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霄趕忙走出酒吧，外面的風很涼快，給孫婷婷撥過去，那邊掐掉了，再撥，還是掐掉。林雲霄發了條短信:“對不起我今天是沒怎麽關心你了，晚上在飛機上，剛到成都不久。”

　　那邊還是沉寂。

　　一看時間，已經12點多了，林雲霄也就沒再打電話。

　　回到酒吧，程如冰看他臉色有異，說:“女朋友生氣了?”

　　林雲霄點了點頭。

　　程如冰說:“哈哈，都怪我把你拉過來，走吧，趕緊回去賠罪吧。”

　　林雲霄說:“跟你沒關系，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程如冰說:“我們這個工作，長期出差，一般人很難適應的。”

　　林雲霄說:“你出差你男朋友沒有意見吧?”

　　程如冰說:“他能有什麽意見?我說，我不工作你養我啊?他就沒吭聲了。哈哈！”

　　林雲霄說:“你硬氣！他可能是不放心。”

　　程如冰說:“不放心的人，哪怕在一個屋子裡也有辦法讓你不放心。就算不出差，每天還不是在外面跑，就算在公司呆著，難道就接觸不到異性?不過我們這裡好多同事進來之後都分手了。難，還是難。走吧，明天還要早起。”

　　林雲霄說:“謝謝你今晚跟我說這些。”

　　二人離開酒吧，回到酒店，林雲霄需要辦入住，程如冰沒等他直接回房間了。

　　星期四，林雲霄跟著徐磊、程如冰前往洪立集團做現場盡調，這是一家民企，在機械行業有一定影響力。林雲霄第一次面對企業客戶，感覺很新奇，掏出本子不停地記。風控看得也很細，既看明細帳，也到車間查看生產情況，還去庫房查看庫存情況。客戶財務經理陪著，中午在外面飯館吃了點飯。下午繼續乾到3點多，徐磊才覺得差不多了。

　　客戶派了個車，把徐磊和林雲霄送到機場，程如冰繼續留在成都補充一些材料。徐磊要去桂林，林雲霄要回長沙，二人在機場安檢口分別。

　　在登機口，林雲霄終於有一點時間，他掏出手機給孫婷婷打電話，這回終於接了。

　　“婷婷，我的短信你看了吧?”

　　“嗯，看了，但是我沒有改變決定。”

　　“如果是因為我沒有足夠關心你，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不用了，你有你的工作。這次我想清楚了，我們不合適，我不想再耽誤你。”

　　“怎麽能說是耽誤我?”

　　“我不想跟你爭。其實所裡一直有男生很喜歡我，對我很好，這次我受傷，他為了我做了很多。我想清楚了，可能這才是我需要的。你太年輕了，我等不起。”

　　“我是被綠了嗎?”

　　“你說什麽！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現在跟你分手，就是為了避免這一點。”

　　“難道一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人家一個星期?”

　　“首先，我跟你沒有一年;其次，他對我也不止一個星期。”

　　“所以你就有理由拋棄我了?”

　　“你別這麽說自己。你很優秀，我沒有資格拋棄你，我只是做了一個決定。”

　　“你能不能顧及一下我的感受?”

　　“我就是顧及你的感受才現在跟你講。我不想你回來的時候感覺太突然。”

　　“呵呵，這樣就不突然了?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的體貼了。”

　　“這麽吵沒意思的，我掛了。”

　　“你別掛！”

　　“你冷靜一下吧。”孫婷婷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林雲霄氣得發瘋，立刻再撥過去，電話已關機了。

　　林雲霄僵硬地坐在長椅上，口乾舌燥，候機廳顯得那麽嘈雜，窗外不時起落的飛機，像來去匆匆的過客。

　　他慢慢冷靜下來，明天就回東方市了，到時候一定要當面問個明白。

　　想到這裡，他思緒才回到工作上，於是在特產商店買了一點東西，準備帶給小惠。從昨天到今天，他還只是給她發了條短信道謝，但是這次扭轉局面都是她的人情。

　　在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看來巨大無比的困難，在一些人眼裡，不過是一句早餐桌上的一句玩笑，一聲撒嬌。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有人出生在羅馬。他甚至沒見過亓書記，書記就給他解決了困難，最妙的是，他甚至不需要為這事感謝亓書記。

　　正在胡思亂想，周樹森打電話過來了:“兄弟，我跟風控確認過了，湘北人民直租的項目，他們不需要去現場，流程我已經提了，你明天去把隆盛的合同還有資質文件收一下吧。對了， 聽說貿院已經可以推進了?你把報告先寫起來，貸款卡讓後台查一下，我下周過來現場盡調。”

　　林雲霄心裡一陣煩躁，語氣還是如常，應允下來。

　　終於排隊登機了，川航的空姐真漂亮，身材修長，面容姣好，紫紅色的外套顯得華美大方。飛機餐也豐盛許多，有麻辣牛肉面、花生米、酸奶、小麵包和水果沙拉。飯菜入口，心情稍顯平靜，這一天不到的四川之行，真是什麽也沒看到，啥也沒吃到，連成都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麻辣牛肉面勉強算一道川菜吧。

　　等林雲霄住到長沙的酒店，已經晚上9點了。他給小惠發了條短信:“在哪?我給你帶好吃的了。”

　　小惠回道:“嘻嘻，這麽好！我在學校呀。”

　　林雲霄說:“等我，馬上到。”

　　小惠說:“啊，你現在過來嗎?”

　　林雲霄已經上車了。

　　晚上的大橋沒有那麽堵，不到一刻鍾，林雲霄已經到了複臨舍門口，小惠雲鬢半挽，穿一條白色長裙，正在院子門口焦急地張望。

　　林雲霄把熊貓公仔和張飛牛肉遞給她，她開心極了，說:“謝謝小林哥哥！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放一下東西馬上下來，我請你喝奶茶。”

　　說罷，小惠飛快跑回宿舍，又很快下來。在街邊的奶茶店點了兩杯奶茶。兩人在路上走著，校園沒有圍牆，馬路徑直穿過，公交車和私家車不時駛過。林雲霄走在外側，讓小惠走在裡面。大學生們三三兩兩，有的穿著球衣抱著籃球，有的背著書包提著電腦，仿佛又回到了校園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