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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58章 分付西風此夜涼
  從前,在一個小山村裡,有個小姑娘,家境貧寒,幼時失怙,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為撐起一個家,日夜勞作,最終累壞了身子,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家裡固窮,米尚不果腹,何以拿出那麽多錢為母親治病?所幸鄰家祖上學醫,不收取任何錢財,開了一副藥方給小姑娘。小姑娘照著藥方,上山采藥,熬成藥湯,喂給母親,但此方隻治標不治本。

  母親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這時小山村裡來了一個陌生人,村裡人都覺得奇怪,用異樣的目光打量這個外來人。這個小山村藏在一片竹林背後,很少有人經過這裡,即便有那麽幾個過路的商人,也不會在意這個貧困潦倒的小山村,但這個陌生人不一樣,他似乎是特意來這個小山村的,一進村便問村民,是否聽說過軒轅劍。村民隻認識軒轅黃帝,哪認識什麽軒轅劍,搖搖頭,都說不知道。

  這樣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這個陌生人索性不問了,回到村口,坐在大樹下,取下掛在肩上的包袱,打開一看,這下不得了,一堆白花花的銀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那麽光彩奪目。村裡人都看呆了,他們這一生哪裡見過這麽多錢。

  這個陌生人說,誰能說出與軒轅劍有關的線索,不論虛實,皆可得到一錠白銀,若能說出軒轅劍所在,這一堆銀子都是他的。有了這一堆銀子,誰還願意住在這個破山村裡,村裡人紛紛踴躍參與,說的零七八碎,所有線索加在一起,也沒太大的用處,但這個陌生人信守承諾,只要說了,就給一錠銀子。

  人越來越多,銀子在不斷減少,可後來村民實在說不出還有什麽線索,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花花的銀子離自己而去。村裡人已經問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陌生人收起包袱,轉身便要離開小山村。這時那個小姑娘走了過來,她擋在陌生人身前,徑直跪在地上,請求陌生人救救她的母親,她願意做牛做馬,一生一世報答他的恩情。

  陌生人來小山村的目的是尋找軒轅劍,本沒閑工夫搭理這個小姑娘,但在小姑娘的乞求目光中,他看到了一個身影。他心軟了,答應下來。陌生人在村裡住了幾天,一邊收集軒轅劍的線索,一邊救治小姑娘的母親,這一來二去,村裡人不再用異樣的目光打量陌生人,他也從外來人,變成熟人,村裡人直呼其名——天樞。

  他花錢雇人,從外面買一些藥材回來,專門醫治小姑娘的母親,在藥物的治療下,母親的病漸漸有了好轉,臉色好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死氣沉沉。

  他就住在小姑娘家裡,小姑娘像個忙碌的仆人一樣,一邊照顧母親,一邊伺候天樞,當然這是她心甘情願的,她親口說過,只要天樞願意救治她的母親,哪怕叫她做牛做馬,她也心甘情願。

  在幾日的相處下,小姑娘已經不知不覺間愛上了天樞,只要待在他身邊,心跳就會情不自禁加速,呼吸也會急促,腦子裡全是他那和藹可親的笑容,她第一次感覺到除母親之外的溫暖。她聽村裡人說過,男人最在乎的,便是女子的第一次。一個念頭在她的腦中萌發,她不知如何報答天樞的恩情,僅是無微不至的伺候,遠遠不夠,她要把自己寶貴的第一次獻給天樞。

  那一夜,燭光搖曳,兩人坐在床上,彼此都不開口。清風越過軒窗,輕撫小姑娘的發梢,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淡白梨花面,輕盈楊柳腰,

嫻靜以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綠葉裙,手挽水綠綺羅,身披金絲薄煙竹青紗。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這一身霓裳是天樞為她準備的,穿在身上,輕盈合體,好似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陋室之中,枯黃的油燈下,小姑娘溫柔輕語,薄嗔羞怒,俏臉上紅暈朵朵,那嬌豔的模樣,冠絕天上人間。天樞嘴唇乾澀,輕呼她的名字。小姑娘小手一頓,心跳不由自主加快。這不是第一次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唯獨這次的感覺百倍強烈,仿佛春雷陣陣敲擊著心靈,她神情慌亂,酥胸急喘,不知如何是好。

  她跟天樞說這件事的時候,天樞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她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只是聽村裡人胡言亂語,便有了這種以身相許的想法,哪裡明白女子的第一次是多麽寶貴。天樞拒絕了小姑娘的好意,小姑娘失望地低下了頭,她以為天樞是因為她家境貧寒,所以看不起她,才會拒絕她,卻不知天樞這麽做是為她好。

  在她失望的目光中,天樞看到了一個身影,他問小姑娘是否心甘情願。小姑娘點點頭,重新拾起希望。天樞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聲細語,叫她回去準備。他還為小姑娘準備一身竹青霓裳,置辦珠釵耳墜、胭脂水粉,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便如他心中的那個人。

  一切水到渠成,只差臨門一腳。

  天樞看著眼前的佳人,手裡全是汗,不知所措,小姑娘也很緊張,心裡怦怦直跳,緘默不言,氣氛有些尷尬。

  終於天樞坐不住了,他關上了軒窗,隻留下一道縫隙,順手吹滅了燭火,霎時屋中一片昏暗。小姑娘心裡緊張到極點,但她還是鼓起勇氣,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展現出一具精美絕倫的嬌軀。

  清風拂過,涼意驟起,天樞緊緊簇擁著這位同樣一絲不掛的佳人,細膩柔滑的肌膚,讓他不禁心神一蕩。

  小姑娘感應到了天樞的異樣,臉上緋紅一片,卻也沒說什麽。天樞的膽子逐漸變大,他不再客氣。兩人倒在床上,貼身緊緊抱住。在天樞的親吻下,小姑娘的心平靜下來,漸漸柳眉舒展,神迷心醉了起來。

  兩人初次享受到了男女的滋味,讓他們沉醉,也讓他們得意與忘形。

  月華似練,清風輕撫,床上落紅幾點,佳人在側,屋中旖旎,顛鸞倒鳳。

  翌日,晨曦越過軒窗,垂簾之下,她的倩影若隱若現。屋中一片凌亂,地上都是散亂的衣物,她靜靜躺在床上,黛色的睫毛上沾染著晶瑩的汗珠,雪白的臉龐宛如明玉,沒有絲毫瑕疵,豐滿的酥胸如絲綢般光滑細膩,修長的玉腿潔白似雪,細膩如織。

  她緩緩睜開眼,慢慢坐起來,扶額皺眉,腦中一片混亂。她環顧屋內,卻不見天樞的身影,地上散亂的全是她的衣物。她猛然睜大眼睛,意識到天樞早已離去,桌上有一個包袱,那是天樞的,她隨意穿上繡鞋,走到桌旁,打開包袱一看,一堆白花花的銀子映入眼簾。這是天樞留給她的,此外還有一封信。

  天樞走了,永遠地走了,一夜春宵,是他留給小姑娘的念想,他也舍不得,但他必須走了,沉醉溫柔鄉,留下來陪著她,他做不到。小姑娘長得很漂亮,也很聽話,如此賢惠的女子,若娶為妻,是他一輩子的福分,只可惜造化弄人,心裡一旦有了她的位子,再難容下他人。經此一役,他明白了許多,也想清楚了許多,他也該直面自己的人生,直面心中那人。很抱歉把小姑娘當作她的替身,包袱中的銀子權且當作賠禮,多謝這幾日的款待,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不會忘記昨夜的溫柔,願小姑娘有一日能遇見自己的心上人。

  幾點淚水落在書信上,打濕了信上的字。小姑娘心如刀割,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騙局,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他從未真心待過她,只是把她當作替身,怪不得他會留下來,怪不得他會答應小姑娘的無理請求,怪不得他為小姑娘準備這一身霓裳,他不過是想把小姑娘打扮成他心中的那個人。可笑她真情付出,換來的不過是始亂終棄。

  回望床上的落紅,她笑了笑,撕掉手中的書信,心如死灰。她褪下華貴的衣裙,換上了破爛不堪的粗衣,將天樞送給她的,連帶她死去的記憶,一並埋進土裡。她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鄉野女子,但她也有自尊心。她本以為天樞明白她的心意,心甘情願的付出,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了這個男人,卻不想她只是一個替身,天樞眼中的她,從來不是她。

  當斷則斷,不斷則亂,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她不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人家不喜歡她,她也無所謂,她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鄉野女子,不喜歡勾心鬥角,也不知人心險惡,在她的世界裡,曾有那麽一個人,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她喜歡他,可那個人已經死了,死在記憶裡。即日起她會忘掉那個人,重新開始生活,就讓往事隨風而逝。

  明明說著不在乎,但她心裡還是痛,刻骨銘心的痛,痛徹心扉的痛,直至母親的離去,她才徹底看清了天樞。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恨不知所終,刻骨而銘心。天樞醫治母親的藥方,不能根治母親的疾患,只是在透支母親的生命,所以母親的病情看上去有所好轉,那不過是回光返照,非但不能治愈,反而加重了母親的疾患,不過短短三日,她便與母親陰陽兩隔。

  她埋葬了母親,那一刻她的心死了,她深愛的人害死了她唯一的親人。心中的怒火被點燃,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憤怒,不能流淚,不能悲傷,憤怒只會焚盡理智,眼淚只會模糊視線,悲傷只會傷害自己,她要做的是復仇,把自己的悲痛,一點一點還給天樞。以前的小姑娘已經死了,而今活著的只是柳如風。

  禍不單行,埋葬了母親,她回到村子,眼前的一幕,她看呆了。

  小山村裡,遍地都是屍骸,血浸染了每一寸泥土,火焚盡了每一戶人家,慘叫聲回蕩於長空,屬引淒異,哀轉不絕。月黑風高,殺人放火,血流成河,屍骸遍野。他們踐踏在這片廢墟上,肆意揮舞著手中的兵刃,臉上還帶著囂張跋扈的笑容。一場血腥的屠戮席卷了小山村。

  這群匪徒搜刮每一戶人家,所到之處雞犬不寧,凡有反抗者,格殺勿論!他們一個個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沒有一點人性,在他們眼中,人命如同草芥,想殺便殺。肆意的殺戮,地獄的恐懼,彌漫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沒人能逃脫魔爪,沒人能幸免於難!

  他們帶走了每一戶人家的小孩,大人都葬身於火海,她也未能幸免於難。她被押上了囚車,望著一片廢墟的小山村,她古井不波,娘親走了,她唯一的家沒了,這裡也就失去了意義,她隻恨還未復仇!

  希望即將破滅之際,一個少年帶著一個小女孩挺身而出,他和匪徒頭子做了筆交易,從他的口中,她第一次聽到了軒轅劍。天樞來小山村的目的便是尋找軒轅劍,但問遍了村裡所有人,一點有用的線索也沒找到,村裡人隻知軒轅黃帝,從未聽說過軒轅劍。

  她也不知軒轅劍,直到那個少年拿出了兩把名劍,這下所有人都相信,傳聞中的軒轅劍就藏在這個窮困潦倒的小山村。如此說來,天樞來此,不是漫無目的,而是早就知曉軒轅劍可能藏在這裡,但他不知具體位置,才會拿出那麽多銀子,挨個問了遍,隻為尋找一把虛無縹緲的劍。想到這裡,她對天樞的恨意不覺間多了幾分,他看起來友善的一面,不過是他偽裝的面孔,從始至終他都是別有用心的。

  他們押上所有人,除了那個小女孩,跟著少年,去尋找軒轅劍。少年只能救下妹妹,他身後的這群孩子,他無能為力。其實沒有所謂的藏劍之地,那只是一個騙局,這個小山村藏著的秘密,不是軒轅劍,而是兵主劍,那個山洞是蚩尤的屍解之地!

  少年騙了所有人,同歸於盡,帶著那群匪徒進入屍解之地,為他們爭得一線生機,只可惜他們沒能看見少年出來。

  守在洞外的人,都是一些下流身手,遠不及進洞的那些人厲害,三下五除二,這群匪徒便被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俠女解決,她救出了所有人,帶著他們離開了那個地方。這個俠女便是洛槐序,她聽到了慘叫聲,尋聲趕到小山村的時候,匪徒正帶著搶來的孩子,一起去尋找軒轅劍,她不敢貿然行動,一直跟在馬車後,瞅準時機,救出了這群孩子。

  小山村毀了,他們的父母死了,他們都是無家可歸的孩子,可槐序也沒辦法,她總不能到處都帶著這群孩子。迫於無奈,她把這群無家可歸的孩子帶到了不同地方,有的留在安濟所暫住,有的交給別的父母撫養,有的送進酒樓當童工,有的送進鋪子做雜役,過得好與不好,只能聽天由命,但至少能有口吃的。柳如風被送到了春芳樓,只是她自願的,她一介女流,到哪裡都會被嫌棄,唯有風月場所,方有一席容身之地。

  剛來的時候,她只能從雜工做起,一步一步往上走,當丫鬟端茶倒水,看人臉色,做不好還得挨罵。這些苦她都吃得了,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次又一次跌倒與爬起,她坐上春芳樓第一把交椅,成為遠近聞名的歌姬,一曲清揚婉轉的琴音, 吸引了無數人,那些富家公子和老爺都愛聽她彈曲,張老爺便是其中一位。這還得多虧她的娘親,娘親從小便教他彈琴,家中有一部斑駁的古琴,她的琴藝都是娘親培養的,那些曲目也是娘親教的。

  其實她和娘親本不是那個小山村的人,只是流亡於此,她們原本出身蘇州柳劍山莊,那是聞名天下的習武之地,多少精妙的劍術都出自那裡,那是無數劍修的向往之地。只可惜柳劍山莊慘遭血洗,一夜之間,莊內上下屍橫遍野,柳劍山莊自此從江湖上除名。她和娘親所幸躲過了那場浩劫,來到那個小山村,便在小山村定居下來。

  娘親無意功名,隻想把琴藝傳下去,柳如風為了完成娘親的心願,化名柳辰月,這是娘親的名字。她想用娘親的名字,將娘親的琴藝發揚光大,讓所有人都聽過娘親的曲目。她也確實做到了,來春芳樓的客人,大都是慕名而來,隻為聽她彈一首曲子。

  她無意於任何人,直到看見了那張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天樞。他的身旁還有一個男子,不過柳如風很快便認出,那不過是女扮男裝罷了,陪在他身旁的,是一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她應該便是天樞的心上人。

  一想到這裡,她心中的恨意驟起,但她不能貿然行事,現在還不是機會,她只能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彈完這首曲子。她注意到,天樞的眼神總是若有若無避開一個人。人群中還有一個人,色眯眯望著她,後來她打聽到,那人便是張老爺,也就是天樞的父親。

  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於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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