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靠在沙發上，徐佳寧光著腳，她的腳丫子圓溜溜的，像一群惠山泥人，林雲霄今天穿的是運動鞋，所以是一雙橙色長襪。

　　徐佳寧說:“你的腳好大。”

　　林雲霄說:“我穿44碼。”

　　“我跟你比一下。”說著就拿右腳去貼林雲霄的腳，果然顯得更加小巧了。林雲霄大腳趾一勾，撓在她的腳心，徐佳寧咯咯直笑:“好癢呀！”倒在林雲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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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樣一個下午啊！

　　當林雲霄周一坐上飛機時，仍忍不住回味。這種幸福的眩暈感，讓他離開東方市的腳步略顯遲疑。

　　昨天是星期天，又在茶館開會，李廣華再次給大家加壓打氣，要求6月份如果有項目，不必回公司，就留在出差地加班處理項目。大家嘴上沒說什麽，下來也是唉聲歎氣。

　　林雲霄自知項目較多，老板盯得也緊，索性帶了兩周的衣物，把球鞋也帶上了，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得知這個消息，當時徐佳寧眼睛裡就有水霧了，他心裡一疼，趕忙安慰她。

　　鐵州是南部的一座工業城市，是我國重要的鐵路樞紐。上周林雲霄陌拜到交通學院和冶金學院，發現二者都在大興土木，於是徑直拜訪財務處長，竟然出奇的順利。兩人都表達了濃厚的興趣，交通學院的古處長還帶他去向查副院長作了匯報，院長指示馬上開乾。

　　林雲霄來到交院，古處長果然已經按照資料清單準備了大部分資料，唯獨工作底稿上的內容還沒怎麽填。二人並膝而坐，對著電腦把底稿一點點完成。

　　中午，處長開車，拉著他和張副處長，還有一個姓楊的會計，到嶽亭鎮的地方吃羊肉，據說這裡的黑山羊非常有名。古處長坐下，老板笑盈盈地過來打招呼，古處說:“搞個羊肉，再搞幾樣小菜。”老板連連點頭，隨即退下。

　　古處說:“林經理是江南人，你們那邊不產羊吧?”

　　林雲霄說:“那確實，我們那裡沒有羊，過年過節買一點，也都是從外面販過來的。”

　　古處說:“這個地方的黑山羊很有名。相傳當年嶽飛抗金的時候就在這裡駐扎過，吃了這裡羊肉之後讚不絕口。”

　　林雲霄說:“竟有如此歷史，那肯定是相當好吃。”

　　張副處長說:“今天也是托林經理的福，平時處長都不帶我們來這裡嘞。”

　　林雲霄說:“這就是古處不對了。像張處這麽能乾又這麽漂亮的副手，還有楊老師這麽漂亮又這麽能乾的下屬，怎麽能不在生活上給予適當的關心呢?”

　　古處、張處和楊會計哈哈大笑。

　　古處說:“搞點白的?”

　　林雲霄說:“下午還要乾活呢。”

　　古處說:“搞一點不影響乾活。”

　　於是要了一瓶老窖，取餐具裡的玻璃杯，用茶水涮了，給林雲霄倒滿，再給自己倒滿。兩位女士推托不能喝酒，古處說:“不要緊，小楊待會兒開車，張處你搞一點。”張處隻好接了半杯。

　　羊肉很快上來，是一口鍋，用氣罐爐加熱，古處起身給林雲霄舀了一碗，林雲霄趕忙起身，接著。嘗了一口，果然鮮香滑嫩，毫無膻味。

　　古處說:“怎麽樣?”

　　林雲霄說:“好吃好吃！果然是美味！”

　　古處喝了幾口湯，端起白酒，說:“感謝林經理給我們學校融資！”四人碰杯，林雲霄照著古處的量，喝掉了四分之一。

　　古處說:“羊肉這個東西，性溫，但是五六月吃，反而合適，俗話說六月羊肉賽人參，林經理你多吃點。“

　　林雲霄說:“古處對養生很有研究啊。這話我學習了。”

　　古處說:“再配一點白酒，那就更好舒經活絡，消油解膩了。”

　　二人頻頻舉杯，張處和楊會計也來敬，一個中午下來，一瓶老窖見底，林雲霄滿頭大汗，襯衫背後都汗濕了。

　　古處執意要陪林雲霄洗腳，林雲霄拗不過，楊會計開車把他們送到一家足浴店，自己和張處先回單位。中午店裡生意清淡，90塊錢一個半小時。剛按上不一會兒功夫，就聽到古處的鼾聲。

　　接連兩天，林雲霄在鐵州收資料，寫報告，報方案，進展十分順利。這一日，正在酒店寫報告，忽然接到趙凱電話，二人寒暄一陣，趙凱告訴他，自己已經取得操作權限。林雲霄好奇怎麽這麽快。

　　趙凱道:“我這兩個月基本都在溫州了，這邊客戶太集中了，一個鎮幾百家客戶，十幾家五星級酒店，我算是開了眼了。帶我的小老板項目太多，分給我寫，我天天加班，晚上都要寫到十一二點。我的三個項目一跟滿，大老板馬上讓我去輪崗考權限。我昨天剛在總部考完，成績剛過。現在算是獨立權限了。”

　　林雲霄說:“輪崗難不難?”

　　趙凱說:“難倒不難，就是要背的東西太多，跟訓練營比還要細致一些。訓練營側重基礎知識，輪崗側重業務相關制度。像租賃物件、資信評估的很多細節，要是沒做過項目，根本答不上來。”

　　林雲霄說:“你有了權限，上半年就可以出業績了，老板肯定看重。”

　　趙凱說:“我這都是小項目，一個幾十萬上百萬。而且新人上半年是沒有指標的，做多做少一個樣。開完年中會就會下指標了。我現在拿了權限，下半年要苦逼了。我勸你手上有項目也悠著點，先把權限拿到手，否則做了也白做。”

　　林雲霄說:“你倒提醒了我，要是不儲備一點項目池，等下半年分配了指標，到哪裡找業務機會去。你說得對，我得把權限先搞到手。”

　　趙凱說:“馬上就六三零了，到時候回來開會我們找機會聚聚。另外恭喜你啊，聽說小徐跟你在一起了?霄哥果然是最牛逼的，哈哈！”

　　林雲霄說:“你這消息夠靈通的，都是聽誰說的?”

　　趙凱說:“這等好事，你們倆還想瞞著大夥兒?”

　　林雲霄說:“這事說來話長。到時候我跟徐佳寧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