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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93章 雨滿空城蕙葉雕
  後山望台,鳶兒和詩瑤在此恭候多時。

  “韻兒姐姐、清寒姐姐,你們來啦!”鳶兒熱情迎接兩人,卻把明哲丟在一邊。

  明哲愣了愣,擠出一抹微笑,“諸位當我不存在嗎?”

  鳶兒沒搭理他,拉著韻兒和清寒的手,往亭子裡走,把他丟在後面。他想不明白了,自己哪裡得罪了她們,為何一個個對他都是愛答不理的,連鳶兒對他也是這般。他挨個喊了一遍她們的名字,但無一人應答,連清寒都不願搭理他,驀然間,他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落到這般下場,明哲只能泯然一笑,失魂落魄轉過身去,悄然離開。

  “鳶兒妹妹,我們這麽對他,不太好吧?”望著明哲失魂落魄的背影,詩瑤有種內疚感。

  “沒關系!哥哥自信心強,很快便能緩過來,諸位姐姐不必擔心!”

  鳶兒對明哲再清楚不過了,此刻明哲心裡在想什麽,她一清二楚,放任明哲不管,也是對明哲的一個小教訓。誰叫明哲瞞著那麽多事不說,害得她們白擔心一場,也該是時候給他一個教訓了。

  韻兒忽然想起一件事,“鳶兒妹妹,你們剛才去哪兒了?明哲不是和你們一起的嗎?為何只有他和清寒回來了?”

  鳶兒和詩瑤對視一眼,微笑道:“其實我和詩瑤姐姐一直都在會場,從未離開!剛才發生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裡。”

  韻兒倏然一驚,有些詫異,“不對啊!我親眼看見你們離開,你們是何時回來的?為何我未有所察覺?”

  “其實這一切都是哥哥安排的!”鳶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哥哥早就料到,嚴陵韓氏會參加此次論劍大賽,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就是為了迎接他們,送他們一個大禮。巧合的是,嚴陵韓氏大弟子韓勇,碰上了庭風哥哥,還對慕青姑娘一見鍾情。哥哥正愁以什麽理由跟嚴陵韓氏交手,不想遇上了這一幕,頓時哥哥想到了一個好點子,在旁邊添油加醋一番,弄得雙方都下不來台面,甚至不惜搬出蒼梧葉氏,隻為韓勇應戰!”

  “怪不得庭風如此記恨他,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韻兒恍然大悟。

  鳶兒點點頭,“是的!哥哥本想借庭風哥哥的手,消磨韓勇的體力,再趁機暗中出手,除掉韓勇,這樣一來,嚴陵韓氏的宗主韓煜,因喪失弟子,必定與庭風哥哥決一死戰。以庭風哥哥的實力,對付韓煜易如反掌,只是哥哥沒想到……”

  “只是師兄沒想到,韓勇是個體修,跟庭風師兄交手,不相上下!”清寒把話接了過去,“這樣一來,師兄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韓勇的體修功夫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任何法術和兵器都對他造不成傷害!憑借強悍的體魄,韓勇與庭風師兄交手數回合,一開始雙方勢均力敵,後來庭風師兄的法力逐漸透支,眼看庭風師兄即將敗於韓勇之手,這時師兄站了出來,聲稱幫庭風師兄一把,實則是在給韓勇下陰招。韓勇的弱點在腳踝上,師兄以此為突破口,再借助我的寒氣,暗中給韓勇使絆子,打破了他的護體罡罩,還封住了他的修為和穴位,使其不能動,只能引頸受戮,坐以待斃。庭風師兄趁此機會,一招解決掉了韓勇。”

  清寒說的正是鳶兒要說的。從得知這一切都是明哲安排好的那一刻起,清寒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嚴陵韓氏的滅亡,不是天意作弄,而是有人作祟。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明哲!或者說明哲只是一枚棋子,

真正在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是道宗,他老人家交給她的任務,和明哲的一樣,都是在論劍大賽上,除掉嚴陵韓氏,至於其中緣由,道宗從未提及,身為弟子,她也不好多問,但她覺得明哲一定知道點什麽。  “清寒姐姐,你不用多想了!哥哥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鳶兒站出來為明哲說話。

  “不可能!師兄一定知道點什麽!就算師父沒有告訴他,憑借秣房收集情報的能力,他也一定能找出點線索!我不相信他什麽都不知道!”清寒堅決道。

  “清寒姐姐,你真的誤會哥哥了!”鳶兒為明哲辯解:“”誠如斯言,通過秣房,哥哥的確找到了一點線索,但也僅限如此,那份卷宗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嚴陵韓氏宗主韓煜,本姓柳,單名彧,出身柳劍山莊!這與清寒姐姐從聽雨閣獲悉的線索是一致的。”

  “秣房的情報網,遍布九州各地,不可能只有這麽一點線索!”清寒還是不肯相信。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任何人做了任何事,都會留下線索,這點不假,但歲月能消磨一切,有的線索早已消失在歲月長河中。當年之事太過久遠,再加上秣房受過重創,許多卷宗都在大火中焚燒殆盡,留存下來的卷宗,不到十分之一。如今再去調查,也是於事無補,知曉當年之事的人,或許早已離開。”

  清寒聽得有點糊塗了,“那師兄是如何知曉當年之事的?”

  “是道宗前輩告訴哥哥的!不過道宗前輩並未細說,剩下的都是哥哥從秣房卷宗中查出的一點線索。哥哥注意到,嚴陵韓氏和齊桓洛氏一樣,在蒼溪之戰後,便退隱江湖,不再過問玄門之事。當年嚴陵韓氏的地位,相當於現在的天師門,門內弟子皆有金丹期的水準,被世人稱為金丹宗門。如此強大的宗門,在玄門百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為何選擇退隱江湖?齊桓洛氏被揭發後,玄門百家迅速瓦解,分崩離析,倘若此時嚴陵韓氏出來主持公道,以韓氏的威望,玄門百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韓氏選擇置之不理,寧願躲在嚴陵,也不願露面。沒有五大世家的支撐,玄門百家走到了末路,天師門取代五大世家的地位,將玄門百家的各處宗門重組,成立了現在的仙門百家。”

  這事清寒並不陌生,明哲跟她說過。當初她隻注意到了齊桓洛氏,卻忽略了嚴陵韓氏,而今鳶兒這麽一說,確實有不對勁的地方。閉門造車多年,而今出席論劍大賽,不就是為了揚名立萬?如果韓煜看中的是權勢,當年這麽好的機會,只要他願意,便是玄門之主,再不濟也是天師門之下的第二大宗門。他為何選擇放棄?而今卷土重來,不是多此一舉?

  清寒想不出個所以然,此事有太多疑點,道宗卻不願細說,她和明哲猜來猜去,也猜不出個緣由。韓煜已經被明哲殺了,唯一的線索到這兒也就斷了,她要如何查下去?連秣房都找不出一點線索,聽雨閣亦是困頓難行。

  “清寒姐姐,哥哥叫我告訴你,此事不用追究,既然道宗前輩不想你們知曉,必然有他的理由,若執意調查下去,恐怕道宗前輩會不高興!”

  清寒知道明哲是為她好,但好奇心驅使她繼續調查下去,“那便放任此事不管?”

  鳶兒補充道:“也不是!哥哥還說,若清寒姐姐執意如此,那便去調查柳劍山莊,秣房中有關於柳劍山莊的卷宗,但已殘破不堪。清寒姐姐是秣房的參知政事,哪怕沒有章事允許,也有權查閱卷宗。”

  “章事是誰?不是掌事嗎?”清寒有些茫然。

  “哥哥只是代掌事,真正的掌事是韻兒姐姐!章事是情報部的長官,負責處理情報部一切事務,包括查閱卷宗。”

  “鳶兒妹妹,你為何對秣房如此了解?”詩瑤好奇道。

  “因為都是韻兒姐姐告訴鳶兒的啊!”

  韻兒一臉茫然,她何時跟鳶兒說過這些?不該是明哲告訴她的嗎?然而這些確實是她告訴鳶兒的,不過並非是現在的她。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明哲正走在山間的棧道上。

  “就這麽走了,不回去看看?”四下無人,熙悅又冒了出來。

  “有鳶兒在那兒,有我無我都一樣,我又何必礙她們的眼?”明哲歎息道。

  “你到挺有自知之明!”

  “連你也要嘲諷我嗎?”明哲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難道我說錯了?”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個招人討厭的家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連我的親妹妹,對我的態度亦是如此,而今你也瞧不起我。天地之大,竟無一容身之所,可歎可悲!”

  “你別唏噓了!以為我看不出,你是故意離開的?”

  明哲輕拍一下額頭,“忘了,你就住在我心裡,我心裡在想什麽,你豈會不知?”

  “你從哪裡學到這些肉麻的話,也不害臊?”

  “難道我說錯了?”

  “別用我的語氣問我,小心連我也不搭理你了!”熙悅傲然道。

  明哲不以為是道:“鳶兒她們也就算了,你不搭理我,還能去哪兒?”

  “天地之大,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得著嗎?別忘了,你親口說過,如果有一天,我想離開了,你不會阻攔,這是我的自由!”

  “不用等到那一天,如果你要走,現在便可放你走!”

  “木頭!”熙悅生氣道:“別人都是挽留,你卻把人往外推,你就不擔心我再也不回來了?”

  明哲兩手倚靠在欄杆上,望著山間美景,古井不波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熙悅有些不耐煩,“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真話了!”

  明哲欣然一笑,“當年你與我簽訂契約,本是為救我一命,這一路上也多虧有你相伴,不然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明哲剛開了個頭,便被熙悅喊住,“打住!煽情的話少說,我不愛聽!”

  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一下子全沒了,明哲當真有苦說不出。

  “行!你愛不聽,我便不多說了!”明哲話鋒一轉,“別人都是挽留,我卻把人往外推,到頭來煢煢孑立,形影相吊。我自認是個厄運纏身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葉夢然和李義山,天樞和洛凝語,本是一對佳人,卻歎造化弄人,歸根到底,都離不開秣房。我不想把自己的不幸帶給別人,你也好,鳶兒她們也罷,你們都是我的親近之人,連身邊人都護不住,我有什麽資格兼濟天下?我希望離你們遠一點,不要被我的厄運影響,但捫心自問,我卻不想與你們分開。縱使有悲有喜、憂傷憂懷,亦有歲月靜好、佳人在側。不說鳶兒她們,單說你,如果有一天,你想走了,我會非常不舍,傷從悲來,但我不會阻攔,這是你的自由!相比放你離去,我更擔心你再也不會回來了,那樣再也不會有人嘲笑我,再也不會有人幫著鳶兒排擠我,再也不會有人在我耳邊輕語,再也不會……”

  “明哲,你又騙我的眼淚,說好不說煽情的話,你又來!”熙悅有悲有喜,悲明哲騙她,喜明哲騙她。

  “熙悅,你別總打斷我嘛!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說沒就沒。”

  淚水在他的眼眶打轉兒,差一點就哭出來了,可惜差一點!

  “明哲!”有點感覺,一下子全被明哲攪和了,熙悅氣不打一處來。

  “你若要罵我,可以當著我的面罵,沒必要躲在心裡,一直不出來吧?”

  熙悅才不相信明哲有那麽好心,“你不怕別人注意到你?”

  “注意便注意,有什麽可怕的?覬覦蚩尤劍的人多了去了,躲躲藏藏也不是個辦法,我一直不想引人耳目,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想出來便出來,想躲著便躲著,隨你!不過這一次論劍大賽之後,世人皆知與軒轅劍齊名的蚩尤劍在我手中!還有五把名劍,都是世人趨之若鶩的寶物。之前我們一直在躲藏,可這一次躲不開了!”

  熙悅出現在他身旁,還是那一襲熟悉的紅裙,宛若一朵綻放的彼岸之花,血色中透露著淒清,眉間那一抹紅,象征著死亡,不過在她身上,另有一番韻味。她的容顏稱不上絕世,卻也不輸於眾人。浮光萬象,不可方物。

  “你不是有龍淵劍和殘虹劍,為何還要動用兵主劍?”

  明哲泯然一笑,“龍淵劍和殘虹劍,對付一般人足矣!但這一次的對手是庭風和清寒,僅憑這兩把劍,還遠遠不夠!兵主劍與軒轅劍齊名,皆是上古神兵,兵主劍更是眾兵之主!唯有依靠兵主劍,我們才有獲勝的希望。”

  “你為何篤定我會幫你?”熙悅嫣然一笑。

  明哲撇頭看向身旁的熙悅,會心一笑,“我在想什麽,你清楚;你在想什麽,我清楚。這便是答案!”

  兩人彼此對視,饒是熙悅活了數千年,還是會不好意思,“明哲,你在胡說什麽,你心裡在想什麽,我怎會知道?”

  “熙悅,你都出來了,不明擺著站在我這一邊。如果連你都不肯幫我,我還能指望誰?指望小清寒手下留情?她恨不得把我打暈了,直接綁回仙山。我能指望她?想都別想!”

  “清寒指望不上,這不是還有鳶兒他們嗎?”

  “你倒是想的容易,他們幾個,除了天樞那夥人修習過法術,鳶兒他們一個都靠不住!我能有什麽辦法?現學現用,沒有靈根打底,他們也學不過來啊!不然人人都能修仙了!”

  “所以說,你只能靠我了!”熙悅得意一笑。

  明哲臉上帶著一抹苦澀的笑容,“不是只能靠你,而是只有你可靠!若非到這一步,我也不會動用兵主劍,那個折壽的玩意,能不用則不用,用一次折壽好幾年!”

  “你不是半神之軀嗎?還用擔心壽命?”熙悅狡黠道。

  明哲嘴角微微顫抖,“熙悅,這話有點過分了!再怎麽說,我也是個人,不指望活多長,也不指望活多短嘛!”

  “開個玩笑而已,至於那麽認真嗎?幫你可以,但不許像上次那樣,怎麽勸你都攔不住,非得用那一招!若非儒聖和樂師同時出手,還不知道你會捅出多大的婁子!”

  上次之事,熙悅歷歷在目,不管怎麽勸他,就是攔不住,差點走火入魔,幸好清寒那一劍封住了他的經脈和穴位,壓製了他體內的戾氣,不然悲劇可就要發生了!

  “我也不想那樣,但若不那樣做,咱們就出不來了!”明哲無奈道。

  “可你明知那樣做的後果,卻還一意孤行,劍契可以保命,但不是不死!那樣作賤自己的身體,即便蠱仙親臨,也救不了你!”

  “我本就沒幾年好活了,在剩下的日子裡,能做一件事,便做一件事,做不成也無所謂,反正還有你們,大不了剩下的事交給你們……”

  熙悅把話接了過去:“然後你一命嗚呼,撒手人寰,叫我們去完成你的宏圖偉業。明哲,你太自私了!別說是我,就連鳶兒也不會幫你。你自己說過,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你若想完成你的宏圖偉業,那就好好活著!只要劍契還在,你不許死!”

  明哲打量著她,熙悅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目光,她說這話的時候,有種霸道的感覺,卻給他一股暖流,“我盡量活到那一天,就是不知上天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機會是靠自己爭取的,你說過你不信命,事在人為,我相信你!”

  明哲望著她那深邃的眼眸,眉間那一朵彼岸花,栩栩如生。彼岸花象征死亡,卻亦是新的開始。生死有輪回,有死方有生,若無生之死,何來死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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