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有些人,早已知己知彼,卻始終未能一戰。
“少爺,我現在能打得過薑少爺嗎?”
七晚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家少爺,十分渴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但她看到自家少爺搖頭笑道:“你現在起碼能撐三十招!”
七晚有些失落,地元功經過少爺的改進,她感覺自己的實力有明顯提升,還以為能與薑遙相比了呢。
陸安揉了揉七晚的腦袋,這丫頭一心想變強,習武的資質不錯,還是半個武癡。
十五歲的年紀,武道修為已是不凡,能在薑大少手下走過三十招,這個年紀,這份實力,怕是宣南城都找不出幾個來。
放到江湖上,也算是個高手了,旁人見了要稱一聲女俠。
他說道:“你已經很厲害了,你和他不是實力的差距,是境界的差距,這是功法再好也難以彌補的,不過,以你的資質,加上少爺我的幫助,很快就能超過他了。”
七晚歡喜起來:“真的嗎?可是,少爺你境界還不如我呢,怎麽就能吊打薑少爺?”
我開掛呢,你有嗎?
陸安笑道:“少爺我靠的是眼準、手快、兵刃鋒利,這才能一時擊敗他,等他想明白了,我在想打敗他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七晚大眼睛帶著疑惑:“想明白什麽?”
“想明白我的修為不如他!”
陸安知道,這是自己的硬傷。
就好比自己的車技再好,但年齡不夠上不了路也是白搭,追不上那些車技差能實戰的!
眼神再好,速度再快,兵刃再利,在絕對的修為境界察覺面前,你近不了身,也是無用。
這一點,就看薑大少什麽時候能想明白了。
要不然,他看向陸安時,心中就總會發怵。
……
烏雲壓城,天地昏暗一片。
雨水匯聚成河,流入地下。
地下,是另一個世界。
一道道身影逆著水流從地下鑽了出來,而後在驟雨狂風中快步衝向院落。
吱吱——
白色的猴子焦躁不安地叫起來,來回跳動,靈動的眼睛不時地看向陸安和七晚。
陸安皺眉,扭頭朝屋外看去,昏暗的天地忽然一聲驚雷,穿透風雨。
“七晚,拔劍!”
陸安一聲輕喝,雨中有人影靠近,利刃已經拔出,在疾行之中,斬斷如線的雨滴。
七晚拔出了劍,沒有絲毫懼怕,反而躍躍欲試。
噗嗤——
血花飛濺到木門上,七晚的劍比之前又何止凌厲了一分!
陸安站在七晚身後,七晚紅衣伴劍舞,擋住了門口。
驟雨打在利刃上,似乎有交鳴之聲響起,鮮血落入雨中,轉眼便被衝刷不見,七晚一人一劍,無人能踏入門前半步。
來的人很多,高矮胖瘦、黑衣褐衣和蓑衣,均有黑巾遮面,手中兵器刀槍劍戟又各有不同,但盡皆殺意凜然、悍不畏死。
屍體堵住了門口,鮮紅的血流到了屋內。
陸安透過七晚凌厲的劍光,看到了陶槐,還有陶槐身邊一高一胖的兩人。
這兩人,沒見過,但有印象,似乎來自一個名為“刀鋒門”的門派。
當初是不是應該將那個門派給滅了?
陶槐也在看著陸安,忍不住摸了摸斷了一截的中指,眼眸有些冷,嘴角帶著笑,圓圓的臉很像托馬斯。
在他身旁,高的那人戴著鬥笠,
手提了根黝黑長棍,長棍杵在地上,地上有個洞; 胖的那人是真的胖,陶槐和高的那個加在一起在其面前都顯小,這裡手裡拎把錘,錘倒是不大,只和這人的拳頭差不多。
陸安眼睛有光,水光、劍光、血光,還有冷光。
這圓大頭,竟然殺上門了!
誰給他的膽子?
這裡可是薑府!
果然,薑伯父一走,就坐不住了啊!
“呀——”
這時,只聽那胖人“呀”的一聲大叫,氣息如鼓,臉前的大雨都被吹的落到了旁處。
胖人手中的錘子陡然飛出,穿過密集的雨幕,留下一道無雨的真空長線,錘子飛到門前,長線起始處還沒有絲毫雨滴。
這一錘又快又狠,力大而勢沉。
七晚長劍觸及錘頭,劍便彎如半月,強勁透過劍體,讓她手、臂、肩瞬間一麻,當下靈機而動,便是一招霜葉紅花。
手腕微震,劍柄轉動,帶著整把劍旋成劍花,後又飛身而起,握緊長劍,變抵為挑,卸去錘子力道,將錘子挑飛。
錘子落地成坑,砸碎石板地面,鑲嵌在地上。
胖人踏步穿過雨幕,人雖胖,但卻十分靈活,一個翻身將錘子提起,三兩步就到了七晚身前。
七晚身前已沒有了旁人,那些人看到胖人出手,紛紛避讓。
看到胖人握錘的大手泛起金光,連帶著錘子都金光閃閃的,七晚心中一喜,暗道:
這胖人雖然長的有些橫,但卻和薑少爺一樣發金光,我若能殺了他,那就離薑少爺不遠了。
她心中想著,手中劍不由得凌厲了幾分,霜天劍一招一式連綿不絕,不離胖人周身要害。
幾劍下去,她便發現胖人除了力道極大,實力實在與薑少爺差距太大。
她以巧破拙、以柔克剛,劍光雨水下,便在胖人身上留下幾道痕跡。
靈活的胖人變得笨拙起來,以金剛戰外化,他感覺自己要落敗,不由得大吼一聲。
吼聲落下,陶槐身旁的高人已經消失在原地,黝黑長棍刺破雨幕,點向七晚的腦袋。
“踽踽霜路!”
陸安開口,七晚一人應對胖人一個遊刃有余,再來一個高人,就力有不逮了。
在陸安眼中,眼前的戰場已經呈現在他腦海空間中,氣流飄蕩,勾勒出了所有人的動作,胖人、高人以及七晚的招式、破綻清晰的顯露出來。
聽到他的話語,七晚依言而行,身動劍動,帶起胖人的錘子,只聽“叮”的一聲交鳴,胖人的錘子砸到了點過來的高人長棍上。
紅袖翻飛如雲霞,劍光含霜落玉盤。
“屈膝提肘,霜冷長河!”
“左手劍,霜月同輝!”
……
陸安話音不停,七晚劍光霜寒。
一招、兩招、五招,胖人的錘子砸到了高人的胸口,高人的長棍洞穿了胖人的胸膛。
陸安心中暗歎,還是有所不足,自己喊出聲,七晚依言照做,有所延遲,若是自己出手,當只需要兩招。
可即便如此,七晚一人力戰兩位金剛高手,足以自傲了。
他笑看向雨中面色難看的陶槐,朗聲道:“陶老兄,何故派人送死?”
陶槐摸了摸斷指,看了看提劍盯著自己的丫頭七晚,心中暗罵,這都是探查的什麽情報?一個丫鬟,一個廢物公子,怎會越來越強了?
深吸一口氣,他雖驚不慌,就是可惜了兩個小金剛。
他道:“陸公子失了憶像是變了個人,讓人看不透了。”
陸安一笑,心中暗暗糾正:沒失憶,裝的!
只聽陶槐繼續說道:“陸公子,不瞞你說,你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廢物公子而已,對付你,不過是順帶罷了,只是沒想到,你這個丫頭如此了得,讓我們折了兩個高手。
但也僅此而已了!
如今,整個薑家都在我們控制之中,你若是不想薑家人還有你這小丫頭多受折磨,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還有其他人來?
想到薑伯母,陸安心中有些擔憂。
他道:“連小爺這丫頭都拿不下,還想讓小爺束手就擒?就憑你那張大圓臉嗎?別忘了,這裡是薑府!是宣南第一人的薑府!你們擅闖、殺人,有沒有想過後果?”
“後果,自然是想過的!讓陸公子束手就擒,靠的不是陶槐那張大圓臉,而是我,時來鷹!”
銳利的聲音穿透雨幕,伴隨著雷霆,響徹在耳邊!
陸安眼眸成針,心中一沉,走到門口,目光透過雨幕,別院之外,昏暗得看不清東西,黑雲、暴雨、狂風勾結在一起,壓抑的氣息讓他喘不過氣來!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