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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25章 且樂生前1杯酒
  “邊塞的事,我一向沒有興趣,重整六軍之要務,你還是交給別人吧!”明哲把虎符推回南宮明身前。

  “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麽?我又不是要你即刻前往邊境,重整六軍,待你忙完自己的事,再去也不遲!這虎符還是留在你的手中為好,你日後自會用到!”南宮明又把虎符推到明哲身前。

  推來推去,也不是辦法,明哲勉為其難,收下了虎符,“這虎符暫且保管在我這兒,日後若有需要,盡管拿去!”

  “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這不過是物歸原主罷!況且日後我也用不到這東西了!”

  明哲詫異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沒有兵權,你如何與武召抗衡?”

  南宮明搖搖頭,歎息道:“我身為宰相,手握政權,若再掌兵權,陛下肯定會猜忌我,提防我,甚至擠兌我。若武召趁機在陛下身邊煽風點火,添油加醋,我這丞相的位子也不用坐了!我把兵權讓出去,這也是無奈之舉。反正兵權都要交出去,倒不如交到你的手中。如此一來,我也安心!”

  南宮明並不怕武召,他怕的是武召拉攏陛下一起逼迫他交出兵權。到那時,整個大宋的軍隊都將落入武召手中。若武召起兵造反,誰也攔不住他!這才是南宮明最擔心的事。所以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把兵權牢牢攥在手中,哪怕諸位大臣聯名上書,逼迫他交出兵權,他也不肯屈服,將反駁他的人一一彈劾!

  這麽做也不是辦法,隨著風聲越來越緊,陛下對他加重了疑心。他迫於諸方的壓力,隻得口頭上答應,讓出兵權,但要等到他找到一個合適的人,一個可以擔當大任,統率六軍的人!

  南宮明物色了許多人,但最中意的還是明哲,他不放心兵權落入其他人手中,唯有明哲讓他心無憂慮,踏踏實實。

  “得嘞!我算是明白了,你這是把燙手的山芋交到我的手中。”

  明哲就知道南宮明不會這麽好心,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一爛攤子事,都落到了他的肩上!

  “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除了你,無人可勝任此職!”

  “韻兒不行麽?”明哲反問道。

  “她的劍術確實出眾,文韜武略兼備,但可惜她是女兒身,軍中那些人根本不會聽她的話。唯有你劍術超群,又是男兒郎,可以鎮住軍中那些將領,為己所用!”

  南宮明的話不無道理,韻兒的劍術雖然了得,還是敵不過性別的歧視,哪怕她英勇無畏,不怕犧牲,也沒機會上戰場。

  明哲知道南宮明的心思:“韻兒掌不了兵權也好,她一個女孩子,整日關心這些打打殺殺,成何體統!再說,她是你唯一的女兒,你這個做父親的,怎麽忍心看到她上戰場,要不然你也不會把她囚禁在相府了!”

  南宮明不想與明哲說這些無用之言,他自己的女兒,自己會心疼,無需明哲在這裡油嘴滑舌,揣測心思。

  話說回來,南宮明把兵權讓了出去,他又如何與武召抗衡?僅憑他身邊的那點親信,怎可能是武家軍的對手?

  南宮明看出了明哲的顧慮,寬慰道:“你無需擔心我,即便我不掌兵,武召也不敢拿我怎樣,再怎麽說,我也是大宋的宰相,手握政權,他若敢動我,大不了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他這麽說,明哲就放心了。武召乃是當朝武將,朝廷命官,他最不希望看到朝堂分裂,即便想對南宮明動手,也得掂量掂量後果。萬一南宮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分裂朝堂。即便武召真的除掉了南宮明,大宋江山也岌岌可危!  “對了,你此去順便幫我一個忙。你爹當年為了監察百官,統籌全國,創建了秣房。但自你爹走後,秣房便失去了聯絡。你離開的幾年裡,我陸陸續續聯系上京城中的幾處秣房,但在京城之外,隱藏在各州府中的秣房,我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你此行順便找出隱藏在各州府中的秣房,重整情報網,這也算是你爹的心願吧!”

  南宮明不提這件事還好,這一提,明哲就有些憋不住了。自從他踏入相府的那一刻起,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當年的畫面,那個熟悉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高大而偉岸,嚴厲而仁慈。

  他爹創建的秣房,是其一生的心血。秣房集情報、暗探、刺殺、監察、編纂於一體,統籌全局,治理全國,上至京都,下至州府。凡大宋境內,皆有秣房之痕跡。秣房輝煌之時,甚至可以與三省六部媲美,但自從他爹走後,京中秣房漸漸受到排擠,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各地的秣房也隨之銷聲匿跡。

  明哲想起,當年父親牽著自己的手,走在濕漉漉的石板路上,空中飄著朦朧細雨。父親站在虹橋上,指著流淌不息的汴河,慨歎道:“汴河之水,源源不斷,貫穿京城,流向他方,一眼望去,不見盡頭。朝堂亦是如此,若自顧京城一地,目光短淺,結局無非是藩王割據,再起戰事,百姓苦不堪言,江山岌岌可危。唯有將自身勢力遍布各路州府,貫穿全國,一眼望去,不見盡頭,州府方不敢造次,此可保朝堂之無虞,萬民之無憂,江山之百年矣!”

  這便是父親創建秣房的初衷——保朝堂之無虞,萬民之無憂,江山之百年矣!

  明哲每當想起當年的畫面,淚水在眼眶打轉兒。父親耗盡半生心血,創建秣房,穩定天下之局勢,嚴肅百官之清廉。但自父親走後,秣房遭受百官排擠,被迫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那父親當年的心血不就白費了?

  明哲握緊拳頭,目光凌然,一口答應了南宮明的請求,憤慨道:“父親的心血,我不會讓他白費!秣房之事便交給我,我一定會重整秣房,讓秣房再現當年之輝煌!讓天下人看看,父親所為皆是正義之舉,絕無半點私欲!”

  南宮明滿意地笑了,“期待你的表現!”

  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明哲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是時候離開了!

  明哲拿起桌上的龍淵劍,向南宮明行了個告別禮,“你交代我的事,我自會去辦,京城這邊就交給你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我還能在此共飲此茶!”

  明哲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撂下茶杯,轉身離去,不再回頭。

  “且慢!”明哲剛走幾步,就被南宮明喊住。

  明哲毫無戒備地轉過身來,不料南宮明撥動琴弦,一道音波向他襲來。他躲閃不及,被那道音波擊中傷口,旋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捂住左肩,臉部不停抽搐,眉頭緊皺,那種痛苦深入骨髓,手上的青筋暴起。

  “南宮明,你到底要幹嘛?”明哲怒吼道。

  明哲自認為與南宮明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對自己出手?而且下手這麽重,絲毫不留情面。

  他正氣頭上,然而南宮明接下來的一席話,猶如一盆涼水,潑在他頭上。

  “你現在知道痛了,那你當初對韻兒說的那些話,韻兒就不會心痛嗎!明哲,你我確實無冤無仇,但我身為韻兒的父親,今日非得跟你討個公道!韻兒長這麽大,還沒在別人面前流過淚!而她在你面前,不僅是流淚,而且還不顧自身身份,低聲下氣地懇求你!你卻如此狠心,拿她的身份一次又一次羞辱她,她在你眼中算什麽!任你隨意踐踏的玩物?別人欺負她也就罷了,但你不行!你明知她的身份,卻行如此不齒之事,我今日若不好好教訓你,就對不起你的爹娘,更對不起韻兒!”

  南宮明之所以出手重傷明哲,便是給明哲一個教訓。他之前一直在拿韻兒的身份說事,一次又一次傷了韻兒的心,南宮明身為韻兒的父親,自然容忍不了明哲的惡行!即便明哲與他交好,他也要好好教訓明哲一番,讓明哲清楚認識到欺負韻兒的下場。

  明哲擦去嘴角的血漬,仰天長笑,“你以為我想說那些刻薄的話嗎?我這麽說,還不是為了趕她走!她留在我身邊,無疑是最危險的!只有把她留在你身邊,我才能放心!我本以為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趕她走,直到我看見她的眼淚,我的心宛如刀割!這世上,我不能看見兩個人在我面前流淚,一是鳶兒,二是韻兒。我心軟了,我說服自己,把她留下,讓她呆在我身邊!哪怕知道這麽做會讓她置身險境,我也顧不上這麽多了!我只知道,她的心願我一定要達成!”

  明哲從未想過要對韻兒說那些刻薄的話,只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他不得不這麽說。哪怕她怨恨自己,他也無怨無悔!

  明明他都狠下心,要趕韻兒走,但一看見韻兒流淚的樣子,他就非常難受,心一軟,他就答應了韻兒的請求。

  “有些事,終究是不可避免!自從我從茶樓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便認出了她身份,本想著躲起來,她就找不到了,沒想到天意如此,想躲也躲不了!”想起他和韻兒第一次相遇,明哲既想哭又想笑。

  “你打算還要瞞她多久?”

  “不知道,或許明天就告訴她,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告訴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恨不知所終,刻骨而銘心。”

  望著亭前的這棵梨樹,明哲心裡百感交集。這棵梨樹少說也有二十年了,曾經站在這棵樹下的兩個人都已長大。鬥轉星移,物是人非,樹依舊是那棵樹,人卻已不是那個人。

  當初在樹下許下的誓言,遺忘在時間的長河裡,消失在夕陽的黃昏下,僅剩下的一點記憶,殘存在這棵梨樹上:凌雲之志在蒼穹,逸塵絕凡玉玲瓏。

  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南宮明起身,走到明哲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多花點時間陪在她身邊吧!她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還有事要辦,這裡就交給你了!”

  “你要去哪兒?”

  南宮明的表情變得凝重,“進宮面聖!”

  “陛下要見你?所為何事?”

  “畫舫刺殺一案,將我推向輿論的高潮,不僅是百姓,宮裡的那些大臣也議論紛紛,如今我已是眾矢之的。陛下召見我,無非也是為了這件事。之前我顧及你們的安危,沒有出面解釋,而今你們回來了,我也該自證清白了!我可不想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放心,這麽多年的風風雨雨我都挺過來了,還會被這點輿論打倒?我走了,韻兒就交給你了!”

  南宮明深吸一口氣,背著手,向出口走去,僅留下明哲一個人。

  “還有一件事,亭中堆積著一些奏章,你也一並批了,省得我動手了!”

  南宮明走到門口,忽然想起還有一些奏章沒批閱,反正明哲也是呆在相府閑著,倒不如讓他批閱奏章,省得自己親自動手。

  “丞相大人,你還真會驅使人!什麽髒活累活都丟給我,我是你的傭人嗎?”

  “這些本就是你的工作,我都幫你做了這麽多年,是時候讓你體驗一下乾活的辛苦!”

  南宮明把話撂在這裡,然後揚長而去,根本不管明哲的感受。

  沒想到來一趟相府,好處沒撈到,淨給自己添麻煩,先是答應南宮明整頓六軍,重建秣房,後又攤上批閱奏章這種糟心事,明哲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明哲長歎一氣,搖搖頭,“我太難了!”

  他走進竹亭,盤膝而坐,拿起一份奏章,放在桌上攤開。他仔細看了奏章的內容,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

  “今南方諸地暴亂,百姓多為不滿,睦州青溪縣漆園主趁機煽動百姓,號稱起義,自詡聖公,建元永樂。叛軍於息坑全殲兩浙路長駐軍五千余人,兵馬都監察顏坦慘遭叛軍殺害,隨後叛軍挺進縣城,沿途北上,攻取青溪縣,俘獲縣尉翁開。睦州諸地失陷,淪為叛軍駐地。望陛下增派軍隊,日夜兼程,馳援睦州,臣定當堅守陣地,為國捐軀,戰至終章!臣不勝感激之情,僅拜表以聞!”(此役為北宋末年方臘起義,時間線有所改動,故事內容有所變動,請勿與歷史並論,若有不理解之處,可參照史書)

  南方發生暴亂,農民揭竿而起,這本該是件震驚全國的大事,可為何在京城之中無人談及這件事,好像這件事壓根不存在似的。

  明哲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叛亂之事被朝廷壓了下來,所以京城之中才無人談及此事。

  朝廷封鎖南方起義的消息,無非是想穩定民心,避免群眾大規模暴亂,導致全國陷入內亂。

  如今北方遼人虎視眈眈,南方起義勢如破竹,朝廷夾在兩方之間,進退兩難,增兵馳援睦州,京城布防空虛,若此刻京中發生暴亂,朝廷根本抵擋不住叛軍,結局無非是江山易主,改朝換代。所以朝廷遲遲不肯放出消息,也不肯派兵馳援睦州。

  明哲的表情沉重,心情壓抑,他拿起另一本奏章,打開一看,奏章上的內容和先前那本大致相同,都是說南方發生暴亂的事。

  若睦州失守,叛軍便可佔據壽昌、分水、桐廬、遂安等地,然後直趨杭州,向西進軍,攻克歙州,向東進軍,攻克富陽。杭州是兩浙路的首府,又是造作局所在地,若杭州失守,南方便徹底淪陷。到那時,內憂外患,兩面夾擊,大宋天下岌岌可危矣!

  朝廷不敢派兵馳援,只能從周邊的州府調集軍隊。這些軍隊沒有經歷過戰爭的磨練,平日裡也都是遊手好閑的,作戰能力根本就無法與駐守在京畿之地的軍隊相提並論。

  任由叛亂惡化下去, 只怕遼人還沒攻進來,大宋江山就已落入他人手中。

  這個時候,南宮明把兵權交到他的手中,恐怕早就算計好,讓明哲帶兵,剿滅叛軍,克複睦州。

  明哲後知後覺,自言自語道:“我就說你不會安好心嘛,果然又是把我當苦力。南方戰事吃緊,北方邊關告急,一北一南,你是想我跑斷腿嗎?”

  明哲掏出虎符,真想把它丟掉,但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南宮明既然布好了局,即便他不想去管這些破事,也由不得他!

  駐守在京畿之地的軍隊,由陛下統一調度,他是不可能帶走了。看來他只能從杭州、富陽、歙州等地調集軍隊,經新城,挺進睦州邊境。

  此事急不得,還需從長計議。明哲又拿起幾本奏章,翻開一看,裡面的內容千篇一律,都是說南方叛亂的事,明哲看都看煩了,一股腦將剩下的幾本奏章批閱完,便撒手不管了!

  “累死我了!”明哲躺在地上,四肢無力,一點都不想動。

  一想到南宮明交代他的那幾件事,明哲就頭痛,明明京中有這麽多人才,隨便一個都能領兵打仗,為何偏偏是他?

  明哲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覺得來氣。一事方了,一事又起,他這一生可謂是跌宕起伏,沒完沒了。

  奏章批閱好了,他也該去找韻兒她們了,要不然她們該懷疑了。

  明哲拖著這副懶惰的身軀,一步一步往出口走去。當他經過那棵梨樹的時候,他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沒停留太久,隨後離開了醉花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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