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之外。
祁衡見秦小贏被黑煙所封,竟是不顧正在攻城的丹朱國部隊,竟是衝燕然下令:“走!”
燕然聽聞命令,也不帶絲毫猶豫,便想與祁衡一同離開此地。
“不準走!”幽蘭黛爾手中天星貫虹破空而出,想要攔住祁衡。誰知祁燕然不講理擋在祁衡面前,將天星貫虹一掌拍落。她眼中盡是淡漠殺意:“我能殺了她們嗎?”
祁衡搖頭:“現在我們得到了更好的東西,那個少年,有些意思啊。我要帶回去研究一番!”祁衡轉頭大笑道:“幽蘭黛爾,下次再見,秦國便是我囊中之物了!”
“子不語!”子夏儒家絕學同樣想要阻攔。
但祁衡一掌將那不起眼的極招擋住:“儒家的人?區區一個悟道境也敢在這攔我?”他並未將子夏放在眼中。看到城中傷亡人數逐漸擴大,眸子裡多了更多神采:“再攔我,就別怪我屠城了!”說完,囂張離去。丹朱國軍隊更是隨著祁衡的消失,而有章法的漸漸褪去。
秦人之城,比之前更加殘破難看。
“可惡啊!”子夏無力從空中落到地面。幽蘭黛爾將她扶助。
“你說你曾是軍師?”幽蘭黛爾問道。
“什麽叫曾是啊,我現在也是!”子夏氣苦。
“你可知什麽叫做兵法?”
“哼,作為軍師,如不知兵,跟盲人摸象又有何異?”子夏輕輕推開幽蘭黛爾,示意自己無妨。
“若由你排兵布陣,如何看待今日丹朱國的奇襲?”
“示威罷了。”子夏不假思索說道。
“示威?他費這麽多功夫,只是為了示威?”幽蘭黛爾覺得子夏的話多少有些扎心了。
“不然呢?沒有達成戰略目標的攻擊,不叫示威叫什麽?”子夏沒好氣的反問,她還在懊惱沒有救下秦小贏。“他甚至都不介意將那些攻城器械隨意的丟在這裡,為的就是他們的人能夠好好的撤退。”子夏看著戰場上散落一地的攻城器說道。
“我很好奇。為什麽你不派兵去追?要知道這種情況下,派部隊追擊,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撤退時有一支部隊咬在後面,難受的可是他們。”
“你以為我不想嗎?”幽蘭黛爾苦笑一聲。“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麽?”
“為什麽一個軍團的兵力,為何可見的少?你作為軍師的洞察力不應該這麽弱吧?”幽蘭黛爾反問道。
“情報來源不明的時候,我不妄下任何判斷。不過我的確有些奇怪。作為一支軍團,少說要有萬人的規模。不過我有一個猜想,而你剛才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反而證實了我的猜想。”
“什麽猜想。”
“還是白君言出賣了你們的情報。”
“他不會說的。”幽蘭黛爾對自己的屬下相當有信心。
“他當然不會說,但我有個有趣的發現。那就是作為秦人兵製,白君言的職位應該叫做‘五百主’,也就是五百人的統領。但現在他卻隻被稱為‘百主’,那麽這其中的意味就很耐人尋味了。”
幽蘭黛爾聞言色變,強笑道:“是嗎?我怎麽沒覺得哪裡值得人尋味了?”
“白君言現在被稱為‘百主’,初見之時我猜想定然是發生了什麽緣故,讓原本應該被稱為‘五百主’的職位發生了變動。那麽會是什麽樣的變故呢?自然是部隊減員了。可只有他一個百主減員就很奇怪,因為一個國家的兵員是可以補充的,
如果得不到補充,才會將職務名稱進行相應的調整。那麽我就想到,你們的兵源也產生了非常嚴重的問題。再加上你剛才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想……”子夏說道。 “停停停。”幽蘭黛爾連忙打住子夏:“你的腦子是怎麽長的?為什麽盡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猜到這麽多東西?”
“因為我是軍師啊。”子夏胸中湧出一股驕傲知情。這股驕傲不輸於秦人。因為這股驕傲,是打破了種種世俗對女性的偏見後,以自身的軍師才能得到了基本都是男人的天機軍的認可……期間的辛酸,不足以外人道。
“好吧。”幽蘭黛爾有些喪氣,她揪了揪自己的呆毛,然後說道:“既然你都猜到了,我覺得隱瞞也沒有什麽用了。秦人現在確實遇到了麻煩。”
“什麽樣的麻煩?”子夏問道。
“一部分秦人士兵,在好幾年前便陷入了沉睡。我們雖然在極力的封鎖消息,但是今天丹朱國的進攻,並不只是示威,更是一種試探。”幽蘭黛爾說道。今天祁衡所做,不過是在為自己的總攻作一種戰術上的試探。而秦人今天的糟糕表現,怕是已經盡落入對方眼中了。
“沉睡?”
“嗯,如同活死人一般。只有呼吸,卻沒有任何意識。”幽蘭黛兒說到。
“這種病症,和背陰山那邊發生的事情有關嗎?”
“我不知道。原本我們就缺醫少藥,現在連基本的軍力都很難維持了。”幽蘭黛爾苦笑道。
“為何主動跟我承認這事?這事,事關你們秦人的存亡。”子夏有些奇怪,如此軍機大事,幽蘭黛爾為何肯跟她坦白?
“因為,我有一事相求。”幽蘭黛爾說道。
“想必我不答應是不行了。”子夏盯著幽蘭黛爾的眼睛,發現她的藍色眸子裡卻充滿了真誠。
“不是這樣,你當然可以選擇不答應。我只是覺得,作為軍師的你,應該會有更有智慧的解決方式吧。”幽蘭黛爾說道:“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是秦小贏的朋友,僅此而已。”
“這事和秦小贏有什麽關系?”子夏問道。
“沒什麽關系。只是他是秦人啊。”幽蘭黛爾說道。“選擇與秦人作朋友,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想你搞錯了。我認識他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秦人。而且秦人身上是有毒嗎?我不能選擇和秦人交朋友?”
“你不知道‘天下罪秦’嗎?天下所有人都覺得秦人殘暴,是以天下伐秦,秦人兵敗,最終被驅逐出四境。”
“歷史早已經湮沒太多。對於那段歷史,早已經沒有完整的記載。何況,史書是人編寫的,至於歷史的真相,我們書生自要去探索文字中的是非曲直。史家作史,你可知道有‘春秋筆法’一說?”
“何謂春秋筆法?”幽蘭黛爾不解。
“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這種歷史寫出來,能有多少秉筆直書的可信性呢?”
“照你這麽說,所有的歷史都不能相信?”幽蘭黛爾問道。
“那倒不是,還是要辯證的去看。”子夏說道。“我的老師說,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由勝利者書寫。那麽作為失敗者的秦人,在史書中的模樣,模樣從來不會好看。”
“很新奇的觀點,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幽蘭黛爾說道。
“說回正事吧,你想讓我做什麽,我想聽一聽。”子夏說道。
“我想讓你,去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很危險?”
“不危險,而且對你有好處。”
“那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你們秦人自己去不了?”
“因為那個地方,只有軍師這個身份的人才去得。”
“你們軍團中,沒有軍師?”
“有。”
“是誰?”
“我。”
“你?”子夏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武功這麽好,怎麽會是軍師?”
“無論你信或不信,我從小是被當成軍團中的軍師培養的。但不知為何,我對那些軍略不敢興趣,更喜歡提槍殺敵。”
“但是……為何沒有別人和你一起?”
“曾經有過,只是丹朱國不會坐視未來的威脅成長起來,所以他們會經常派出此刻襲殺少年人。 畢竟比起軍人,那些少年人的戰力弱了不止一點。”
“既然如此,你為何會成為軍團長?而且,那又是個什麽地方?”
幽蘭黛爾苦笑一聲。“那個地方很奇怪,當我變成軍團長的那一刻,我便被那個地方拒絕訪問。至於我為何會變成軍團長,那就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如果有時間,我會慢慢講給你聽。不過現在,我需要你去那個地方,幫我一個忙。那裡面有一個我現在需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
“其名——真理之鍵,蒼穹虎符。”
“那是什麽?”子夏雖然不明所以,但只聽名字,就覺得這東西很霸氣。
“是我秦人時代保管的寶物,但只有秦軍的軍師才能使用。”
“我明白了,你覺得那件寶物能夠緩解你們目前的困境?可我能得到什麽?”
“只要幫我,這件寶物便送給你了。”
“你剛才不是說,這是你們秦人保管的寶物嗎?”子夏覺得幽蘭黛爾是不是大方過頭了?
“你若懂得什麽是秦人,便不會有此疑問了。你覺得我是天生的秦人模樣嗎?”
“你不像。”
“秦人,不是一個種族,而是一種象征。”
“象征?”
“那是人類第一次反抗既定的命運,所以就有了秦人的名號。”幽蘭黛爾眼眸中閃過一絲對秦人先民的崇敬。在那反抗的旗幟下,沒有了種族一說,許多外族人凝聚在秦人旗幟下,去反抗那該死的命運。“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去試試。”子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