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何有田籲了口氣:“張警

官，現在就去嗎?我換件衣服。”

“行，你先去換，我打個電話安排一下。”狗蛋子見何有田轉身進屋去換衣服的時候，趕緊走到店外，撥通了徐柔麗的電話。用何有田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吩咐:“徐柔麗，你過來把何有田帶回去，我就不去了，你和段隊問吧。另外你讓正哥趕緊找堆牛糞鑽進去，別讓何有田看見。外面插朵花做個標記，等下我去找他。”

狗蛋子等段竹萱和徐柔麗駕車把何有田帶回警閣後邁步走進了小區保安隊的辦公室。果然像徐柔麗說的一樣，蕭正正佝僂著頭和文隊長推杯換盞地飲茶呢。

文隊長一看見狗蛋子走進來，沒等蕭正抬頭，自己先熱情地拿出一個小杯子把茶倒上:“這位警官，來，歇會兒。”

狗蛋子端過茶剛喝了一口，正要和文隊長寒暄了兩句，蕭正站起了身:“文隊長，今天我們還有事，要去走訪幾個住戶，就不打擾你了。”

“都快到中午了，別人正在吃飯，有什麽好走訪的?要去也是下午再去，午飯就在我這兒吃。”文隊長熱情地把蕭正重新按回到沙發上。

“那多不好意思。”蕭正掙扎著要重新起身。

“正哥，文隊長說得對，要去也是等下午了再去。”狗蛋子幫著文隊長勸蕭正。他倒不是很想吃文隊長這一餐，主要是剛才在何有田那兒深受打擊，得緩緩。

“就是嘛，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嚴格地說我們還是同行呢。”文隊長把狗蛋子的茶杯續滿，見蕭正再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後才爽朗地說:“今天早上我剛從水嵊河裡撈了幾條魚，正好夠我們三個中午這一餐。”

“文隊長還有這手?那我可要好好瞧瞧。”狗蛋子興奮地站起身，就像幾輩子沒吃過魚一樣要看看文隊長的戰鬥成果。

文隊長從牆角雜物堆中拎出一個鐵桶，放在蕭正和狗蛋子中間，炫耀地說:“怎麽樣?我這可是絕對純天然無公害的野生魚。昨晚下的網，今天一大早才剛剛撈回來的，一共就這四條。”

蕭正和狗蛋子把頭往前一探，只見桶裡有四條小約兩斤半，大約三斤的草魚遊來遊去。

“我這就做酸菜魚去，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你們先坐著。”文隊長站起身，拎起桶就往裡屋走。

“文隊長，做兩條就夠了，四條吃不完。”蕭正在後面大聲吩咐。

狗蛋子不滿地撇了蕭正一眼，嫌他多嘴:再加四條都吃得完，你也太低估我狗蛋子的戰鬥力了！

……

文隊長那兒的這餐午飯足足吃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在蕭正的一再堅持下文隊長才放了他們兩人出來。

“狗蛋子，你先把何有田的情況大概說說。”蕭正走到一個陰涼的樹下後對正在用牙簽剔牙的狗蛋子說。

狗蛋子一邊剔牙一邊把早上對何有田的調查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蕭正邊聽邊慢慢地低下了頭。他倒不是在思考什麽，只是實在是不想看狗蛋子剔牙時的樣子，作嘔。一根破牙簽在狗蛋子的嘴裡整得像根冰棒似的，一個勁兒地放在嘴裡不停地嘬。最後牙簽的頭部都嘬開了花，像個袖珍小掃把。

“說完了?”蕭正等狗蛋子嘴裡的那把DIY掃把被吐入草叢後這才抬起頭問。

“完了。”狗蛋子使勁地吸口氣，空氣穿過他的牙縫傳出一聲尖銳地嘯聲。這才滿意地怎吧怎吧嘴，午餐到這兒算是正兒八經地結束了。

“張警官，今天這魚怎麽樣?”蕭正問。

“有點鹹……”狗蛋子隨口回答。

但很快感覺不對，什麽時候蕭正管他叫張警官了?這麽客氣?狗蛋子愣愣地看著蕭正，不明所以。蕭正也沒有繼續說啥，還是那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王警官，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疑點?”狗蛋子謙虛地問。

“你說呢?”

狗蛋子低頭想了想，說:“是好像有一個疑點。”

“不是一個。”蕭正搖了搖頭，伸出三個指頭:“而是兩個！”

“這是兩個?！”狗蛋子跟隨著蕭正也伸出三根手指:“正哥，如果你是何有田的同學的話，高考的路上他肯定不會那麽孤單。”

“先別說哪些。走，我們去調查幾個住戶。”蕭正美滋滋地對狗蛋子說。狗蛋子剛才的話著實讓蕭正一陣暗喜。沒想到他對自己的評價會這麽高，居然會認為自己能熬到高考的那個階段。

“正哥，我還是不去了吧。”狗蛋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想起剛才在何有田那兒的種種不順:“我查了下黃歷，今天不易出門。”

“難道你讓我一個人去?”蕭正朝狗蛋子一瞪眼。

“早上不也是我一個人獨闖龍潭虎穴的嗎?”狗蛋子不滿地撇撇嘴:“再說了，你其實只是想問他們一個問題以便確認你說的疑點是否成立而已。”

“嗯，你不去也行。”蕭正低頭想了想:“那你去程組那兒吧，看看他查碧天鷲的行蹤進行得怎麽樣了。也不知道他的午飯吃了沒有?……”

狗蛋子聽到這話差點跳了起來，趕緊擺手:“我還有個人要調查一下呢，沒時間送外賣……”

蕭正眯縫著眼睛看著狗蛋子老半天，然後問:“這種節骨眼上你還有閑心管這事?！”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嘛。何況現在你的事我暫時也幫不上忙。”

“行，那你去吧，如果能讓何有田夫妻倆破鏡重圓也是件積陰德好事……。”

“那我這就走了。”狗蛋子沒等蕭正說完拔腿就要走，生怕蕭正反悔讓他去程賓實那兒。

“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蕭正一把拽住狗蛋子:“你難道就想這樣一個人偷偷摸摸地把這種好事做了?”

“你啥意思?要不我給那邊那個收破爛的兩錢，讓他幫我喊兩嗓子?”狗蛋子疑惑地轉頭問。

“那倒用不著。”蕭正壓低嗓子，神秘地給狗蛋子出了個主意:“起碼要讓該知道的人知道，這才能體現出你的愛心……我覺得你最好能和徐柔麗一起去……”

“徐柔麗現在正審著何有田呢，沒空。”

“難道你真的想讓徐柔麗把唐豔茹的那些損招都學會?”蕭正的眼神裡透著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