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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紀魂》第14章: 脫胎換骨2次下山
  “文剛大人......!有最新情報。”葛溫還沒喘順氣便腳步匆匆地趕了上來。

  “嗯......!”文剛並未急於追問,而是微笑著靜待葛溫卸下臉上的偽裝。

  葛溫善於易容隱蔽之術,經常奔波在外搜尋情報,在卸掉偽裝之後,他的面容看起來有些滄桑,兩側臉頰被凍得發紅,嘴皮子也有些皸裂。

  易容他人收集情報可是個苦累活,需要長時間保持精神上的緊繃,如今雖已回到安全之地,然而葛溫卻沒什麽輕松的神色,反而是有些精神萎靡、身心俱疲。

  葛溫冒著風雪趕了幾天路,如今剛到高崗山就馬不停蹄地前來會見文剛。

  即使口舌乾燥得厲害,喉嚨更是如同火燒一般,可一見到文剛,他又迫不及待地說:“情況不好,義軍主力連連敗退,現已退至到大江以南。”

  文剛聞言面露訝色:“義軍此前且能與朝廷軍隊分庭抗禮,怎麽就突然開始敗退?”

  葛溫此時也顧不上回答,他先是在文剛身邊席地坐下,端起文剛矮幾上的清茶一飲而盡。

  相比起文剛的沉穩持重,葛溫的舉止就隨意輕脫得多,馬羽都早已習慣了,文剛更是如此,也不催他,只是看著他喝完一滿茶,便複又問了一遍。

  葛溫待喉中灼燒感稍稍消退,這才搖著頭輕歎:

  “自入冬以來,義軍不僅缺糧,還缺保暖的衣服,一場風雪,義軍不戰而傷亡者甚多。然而朝廷早己在秋收之際便大肆收斂錢糧,物資充備,且朝廷亦看出義軍物資捉襟見肘的窘境,試圖在春季回暖之前,徹底將義軍剿滅,因而將大部分後備兵力,都投入到附近而來,對峙主面戰場……”

  說到這,葛溫抬眼瞥了馬羽一眼,又繼續道:“……就連高崗城的拓跋戍,也在上個月被寇達調往主面戰場,隻留下不到五百人的兵將在駐守城中。”

  驟然聽聞仇人的姓名,馬羽心中一緊,如今的他已然成熟不少,即便心中依舊銜恨,臉上卻未表露異色,只是靜靜地坐著,聆聽他人的交談。

  見到馬羽後,葛溫反而是輕松了起來,方才還在惋惜歎氣,此時卻突然興致起來,調笑著對馬羽說:

  “你這小子好樣的!當時偷襲拓跋戍,斬去他兩斷指節,並且全身而退。聽說自那天起,他不僅把駐守將軍府大門的親衛們增加一半,還從軍中調來四位奇能異士,無論公差遣事或是衣食住行,他們都寸步不離地晝夜戍衛在其身旁!堂堂將軍,久經沙場,可敵千軍萬馬如入無人之境,居然被一人行刺差點喪命。拓跋戍這次可成了驚弓之鳥,簡直可笑矣!”

  葛溫表情轉變之快,猶如天馬行空一般不著邊際。

  第一次見葛溫的人,只怕是很難跟得上他的節奏,但在場的都不是第一次與他打交道,素知他生性思維跳脫、不拘小節,早已是習慣。哪怕是馬羽,跟他學習易容隱身之術期間,也領教到他頗有令人頭疼的性格,因此馬羽也只是笑笑而已,一時接茬不上。

  “既然如此,莫非義軍將要敗陣?”文剛岔回話題。

  他眉頭微蹙,沉吟著:

  “我們與義軍雖道路不同,然而現在卻有相同的方向,那便是要推翻這個暴虐的朝廷,因此二者也是通誠合作,互為倚助。如今我們式微,徒留一等眾人殘喘續命,若是義軍敗了,那可真是於我們陷入孤立,難以成事了。”

  對此,文剛有些擔心。

  葛溫又是瞬間將滿臉的調笑收回,

換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搖了搖頭:“敗亡倒也不至於,畢竟為義者,得天時、地利、人和。朝廷越是暴虐,那就有更多的百姓投入到義軍隊列,義軍有人和;朝廷雖暫有天時,但很快就將轉春,氣溫回暖,天時亦將不複存在;至於地利,朝廷與義軍隔河相望,且元邦軍大多是騎兵,不擅於水性,誰也佔不到便宜,彼此半斤八兩、互有優劣。依我看,雙方只怕是會在大江兩岸對峙相當長一段時間。”  文剛沉思良久,點了點頭,同意了葛溫的判斷。

  兩方對峙得越久,對文剛他們來說就越有利。只要義軍一日不敗,那朝廷就一日騰不出空來對付衛稷革新的殘黨,那他們就有時間慢慢重整起來。

  他這才放心了不少,見葛溫風塵仆仆,臉上的疲憊之色難以掩蓋,便讓出一旁的暖爐給葛溫暖暖身子,葛溫也不客氣,伸手靠近暖爐,待到體內寒意退去,他的臉上也終於是多了些血色。

  高崗山義軍陶老四久候在旁,見文剛二人間的談話已告一段落,便上前兩步:“文剛大人,根據義軍情報,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能得到你們的援助。”

  “哦......?”文剛有些意外,他來高崗山投奔此地的日子不長,且都是得到高崗山弟兄們的關照,但像此時他們這般提出要求援助,還是頭一回。

  陶老四同樣是從山下而來,與葛溫一樣身上滿是風雪,然而因為不用易容偽裝的緣故,他的精神卻是比葛溫要好一些,不過文剛自也不可能讓他一直站著,便也邀他同席而坐,細細問道:“陶代首可是遇到了麻煩?但說無妨,你為我等人提供容身之所,又多善待於我等,只要力所能及之事,我等定會傾囊相助!”

  陶老四謙虛幾句,輕笑著看向葛溫:“說起來,我的這個不情之請,倒是和葛溫大人的情報有些關系。”

  葛溫聞言,扔下手中的暖爐湊近了些,臉上的凝重又再度變為滿臉好奇道:“與我的情報有關?且容我猜測……陶代首的這個請求,多半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南下的艾仕成吧?”

  陶老四頓時仰首大笑:“葛溫大人果真是聰穎過人!”他倆這一唱一和,弄得文剛有些疑惑,他也知道艾仕成是北方的另一個義軍分支,只是這和葛溫的情報有什麽關系?他細細思量了片刻,心中有了猜測,複又向陶老四詢問。

  一旁的左超並未參與到三人的談話之中,他雖為文剛手下的一員,但向來對天下大勢比較遲鈍,他自然是懶得去分析,免得給文剛、葛溫二位大人添亂。反正他一向都是文剛吩咐什麽,他便做什麽。

  於是他看看身邊的馬羽,卻見他正支著耳朵,專心致志地聆聽著文剛三人的談話,不由得心中驚奇:“馬羽,你能聽懂?沒想到你竟對天下形勢也有涉及?”

  “呵呵!”馬羽先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這才意識到左超是在與自己交談,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我出身於鄉野,自見識亦有限,那能懂得分析天下形勢?”

  “那你為何聽得如此認真?”

  馬羽卻只是付應笑笑,也不過多解釋,他倒是聽到艾仕成的名字,活生好奇。

  馬羽之前被人販子賣到烏沙城探馬赤奴隸軍營就聽說過,駐扎在大江以東北的夷陵,有個叫艾仕成的人麾下義軍有近兩千余人。正是艾仕成義軍的牽製,元邦烏沙軍在上次敗戰匈加族人,馬羽突然間聽到這個名字,馬羽自然是會比較上心。

  “艾仕成部遠在夷陵,本與我等行動並無交集,突然有求於我們,定是與義軍主部南撤大江脫不開關系吧?”文剛向陶老四問道。

  陶老四讚歎一笑:“文剛大人果真是明見萬裡!艾仕成昔日起兵於夷陵,並久駐當地多時,熟輕駕路。然而義軍主部隊都已撤至大江以南,若是他繼續駐留在夷陵,勢必會直面朝廷的大軍,因此他也無奈放棄夷陵駐地,隨即南下,並於前些日子與我高崗山義軍接上了頭。”

  若只是簡單接頭,自是不需要求助文剛的,因此文剛也並未接茬,靜待陶老四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卻見陶老四轉頭看著葛溫:“正如葛溫大人先前所述,高崗城拓跋戍於上月被鎮南王調往戰場,試圖前後夾擊義軍主力部隊,然而並未成功。而拓跋戍的軍隊依舊駐守陣地,一刻不能松懈,隨時與朝廷大軍匯合,高崗城如今只有五百士兵留守。”

  接著他又轉頭看看文剛,面色變得凝重,連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下來:“艾仕成收到消息,得知高崗城抄離了大部分兵力,他覺得如今高崗城如同空甕城,或許此乃奪下高崗城之天賜良機,然而高崗城城牆高厚、護城河湍急,硬功並非良策,因而與我商議,能否派人潛入城中,尋機刺殺城中守將,待得城中駐軍生亂,便可趁虛而入、以計謀城!”

  說到這,陶老四的表情又顯有些尷尬:“我亦認為此不失為良策,然不怕叫文剛大人笑話,我高崗山義軍弟兄們皆出自鄉野,身手笨拙,混在人群中竊取情報猶可,若要行刺之舉,只怕是容易壞了事!不得已求助於文剛大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刺殺城中守將、趁亂奪城?這個計謀實是膽大,左超、馬羽二人聞言皆是心驚,而文剛、葛溫雖心中已有猜測,但如今猜測被證實,卻仍免不了滿臉詫異。

  葛溫忍不住拍案驚奇:“艾仕成可真是好大的魄力!我等先前與他亦有過照面,我早已覺得此人是個草莽英雄,卻沒料到他居然有如此虎膽!前些日子方才兵敗退軍,轉頭就打起主意要偷襲敵方將軍的老巢?妙哉妙哉!”

  此事事關重大,文剛雖亦驚奇於艾仕成的膽魄,但並未立馬答應,也不顯露於色,他只是端起一杯清茶,吹開茶面的水汽,淺酌一口穩定住心神,接著微微皺眉,腦中思慮良多。

  初聽聞此事,文剛原本覺得困難重重不易成事,可經過一番仔細地推敲之後,他卻發現此事卻也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困難:

  卻是因為,早在義軍主力部隊尚未敗退前,義軍與朝廷大軍的戰場主要集中在大江以北一帶的其他城鎮,雙方互有勝負。拓跋戍駐軍的高崗城則位於大江東南處,與朝廷大軍形成犄角之勢,抵禦義軍北上、西進的進程。

  隨著朝廷集結全國兵力,拓跋戍揮師北上,義軍開始連吃敗仗,直至如今要南渡大江。

  然而義軍畢竟是民心之所向,得百姓支援上佔據了絕對優勢,因此可以依靠著大江的湍流作為天然屏障,與朝廷大軍隔河相望。

  朝廷大軍至此陷入了尷尬境地,被義軍主部硬生生地拖在大江北岸,進退兩難。若是後退,只怕會給義軍苟延殘喘、休養生息的機會;可若是進攻,恐又因大江之險而吞下敗戰,將到手的勝利拱手讓出。

  而這樣一來,拓跋戍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屬於自己大營的高崗城,如今竟落入了義軍大部隊的腹地,若想回援,必須連續跨過大江、義軍兩道關卡,這在短時間內幾乎不可能實現,也就是說,高崗城現在就是一座全無外援的孤城,這對想要攻下高崗城的艾仕成來說,是非常有利。

  文剛有些按捺不住地從席上站起,負著手在雪地中來回踱步。若是真能成功取下高崗城,那無論是對義軍,亦或者是對他們這些革新派而言,都是大有裨益的。

  先從戰略意義來講,義軍現屯兵於大江南岸一帶,無落腳之地,而江水冰寒且無糧,對於缺衣少食的義軍來說,在江畔拖得越久,損失就越大。若是他們能打下高崗城,這一情況就能得到很好的緩解。

  而有了高崗城作為緩衝,義軍的選擇就有很多了,進能以高崗城作為反攻的橋頭堡;退也能以高崗城作為掩護徐徐後撤,比進退失據的朝廷大軍有著更多選擇的余地。

  同時,高崗城與高崗山雖相距有段距離,但艾仕成部駐扎高崗城,則能與高崗山義軍相互守望,也就能為文剛、葛溫等革新派人士提供更多幫助。

  而又從心理層面來講,在王仁浦將軍兵敗身亡後,革新派的勢頭一蹶不振,甚至天下很多人都以為革新派已經消亡。且義軍一方又連吃敗戰,不僅軍中兵卒們的士氣低落、民心渙散,就連天下對義軍渴盼已久的窮苦百姓們,只怕也是大失所望。

  若是他們能夠相互配合打下高崗城,文剛等人便可向世人宣告,革新派重新而來,猶在為蒼生而戰,他們依舊是天下大義的執旗者;而一場勝利,也同樣能夠鼓舞義軍、百姓們的士氣,正可謂是一舉多得。

  而此時再回過頭去思考一下艾仕成所提出“亂城中守卒軍心、裡應外合”的計策,結合高崗城高城深池,卻守卒匱乏、外無強援的情況,文剛實是忍不住讚歎:“此計甚妙!”

  想通了其中的利弊,文剛也非婆婆媽媽之人,當即應允了陶老四的請求:“艾仕成此計一舉多得,若是能成,定能使義軍頹勢重煥生機!革新派與義軍相輔相助,我等雖無大才,然定將傾盡全力,助義軍一臂之力!”

  陶老四聞言大喜,忙不迭從席上爬起,連連喜道:“哎呀哎呀!文剛大人請勿妄自菲薄,若大人都‘無大才’,我等豈不是更為庸人?大人何其謙也。”他藏不住笑意,在其他人身上掃視一圈,又問:“不知大人準備派遣那位潛入高崗城刺殺守將,為義軍裡應外合?”

  “敢問陶代首,可知城中守將是何人?”

  陶老四搖了搖頭:“我不知其姓名,但知其為拓跋戍麾下騎兵營大統領,此人勇力說不上強於常人,但向來忠實果敢,頗得拓跋戍信用。”

  拓跋戍揮師北上之際,能將大本營放心的交由此人駐守,也確實說得上是頗得信用。

  文剛聞言卻是稍愣一刻,轉頭看向一旁的馬羽,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此行必非馬羽莫屬了。”

  馬羽剛聽完他們之間的交談,還在腦子裡消化著他們談話的內容,突然聽聞文剛說起自己之名,也是下意識站起身來,待反應過來後,心中卻頗為疑惑,他拜入文剛門下才半年,雖相比半年前已有脫胎換骨般長進,然而如此重要的任務,左超不是更合適的人選嗎?怎麽會非自己莫屬呢?若是自己不慎造成過錯,豈不是容易壞了事?

  “大人,馬羽入門尚淺,且從未執行過重要任務的經驗,若有差池,恐怕性命堪憂,不如由我潛入高崗城?”左超思考的出發點與馬羽不同,但也同樣疑惑於文剛之選。

  文剛耐著性子給二人解釋道:“馬羽曾多次進出高崗城,對城內的情況更為了解,半年前他於壽宴上刺殺過拓跋戍,亦非毫無經驗,城中守將身邊並無親衛環伺,本身也無甚勇武,以馬羽如今之能,刺殺之易遠超拓跋戍。馬羽,你亦不必妄自菲薄!況且……”最後一句話被葛溫給接了過去。

  只見葛溫一手撐著桌子支著腦袋,看著馬羽道:“馬羽小子,若說尋仇,城中守將可算你最直接的仇人!當初便是他領了拓跋戍的軍命,一手製造了菊澤村慘案。”

  聽聞此言,尚有些猶豫的馬羽眼神瞬間堅定如鐵,連呼吸都粗重不少,他先向左超投去一個道謝的眼神,繼而深深吸了口氣,朝文剛拱手道:

  “大家信重了!無論我之家仇、或是義軍之大事,此一行,我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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