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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60章 枕前淚共簾前雨
  明哲抓起天樞和槐序,“咱們走!”

  話音剛落,一道禁製將他們困在原地,明哲想要反抗,卻被禁製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凝語捂住胸口,抬頭望著明哲,眼神犀利,令人膽戰,“想走,可能嗎?”

  她不知明哲如何猜到,她把天樞藏在意識中。那一刻,明哲瞬移到身後,她毫無察覺。這裡是她的夢境,按理說,明哲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下,但在那一瞬,她的五感與夢境中斷,她立刻意識到明哲的不簡單。來不及反應,明哲一掌拍在後背上,強行剝離出天樞的意識。在意識分離的那一刻,她的五感恢復了,她重拾夢境的控制權,現在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明哲不會做無把握之事,他算準時機,切斷凝語與夢境的中樞,雖然只有一息,但足以救出天樞的意識,再帶上槐序離開夢境。這都是他計劃好的,按理說,時機分毫不差,可偏偏出了問題。唯一的解釋,便是夢外的陣法出了問題——有人篡改了陣法,闖進洛府。

  夢外,酒樓內,廂房中,鳶兒依靠窗台,望著洛府上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直覺告訴她,將有大事發生。她心中惶惶不安,只有在明哲遇險時,她才會有這種感覺,而今這種感覺越發明朗,她擔心明哲出事了。

  “清寒姐姐,你覺不覺得這個陣法與之前的有些不一樣?”

  鳶兒這麽一說,清寒也察覺到一絲異樣,“陰陽易位,乾坤顛倒,黑白交錯,天地晦朔,這個陣法被人篡改了!”清寒怕案而起,一臉難以置信,“這是師兄布下的陣法,按理說,不會有問題,而今陣法的布局,與之前的大相徑庭,唯一的解釋,便是陣法被人篡改了!”

  明哲在修行這條路上,跌宕起伏,坎坷不平,但他的陣法,古往今來,沒幾人能超越。只要是他布下的陣法,除非他本人親臨,否則無人可解開,更不可能被篡改!但目前的情況,明哲布下的陣法發生了變化,陣法瀕臨崩潰的地步。一旦陣法崩潰,明哲等人恐有大難!最壞的結果,便是意識葬身於夢境,肉體亦隨之死去。

  其余人聞聲,也湊了過來。這個陣法是詩瑤布下的,但陣法的布局是明哲安排的,詩瑤只是照他說的做罷了,應該不會有問題。先前都還好好的,一盞茶的功夫,陣法忽然發生了變化,詩瑤始料未及。她看出陣法的異樣,但想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清寒姐姐,你能救出哥哥他們嗎?”

  “有點難!”清寒皺著眉頭,“陣法只是被篡改了,並未解除。師兄在這方面造詣頗深,一般人不可能篡改他的陣法,攻破陣法,更是難上加難。背後之人這麽做,無非是想把師兄困在陣中,把我們隔絕在陣外,兩邊束手無策,用不了多久,陣法便會崩潰,到那時,師兄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清寒越這麽說,大夥心裡越害怕,連她都沒把握破解陣法,她們又能怎麽辦?詩瑤憂心有忡,神情恍惚,陣法是她布下的,而今出了問題,她難辭其咎。她小心翼翼,拿出了兩張圖紙,“這是陣法的布局圖,是明哲哥哥交給我的!”

  清寒接過圖紙,打開一看,驚呼:“兩儀陣!”

  “那不是兩儀陣,而是河洛陣!”泠然平靜道。

  “非要魚死網破嗎?”

  “我也不想這麽做,但陸公子的做法太過決絕,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要把人帶走,看來陸公子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也對,我一介女流,

出身僻壤,公子怎會看得起我?”凝語自嘲道。  “凝語小姐謙虛了,女子也頂半邊天,巾幗何曾讓須眉?凝語小姐布局之高深,籌謀之遠慮,乃陸某平生僅見!”

  “多謝公子誇獎!凝語冒昧請教公子一件事,公子是如何入夢的?”

  來洛府的不止明哲一人,但那些人不過酒囊飯袋之徒,一些小伎倆,便把他們嚇跑了,後來明哲把庭風引到洛府,凝語嗅到了一絲不對勁,明哲似乎看破了她的伎倆,故意把庭風招來。論修為,她可不是庭風的對手,好在她躲在夢中,庭風也不能拿她怎樣,頂多察覺到一點異樣。

  入夢之術,古往今來,不勝枚舉。造夢解夢之術,盛行於漢唐,其術之應驗,堪稱異曲同工,後先一轍,施術之法各具神通。情愛之人,遠隔不能見面,可造夢以圖相會。於夜半奉以香燭,祈禳苦訴,因與情愛人暌違兩地,見面無期,爰此具情上叩,祈請我神廣施法力,溝通夢境,使二魄得於夢中相會,不勝感戴之至。禱畢,即以黃紙朱筆書寫愛人姓氏及生辰八字,解衣粘貼當心而臥,必得與愛人夢中相會。

  伉麗情深之妻室死後欲圖一會,亦可造夢以求之。其法於深夜將亡妻之遺容懸掛靜室中,如新賦悼亡未曾安葬者,即於板前謹告於我妻子靈曰,我兩人生死異途,陰陽遠隔,粉脂猶留於鏡匣,情愛難恐於胸懷,魂其有靈,歸來入夢。禱畢,取亡妻心愛之珍寶,束右腰間,就亡妻所遺衾枕而臥,必得夢中相見。

  明哲的入夢術,不似造夢解夢,他引河圖洛書,化陰陽二氣,以斷月殘虹為證,以魂入夢,他的意識能影響宿主,簡而言之,做夢的不僅是凝語一人,他們都在做夢。這便是為何他能切斷凝語與夢境的聯系。當然這也有一個弊端,肉身是沉睡的,意識是清醒的,一旦在夢境中出了事,傷害的雖然是意識,但同樣會影響肉身,換句話說,他們的意識死在夢中,現實中的他們也會死去,一具沒了意識的肉身,與屍體何異?

  “原來如此,小女子受教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凝語小姐可以放了我們嗎?”

  “陸公子想走,小女子絕不阻攔,但天樞得留下!”

  凝語的語氣,沒有商量的余地。

  “我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其余的跟我沒有半點關系,我把天樞交到他們手中,我的任務就完成了,之後他們遇見什麽麻煩,我都不會出手,哪怕你把天樞再抓起來,也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若把天樞還給他們,我敢篤定他們會立刻帶天樞離開洛陽城,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抓住天樞,就這麽把人放了,那我做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洛小姐,話可不能這麽說!你跟我的賭約說的明明白白,只要我找到天樞,你便讓我把天樞帶走,而今你怎能說話不算數?”

  “陸公子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女人心海底針。就算我反悔了,又能怎樣?如今你們在我的手中,有誰能救你們出去?這個陣法是陸公子布下的,外面的人根本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別想出去,作繭自縛,害人害己。”

  明哲本想講道理,反被說教。這個陣法是他叫詩瑤布下的,他沒過多在意,一開始都是好好的,不知哪裡出了問題,陣法竟然被人篡改了,如今的河洛陣,不如說是一座囚籠,他們被關在籠子裡,想飛也飛不出去。

  天樞的意識被剝離出,還在昏迷中,他的意識離開肉身太久了,若再不回歸肉身,意識便會逐漸消亡。而今凝語扣著人不放,他也沒有辦法,槐序還站在凝語那邊,早知如此,就不該帶她進來,省得給自己添麻煩。

  “師兄,你那嫌棄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你看到的意思!”明哲平靜道。

  “身為姐姐,我站在我妹妹這邊,合情合理,師兄不服氣嗎?”

  “服氣!你也不用叫我師兄,我就當沒你這個師妹,你愛站哪邊,都與我沒關系,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

  “師兄,話非得說這麽絕嗎?”

  “你又不跟我是一夥的,我說話需要照顧你的感受嗎?反正我現在是階下囚,不如叫你妹妹把我哢嚓了,省得我礙你眼,這樣再也不會有人跟你搶清寒了!”明哲盤膝而坐,引頸受戮,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槐序攥緊小拳頭,氣得直跺腳,“師兄!”

  “別用清寒的口氣跟我說話,你不是她,沒有資格。”

  槐序算是看出了,明哲成心跟她過不去,虧她叫他一聲師兄,合著從未把她當作自己人。

  “陸公子不必掩飾,你若不在乎姐姐,為何走的時候還要把姐姐帶上?按你先前的話,你帶姐姐入夢的目的是要挾我,你救出天樞之後,大可把姐姐留在夢中,與你而言,她不過是一枚棄子,已經沒有用處,但你下意識帶上了姐姐,說明在你心裡,你還是放不下姐姐。或說你用的是激將法,你看似拿姐姐出氣,實則在等我出手,解除禁製。”

  凝語有理有據,把明哲整不會了。他那點小心思被凝語看得一乾二淨,心裡瘮得慌,他想不明白天樞為何會攤上這種女人,完全惹不起嘛!

  夢外,酒樓中,廂房內,鳶兒等人還在焦急想辦法。

  “河洛陣是河圖與洛書的簡稱,此陣源於二十八星宿、黃道十二宮,變化無窮,詭譎叵測,萬物有氣即有形,有形即有質,有質即有數,有數即有象,排列成數陣上的黑點和白點,蘊藏著無窮的奧秘。換而言之,此陣不單是入夢,陰陽五行之學,九宮八卦之說,天地道法蘊含其中,你覺得它是什麽陣法,它便是什麽陣法。”

  “小姑,你的意思是……”

  “沒人能篡改他的陣法,他這是要把自己逼上絕路。”

  暗處中,儒聖也看出了其中端倪,“背水一戰,不生則死!這家夥未免也太要強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也不至於把自己逼上絕路,他這是在以命搏命,則敵必怯矣!”

  陣法沒有問題,但明哲給詩瑤的圖紙,有幾處被他修改了,故意留下漏洞,等著魚兒上鉤。

  一名蒙面黑衣人急匆匆跑到樓頂,在那裡,有一名身著長袍的人在等他。

  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稟大人,他已經懷疑,好在證據不足,他沒懷疑到我們頭上!”

  長袍目光深邃,“他只是暫時沒懷疑到我們頭上,等他救出天樞,一切的謎團都會解開!”

  蒙面人靈機一動,“我們要不要除掉他,以絕後患?”

  長袍低頭看了一眼蒙面人,冷哼一聲:“就憑你,也想除掉他?癡心妄想!別忘了他手中還有兵主劍,你在他手下不出三回合,便會敗下陣來。”

  長袍很熟悉明哲,就連兵主劍的秘密他也知曉。要知道這天下除了泠然和鳶兒,明哲再未告訴其他人,連韻兒也不知道,長袍是如何得知的?

  “大人,如果我們此刻不除掉他,任由他查下去,恐怕會暴露我們。”

  蒙面人知道自己不是明哲的對手,但明哲對他們的威脅實在太大了。為了千秋大業,他甘願舍身赴死,也要除掉明哲,以彰顯自己的赤誠之心。

  長袍向上抬手,“你先起來吧!”

  “是!”他只聽從長袍的命令,長袍叫他做什麽,他從不會過問緣由,也不計較後果,做事乾脆利落,決不拖泥帶水,長袍也欣賞他這一點,時常把他帶在身邊。

  “他要查就讓他查吧!反正查到最後,他什麽也不會得到,到頭來無非一場空。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看著小姐,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有任何異動及時向我匯報。我相信,我跟他不會是敵人。”

  長袍一點也不擔心明哲,他確信明哲查不出什麽,看來是事先做好了準備。

  “是!我即刻回去看著小姐,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及時匯報給大人!”

  蒙面人正要轉身離去,卻被長袍喊住:“且慢!你先去一趟這裡,裡面的人一個都不用留。”

  長袍交給他一張紙條,他看了一眼,不多過問,轉身即去。

  既然小姐不喜歡她,她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可惜她的身後還有儒聖撐腰,他不能拿她怎樣,但她身邊的人可就沒那麽幸運了。他手段狠毒,沒有半點仁慈,唯獨對她,留有一絲溫柔,任何人只要欺負她,唯有殺之,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長袍站在樓頂,俯瞰整個洛府,雖然霧氣遮擋了視線,但他的目光依舊深邃,仿佛看穿霧氣,明哲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背著手,又朝著酒樓望去,目光中帶有一絲柔和,“傻丫頭,到頭來,還得為父幫你出口惡氣!”

  夢境中,明哲和凝語僵持不下,但他的時間所剩無幾,必須速戰速決。

  “你口口聲聲說,要殺了天樞,為你娘報仇,那你為何遲遲不肯動手?因為你心裡還在乎他,你下不去手!你把他藏在你的意識中,看似囚禁他,實則是在保護他。他的意識離開身體太久,漸漸萎靡不振,若不及時回到身體,他的意識便會灰飛煙滅,你把他的意識藏在你的意識中,減緩了意識消亡的速度,留下一線生機,你這不是在救他嗎?你口口聲聲說,你恨他,這便是你的恨?你忘不了那一夜的纏綿,你忘不了那幾日的相處,可你也忘不了娘親死在你眼前,你不得不恨他,你恨他的薄情寡義,恨他的處心積慮,可你唯獨沒恨過自己。別忘了,叫他救你娘親的是你,自願把第一次獻給他的也是你,他從未強求過你,到頭來,你的一廂情願,卻成了他的過錯!這便是你的恨?”

  “你胡說!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復仇!”凝語激動道。

  “你若是為了復仇,為何要囚禁他的意識,直接殺了他不好嗎?還是說,你想折磨他?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何要把自己拉進泥潭,你不欠他的,為何要跟他一起受罪?這個夢境,不只是你的回憶,還有他的往事, 你希望他想起過去,想起自己犯下的罪惡,對你心生愧疚,自殺謝罪?你不是那種天真的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不是為了復仇,那便是為了情愛,你始終放不下他。”

  “別說了,別說了!”凝語的情緒越發激動,夢境也受到了影響。

  “你想用夢境留下你們的回憶,那段情深纏綿的回憶,但你克服不了內心的自責,你羞愧而不知廉恥愛著他,你悔恨而暗自竊喜佔有他,放不下的始終放不下,克服不了的始終克服不了,你只能以這種卑微的形式,躲在夢裡,佔據著他的愛。”

  “夠啦!”凝語怒吼一聲,那凶神惡煞的目光,令人膽戰心驚,但明哲無所畏懼,他把自己逼上絕路,就已經想到了這一步。凝語的情緒,影響了夢境,困住他們的禁製松動了,明哲瞅準時機,祭出兵主劍,一舉斬破禁製。

  “凝語……”槐序試圖叫醒她,卻被明哲攔住。

  “別白費力氣了,她的憤怒壓過了理智,再加上河洛陣,這個夢境即將崩潰。”

  “你們連同我,一塊死在這兒吧!”她失去了夢境的控制權,但在最後一刻,她鎖死了夢境,誰也別想活著離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抱歉,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庭風突然出現。

  “辦好了?”明哲望向庭風。

  “我辦事,從未失手!”庭風自信道。

  “那就好!”明哲握緊手中的兵主劍,以太迅速包裹全身,兩隻眼睛變為赤紅,“赤血之瞳,瀠洄之淵,吾自混沌而來,以命運統治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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