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子吐吐舌頭，閉上嘴。這口惡氣暫時先出到這兒。

“程組，你別往心裡去，我們都相信你，別聽他瞎說。”蕭正拍拍程賓實身上蹭的灰，安慰他。

“嗯，嗯。”程賓實一個勁兒地點點頭。

“不過，你這種毛病真的要改改。你看，這造成了多大的誤會。”蕭正埋怨程賓實。他也想借這次教訓讓程賓實能認清自己，徹底改掉愛佔小便宜這個毛病，這於人於己都有好處。

“我明白，我明白。”程賓實很誠懇地虛心接受蕭正的意見，不停地點頭:“凡事確實需要仔細考慮後才行，怎麽能別人說我是凶手我自己就先慌了呢?一點都不冷靜，這是我仕途路上最大的障礙。要改！”

蕭正和狗蛋子絕望地對看了一眼。

“正哥，文隊長給你們泡的是什麽茶?”狗蛋子問。

“普洱。”

“普洱?！”狗蛋子驚訝地看著蕭正:“這也算好茶?小賣部有整整半屋子，老板還要送我兩斤呢。”

蕭正和狗蛋子齊齊看向程賓實。果不其然，他們又看到了那原來的配方，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那個老板有很大的嫌疑！為什麽他那麽關心警方的一舉一動?裡面肯定有貓膩！狗蛋子，你辦事為什麽總是這麽毛手毛腳?我們現在再去重訪一次！”程賓實眼睛裡閃出奪目的光。

……

對於是否要招開一次情報碰頭會這個議題程賓實，蕭正，狗蛋子三人發生了嚴重的分歧。

程賓實覺得沒這個必要。他認為現在除了證明碧天鷲確實來過這個小區外根本就沒有再進一步的線索。

這個推斷在來之前就已經認定了的，這次只不過是落實了而已。而碧天鷲的行蹤到底意味著什麽還不清楚，這一點應該再進一步調查才行，那個小賣部老板就是突破口。當然他有自己的私心，關於自己被人懷疑涉嫌犯罪這個汙點還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盡量控制在他們三個人之間，不要擴散，自己人消化解決。

狗蛋子是堅決主張要召開情報碰頭會的。他認真地聽了蕭正在保安文隊長那兒的調查情況，又結合自己的調查情況後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自己又說不上來。他很想聽聽段竹萱對蕭綠蓉的調查結果和小張是否在物證方面又取得了哪些進展以解決自己心頭的那個不知是什麽的疑團。

蕭正對是否召開情報碰頭會態度比較曖昧，他只希望召開一個私底下單獨的碰頭會。原因很簡單，他也有個和狗蛋子一樣類似的說不清的疑團，所以隻想聽段竹萱和小張那邊有什麽新的信息反饋，看是否能讓自己答疑解惑。

但他絕不能讓狗蛋子把今天調查的事說出去。因為他通過狗蛋子用這種欺騙的手段獲得的線索段竹萱是絕對不會允許的。讓她知道後肯定又少不了一番暴風驟雨，在案件還沒有取得實質性的突破前這個祖宗能不招惹盡量就不招惹。

在蕭正的循循善誘和程賓實的強烈反對下狗蛋子的態度反而顯得更堅決，他一副不搞清楚來龍去脈就絕不罷手的姿態。反正今天的調查結果他全都知道，大不了他一個人參加。

蕭正和程賓實對望了一眼，看來用鯀‘堵’的辦法是行不通了，還得用大禹的辦法:以疏導為主。

“狗蛋子，你知道今天你的調查是在你一個人的時候進行的。所以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很清楚。”蕭正先拋出一個擬揄。

“嗯，我知道。”狗蛋子點點頭。正哥，你不就是擔心別人說你們兩個大領導一到關鍵時刻就跑得無蹤無影，讓我這個新來的衝鋒在第一線嗎?放心，

我狗蛋子不是那樣的人！能讓小賣部老板開口絕對少不了你前面的鋪墊，你是功不可沒的。“小張啊。”程賓實拍拍狗蛋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們刑警這個行業直面的都是些凶惡的犯罪分子，任何有損我們形象的話你都要掂量掂量……”

“嗯，我知道。”狗蛋子點點頭。程組，你這也太肉麻了點吧?還小張，小張的，你不就是怕我把你膽小的這件事說出來嗎?你放心，這和案情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才不會平白無故地招人煩呢。

蕭正很欣慰。他明白狗蛋子是個聰明人，自己的意思他完全能領會得到，響鼓不用重錘，點到為止，不需要再說些多余的話。

狗蛋子的承諾同時也讓程賓實的心放了下來。看來他的嘴是堵住了，就是不知道蕭正那小子的口風嚴不嚴?看來今天是不能讓他倆請自己吃飯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自己還是應該以大閣為重，擺點高姿態，AA製吧。

“怎麽樣，就到此為止吧。今天……”程賓實左右望望，征求蕭正和狗蛋子兩人的意見:“上哪兒吃去?”

“哪兒也不去！”蕭正和狗蛋子好像突然踩著一塊燒紅的鐵板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驚慌失措地掉頭就跑:“就單位食堂，在那兒吃得敞亮！”

走在最後的小張腳剛邁進屋，程賓實就搶在段竹萱前面急不可耐地先主持起會議。

他學著譚隊的樣子先在整個屋子裡巡視一番，把該擺的物件從筆記本到海柳木煙嘴按從大到小順序一字排開後咳嗽兩聲，敲敲桌子:“今天再次把大家召集來就是想針對徐樂聞的案子溝通一下新發現的情況。大家知道，這個案子，包括與這個案子有關聯的裴宛筠案件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

根據命案必破的原則，現在閣裡上上下下都承受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千斤重擔壓在肩啊，同志們……這既是對我們的壓力，同時也是對我們的激勵。行百裡，半……”

“小張，你先說說你那邊的情況。”段竹萱首先打斷了程賓實的話。這個時候，也只有她能這樣，其他的人資歷和膽量都差點。

程賓實本想再多交代兩句，但看看段竹萱難看的臉色，這才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我真的沒什麽好說的。”小張為難地撓撓頭，完全沒有了往日意氣風發的勁頭:“所有的物證都詳詳細細地重新做了番檢驗，真的沒發現有什麽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