雙待的嗎?如果她的那張電話卡找不到，那你們也不用煞費苦心了。裴宛筠肯定是想把我和她撇清。不過我的那張電話卡還留著，你們可以拿去。”

狗蛋子臉一紅，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扇昏過去:這個問題問得也太愚昧了！怎麽今天自己的大腦反應這麽遲鈍，好像被油炸過一樣。看來今天不適合再調查下去了，還是把何有田弄到閣裡讓段竹萱她們來問吧。

“再問你點別的問題。”狗蛋子看著何有田:“你這個小店是昨天才開門的，是吧?”

“嗯。”何有田點點頭。

“為什麽?”

“這不是因為有些貨保質期快過了嘛……”何有田臉紅了一下:“再說也過去這麽多天了……”

“你是什麽時候關的門?”狗蛋子繼續問。

“徐樂聞死的那天。”

“具體什麽時間?”狗蛋子盯著何有田，何有田心裡一陣發毛。

“蕭綠蓉出門喊‘殺人了’我就聽見了，本來想去看的，但擔心被阿茹看見，說我想趁機拿裴宛筠的遺物寄托相思，就沒去……”

何有田說到這兒習慣性地往店門外看了一眼:“後來警車來了我知道肯定出大事了，徐樂聞應該是活不了了。想到前幾天那個老人渣一直圍著徐樂聞家的樓轉，我覺得下一個就會輪到我。因為他經過我的店門口時那種眼神很不正常，和看徐樂聞家的一模一樣……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殺徐樂聞，反正先躲起來再說，有多快就多快。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這老人渣居然是灰社會！看不出來啊。他現在怎麽樣了?銬起來了吧?”

“嗯，已經采取了強製措施，這一點你盡管放心。”狗蛋子點點頭敷衍何有田。

“那就好，那就好。”何有田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一段時間的擔驚受怕終於算是熬到頭了:“你們是不是應該把滿清十大酷刑給他整上，他太沒人性了。”

“這是違反規定的。”狗蛋子搖搖頭，接著問:“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既然你已經躲出去了，那你為什麽說那個……呃，老人渣……以後再也沒有來過這兒呢?你是怎麽知道的?”

“其實我並沒有躲多遠，就在門口那片出租屋裡住著。在那兒我能看見小區大門和我的這個小店。”何有田伸手往外指了指，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阿茹不一定啥時會回來，我不能錯過……”

……

‘咳咳’狗蛋子咳嗽兩聲，看來這個何有田真的是膽小如鼠:“今天的談話很重要，不過你恐怕要到安宮閣裡去一趟，做下筆錄……你知道，這種筆錄是需要至少兩個人在場的……你沒問題吧?……你放心，你的安全我們絕對保證，也不會泄露出去……”

出乎狗蛋子意料的是何有田一拍胸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浩氣凜然地大聲說:“這我有什麽好怕的，配合警方的調查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只是我想問一下，去省城的火車票能報銷不?”

狗蛋子一愣，這才突然想起在何有田的眼裡他是省城安宮廳來的督察。趕緊擺擺手:“不用去省城，去瀘榆安宮閣就行了……”

“瀘榆安宮閣?！”何有田瞪大了眼睛，盯著狗蛋子，緊張地問:“張警官，你這不是把我往匪窩裡……啊，不……往灰警察手裡送嗎?”

“你放心，那個灰警察也已經被我們控制了，他的同夥也被我們一網打盡了。這次是刑警中隊長親自過問，車就在小區門口，我讓她帶你上車。”狗蛋子實在是不想跟著去受二遍苦了。今天他的大腦還沒起床，反應有些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