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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塵與光》第二章 1場暴雪
  “還真是痛啊,那個混蛋!”

  靠坐在一棵大松樹下,亨利隻用右手十分費勁才將手臂上的傷口處理好,話雖如此,但也只是最簡單的包扎而已。

  好不容易從傷口的疼痛感緩過神來,亨利決定核算一下手上有的裝備,再考慮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剛才被撲倒那一下的衝擊力還是相當大的,哪怕有雪地作為緩衝。

  雖然亨利的身體沒什麽大礙,但背著的箭袋卻散架了,考慮到自己現在左手幾乎使不上力,弓箭基本上派不上用處,亨利也隻來得及搶救了三支箭,還是用嘴一路刁過來的。

  而右手拿著的斧子便是亨利現在唯一剩下的近戰武器,也是最後的保命利器。

  以及那被捆得結實實的兔肉,在那家夥襲擊前就捆好了,真是謝天謝地,只要把繩子在手上纏兩圈,哪怕只有一隻右手,也可以兼顧斧子一起帶走。

  再次回想起剛才的遭遇,亨利隻覺得脊背發寒,能逃出來真是太幸運了。

  發射冰錐的能力,那詭異的速度和敏捷性,還有那遍布肉瘤的身體,以及那無窮無盡的瘋狂,這種種的一切都讓亨利想起了一個宗教傳說。

  被正神們拋棄的古代神祇——神孽。

  真是沒有實感啊,要是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就好了,但很可惜,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始終提醒著亨利,這就是現實。

  那麽現在要做的第一要務就很明確了,盡快趕回自己的家薩爾村,跟那個怪物再次單獨對上的話,怎麽想都沒有一點勝算。

  亨利收拾好現有的裝備,站起身準備踏上返程的路。

  而就在此時,又有一道破空聲傳入了亨利的耳朵,不同於前一次冰錐所發出的聲音,這一次的破風聲更加凌厲,更加輕盈,更加迅速,直奔他而來。

  亨利本能地蹲下身子做出了一個翻滾動作,只見一道無形的刀刃劃過,頓時就將亨利方才倚靠的大松樹攔腰斬斷,樹乾緩緩倒下,濺起了一片雪浪。

  而在雪浪之後,又是那令人膽寒的赤色雙眸,肆意顯擺著它那凶狠的獠牙,中間好像還夾雜著些許鐵屑。

  現在它的身上已經一根毛都不剩了,渾身的肉瘤好像又膨脹了一些,顯得極其臃腫,但絲毫不會掩飾它所散發出的恐怖殺氣,赤色的眼眸就仿佛在燃燒著熊熊的烈焰。

  風,是風嗎?

  剛才那一擊打的亨利措手不及,乾到無形刀刃從自己旁邊掠過時,氣流的怪異流動已然讓亨利知道了這一擊的本質。

  不過知道歸知道,於亨利而言,它並沒有什麽破解這種攻擊的方式,麋鹿角上的切口和現在倒下的巨樹都證明了這一擊具有極強的攻擊性,而且不像冰錐那樣可以格擋,如果被直接命中,肯定非死即殘。

  亨利並不想跟它做過多的糾纏,打算故伎重施,拋出一支箭後轉身就跑。

  這次那怪物沒再被吸引走注意,目標明確直接撲向了亨利。

  亨利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對方的速度相較初見時已經慢了許多,找準機會,亨利一個轉身就將斧頭招呼了上去。

  果然,那怪物沒有防禦,沒有格擋,攻擊命中的一瞬,它詭異地咧嘴笑了起來,亨利大感不妙,立馬就想抽出斧子躲開。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無數風刃和冰錐以那怪物為基點向四周擴散開來,無數的樹木被攔腰斬斷,樹乾上也插滿了尖銳的冰錐,對於那怪物而言,這一擊的消耗也十分的巨大,

明顯露出了松懈的疲態。  而紛紛倒下的樹木,又濺起了一層層更大的雪浪,數秒後,混亂中一道黑影順著雪堆滑下,沿著小溪不斷地翻滾,最後停了下來,似是徹底失去了生機。

  見到這一幕的怪物也是十分激動,強行擺脫自己現在的力狀態,向著那黑影奔馳而去。

  湊近一看,正是剛才亨利所披的外套,怪物想也沒想就是一嘴下去想要將這獵物撕個粉碎。

  一陣撕扯後,原本的外套已經癟了下來,露出了撐起骨架的獵弓和用於填充的兔肉,甚至還有用於偽裝下肢的兩支箭。

  不算什麽特別精巧的偽裝,但用來騙過一個陷入瘋狂的怪物也已經綽綽有余了,怪物絲毫未感到自己被戲弄了,還沉浸在這種破壞的快感中。

  最後弓弦被崩斷了,巨大的響動就如同警鍾一般,告示著怪物,獵手和獵物還有一場遊戲要繼續。

  隨即便拋下了這已經玩膩的玩具,一陣張望後,朝著某個方向狂奔而去。

  ……

  真是太幸運了,那怪物沒有特意攻擊下盤,只要在最後趴下就能避開大多數的攻擊。

  話雖如此,但剛才怪物的那波爆發,卻也切切實實的給亨利背上,造成了兩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也沒有辦法,像冰錐這樣的攻擊還可以試圖躲閃,而風刃這樣無形而快速的攻擊卻是怎麽都避不開的,隻被反濺的余波擊中了兩下,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對於亨利來說剛剛拋棄了外套,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無疑還要多受一份寒冷的摧殘,但他此刻的眼神沒有半分痛苦,反而信念十足。

  剛才那一下又重新引開了怪物的注意力,給自己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接下來只需要好好利用這段時間趕回薩爾村就能宣告自己的勝利了。

  他一直都有考慮過那怪物繼續追上來的情況,所以在處理傷口時便已準備好了全套的對策,只是沒想到最後自己的背部會再次掛彩。

  這次亨利已經沒有時間再給自己處理傷口了,他必須爭分奪秒地往回趕才行,正是這股強大的信念,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只要穿出這片密林,隔著一片草甸便能回到薩爾村了,看著周圍愈發稀疏的樹木,亨利更加堅定了,勝利就在自己的眼前。

  亨利不由自主地放聲大笑了出來,雖然這笑聲讓他背後的傷口再次開裂,明明沒有經歷什麽十分可笑的事,但他由衷的為自己即將取得的勝利而感到高興。

  一陣雜亂而微弱的踏雪聲,自亨利背後傳來,亨利本能地轉頭一看,但不想看到的一切,卻讓他的笑容徹底僵死在了臉上。

  又是那熟悉的臃腫身影,又是那熟悉的赤瞳,獵手帶著微笑,似乎是在嘲諷般一點點拉近了與亨利的距離。

  “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死盯著我不放!為什麽你又追上來了啊!你這家夥到底怎麽回事啊!”

  連續三次的突襲,搞得亨利有點精神崩潰了,明明自己已經快要獲得勝利了,這個家夥怎麽又跑了出來?

  亨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麽近的距離拚速度肯定拚不過,就決定不再逃了,依靠手上唯一的斧子跟這怪物決一死戰。

  又是熟悉的姿勢,那怪物一下撲了上來,這次它的速度相較第一次已經慢了許多,亨利已經能完整捕捉到它在空中劃過的軌跡。

  調整好架勢,一斧頭掄了上去,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次的角力中自己並沒有落到下風。

  甚至可能是因為那怪物在空中難以發力的緣故,直接被亨利擊飛了兩三步的距離。

  細細觀察後亨利發現這家夥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比之前差了很多,身體上的浮腫對他來說似乎也是一個累贅。

  也不像第二次遭遇時攻擊到它的瞬間就使用了詭異的風和冰的能力來反擊。

  這是一個好消息,對亨利來說是的,這種種一切都讓一直在逃的亨利形成了一種新的認知,自己有能力殺死對方的認知。

  說乾就乾,直到目前為止是亨利第一次主動發起了攻擊,但效果似乎相當的不錯,一下就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怪物的左肩被重重劈砍,再次露出了森森白骨,而斧子上也濺到了那淡黃色的膿液,這液體似乎帶著某種腐蝕性與金屬製的斧子接觸時散發出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混蛋,這都是你應得的報應,都怪你非要纏著我不放才會變成這樣啊,好好記住你這一刻的屈辱吧,殺死你的就是一直被你視為獵物的我,我才是真正的獵手,亨利。”

  亨利沉浸在這一擊得手的喜悅中,竟然對著一隻根本不通人言的怪物大吼大叫起來。

  也不知是因為身上的傷勢還是過度的運動和過激的情緒,亨利的眼睛一時間有些充血,在黃昏的映襯下也有了些許瘋狂的意味。

  那怪物也正過身來,好像因為剛才那一下的重擊搞得它下巴脫臼了,嘴巴咧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就像是最輕蔑的嘲笑,在這狂笑中又開啟了新的一波攻勢。

  周圍的溫度開始下降,怪物拚盡全力隻凝結出了幾個拳頭大的冰雹,齊齊在風的加持下向亨利飛去。

  亨利也是不閃不避,冒著被砸到的風險又是一斧子向怪物揮下,飛濺出的膿液與亨利的皮膚相接觸帶來了令人厭惡的灼燒感和腐蝕感。

  但這一擊並非亨利的單方面碾壓,來自怪物的反擊也讓他掛了彩。

  就在亨利揮出斧子後,怪物在極近的距離用右肢召喚了一道風刃,哪怕威力較之前大打折扣,但由於距離很近,也硬生生給亨利胸前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事已至此,雙方都已經陷入了癲狂,雙方都已經沒有退路了,忘記痛苦,忘記時間,一人一獸只是以最原始最為遵從本能的方式廝殺了起來,隻為將對方徹底抹殺。

  ……

  隨著太陽徹底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勝負已分,亨利拋下了早已劈得卷刃的斧子,身上到處都淌著血,每一寸皮膚近乎都被那膿液腐蝕過了,充血的眼睛在皎潔的月光下,透著一股詭異的緋紅,如同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而在他的身前所剩下的……只能稱作是一團肉和骨頭的混合物,早就再也看不出來它原先應該是什麽模樣了,在地上惡心地蠕動著,似是在訴說著不甘,但任誰都看得出來,它氣數已盡了。

  “嗷嗚~”

  生命的最後,那扭曲的肉塊只是發出了最後的嗚咽,是在留遺言嗎?反正亨利也聽不懂,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呢?

  無言中亨利拾起了剛剛拋下的斧子,想要送這個對手最後一程。

  如此安靜的環境中,窸窣的腳步聲格外能引起亨利的注意。

  一個熟悉的白絨絨小腦袋慢慢進入了亨利的視野,用了淺黃色的眼珠再次打量起亨利。

  對視幾秒後,小家夥就失去了對亨利的興趣,緩步走到了那坨蠕動著的惡心肉塊面前,毫不在意地伸出舌頭舔?著,一如往常。

  舉著斧子的惡鬼出現在了它的背後,仿佛要將它拖入萬丈深淵。

  月亮仿佛也不忍心見到這一幕而躲入了雲霧之中,而小家夥的身旁只剩下的一把被拋下的斧子。

  “我在……幹什麽呀?”

  那一夜,一場恐怖的暴風雪襲擊了諾茵城北部的密林,密林中留下了一片長凍不化的冰晶森林,對當地的居民來說他們隻記得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來的都要冷。

  ……

  “師傅,這玩意兒不會是人吧?”

  “雖然聽起來很可怕,但這確實是一個人,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話說既然倒在這種地方,不會是我們認識的人吧。”

  “八成是,我想想啊,看這樣子好像是那個住在村外的獵戶小亨利啊,怎麽現在變得這麽慘。”

  “是亨利啊,我就先不問你是怎麽從這破破爛爛的樣子看出來的了,他還活著嗎?現在的狀態好像很不妙。”

  “生理上來看,他還有一點微薄的心跳,不過這種傷勢肯定是治不好的,活著跟死了沒區別。”

  “看在同村的面子上,我們給他帶回去唄。”

  “嘖,就這麽扛回去,我們又免不了再多受一些流言蜚語,說實話很麻煩。”

  “但見都見到了,總不能說就扔在這兒吧。”

  “……隨便你吧,自己主意這麽大,就自己定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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