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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91章 水宮帷箔卷冰綃
  “我說二位,能不用那懷疑的眼神望著我嗎?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不管明哲如何解釋,韻兒和清寒就是不信他的話。

  明哲扶額歎息,“毀滅吧,趕緊的!我真的累了!”他已經無話可說。

  “你是師父的親傳弟子,他老人家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不可能什麽都未透露。”

  明哲打斷清寒的話,“停!我強調一下,你我都是道宗的親傳弟子,他老人家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我,卻不告訴柳庭風,一看便知他老人家故意而為之,而且道宗待你勝過待我,他都不願告訴你,又怎會跟我說?”

  “那你剛才說的那麽激動,搞得大夥義憤填膺,而今你卻說什麽都不知道,你覺得我們會信你的鬼話嗎?”韻兒一臉狐疑。

  “我那樣說還不是為了擾亂他的心緒!”明哲解釋道:“人家好歹也是一宗之主,他那個風沙牢籠,確實不一般,人一旦困於其中,便很難再出來,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破掉風壁。我只是一個煉氣期的弟子,能活著出來,已是萬幸。若非他操之過急,方寸大亂,我又怎會有如此好的運氣?”

  “我不相信你剛才說的都是胡編亂造。既然他急於殺你,一定是你的話對他造成了影響,他害怕你把當年之事說出,所以才會操之過急,方寸大亂!”韻兒侃侃而談。

  明哲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錯嘛!和我待在一起,腦子也變靈光了!”他伸出手,揉了揉韻兒的小腦袋。

  韻兒把明哲的手拿開,沒好氣道:“什麽叫做,和你待在一起,腦子也變靈光了?我又不是傻子,請不要用這種話侮辱我!還有就是,不要總用你的手摸我的頭,你我非親非故,我怕影響不好,招人誤會!”

  明哲呵呵一笑,“前半句話我也就勉強信了,後半句話明顯口不從心嘛!別忘了,是誰拉著我的衣袂撒嬌,是誰叫哥哥叫得那麽親切,是誰……”

  “夠了!”韻兒捂住明哲的嘴,臉上泛起微微紅暈。

  此情此景,清寒本不忍心打攪,可她看著兩人如此親密,心裡難免有一絲不快。

  她清咳一聲,“師兄方才所言,振振有詞,想來必有依據!若非師父相告,那便是從秣房得到的消息,清寒說的不錯吧?”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晦朔定不了多久,先把眼前事忙完,等會兒見我眼色行事!”

  只見明哲打了個響指,眨眼間,不知從何處冒出一群人。他們身著黑衣,黑布遮面,身負利刃,雖看不清容貌,但他們身手極為敏捷,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將會場重新布置,看不出一點篡改的痕跡。

  待會場布置好,其中一個蒙面人,突然出現在明哲身前,兩手抱拳,單膝跪地,“屬下依少主要求,悉數布置完畢,敢問少主還有何指示?”

  “你們做的不錯,先下去吧!”明哲輕輕一揮手,這群人如風一般,轉眼消失不見。

  “他們是秣房的人,對吧?”韻兒冷冷道。

  明哲深吸一口氣,苦澀一笑,“又怎麽了?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我又何處惹到你了?”

  “你說過秣房交給我管理,連相令都在我手中,你是如何調用秣房的?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別的相令,背著我三番兩次調用秣房,那為何還要把相令給我!”韻兒不依不饒道。

  明哲還以為多大的事,原來是這茬,“一件小事而已,至於不依不饒嗎?秣房在你手中和在我手中,

有何區別?都是用來辦事,你可以調度,我也可以。”  “我看他們眼中只有你這個少主,何曾有過我這個小姐?”韻兒還是生氣。

  “若你心裡覺得不舒服,要不我把他們叫回來,當著你的面,畢恭畢敬叫你一聲小姐。這樣總行了吧?”韻兒的心思,明哲拿捏得死死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如何調用秣房的?”

  看來不解釋清楚,韻兒是不會放過他的,“多大點事嘛!摸摸你自己身上!”

  韻兒摸了摸身上,卻怎麽也找不到相令,她明明記得帶在身上,不論走到哪裡,她都貼身攜帶,從未取下,連睡覺也要帶在身上,就怕被人偷去,更怕某人惦記。

  “怎麽會不在呢?”韻兒翻遍了身上,就是找不到相令。

  “別摸了,在我這兒!”明哲懷中掏出相令,在韻兒眼前晃了晃。

  韻兒二話不說,一把奪過相令,質問明哲:“說!你何時偷去的?”

  “讀書人怎麽能說偷呢?應該說竊,也不對!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給你的,我借用一下,應該沒啥問題。如今也還你了,你總該放過我了吧?”

  “相令我貼身攜帶,連睡覺也不敢取下,你是如何偷去的?”

  明哲什麽也沒說,目光在韻兒身上打量,最終停在胸口那對凸起的高峰。

  看到明哲的眼神,韻兒一切都想明白了,二話不說,一個巴掌對著明哲的臉掄去。只聽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傳遍會場,明哲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大的紅印。

  “你到底要幹嘛?”明哲捂著臉,陣陣刺痛,那巴適的感覺,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韻兒護著自己的胸,隻說了四個字,一字一頓:“登徒浪子!”

  聽見韻兒這話,清寒大致明白韻兒為何如此動怒,甚至打了明哲一巴掌。看見明哲臉上那個巴掌大的紅印,清寒忍俊不住,除了師父,她還從未見過有人敢對明哲這般。旁人在明哲面前說幾句囂張話,都要被一頓毒揍,韻兒打了明哲一巴掌,明哲卻一聲都不敢吭,當真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不過話說回來,師兄這人也真是的,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竟做出這般事來,也不怕被人戳斷脊梁骨?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再者,她心裡也有點不舒服,自己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哪裡不如韻兒了?別人都是排著隊追求她,對她百依百順,俯首帖耳。她只要一個眼神,便能迷倒一群人。可她對別人從來不感興趣,平日裡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連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到了明哲這兒,不管她怎麽做,哪怕拉下臉面,說了那麽多肉麻的話,明哲還是老樣子。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裡不如韻兒、鳶兒,為何明哲總愛圍著她們轉,也不願多看自己一眼,難道自己就這麽沒有魅力?

  清寒的頭忽然被人敲了一下,她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原來是明哲!

  “別胡思亂想了,你就差把心裡話寫在臉上了!”

  自從韻兒脫口而出四個大字,清寒看他的眼神就一直不對,過去許久,一言不發,整個人陷入沉思,一看便知心裡有事。不用猜,肯定是她多想了!

  “師兄知道清寒在想什麽?”清寒略感意外,臉色微紅,“難道真的有那麽明顯?”

  “一個是我妹,一個是我師妹,你倆心裡在想什麽,我一清二楚!不要用那眼神望著我,我沒你倆想的那麽齷齪!我雖不敢說正人君子,但也不是無恥小人,做事皆有分寸,不敢有半分逾越之舉。我平日裡看上去不正經,但我正經起來,說的一定是大事,所以說二位,能不能不要試探我的底線,我真的只是一個煉氣期弟子,今日參賽弟子不說上萬也有成千,以我那點微薄的法力,根本撐不了多久。懇請二位暫時放過我,等我忙完眼下的事,有什麽話,咱們換個地方,慢慢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明哲的嘴角,已有鮮血流出,他一直在咬牙堅持,但人終有窮盡之時,他的法力即將消耗殆盡,真的撐不住了!他很想解釋清楚,但此刻沒有時間。韻兒和清寒看見明哲這副樣子,擔心的話還沒說出口,明哲便搶先一步說:“不行,撐不住了,等會兒看我眼神行事!”

  話音剛落,晦朔的效果消失,一切恢復了正常。

  庭風手持照影,於九天而落,掀起一陣狂風。這一劍匯聚了十成的威力,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難逃一死。韓勇的鍛體功夫確實不錯,在年輕一輩中,稱得上佼佼者,若能突破溯源這道桎梏,成就仙途大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只可惜他遇到了庭風。

  九天一落式,是道門中的無上仙術,也是庭風的殺招之一,任何人或物,皆將湮滅於此劍之下。庭風本打算用來對付明哲,沒想到竟用在此人身上。說來庭風也是迫不得已,韓勇的鍛體功夫已達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地步,尋常仙術對他根本無用。若不拿出點真功夫,他宗門弟子之首的威名,可就要保不住了!

  明哲射出的這枚冰針,細小透明,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韓勇正想乘勢追擊,這枚冰針不偏不倚,射入了他的腳踝。冰針入體的那一刻,瞬間化為寒氣,在他的體內到處亂撞,還封住了他的修為,他的護體罡罩瞬間瓦解。寒氣如蛆附骨,順著經脈流動,封住了各處穴道。他正要邁步,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就像一座冰雕,佇立於台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庭風手持利劍於九天落下,他卻無力反抗。

  庭風落下的那一刻,狂風大作,大夥都睜不開眼,根本看不清台上發生了什麽。待到風沙散去,庭風安然無恙站在台上,韓勇卻雙膝跪地,手中的劍也掉在了地上。他抬起頭,難以置信般望著庭風,眼神中帶有憤怒與不甘。他全身筋脈已斷,一身修為盡廢,雙腿已折,兩手既斷,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嘴角流出鮮血,五髒六腑皆損,奄奄一息。

  他本是師父的得意弟子,被給予厚望,也是宗門的大師兄,受同門敬仰,卻不想第一次與人交戰,竟敗在庭風手中。今日在場之人,他皆不放在眼裡,即便是天師門,也不屑一顧。他自知鍛體臻入溯源,刀槍不入,萬法不侵,天師門再強,靠的也不過是仙術。本以為今年論劍大賽十拿九穩,卻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望著台下的明哲,眼神中帶有殺意。寒氣入體的那一刻,他便明白有人偷襲。若非明哲耍陰招,他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只可惜他命不久矣,沒能揭發庭風與明哲狼狽為奸,更沒能親手了結兩人。雖有不甘,卻無力而為。

  “恨我也沒用,想殺我,下輩子吧!你的鍛體功夫不錯,只可惜一旦誤入歧途,往往最為得意的卻是助紂為虐。你和你師父做的那些肮髒勾當,別以為無人知曉。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犯錯了,就該受罰,你如此,你師父也一樣,嚴陵韓氏終逃不脫天道的審判!”

  這是秘語傳音,只有韓勇聽得見,也是他臨終前,明哲送他的話。他睜大眼睛,眼神中帶有慌忙不安,殺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他自以為做的每件事天衣無縫,旁人根本找不出破綻,更別說把矛頭指向宗門。此人是如何知曉那些事的?

  “死期已至,何必多想?安心上路吧!你的師父還有同門,已先行一步,為你探路去了,這條黃泉上,你們不會孤單。來世千萬不要做人,不對,像你們這種人,還有來世麽?”

  明哲意味深長一笑,那個笑容如夢魘一般,鐫刻在韓勇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臨終前,他看到了比死亡還可怕的笑容,聽到了比死亡還可怕的訃告。這一刻他的記憶恢復了,腦海中閃過的畫面,如同一朵綻放的死亡之花,絢麗凋零。

  大夥都在歡呼鼓掌,無人在意韓勇的生死。他是一個意外,卻也是命中注定。明哲望著他的屍體,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除了他們幾個,無人知曉剛才發生的一切,無人知曉曾經那個煊赫一時的金丹宗門,而今消失得無影無蹤。痕跡可以被抹去,但做過的事就在那兒,我們可以視之不見,可以用謊話去彌補,但每這樣做一次,相當於欠了真相一次債,終有一天,負債累累,這筆債是要還的!

  “咱們走吧!”明哲望著身旁的兩人。

  “明哲,咱們這麽做,會不會太殘忍了?”韻兒心有不忍。

  “美只不過是一瞬間的感覺,只有真實才是永恆的,而真實絕不會美!愛能創造一切,也能消滅一切。當你用愛保護羊群不受狼的傷害,那麽對狼來說,這種愛無異於毀滅,因為狼群會因此而活活餓死。這個世界本就如此,不是狼死,就是羊死,不是強大的狼被餓死,就是弱小的羊被咬死。或許這個世界太過殘酷,卻因此而美麗!”

  “這話我娘也說過!”清寒略感驚奇。

  “這話本就是你娘說的,我不過是引用了一下。”

  明哲牽著韻兒的手,“睹物思故人,此景徒傷悲!與其對一個罪有應得的人心生憐憫,不如為死去的無辜者禱告。善良固好,但不是開罪的理由。你遇到一個人,犯下一個錯,你想要彌補,想要還清,到最後才發現根本無力回天,犯下的錯永遠無法被彌補。錯了就是錯了,這是他的懲罰,沒人為其開罪。”

  “每個人生來都是無辜的,他們的確誤入歧途,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難道就不能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此行事,未免太過殘忍,太過無情!律法作為入罪的基礎,倫理作為出罪的依據。於情於理,不該絕於此!”

  “小韻兒,你還是太善良了,這樣的人不適合掌管秣房。每個人生來都是無辜的,可誰說無辜就一定能相安無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覺悟。你覺得我行事過於殘忍,可你考慮過那些死在他們手中的無辜者, 他們也是無辜的,為何會遭此橫禍?律法作為入罪的基礎,倫理作為出罪的依據,誠然如此,但法大於天,律不容情,律法是對一個人道德倫理的最低要求。韓氏如此,洛氏亦然,無論是普度眾生的神,還是嗜血屠殺的獸,都將陰陽割裂走向了極端,始終不是個人!”

  韻兒拿出相令,沮喪道:“既然你覺得我不適合掌管秣房,何必把相令交到我手中?婦人之仁,慈不掌兵,相令還是還給你,我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接管秣房。”

  明哲把相令推了回去,欣然一笑,“小韻兒,你還是沒聽懂我的話,我說的是,這樣的人不適合掌管秣房,沒說你這樣的人,為何非得牽扯上自己,你就這麽信不過自己?婦人之仁,慈不掌兵,軍隊講究的是紀律,但秣房不一樣,它是一件兵器,用好了,利國利民;用壞了,禍國殃民。我這樣的人,眼中只有生死,非生即死,非死即生,戾氣太重,害人害己。秣房是一件兵器,它沒有對錯,全憑你的一念之間,我這麽說,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明哲堵住韻兒的嘴,“沒有可是,你倆若不走,我先走了,我還得找個地方,調養生息,沒工夫耗下去!這裡有天樞他們,不會有什麽大礙,你不用操心。聽懂我的話,就點個頭,聽不懂,就當我沒說!”

  韻兒有些茫然,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後明哲二話不說,拉著她倆往外走,不給她倆反應的機會,清寒也有些猝不及防。

  “別急著走啊!你我之間的帳,也該算一下了!”庭風陰沉著臉,望著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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