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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55章 不經1番寒徹骨
  明哲盤膝而坐,運功調息,盡量緩和體內的洪流——以太。

  平日半神之軀和以太互相牽製,井水不犯河水,而今不知為何,以太如山洪一般暴發,半神之軀將以太視作異物,極力排斥以太,所以他身邊才會有以太繚繞。

  時間一點點流逝,明哲額頭上全是汗珠,他一直保持這個樣子,試圖緩解兩者的矛盾。他身邊的以太逐漸回到體內,痛苦的感覺也有所緩和。

  “熙悅,現在是何時辰?”

  熙悅望向屋外,太陽已經下山,萬物朦朧,天地昏黃,“大概黃昏了吧!”

  明哲收斂內息,呼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是時候去一趟春芳樓了!”

  熙悅想都不想,擋在明哲身前,反對道:“不行!如今你的神識極其虛弱,必須調養,此刻不宜動身,張氏滅門一案就先放放,等你調養好了再說。”

  “沒用的,我這傷根本好不了!”明哲很清楚這是怎麽回事,“我嘗試了各種方法,都無法解決半神之軀與以太相衝的問題。別看以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縷怨氣,到了某些時候,其暴發出的力量任何人都不敢小覷。我也終於明白鳶兒為何一直阻止我隨意殺生,因為血能喚醒以太的力量,這股力量一旦無法壓製,必將釀成禍端!”

  熙悅兩手環抱在胸前,不以為然道:“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有何之難?你只需解除劍契,再把兵主劍放回屍解之地,你身上的怨氣自會消失。”

  明哲搖了搖頭,苦笑道:“如果那樣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你這種人不是不管閑事嗎?把兵主劍放回原處,便可少了不必要的麻煩,利大於弊。若你覺得有愧於我,大可不必!你不是他,沒有對不起我的!”

  “在你心裡,還是只有他,沒有我。”

  “不錯!即便別人相信,我也不會接受!”

  “那你為何還要幫我?大可放任我不管,我死了,對你也是一種解脫。”

  “要你管!”熙悅嗔怒道。

  “熙悅,坦誠相待不好嗎?我對你說的都是實話,你又何必藏在心裡呢?”

  “你想讓我怎麽說?在乎你?關心你?我看大可不必!你身邊有那麽多紅顏知己,連名震天下的樂師,對你也是心甘情願。在你心裡,怕是沒有我這小小劍靈的位置。我不想去爭,也不屑去爭。她們對你怎麽樣,那是她們的事!我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其余的與我無關!”

  醋味,赤裸裸的醋味!明明心裡在乎得要死,卻死也不願說出口。這固執的性格,倒與韻兒有幾分相似。明哲拿她沒辦法,總不能逼著人家,萬一惹得不高興了,他還得去哄。雖說熙悅也不是小孩子了,可在明哲眼裡,她還是稚氣未脫。

  “好好好,我的劍靈小姐說什麽都對!是我魯莽了,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這還差不多!”熙悅狡黠一笑。

  “熙悅,你可有看出什麽異常?”

  熙悅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有什麽異常的,不都是老樣子?這裡是凝語的夢境,一切都是既定的。唯一異常的便是你們這夥人!莫名其妙闖進人家的夢境,把一切都打亂了。特別是你!莫名其妙殺人,雖說是夢境,但也暴露了你的本性!”熙悅一臉嫌棄望著明哲,嗤之以鼻。

  “你以為我想嗎?我還不是迫不得已!”明哲兩手一攤,一臉無奈。

  “別人或許身不由己,但你不一樣!你的心計無人可比,

只有你算計別人的份,哪有別人算計你的份,槐序不就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連堂堂天師門大弟子,也被你拉進局中!明哲,我看不出你哪一點迫不得已。”  “熙悅,你看不起我,也不至於埋汰我吧?”

  “我哪敢埋汰你?你是兵主劍主,我只是劍靈,說不定哪一天就不要我了!”

  “熙悅,你又來了!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你心裡在想什麽,我一清二楚;我心裡在想什麽,你心知肚明。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不如這樣好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告訴我一個秘密,咱倆交換彼此心中的秘密,誰也不吃虧。”

  明哲那猥瑣的笑容,一看便知不懷好意,“我對你的秘密不感……”

  話沒說完,熙悅的耳畔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她死死盯著明哲的眼睛,在他的眼眸裡,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腦子一片混亂,身體不由得顫抖。

  “現在該說你的秘密了!”明哲嘴角微揚。

  “怎……怎麽會這樣?這……這不可能!”熙悅這個樣子,哪還能聽進明哲的話。

  “你信與不信,都無所謂。只要你心裡明白就行!”明哲指了指自己的心。

  熙悅和明哲締結劍契,兩者神識互通,明哲心裡在想什麽,熙悅再清楚不過,他有沒有說謊,熙悅一清二楚,可她還是難以接受,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不過仔細一想,他的話不無道理,只是她過於在意整體,卻忽略了如此重要的細節。

  “站在門外這麽久,想必腿也累了,進來說話吧!”

  這話不是跟熙悅說的,但熙悅明白言外之意,自覺消失在明哲身前。

  房門緩緩打開,探出一顆腦袋,她先是打量了明哲的表情,然後才敢走進來。

  槐序用笑容掩飾尷尬,“師兄,原來你一直知道槐序站在門外啊!”

  “你覺得師兄很廢物嗎?你站在門外偷聽,我都不知道,還有什麽資格做你師兄?”

  明哲早就注意到門外有人偷聽,他用神識一探,就看到槐序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屋內說話。不過他並不急著揭穿,反正她什麽也不會聽見。熙悅和他說話,一般是神識交流,旁人不可能聽到!這也是為何明哲放任她不管。

  “來找我何事?”明哲坐在床邊,面無表情。

  槐序眼神閃躲,神情緊張,說話閃爍其詞:“槐序就是來看看師兄身體如何,現在看到師兄臉色紅潤,神清氣爽,想來應該沒啥問題,既如此,槐序就先告退了!”

  槐序轉過身子,移動腳步,想離開屋子,走到門前,卻被明哲喊住:“走這麽急幹嘛?我還有事要問你。”明哲手一揮,門就鎖上了,他可沒打算這麽放槐序走。

  槐序雖然很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慢慢轉過身子,尷尬一笑,“師兄!”

  “別打感情牌,你師兄我不吃這一套。你若是自願說出,我可既往不咎,若是不願,我也有很多種辦法讓你開口。你自己選吧!是自願,還是被迫?”明哲說話一點情面也不留,完全不給槐序回旋的余地。

  槐序再三糾結,心緒煩亂,她不知該不該說實話。若是明哲知道了真相,後果將會如何,她也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不急,你還有一盞茶的時間,不必用謊話糊弄我。這麽跟你說吧!你說不說是你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即便你不說,也不代表我不知道。”

  “師兄早就知道了?”槐序將信將疑。

  “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明哲說話輕描淡寫,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很詭異。

  思忖了許久,槐序放棄了狡辯,“師兄想問什麽,便問吧!”

  “第一個問題,你是否早就知道我會帶你進入凝語的夢境?”

  “知道!”槐序回答得很乾脆。

  “第二個問題,你是何時知曉此事的,又是何人告訴你的?”

  “我們還沒見面,這個計劃已經開始。或說天樞踏進洛陽城的那一刻,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凝語彩樓招親、天樞昏迷不醒、天權府前鬧事、凝語中邪昏迷,本來進行得好好的,你的出現是最大的變局!你看破了蜃景,救出了天權等人,還把柳庭風引到洛府,你的出現打亂了既定的計劃。為了一切重回舊軌,我被迫出手,這不是凝語的主意,而是師父的意思。他想看看你的實力,也叫我見識一下你這位師兄。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是我師兄,我只知道清寒心裡那個人是你!人間的七情六欲本不該困擾我,但我做不到,我不能把清寒讓給你這個花心大蘿卜!”

  槐序白了明哲一眼,誰叫他身邊有一個清寒還不自足,偏要沾花惹草。不過細想一下,她也是他的師妹。她恨明哲身邊有那麽多紅顏知己,可她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個?如今想來,也是可笑。

  “師父說你這人沒有弱點,我偏不信,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弱點!我設下了局,把你們帶入圈套之中。我自認為你的弱點是愧疚。你身邊有那麽多人,一定有對不起的人。我從清寒入手,叫她把婉儀和予薇帶入幻陣,她懷疑了我,但我的話很快打消了她的顧慮。我清楚她的弱點,在她生命裡你是一道不可磨滅的光,只要與你有關,她一定會在乎!一切按我的計劃進行,你死了,也活了,還找來了一個連師父都不敢隨意出手的人。我鬥膽猜一下,她也是宗師。”

  明哲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活過來的?我親眼看見你用劍劃開了喉嚨,流下的鮮血,染紅了地面。你倒在血泊中,沒了呼吸。旁人死了便是死了,你卻能復活,我不相信世上有起死回生之術,除非當時的你是假死。”

  “與其覺得我是假死,倒不如說說你對死的看法。每個人看待死的目光都不同,有的人覺得死便是生命走到盡頭,有的人覺得死便是斬斷塵世的聯系,有的人覺得死便是所有人都忘了你。對我而言,死是一場長眠,當我醒來之日,手提三尺長劍,斬盡路上的荊棘,於高山之上,俯視卑微的溝壑。”

  槐序覺得他這人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怪不得師父說他這人沒有弱點,連生死都能看淡的人,還有什麽弱點?

  “那我姑且當作你睡了一覺,你醒了,揭穿了我,讓我輸的那麽徹底,我本以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殊不知你才是幕後黑手,你利用了我,騙過了所有人,連師父都沒看穿你的心計,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這也沒關系,落在你的手中,好過死在清寒手中,那樣的話,只會兩個人都痛苦。但你沒殺我,這一點出乎我的意料,我雖沒親手殺你,但也是害你自戕的元凶,你理應殺掉我。看見你舞的那一手劍招,我才明白,你和師父早就相識,但我不敢確定你就是師兄,師父從未提及你的存在,一個字也沒有,這麽多年來,我還以為自己是師父的唯一弟子,沒想到我還有你這個師兄,清寒也絕不會想到,我和她心心念念的師兄竟然是同一人。”

  明哲付之一笑,“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儒聖還收了一個弟子,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有人為他養老送終。”

  “你一直是這個樣子嗎?不喜不悲,把任何事都看得很淡,像個隱士一樣。難道你心裡真的什麽都不在乎嗎?”

  “也不能說什麽都不在乎!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我也是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臣子。”

  “秣房不是不屬於朝廷嗎?”

  “你還知道秣房?”明哲有些意外。

  “我知道你,但不完全了解你,師父對你的身份從來都是隻字未提,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還有個師兄!清寒也不願提及你,我知道的很有限,其余都是我那妹妹說的。”

  “凝語怎會知道這些?她的心思不都在天樞身上,為何還要關注我?莫非她早就料到我會插手此事,這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

  “師兄,事到如今,你何必在我面前裝糊塗呢?你知曉凝語和天樞的過往,從遇見天樞那一刻,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你猜到我們會對天樞下手,臨行前特意提醒了他,但他根本沒把你的話放在心上。”

  “話不能這麽說,我只是知曉他們的過往,不代表我就是幕後之人。再者,論算計,你那妹妹一點也不輸於我,我這不也落入她的圈套。”

  凝語早就算到明哲會入夢尋找線索,還會帶上槐序,怪不得明哲在夢境裡,沒有排斥的感覺。按理說,他們四個闖入人家的夢境,就算不被發現,在凝語的夢裡,他們幾個也會被視作異物,自然而然產生排斥的感覺,但自從進入夢境後,一切都太過正常,好像有人故意引導他們這麽做。一開始明哲還沒當回事,如今想來,這應該都是凝語安排好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把天樞藏到哪裡去了?”

  槐序心裡一怔,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師兄,你在說什麽?天樞不就住在你對門嗎?”

  “姑且算是他,那你可知我為何要殺掉跟蹤我們的那個人?”

  槐序想都不想,張口道:“還能為什麽,殺雞儆猴唄!”

  “不!因為在她的劇本裡,那個人本來就要死,之前死在天樞手中,而今我們闖了進來,她不得已做出一些更改。”

  “師兄,你到底在說什麽?槐序聽不懂!”她搖了搖頭。

  “你是個聰明人,不會聽不懂我的話!你不願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怪你。到此為止吧!”

  明哲不再問下去,該問的他都問完了,剩下的也該換個人問了。

  “收拾一下,等會兒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槐序一頭霧水。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先去打扮一下,換一身男裝,便宜行事。”

  槐序沒有質疑明哲的話,他怎麽說,她就怎麽辦,“要不要叫上他們?”

  “不必了,他們今日也累了,就讓他們好好休息吧!再說人多眼雜,容易暴露身份,我們還是小心點為上,不要出了岔子。”

  “既如此,那槐序便先告退了!”槐序行了個禮,退出了明哲的房間,順帶關上了門。

  槐序離開了,熙悅終於可以冒了出來,悻悻道:“為何不跟她說清楚?她可是你師妹!”

  方才說正事的時候,熙悅一句話也沒說,不是她不想說,而是明哲偷偷施法,阻止她開口。

  “師妹又如何?我不能這麽做,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一切說法都只是猜測,我們不能貿然揭露真相,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難道死人不可以算作證據?”熙悅不服氣道。

  明哲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當然可以!這天下誰都可能說謊,唯獨死人不會說謊,但還不到揭開真相的時候,我們先去見一個人,聽聽她是怎麽想的。”

  “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沒等明哲開口,熙悅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在他眼前。

  槐序回到房間,褪去了妝容,換上一身男子衣裝,眉宇間流露著英氣,手拿一把折扇,氣質竟與儒聖如出一轍,劍眉星目,唇齒明朗,鼻梁微挺,秀發後撩,就連明哲也自愧不如。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春芳樓,那地方很大,他們不可能一處處找,那樣容易打草驚蛇,此行是主要目的是柳辰月,試著從她嘴裡得到一點線索。

  安排好行動,明哲和槐序踏上了去春芳樓的路,他們沒有告訴把此次行動告訴天樞和庭風。

  他們不知的是,自天樞回到酒樓,就一直待在房間裡,沒有出來,掌櫃也沒看見他的身影。

  殊不知天樞的房間裡空無一人,桌上僅留下了一杯未喝完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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