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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72章 鱸魚正美不歸去
  大夥聽得正起勁,明哲偏偏不說了,非得賣個關子。

  清寒拉著明哲的衣袂,不依不饒道:“師兄,說話說一半,壽命少一半!”

  明哲心中一怔,“小清寒,好歹我也是你師兄,你居然咒我!”

  鳶兒掩面偷笑,萬人敬仰的仙子,連庭風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卻在明哲面前,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

  話說回來,當年之事,她也不知情。當時明哲和凌雲回來之後,對此事閉口不談,她和小穹軟磨硬泡,也沒撬開兩人的嘴。如今明哲提起此事,越發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哥哥,你就別賣關子了,那張紙條上寫的到底是什麽?”

  明哲訕訕一笑,“鳶兒,你饒了我吧!不是我不說,只是還不到時候。”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等他醒來!”

  明哲口中的他,不是別人,正是天樞!作為貫穿始終的核心人物,天樞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是解開整個謎團的關鍵線索。若不是他當年鬧的一出好戲,明哲和凌雲也不至於被派到那個鬼地方,險些回不來。

  “天樞那家夥,還躺在床上,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師兄,你會不會弄錯了?”

  “我已經把他的意識帶了出來,願不願意醒是他自己的事,小清寒,你要記住,任何人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三人聊得熱火朝天,韻兒緩緩張口:“我有個問題。”她的聲音很小,生怕打擾他們。

  一聽到韻兒的聲音,三人立刻安靜下來。

  明哲率先開口:“什麽問題?”

  “我想問,凌雲是誰?小穹又是誰?還有熙悅,她又是誰?”

  明哲拍了下腦門,他怎麽把這茬忘了!在場之人,除了韻兒不知道,其余人都清楚其中原委。鳶兒和清寒,望著彼此,訕訕一笑。韻兒看大夥都不說話,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低下了頭。

  她聽了許久,一頭霧水,她知道明哲的過往很神秘,卻不知道他以前遇見那麽多人。凌雲這個名字她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但一直想不起來,還有小穹,也有同樣的感覺。

  明哲撓了撓後腦杓,尷尬道:“這個問題解釋起來,有些複雜,咱們有時間再說。至於熙悅,有機會,你們自會見到。”

  “可你什麽都沒說啊!”

  “不急嘛!我先帶你們去個地方,那裡或許有你們想要的答案。”

  明哲剛一起身,就被清寒一把拽住,“師兄,在你傷好之前,哪兒也不許去!我們就在這兒守著你。”

  “不至於吧!我出去透透氣而已。你們看我屋子這麽小,怎麽擠下這麽多人,要不你們還是回去吧!”

  三人異口同聲:“不可能!”

  明哲嘴角抽搐了一下。

  晨光喚醒萬物,鳥雀外出覓食,鹿鳴臨溪垂飲,露珠附於楓葉,野菊綻苞而發,篝火熄滅,殘煙徐升。一幅秋日晨光圖,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栩栩如生。

  晨曦照在她不染纖塵的臉上,黛色的睫毛上帶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她緩緩睜開眼,用手擋住明媚的陽光,讓它不那麽刺眼。

  她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周圍的景色還是一如既往,唯獨少了他,眼神黯然,垂眸自傷。

  “說好給我一個驚喜,可一覺醒來,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她低聲埋怨,撿起地上的石頭,便向一旁的樹樁砸去。

  昨夜,他便是坐在那裡守著自己。

  她在撿石子的同時,

似乎碰到了什麽。她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身側居然放著一個黑匣子,拿在手上還挺沉的。  “這難道就是他給我的驚喜?”附近又沒別人,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她迫不及待打開匣子,只見匣中躺著一把長劍。她取出長劍,握住劍柄,使勁一把,銀白的劍身緩緩從劍鞘中脫穎而出,劍上的紋路清晰地呈現在她的眼中。鋒利的劍鋒,仿佛削鐵如泥;銀白的劍身,在陽光的照射下,劍光四射;木質的劍柄,看似普普通通,實則是千年沉木,輕盈不朽。劍夾下端,溝壑淺陋,鐫刻著這把劍的名字——上邪。

  “上邪?”她有些愕然,並不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難道其中有什麽特殊的含義,抑或他隨意起了個名字。在幾天的相處中,她也漸漸了解他,雖說有些放浪不羈,但也識得大體,村裡人對他的態度,多了幾分親切。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沒讀過書,思考了半天,也解不開其中的含義。

  “就是字面意思唄!”

  她驀然抬頭,只見一位白衣翩躚、劍星眉目的少年正向她走來。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縷溫柔,卻不失英氣,迎著晨曦,照進她的心裡。

  “天樞,你回來了!我正要去尋你呢!”她莞爾一笑。

  “我只是在周邊轉轉,又沒跑,你擔心什麽?”天樞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真的嗎?”如風似笑非笑望著他,似乎並不相信他的話。

  “不……不然呢?”天樞有些心虛,說話吞吞吐吐。

  “那昨晚我半夜醒來,怎麽沒有看到你?”如風道出了原委。

  天樞尷尬一笑,連忙解釋:“如風,你聽我狡辯,不對,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丟下你的,當時我是真的有急事,所以才不辭而別。這不忙完那邊的事,我連夜趕回來了嗎?你就當作是一場夢,隨風而去。”

  看到他如此慌張,急忙向自己解釋,如風忍俊不住。

  “不對啊!”天樞忽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離去前,我明明設下了禁製,如果你醒了,我不可能不知道!你詐我!”

  “詐你又如何?你還不是上當了?”如風一副得意的樣子。

  “好家夥!我教你那麽多,好的不學,你偏要學壞的,騙人倒是學得透徹!”

  “多謝誇獎!”如風非但不以此為恥,反倒以此為榮。

  “你!”天樞指著如風,話都到嘴邊了,忽然想到了什麽,強忍著把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罷了,這次是我大意,竟上了你的當。下一次可就沒這麽容易了!”天樞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拭目以待!”如風望著天樞眼睛,一點也不害怕他。

  天樞不想再說下去,免得氣不打一處來,“我給你的東西,你應該看到了吧!”

  “你說的是這把劍?”如風晃了晃手裡的劍。

  天樞點點頭,“不錯!怎樣,還喜歡嗎?”

  “這把劍看上去不錯,就是不知……”話還沒說完,如風一個起身,提著上邪劍向天樞刺去。

  天樞一點也不慌張,聞聲而動,兩指夾住劍鋒,將上邪劍牢牢固定在半空。

  “就這點本事,也想偷襲我,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天樞得意一笑。

  如風收起上邪劍,俏皮一笑,“如風哪敢偷襲你,只是想看看這把劍的威力如何。”

  天樞豈會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不想拆穿罷了,“還稱手嗎?”

  “稱手是稱手,不過我有一問,為何你要給這把劍提名上邪?”

  天樞兩手環抱胸前,“我還以為是什麽大問題呢,原來是這個!”

  “天樞,你就告訴我嘛!”如風稚氣道。

  “你方才還拿劍刺我,而今還要我解答你的問題,你覺得可能嗎?”

  “天樞,我知道你對我最好啦!肯定不會生我的氣。”如風面帶笑容,宛如一朵白蓮花綻放,純潔之中夾雜著一絲稚氣。

  “你呀!”天樞戳了下她的眉心。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從前有位將軍和公主,他倆在長安街頭相遇,將軍知道公主的身份,對她很是尊敬,而公主對他一見傾心,幾次暗示,將軍對她卻是冷淡。

  那一年的長安,空中飄落著火紅的花瓣。就在長安的街頭,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公主對將軍說:“常敏,我喜歡你!”

  他卻冷冷道:“公主請自重!”

  就這樣,他輕負了她。她負氣離去,來到一處懸崖前,不料腳下一滑,摔了下去。就在這時,常敏突然出現,拉住了她,隨她一起掉了下去。也許是上天眷顧,二人奇跡生還。常敏緊緊抱著她,這一次,他並沒有叫她公主。

  “解憂,你醒醒!”他緊緊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呼喊她的名字。

  公主緩緩睜開眼,看著他被樹枝劃傷的臉龐,伸手撫摸上去,柔聲道:“常敏,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不久後,二人再次相遇。不過這一次相遇,卻成了最後的訣別。

  皇宮大殿上,常敏對皇上說:“陛下,今邊關戰事吃緊,唯有請求鄰國支援。”

  皇上坐在龍椅上,臉上露出難堪之色,“鄰國提出條件,要求派公主和親,可朕就一個女兒,叫朕如何舍得!”

  聽到皇上的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麽,雙手抱拳,單膝下跪,“臣願身先士卒,披甲殺敵!”

  這些話被站在門後的解憂聽到了。聽到這些話後,她十分感動。常敏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意讓她去做不喜歡的事。可她也知道,若無鄰國相助,此役勝負難定。還有常敏,縱然他武功蓋世,但戰場之上,刀劍無情,她不希望常敏受到任何傷害。在內心的掙扎下,她做了一個決定。

  “父皇,兒臣答應和親!”她走了出來,壓抑著眼中的淚水。

  她走到皇上面前,欠身行禮。當常敏聽到她的話時,臉上滿是震驚,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解憂,你真的願意?”

  “為天下黎民,為江山社稷,為父皇解憂,兒臣願意!”

  “好!不愧是朕的女兒,朕即刻昭告天下,讓你以公主的身份風光出嫁!”

  “兒臣謝過父皇!”她咬緊牙關,眼眶裡淚水在打轉兒。

  她隨著常敏走出殿外,轉身望著,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常敏,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我不想你為我而受傷。切記,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與父皇!”

  “是!常敏一定會謹記公主的話,保護好陛下,還有……自己。”

  解憂轉身離去,因為她不想讓常敏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

  在那已然遠去的舊年,他笑她輕許了自己的姻緣。難道她就不知自己會心痛嗎?

  塞外的春風夾雜著血腥味,她的嫁衣遠比那飛花還要豔烈,似熊熊的烈火,灼傷了天涯。

  從此,天邊的殘陽像劇毒的朱砂一樣,烙印在常敏心頭。

  民間傳言,解憂公主擁有絕色容顏,眼中能開傾世桃花,卻不知一夕桃花雨下,物是人非。解憂公主遠嫁塞外,常敏帶領邊軍擊敗敵國,二人的名字一同載入史冊。

  多年後,常敏因病逝去,解憂的丈夫也已故去,故上書:“兒臣年過古稀,青絲暮雪,遠嫁和親五十余年,無愧於心,無愧於國。思鄉情切,望恩準,讓兒臣魂歸故土,解憂敬上!”

  皇帝看後十分動容,即刻命人接回解憂公主。

  當離鄉五十余年的解憂,帶著兩個外孫回到故土時,她心裡的那個人早已故去。她帶著外孫到故人墳前探望,回想起她與常敏之間的點點滴滴,一時間,潸然淚下。

  “常敏,多年未見,我來看你了!”她輕撫墓碑,淚水滴下,打殘了繁花幾朵。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解憂看到碑上的字,淚水奪眶而出,臉上卻帶著一抹笑容。這是她第一次寫給常敏的情書,本以為他早就丟了,沒想到他始終記得。

  兩個外孫向她說道:“祖母你看碑後的字!”

  解憂站在碑後,看見碑後的一行大字,不知言何,這一刻她的心徹底融化了。

  兩個外孫看到祖母喜極而泣的樣子,心中滿是疑惑。

  “常敏,數十年了,沒想到你還待我如初!”

  右將軍常敏與愛妻解憂之墓。

  “這個故事好淒美啊!”如風慨歎道。

  “如風,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天樞嘴角微揚,但未說什麽,只是心裡默默讚許。

  如風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道:“天樞,你真的願意一直陪在我身旁嗎?”

  天樞泯然一笑,“五者皆必無之事,則我之不能絕君明矣!如風,世事難料,雖說這五件事不可能實現,但人的心豈會一塵不變?我之所以給這把劍起名上邪,不是想說我能陪伴你多久,而是想告訴你,不要覺得一時不變之事,便會一世不變。星辰變化,滄海桑田,誰又能看透一切?誰又能說準一切?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不要到最後,《上邪》變成了《有所思》。”

  天樞一語點醒夢中人。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想不到下一刻究竟會發生什麽。就如流水一般,看似不動,實則靜水深流。

  “如風定當銘記在心!”如風點點頭:“不過如風也想送你一首詞。”

  天樞詫異道:“哦?那我倒是有興趣,說來聽聽!”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如風雙目含情,輕撫秀發,嫵媚動人。

  這是天樞教她的詩詞。她沒讀過書,卻很鍾情這首詞,簡簡單單幾句話,便訴說一個女子的相思意。你在此岸,我在彼岸,相思一盞又一盞,隔岸不見君,相思愁斷腸。

  天樞看得入迷,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略顯尷尬,清了清嗓子,“還行倒是還行,不過我怎麽聽著怪怪的?總感覺哪裡不對。”

  天樞的這首《卜算子》與天樞的《上邪》相互對應,雖非對仗工整,但意義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這首詞從如風的嘴裡說出,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不是在說相伴之情,而是在說男女之愛。

  “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

  “真的嗎?”天樞遲疑了一下。

  “不然你聽出了什麽?”如風反問道。

  “我……罷了,就當我想多了!”天樞還是收住了口。

  “如風,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只是不方便,正好這兒只有你我二人,我想問你,為何相信我?”

  這個問題困擾了天樞許久,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答案。他一個外來人,隨身攜帶的,不過一袋錢,還有一把劍。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應該很害怕陌生人,為何對他表現出異樣的信任。

  “你那麽聰明,怎會想不出答案?”如風此話似有嘲諷之意。

  天樞歎息道:“不是我想不出答案,而是我想到的答案都不可能。”

  “我不相信!”如風鼓著小臉,眼神卻閃過一絲失落。

  天樞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安慰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只是我覺得那個答案似乎不大可能,或許是我多想了!”

  “什麽答案?”如風好奇道。

  “你知道的!”天樞拎起地上的藥筐,往背上扔。

  “我知道的?”如風摸不著頭腦。

  “傻丫頭,別愣著了!咱們還得回去,不然你娘又該擔心了!”

  “天樞,你別打啞謎嘛!”

  天樞搖搖頭,“我沒有打啞謎啊!該說的我都說了!”

  “你說了什麽?”

  如風喊的那麽大聲,天樞卻當作沒聽見似的,揚長而去,頭也不回。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一曲相思斷腸淚,幾人回眸愛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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