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范梟走來,幾人迅速圍上去,七嘴八舌道。
“怎麽樣”
“怎個說”
“安全嗎?”
“如何”
范梟搖搖頭:“無事,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遲則生變,走吧”
“好”幾人點頭,唯有三娘看著范梟,心情複雜,卻也不曾開口。
六人一齊走出,卻在前進的過程中逐步掉隊,范梟走在前面,王英在其後,鄧老與德秀將三娘夾在中央,林秀在最後,慢慢像城門走去,排在幾個行商之後。
隨著幾人上前,陸陸續續也有行商加入其中,排在他們身後,范梟敏銳的察覺到剛剛他喝過的茶攤不開了,在他們身後的行商反而有點眼熟,他卻毫無作為,默默向前,等待事件的發展。
排隊,交錢,進城,一切順利的不像話,正當他們跨入城門,行走在通道之中,身後一聲暴喝聲響起。
“動手”
“鏘”剛剛還與他們一同進城的行商,迅速的執刀與林秀拚了一記,而後閃身,退入人群,與他們一同包圍范梟等人。
牆內,官兵與偽裝的行商,將范梟六人圍堵在一起,左右都是持刀官差,眼見已是無路可逃。
六人聚在一起,各自抽出兵器,指向圍住他們的官兵。
鄧老此刻也失了分寸:“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王英怒目圓睜,持匕指官兵,嘴上問向范梟:“怎麽回事,隊長,鞥?你不是說沒事,他們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騙了勞資”已然已到崩潰的邊緣,隻待范梟回話,就要持匕將他砍成八段。
范梟看著他,翻了個白眼:“你傻子木,我被抓了,有什麽好處?”
“那你說,現在怎麽回事”
“這不是明擺著,咱們隊伍裡有眼線。”
正在兩人爭吵之際,只聽得“砰”的一聲,三娘與德秀對了一掌,借其掌力向後飛出。
“別殺她”只聽得人群中傳來如此聲音。官兵合圍,將三娘帶走,她也不反抗,只是看著范梟,一句也不說,被官兵押解到後方。
“媽的,是三娘,現在怎麽辦”王英淬了一口,問向范梟。
“等”
“又等?”
“不然呢?”范梟白了一眼王英,與周邊幾人的慌張格格不入反問道:“突圍?,你覺得我們有幾條命,更何況,你能保證不被人當作墊腳石?”說著他看向鄧老幾人。輕蔑一笑:“誰先衝?”
一時沉默,鄧老開口:“等誰”
范梟指了指遠處的官兵:“等他們的頭”
王英目光赤紅:“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等他們見到三娘的時候”
與此同時,三娘被帶到後方,見到了此次主事之人,濃眉劍目,一襲白衣,身邊雙手大劍引人注目,三娘看向他時,他也在觀察著三娘:“有趣,你不認識我,偏偏是你先暴露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裝的太像了,居然連我也看不出來。”
三娘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白鶴堂揮了揮手:“帶下去,走吧,咱們也該過去了。”
出來幾人押著三娘向後走去,路過男子,三娘看到他身後左右數十人手持弩箭,無力反抗,心知大勢已去,垂頭喪氣的被押了下去。
“走吧”男子帶隊向著城門走去。
門內眾人還在僵持,不知過了多久,人群分開,白鶴堂走了進來,看向范梟等人。
“各位,好久不見”他笑著與眼前眾人打著招呼。
“白玉堂?不敗之劍白玉堂?”等老開口
“是我”白玉堂點頭
鄧老眉頭緊蹙:“你怎會來此”
德秀眼神微沉:“麻煩了”他緊了緊手中的兵刃。
王英越發的煩躁看向范梟,吼道:“等,等,等,現在等到他了,你說怎麽樣?”
范梟撇了一眼王英,兀自看向鄧老開口問道:“他,白玉堂,不敗之劍?那他江湖傳言如何?”
鄧老如臨大敵的看向白玉堂緩緩開口:“不敗之劍白玉堂,江湖傳言,此人重諾,一言九鼎,你不知道?”鄧老反問道,從剛剛開始,他就在觀察范梟,直到白玉堂出現,其他人多多少少神情有些變化,唯有范梟還是那般神色,就仿佛不認識一樣,這,很不對勁。
“聽起來口碑不錯嘛”范梟沉吟,看見白玉堂在看他,朝著白玉堂揮手,朗聲道:“久聞白大俠江湖威名久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如改日你我在這酒樓之上一敘,今日這般場景,實在無有飲酒意境。”
白玉堂微微皺眉:“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范梟攤手:“我的意思是我們投降了,你們不用動手,我們也不動手,雙方都不會受傷,你看怎麽樣?”
不待白玉堂應答,王英首先開口:“呸,孬種,我王英不屑與你為伍”一口唾沫從王英的嘴裡噴出,沾到了范梟的領口,差一點就噴到范梟的臉上。
王英指了指白玉堂:“白玉堂是吧,來跟爺爺我明明白白的打上一場,打贏了,就放我離開怎麽樣,反正你要抓的是他不是我”范梟從胸口抓出紙人,無視它的推搡用紙人的頭部擦了擦粘在領口的唾沫,聽到王英的喊話,挑了挑眉:“太妙了,他還能挑對手”
王英直指白玉堂,白玉堂只是輕笑:“好啊,來”
“那你可接好了”王英一步竄出,轉瞬間就要貼近白玉堂,卻在下一瞬,邁步騰空反折,向外衝去,圍觀的官兵還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王英凌空衝出,看到這一刻,王英仿佛聖眷在握,哈哈大笑:“各位,後會有期”
幾人意動,就欲突圍,唯有范梟搖了搖頭:“欸,涼了”
“什麽涼了?”德秀反問,不待范梟回答。
只聽得“嗡”的一身,王英的身體已比衝出去更快的速度躺回,一隻弩箭穩穩的把他釘在地面之上,揚起陣陣塵土。
“啊,該死,你們*******,我*****,你******,勞資不服,如果不是****”
“嗖”
“啊”
又是一支弩箭穿透王英的身體,王英發出一聲慘叫,不在叫囂。
白玉堂歪頭看著躺在地上的王英:“奇怪,你的隊伍裡怎麽會有這種貨色?”
范梟攤了攤手:“可能練武練傻了”
“這樣啊”白玉堂點點頭,揮了揮手:“帶下去,帶下去”
幾人上前,將王英抬下去。
“現在,你們呢?”白玉堂看向范梟。
范梟看著還在嗡嗡作響的床弩,朝著鄧老他們示意:“現在可以投降了,真的,不丟人”
“不”鄧老搖搖頭,看向范梟:“我們還有另一條路”
“另一條路?”
“對,另一條路”鄧老點點頭。
范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就要向後撤去,突然身後傳來破空聲,他被德秀打了一掌,身體不由的向著鄧老飛去。
“哼”鄧老一聲悶哼,從袍中伸出一隻手將范梟接住,一手持匕架子范梟脖子上,看向人群中的白玉堂。
看著這一幕,白玉堂仿佛不能理解:“你們這是什麽情況?內訌了?”
鄧老陰陰一笑:“白玉堂,剛剛你就沒打算正面對決王英吧,不然那把床弩不可能發動的那麽快,要不是王英是個練家子說不定直接就交代了,他落得那般下場算是他活該,可我不是傻子”
“你的目標是他吧”鄧老緊了緊手中的范梟。
“你想幹什麽”白玉堂笑著問道,只是背後的手,示意下屬稍安勿躁,靜候命令。
鄧老死死抓著手中的范梟:“我把他交給你們,你把我們給放了”
“為什麽”白玉堂反問
“為什麽?,白玉堂,別給我裝傻,他的事我不信你不知道,他可以死在你手上,但是不能死在別人手上,不然”說到這裡,鄧老看向周圍眾人。
“在場所有人包括你在內,都沒有好下場”鄧老聲音在場內響起,一眾官兵忍不住看向白玉堂。
眾目睽睽之下,白玉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指了指被脅迫的范梟:“你不也是,不敢殺他,把他交給我,我放你們走”
“你叫他們散開,林秀你在前,德秀你殿後”說完鄧老揮手示意官兵讓開。
“你們不散,我就先割他皮,在不散,那就一起死吧”鄧老歇斯底裡的聲音響起,挾持著范梟向後退去。
眾人緩緩後退,隨著鄧老移動。
“這現在怎麽辦”白玉堂身邊,鎮長焦急的問道,他自覺不如白玉堂,就一直在後方呆著,本想等到大局已定跑出來摘桃子的,結果誰承想,等他跑到前台,桃子沒摘到,煮熟的鴨子還要飛了,飛之前保不齊還要被啄兩口。
“先讓他們圍著,他不敢的”白玉堂頭也不回,看也不看鎮長,只是向著下屬問道:“剛剛抓到的兩人呢”
下屬戰戰兢兢的回答:“稟大人,我等看官不利,跑,跑了一個”
白玉堂挑眉:“跑了?怎麽跑的,跑了哪一個”
“跑,跑了,那個女子,兄弟們押著女子回去時候不知為何中了蒙汗藥,就被她跑了”
“無妨”白玉堂擺擺手:“到時候城內多搜搜就好了,現在重點是眼前這個。”
“所以到底怎麽辦?白玉堂你給個準話”鎮長焦急的問道。
“你相信巧合嘛?”白玉堂悠悠的問鎮長。
“不相信,怎麽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白玉堂抬手點了點遠處的范梟:“我一只在緝拿他,而且他身上的傷就是被我打傷的,然而他不不認識我,那的女子明顯也是,而剛剛,我的屬下押送女子的過程中,給她跑了,他們兩個,肯定有共同之處”
“那能說明什麽,他們都快走到門口了”鎮長焦急的喊道。
“就憑剛剛那人的狀態,這兩人肯定不尋常,看著吧,接下來肯定會有變化”
“那要沒有”鎮長反問
“那就用弩箭射死他們”
“你來真的?”鎮長急了,一抓白玉堂衣領吼道;“你知不知道他死了我們有什麽後果”
白玉堂只是看了看他漲紅的臉,淡淡的推開鎮長,整了整衣襟,平淡開口:“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到時候傳到那位耳朵裡,你覺得你會怎麽樣。”
鎮長頹廢的坐在地上:“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天殺的。”
“所以,你就祈禱那位能有所動作吧,不然你的烏紗帽可能就到頭了”
“對對對”鎮長起身,目光緊盯著退走的眾人,翹首以盼著奇跡的發生。
“咳咳,鄧老你嘞松一點,太緊了,我喘不過氣來,還有德秀,你這一掌,有打壞我幾根肋骨,我可是傷員啊。”范梟艱難開口,聽到他那氣喘籲籲的聲音,鄧老眉頭緊蹙:“少廢話,跟我們走,等安全了就放你走”
“可是我喉嚨都出血了,你看”范梟艱難開口,指向自己喉嚨,饒有興趣的建議到:“你應該當場給我一刀,那些官兵肯定會立馬散開,而不是跟現在一樣,在這裡圍著。”
“都這時候了,還有興趣說風涼話,真佩服你。”走在前面的林秀緩緩開口。
“咳咳,我這不是被那一弩整怕了,我怕逼得那人再來一次,我這小身板可扛不住”聽到范梟的話語,幾人步伐微微一頓,鄧老持匕的手微微向下,離范梟的喉嚨稍遠了一些。
“咻”破空聲響起,三人同時向後望去,“沒有”兩人微微楞然。
“啊,你找死”
“哧”
聽到鄧老的慘叫聲,兩人趕忙回頭。
只看到鄧老半跪在地,大腿之間有血流動,整個人捂著喉嚨,不停的發出“嘶嘶”聲,范梟卻早已不見蹤影。
“你們還不跑”直到遠處傳來范梟的呼喊聲,兩人才如夢初醒,四散奔逃。
江湖傳言不可信,眾人之口可鍍金。莫信,莫信。——《梟-懊悔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