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DC區警務廳內,已經稍顯喧鬧,人群被分成了涇渭鮮明的兩撥。
一群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的青年或坐或立地依偎在一起,個個身上都帶傷,然而平時到哪都怎怎呼呼的他們,如今卻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如果他們平時上課也能保持這幅模樣,想必老師們都會欣慰地流淚吧。
而在他們身邊,則是一群等待著警員處理結果的家屬們。
男女老少都有,有些唉聲歎氣,有些憤怒不已,有些則已經麻木了,靠在一邊不住地打哈欠。
家屬們目光時不時瞅一眼孤零零坐在不遠處,望著空氣發呆的消瘦青年,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指責他打了自己孩子。
沒辦法,實在是那身病號服,以及堪稱恐怖的戰鬥力,讓家屬們有些摸不透。
一個人單挑十幾個,身上一點灰都沒沾,聽說打完後連氣都不帶喘的,還是路邊早餐店的老板娘報的警。
看那呆愣的樣子,萬一是個偷跑出來的精神病呢?
誰家正經病人穿著病號服凌晨四五點在外面亂逛啊,看著就嚇人好不好!
萬一上去指責,激怒了人家,反手再給自己揍一頓,警察都不一定能拉出,到時候哭都沒地兒!
而且畢竟是自己家孩子先惹事兒的,本就理虧,因此幾個平日裡就比較蠻橫的家長現在也從心了起來,只是訓斥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或者女兒,整天就知道瞎混。
幾個年輕的女家屬眼神更是止不住往那邊瞟。
多帥啊,可惜是個精神病。
張余也注意到了旁邊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不過他此時沒有心思去關注其他事。
“我這是,穿越了?”
他小聲喃喃自語。
從醫院出來後,他只在附近找到了一個早餐店開著門,而且人家剛開始準備食材,還沒開始營業。
沒有大腦腫瘤無時無刻帶給他痛苦壓力,張余的心情異常輕松,就坐在門口跟早餐店老板娘閑聊起來。
然而越聊,張余就越感覺到不對勁,
兩人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
老板娘口中的生活日常中一些細節,和張余從小到大的生活常識大相徑庭。
直到老板娘說出新河省和孤星共和國後,
張余才意識到,
壞事兒了!
他翻遍了腦袋也找不出世界上除了自己國家之外,還有哪個國家的官方語言是中文,更是聽都沒聽過孤星共和國的存在。
那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老板娘瘋了,一個是自己瘋了。
也有可能兩者都沒瘋。
而之後,就是一群遊手好閑的混混剛剛網吧通宵出來,看到張余的病號服比較嘴欠,上前挑釁,張余當然毫不猶豫的嘴臭回去,他本來沒想著會打起來,畢竟都是法治社會了。
然而他可能忘記了,這裡是孤星共和國,治安好的,是上個世界。
小混混們從背後抽起鋼管就圍了上來,看架勢在街頭亂鬥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平時估計也沒少乾,不然不會這麽熟練。
再然後,就一起到警務廳了。
直到警員調取張余的資料,給唯一的直系親屬,一個名叫李紀柔的女人打電話,張余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真他娘的穿越了,除了張余這個名字和依舊英俊的容貌外,其他一個都對不上號!
怪不得頭不疼了,估計腦袋裡的瘤子都覺得我還沒真正發力呢,這邊靈魂已經嗖一下疼到異世界去了。
只是,心理上還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任誰得知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心裡都多少會有些悵然。
張余正擱那感慨呢,旁邊突然坐過來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二十歲出頭,眼神透漏著一股精明,不過長相有些猥瑣。
“嘿,兄弟,我剛才在裡面聽警員們都在說你呢,厲害啊,那些混混一個個拚起來不要命,平時誰惹上都頭疼,你竟然一個人空手打他們十幾個,兄弟我最佩服能打的人,認識一下,我叫周渠,外號老鼠。”
他手上戴著銀手鐲,看樣子剛犯了什麽事兒被逮住。
張余拱了拱手:“久聞老鼠兄大名,在下張余,外號坤坤。”
老鼠本來以為自己夠自來熟了,沒想到還有高手。
“呃……坤坤,你的外號還挺奇怪的,和一個明星好像。”
張余一驚,心說坤坤已經是宇宙級偶像了嗎?
“看來坤坤兄不怎麽追星,我說的是周坤坤,一個出道兩年半的歌手,我聽過他的歌,屬實不怎地,真不知道現在年輕人為啥喜歡。”
老鼠年紀輕輕,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張余歎了口氣,看來自己想多了。
不過隨即心中又有些失落,這下子是真吃不到哥哥下的蛋了。
老鼠天生愛和人交流,而張余目前對於這個世界的知識一片空白, 需要個人幫助自己了解情況,於是兩人很快就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
男人的友誼有時候很奇怪,有時候住一個宿舍一學期都說不上幾句話,有時候聊幾句就能跟拜把子哥們兒一樣。
什麽?你要問我認識三年的好兄弟叫啥名字?
啊?難道不是叫“烈焰暴龍”嗎?
...
...
過了半個多小時,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了,一個身穿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的年輕女人在警員的帶領下從門口走了過來。
女人很漂亮,即使腳下隻穿了一雙帆布鞋,身形也依舊高挑挺拔,皮膚白皙,白襯衫被束進牛仔褲內,凸顯出傲人的身材,她簡單束著一個馬尾,伴隨著她走路,輕微地搖晃。
聊得正嗨的張余目光被吸引了過去,忍不住多瞅了幾眼:“嘖嘖,真極品啊。”
老鼠也由衷地附和:“確實,看樣子是來領人的,這氣質,這身材,比那些女明星高不知道哪去了。”
他說著搖了搖頭:“這要是我媳婦,我一輩子都直了。”
“你最好細說一下哪裡直了。”
兩人正想要繼續品頭論足的時候,對方直接走了過來,停在了他們面前。
“張余,你家屬來接你了,你可以走了。”
張余:“……”
老鼠:“……”
老鼠張了張嘴,看看面前的美女,再看看身邊的好兄弟。
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是真該死啊!(;′??Д??`)
背叛的傷口永不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