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信件閱讀完畢。
不知為何我像是松了一口氣,又像是悲痛到無法呼吸。
我極力的想割裂這些情感,以及這段時間的經歷。
可是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樣做,我只能等待時間的流逝。來撫平心底淡淡的憂傷,終於我將那個小女孩藏在了心底。就像是我的童年一般藏進了心底再也不會拿出來翻閱,這樣就不會悲傷了吧。我如此想到。
年也過完了,我打算在這一年正式和王欣怡約會,帶她去我曾幻想過的最美的地方。
終於,在三月初旬,我帶著王欣怡去了草原。我們一起騎了馬,第一次玩馬兒性子很烈,我被摔下來很多次。但看著王欣怡開心的笑容,我就知道這些我都可以忍受。
中午在當地的飯店吃了烤全羊,不得不說草原上的羊肉吃起來確實有一番風味。
下午的時候我和王欣怡躺在草地上,我告訴她我曾幻想的約會。
她卻看著我,狡黠的問我:“那你最開始有沒有想過和誰一起約會,一起滾草地?”
我的臉紅了,支支吾吾的說道:“最開始並沒有想過,也沒想過自己會被愛。所以,我最開始是想隨便找個人一起陪伴我。”
然後她告訴我:“乖,啊炎以後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說著,她開始撫摸我的腦袋。我感覺很舒服,所以就沒吭聲。不過又有些納悶,她是怎麽知道我的癖號的。
於是我便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喜歡被人摸頭的?”
因為這個癖好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所以開心之余,也帶有一絲驚訝。
她卻說道:“當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就問過阿姨了。是他們告訴我的,所以我才會這樣。”
我本以為王欣怡對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卻未曾想到,她對我是如此的包容與關愛。
而我,卻好像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麼事。雖然嘴上說著,為另一個宇宙的我補償她。但是,我卻總是忽略了王欣怡的感受。還美名其曰,時機不到。我總是這樣,喜歡逃避。
不知是我的良心痛了,還是真的喜歡她了。從這一刻我才想好好對她,因其我虧欠這個女孩太多了。
看著夕陽我笑了,不過沒有大笑,而是嘴角微微翹起,轉過頭看著她,她的嘴角也是微微翹起。牽起她的手,並且親了她一口。果然女孩的臉蛋是真的軟糯,聞起來也是香香的。
從小就有女孩說,我的身上聞起來香香的,但我從來沒有聞到過。我只能聞到女孩身上的體香,或許這是共性吸引吧,
就這樣,我睡著了。在夢中,夢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我。
四年級暑假的午後,悶熱空氣陡然清涼,小女孩走出樹影,馬尾辮一晃一晃,坐到他身邊,微笑著說:“我叫王欣怡”小石橋上小女孩扛著掃把,橫刀立馬,大喝一聲:“搶劫!”
麥穗托著夕陽,晚風卷著一串一串細碎的光,葉子片片轉身,翻起了黃昏。自行車後座的小女孩把臉貼在他後背,曾有眼淚燙傷他肌膚,小女孩輕聲問:“你會每天送我回家嗎?”
那是他童年的玩伴,消失於人間的王欣怡。
夢著夢著,我流淚了。這個世界的我對不起你,你放心。在我的世界我已經找到你了,這次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突然一個大逼兜朝著我的臉扇了過來,一陣火辣辣的疼,我醒了。
看著我悲傷的眸子,以及眼角的淚水。
王欣怡把我抱住,像是照顧小孩一樣,哄著我。好一會我緩過來了,告訴了夢中的故事。 她卻說她也曾經夢見過,不過在夢中,我是一個壞人。所以,有一天,她突然離開了我。因為她收到的傷害不比我少,離開我更多的是我傷害了她,而是。她沒辦法面對一個不愛她的人。
說著說著,我們都笑了,笑著笑著都哭了。
沉默中,我想到。真的有多元宇宙嗎?為什麽我和她會做同樣的夢,而且都是悲劇收場。
或許,並沒有多元宇宙,而是我在十八歲那個夏天遇見她,把她的愛當做了狗屎。我的良心不停譴責,我我才會如此夜不能寐。
我不敢在想下去,我只知道我不能再一次失去她了。
我本以為第一次約會會像我心中期待的那樣,在我的心裡。第一次約會應該是我們看著蔚藍的草地,晚上一起數星星,彌補那些我以前錯過的愛。一起在夕陽下大吼大叫講述出這些年自己的不滿,我以為是這樣的。
但是,現實卻不是如此。不能說和我想象的有很大差距,只能說我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純粹。所以才會如此悲傷吧,應是如此的。
雖然我已然二十七歲了,但我好像還是不懂愛。仍然跌跌撞撞把生活過的一團亂,我不知該如何。
快要結婚了,我也沒有想明白,我到底是真的喜歡王欣怡還是覺得虧欠她,恰好她喜歡我,也恰好我需要結婚。我仍是如此渾渾噩噩,第三天,我們去東海看了夕陽下的風景。
第一次學會結束了,我好像只有短暫的快樂。在樓下便利店買煙的時候,我又一次遇見了剛工作時那個老板的女兒,她還是那麽漂亮。而我渾身散發著憂鬱氣息,我簡單的向她打了個招呼。
她卻推門而出,說要請我吃飯。順便讓我帶她在江南遊玩。我想都沒有便拒絕,因為我已經有了未婚妻了。雖然我不明白我是否喜歡她,但我要尊重我的未婚妻。於是我告知了她,她卻說道:“可以讓我認識一下你的未婚妻嗎?我想看一下是哪個奇女子可以把你收服。”
隨即又說到:“以前我認識你的你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的你,燦爛似驕陽,眼中有星河。是一個難得的大哥哥,平常不是會出現在我的世界的。果不其然,我還沒好好認識你,你就辭職了。”
隨後又斷斷續續說起了這些年的經歷,我不知道她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沒有立刻離開。我也隻好叫來王欣怡,她們兩個女孩並沒有互相互相指責,而是像多年老友一樣,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
臨走她也表明了,想要做我女朋友。我本想說話,但是王欣怡卻說:“如果你的手裡抓著一隻鳥,那麽你應該放手讓它飛,它飛了之後呢,或許還會飛回來。但是如果你一直這麽攥著他,她會窒息的。”
聽到此,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之前那些所有的感動瞬間都是真正的愛意。我想到了王小波的一句話:
“當我跨過沉淪的一切,向著永恆開戰時,你是我的軍旗。”
旋即我對王欣怡說道,:“不用選了,我也不會走。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明年就完婚。”
最終女孩走了,走的時候眼裡沒有憤恨,只有平靜與祝福。我也沒有問她為何會喜歡我,因為我知道,這毫無關聯。
當我認真和王欣怡王欣怡交往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我找到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放棄別的森林又能如何呢,我已經找尋到了屬於自己的大樹。
這已經是最好的了,我又何必執著呢。
若是以前,我或許會對這個女孩心動。但是現在,將不會了。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愛情,她是如此可愛。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基本上是一個月約會一次。別的時間都是工作,雖然我知道。娶她的彩禮並不高,但我還是想多掙錢,給她一生僅有一次的幸福。
我未曾想過我和她的婚禮是如何的,不是我對婚禮不上心,而是因為我從未自己參加過屬於自己的婚禮。
每次約會, 我們都會一起壓馬路,看夕陽。將一些老到掉牙的故事,她每次都是頷首微笑。
不會有厭煩的感覺,好平靜啊。感覺時間都停止不前了,這就是愛嗎?
江南的餃子是極好的,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若是肚子餓得咕咕叫,我也常過去拿起一個馬扎擠在某一張桌子的邊角處點一份餃子。
我仍清楚的記得一個細節,第一次去吃餃子時,年輕的男主人有些吃驚,他遞給我馬扎時,特意用餐巾紙擦了擦馬扎的座位。
我下班沒有換衣服,他可能覺得我穿得體面。
一來二去,大家也漸漸熟悉了。老板名喚“振華”,江西人,那年三十二歲,鄉親們親切地叫他華仔。
華仔性格爽朗,喜歡追香港警匪劇,最喜愛穿牛仔裝,笑起來一口小白牙,常常逗得大家開心。
老板娘是山西人,面容清秀溫婉,話很少,很文靜,如她的名字“盈盈”一般,總是面帶淺淺的笑。餃子館的老顧客大多是江西和山西的老鄉,時間久了,他們之間也能聽懂彼此的方言。
我一度很羨慕這對年輕夫妻的感情,雖然生活艱辛,但凌晨的江南,馬路邊上的小攤,昏黃的路燈,丈夫時不時地給妻子擦擦汗,擦完便衝著含羞的女人憨憨傻笑,女人溫柔地回望他一眼,那樣的愛情多動人。
想起了王欣怡的我,想把這個畫面發給她。想了想,或許她還在睡覺吧。
如有人問我,我的寶藏是什麽,那我一定會指著王欣怡說道:“看,她就是我最好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