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則上同意蕭正的意見，但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這個案子是案中案，當然主要是針對強子的。他認為強子同時還犯有詐騙罪，希望大家不要忽視。

具體有兩點:第一，他向不特定的多數人群發布不實的中獎信息，包括他程賓實在內，這造成了極大的社會信任恐慌和閣部的少量資田流動。第二是什麽他沒來得及說，因為當他說到二的時候整個會議室內隻留下了蕭正還在收拾桌子上的資料……

……

對大個的審訊果然像蕭正預計的那樣輕松。別看大個長得人高馬大的，但實際上膽子最小。蕭正和狗蛋子兩人一唱一和剛使出吹灰之力，他就已經把關於自己涉及到的來龍去脈講得一清二楚。不過對他的認識顯然安信也同樣清楚，所以大個在整個案子中扮演的只是一個小角色，因為他隻幹了一些打架鬥毆的勾當。

但他交代的一個情況很重要，這也解開了這兩天一直縈繞在專案組心頭上的疑團:這五個保安究竟是怎樣才能做到如此統一的行動，以至於幾乎把整個瀘榆市安宮系統耍得如此狼狽不堪的。那就是安信在一個月前獨自吩咐大個一旦自己遇到了什麽不測，讓他在聽到要重新選隊長的暗語後連夜按規劃的線路兜圈子。

路上的所有細節安信都做了詳細的分解演示及相關的動作要領，甚至還親自帶他預演了一遍。而安信給出的理由就是讓大個為自己爭取到足夠的越獄時間，大個居然也相信了！當然最後的投案自首也是安信授意的。大個剛開始不大接受自己的這個結閣，他原本是想趁跟蹤的警察一不留神的機會就腳底抹油的。

但後來想想安信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自己掩護鄉親們轉移，如果最後不讓偽軍抓住掉兩斤肉是有些說不過去。總的來說大個對自己的表現基本滿意。唯一的瑕疵就是他那天晚上臨出門的時候沒開燈摸錯了兜，否則他完全不會像實際情況那樣狼狽不堪。雖說還不至於一路上香車美女陪伴，但也不會窘迫到最後需要爬到派出所討雞蛋面吃的地步。

段竹萱，蕭正，狗蛋子他們在審訊完大個後還沒走出門，三人很快就達成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共識:安信在一個月前肯定對他手下的這幾個保安分別都進行了單獨談話，談話的內容就是在聽到要在保安中重新選隊長這個暗語後各人都該怎麽做，時間幾乎已經精確到了秒。這也是為什麽小牛會在警察的眼皮子低下成功地被另外一個保安開車撞死，而那個最後開車的保安無疑就是強子，碧隻，飯鏟中的一個！

可隨後對其他三人的審訊卻犯了難。強子死活不承認他的行動是安信事先指使的，全都是他的個人行為。他沒有開車撞人，只是把車從廢品收購站開出來兜了一圈後又開了回去。之所以要跑那是因為他覺得他無證駕駛的行為很可恥，打算去普陀山洗滌一下靈魂，當然沒人相信他的這種鬼話。

碧隻則堅稱自己的行為是強子指使的，但他只是偷車後把車開到了廢品收購站，後面的事與自己無關。

飯鏟既不承認他殺了人，也不承認他受到了安信的指使。整個詢問的過程還是以哭為主，都是關於他癱瘓老婆的生活問題。至於他最後在書桌前寫的那些東西都是一些給自己親戚朋友的信，內容全是如何照顧自己癱瘓老婆的囑咐，來世當牛做馬回報什麽的。

當然這些信譚隊並沒有讓寄出，因為不知道這些信裡面是否還有類似於安信那種‘重新選隊長’的暗語。程賓實認為譚隊這樣做有些不近人情，

只是當著譚隊的面他不敢反駁，但暗地裡多次向蕭正抱怨譚隊小題大做。因為他在飯鏟的信中並沒有發現有要親戚朋友重新選村長或鄉長之類的這些內容。蕭正聽後沒說什麽，只是一笑了之。而對飯鏟老婆的日常護理工作卻出人意料，也在情理之中的被徐柔麗自告奮勇地承擔了下來。經過徐柔麗的精心伺候，飯鏟老婆沒兩天的功夫體重就明顯上漲，人也白了許多。

蕭正為此還特地表揚了徐柔麗一番，說她很有護理人的慧根，如果不做警察而是到臨終關懷醫院當專職護士的話，在五十歲之前肯定可以獲得南丁格爾大獎。為此徐柔麗朝蕭正翻了好幾天的白眼。

在對幾個保安審訊了一番後再也沒有取得什麽實質性的進展。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按段竹萱的意思，再次審訊安信。

安信還是一如既往地頑抗，在出示了大個指證他是背後主使者的證詞後他倒是很爽快地承認了，並且還買一送一地承認了其他幾個人也是他指使的。至於他的目的，隻承認這是在和警方逗著玩，從來沒有指使他們去撞死小牛。

段竹萱拍桌子瞪眼這些能引起蕭正噩夢連連，需要開著燈吹口哨壯膽才敢睡覺的恐怖舉止對安信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逼得急了他老人家眼睛一閉，丟下一句司法界的田玉良言:一切以證據說話，愛怎怎地！

蕭正和狗蛋子並沒有被眼前的困境所難到。他倆背著段竹萱偷偷碰了幾次頭，在認真地研究了一下幾個保安的心理特點後，達成了共識:安信對這幾個保安的單個控制都非常強，但並沒有把他們捏到一塊。因為他們的供詞各具特色，都是根據各自對安信意圖的揣測隨意而為，相互之間沒有事先訂立攻守聯盟。

而死者的身份也很特殊，小牛可是他們在一起朝夕相處了兩年多的同伴。雖然安信對他們單個都有超強的控制，但難免小牛會和其中的某個人走得近些，這些個人之間的私交安信不一定能掌握。盡管他們現在或許已經知道死者是誰，但如果從某些方面給予一定程度的刺激，引起對以前一起相處片段的心理共鳴，說不定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拿定這個主意後蕭正和狗蛋子做了分工:蕭正特地跑了幾趟交警部門，以調查案情為由，精挑細選了一遝車禍現場慘狀的照片，然後再根據小牛的死亡現場照片，精心製作了一個專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