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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26章 客舍青青柳色新
  穿過漫長的回廊,明哲來到了後院。這裡的布局依舊,圍牆邊的綠竹長勢迅猛,花壇裡的萱草含苞待放,院中的石桌上還擺著一盤棋。

  明哲走在石板路上,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雪白的牆面,烏黑的瓦簷,塗上紅漆的柱子,檀木的門窗,無一不在詮釋此地的輝煌。

  此地鮮有人至,幽靜寂然,平日裡韻兒便在此地練習劍術。南宮明不讓她接觸外人,她只能靠自己參悟書上的劍招。不得不說,韻兒天賦異稟,無師自通,劍術日有長進。練劍乏了,她便趴在桌子上,小憩一會兒。

  這樣的日子,一過便是十載,她從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成長為出落有致的大姑娘。相府的囚禁並未限制她對外面世界的向往,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踏出相府的門檻,離開這看似繁華實則如囹圄般的京城。明哲的出現便如一道光,照進她陰暗的生活。

  韻兒坐在石凳上,全神貫注地擺弄著手裡的玩意,並未注意到明哲。鳶兒坐在一旁,枯燥無味,趴在桌子上,玩弄著棋盤裡的棋子。

  明哲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他不想驚擾韻兒和鳶兒。走近一瞧,韻兒手中拿著一支竹笛,她正拿著篆刀,細細雕刻竹笛。她的腳下堆積著竹葉和殘留的竹屑,桌上也還有幾支竹笛,但看樣子,那幾支竹笛似乎是失敗品,所以韻兒才把它們扔在一旁。

  “韻兒姐姐,你說哥哥多久回來?”

  鳶兒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坐在這裡也是閑著無事,除了玩弄棋盤裡的棋子,她也找不出還有什麽事能消磨時間了!

  她實在不理解明哲和南宮明有什麽好說的,談了這麽久,也沒個消息,她和韻兒坐在這裡乾等著,都快無聊死了!韻兒還好,她對於這樣的生活習以為常,沒鬧太大的情緒,但鳶兒就不一樣了,她性子活潑,叫她這麽乾等著,還不如讓她出去逛逛。

  其實,她也想這麽做,偷偷溜出相府,到街上逛一逛,但明哲叫她呆在相府等他,她不敢忤逆明哲,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這裡,哪怕無聊至極,也只能忍著。

  “你不是說,他這麽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緣由麽?既然他叫你老老實實呆在相府,你就該聽他的話。難不成你還害怕他把你丟在這裡,然後一個人跑了?”韻兒打趣道。

  “韻兒姐姐,你又拿鳶兒尋開心!”鳶兒嘟著小嘴,悶悶不樂道。

  “你不是覺得無聊麽?我這麽說還不是為哄你開心!”韻兒解釋道。

  “韻兒姐姐,你說哥哥跟你爹會說些什麽?他倆不過初次見面,談話也不可能談這麽久啊!你看都快到申時了,他還沒回來,他會不會出事了?”鳶兒擔憂道。

  韻兒搖搖頭,微微一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他倆不會動手。”

  韻兒早就瞧出了這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雖不知這兩人是敵是友,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倆之前一定見過面。

  鳶兒雖不知緣由,但她相信韻兒,她說明哲和南宮明不會動手,那他倆一定不會動手。

  韻兒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那樣只會越聊越麻煩,所以她故意轉移話題:“鳶兒,你會下棋麽?”

  鳶兒不假思索道:“會呀,哥哥教過鳶兒!”

  找到了鳶兒的興趣,接下來就好辦了,韻兒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那你看看桌上棋局應如何破解?”

  鳶兒仔細琢磨了棋局,猶豫半天,遲遲不肯落子。明哲確實教過她下棋,但每次下棋,

她都輸給了明哲,所以她經常埋怨明哲,指責明哲也不讓讓她!  正當鳶兒舉棋不定之時,他拿起黑棋子,毫不猶豫地落在棋盤的交叉點上,“九之十二,凌空罩!”

  鳶兒猛然抬頭,喜出望外,“哥哥!”

  韻兒聞聲,停下了篆刻,回頭一看,明哲赫然站在自己身後。

  “明哲,你回來了!”

  “我當然得回來了,要不然誰管你倆?”明哲理所當然道。

  “哥哥,丞相大人沒有為難你吧?”鳶兒睜著一雙水靈的眼睛,一臉天真地看著明哲。

  明哲看見鳶兒這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心想:“這傻丫頭,都不懷疑一下我麽?她這麽相信我,就不怕哪一天我把她賣了?”

  明哲為鳶兒的智商感到堪憂,但也因此而感動。鳶兒無條件地相信自己,不管自己說什麽,她都會照辦。

  “沒有,我只是和他商量一下韻兒的事情。”

  明哲沒有把實情告訴她們,一是因為時機尚未成熟,二是就算她們知道了,也沒什麽意義,反而徒增煩惱。

  “那丞相大人答應放韻兒姐姐走麽?”鳶兒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商談的結果如何。

  明哲看她這個著急樣,今日非要磨磨她的性子不可,故意賣個關子:“不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這盤棋我是勝了還是輸了?”

  鳶兒哪有這麽多閑心,看都不看,直接敷衍道:“當然是勝了!以哥哥的棋術,這麽簡單的棋局,對哥哥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你看都不看一眼,就說我贏了,這未免也太不嚴謹了吧!”明哲板著一張臉,對鳶兒的做法表示無語。

  “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鳶兒的性子,就別賣關子了!”鳶兒拉著明哲的衣袖,撒嬌道。

  明哲戳了戳鳶兒的額頭,“你個小機靈鬼!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磨練你的性子。你跟在我身邊撒野慣了,讓你老老實實地呆一會兒,你都受不了!我不磨練你的性子,那還了得?”

  “韻兒姐姐,哥哥欺負我!”

  鳶兒眼看情況不對,直接倒向韻兒這邊,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長出息了,還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靠山!”明哲一臉不屑道。

  “明哲,你就別生氣了!鳶兒就是這性子,你叫她改,她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此事還需慢慢來,欲速則不達也!”

  鳶兒有難,她這個做姐姐的當然要站出來,為鳶兒撐腰。雖然這麽做,可能會得罪明哲,但一看見鳶兒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韻兒就動了惻隱之心,攔都攔不住!

  明哲氣不打一處來:“好嘛,你倆居然合夥針對我!你既然要為她強出頭,那就替她把我剛才的問題回答了!若是答對了,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若是答錯了,你倆就一起受罰吧!反正你倆姐妹情深,一起受罪也好有個伴!”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後悔嘍!”韻兒就等著明哲這句話。

  “你剛才的這步棋,看似解開了棋局,實際上也將棋局陷入死局。就棋盤上落子來說,你勝白棋三子,但根據對弈規則,你執黑棋為先,需倒貼白棋三又四分之三子,即七目半。就圍地來說,你輸了白棋四分之三子,所以這場對弈你輸了!”

  韻兒的分析很透徹,一眼便看出了輸贏的關鍵所在,明哲由衷感歎:“不愧是丞相千金,深知對弈規則,這麽小的細節你都看出來了!”

  韻兒謙虛道:“不敢當!你這招凌空罩,將一盤必輸之局巧妙變換,雖然還是輸了,但不至於輸的那麽難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明哲就納悶了,她教鳶兒的一點都不比韻兒學的少,可為何兩人的差距這麽大?

  “鳶兒,你看看人家韻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教了你這麽多,你怎一樣都學不透徹?”

  鳶兒委屈道:“韻兒姐姐是大家閨秀,鳶兒只是一介平民,怎比得上韻兒姐姐?鳶兒已經夠努力了,奈何這琴棋書畫非一日之功。哥哥,你就別拿鳶兒做對比了!”

  明哲想說她幾句嘛,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到嘴邊的話,活生生被他吞回去,“罷了,說不過你!”

  鳶兒笑顏逐開,“謝謝哥哥!”

  說了這麽多,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他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聊閑話的,“韻兒,你爹那邊我談好了,他肯放你離去!”

  韻兒聽到這個消息一點都不震驚,似乎此事已在她的預料之中,“他肯放我離去,肯定是你與他達成某種交易,否則他是不會松口的!”

  韻兒把話撂明了,明哲只能編下去:“不錯,我跟你爹做了一筆交易,以換取你的自由為代價,我答應幫他一個忙!”

  “什麽忙?是叫你幫他除掉武烈,還是直接解決武召?”韻兒胡亂瞎猜。

  明哲差點咳出血來,“拜托,我有這麽無恥麽?我雖說不上正人君子,但也不至於如此下作吧!何為對,何為錯,我還是能辨別一二的。再說,朝堂之事,我從不關心,也無心插手。他們的恩怨如何,與我何乾?借刀殺人?我可不想成為別人的手中刀!”

  韻兒鬱悶道:“那我實在想不出,你和我爹還能做什麽交易。”

  明哲的嘴角微微顫抖,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為了顧全大局,他真想實話實說,省得她倆在這兒胡思亂想,把他當幫凶一樣看待。

  他深吸一口氣,放平心態,“這個就無需你們操心了,我做事自有分寸!”

  “你瞞我也就罷了,鳶兒你都不打算告訴?”

  明哲微微一笑,他料到韻兒會搬出鳶兒,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那你大可放心,鳶兒是不會為難我的。我說的對吧,鳶兒?”

  “嗯嗯!”鳶兒反戈一倒,又站在了明哲這邊,“哥哥不說,鳶兒便不問!”

  韻兒兩眼向上一翻,徹底服了鳶兒牆頭草的性格,“鳶兒,你就不能自主一些麽?你還真是哪邊有風,就往哪邊倒!一點主見都沒有!”

  “聽哥哥的話,準不會有錯!”鳶兒笑著說。

  韻兒無言以對,不想搭理這對兄妹。

  明哲的目光漸漸移到韻兒手中的竹笛上。這支竹笛的做工雖說不上精湛,但就雕刻的手藝來說,也算得上中等之品!

  “我本以為官家千金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沒想到你還會做這等工藝活,令人刮目相看!”明哲讚歎道。

  韻兒這才注意到,明哲的眼睛正盯著自己手中的竹笛,她下意識把竹笛藏在身後,目光躲躲閃閃,不敢直視明哲,“你……你看錯了!”

  明哲不明白韻兒為何要躲著自己,不就是一支竹笛嘛,有啥大不了的,他又不會笑話她。

  “別躲了,我都看見了,一支竹笛罷,有啥不好意思的?”

  韻兒還未開口,鳶兒搶先一步說:“哥哥,你不知道韻兒姐姐為了這支竹笛忙活了多久!從選材到鑽孔再到雕刻,她耗費了多少心血,即便她這麽認真,也難免出現殘次品。她一次又一次嘗試,好不容易雕刻出一支較為滿意的竹笛。”

  “打住!”明哲叫停鳶兒,“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想問的是,韻兒無緣無故為何要製作一支竹笛?”

  明哲從未聽韻兒提起過她擅長竹笛,在明哲的印象裡,韻兒的琴技深得南宮明的真傳,放眼整個汴京城,也沒幾個人比得上她。韻兒的琴技確實厲害,但竹笛就不一樣了!一個是弦樂器,一個是管樂器,兩者互不相通,她沒事做一支竹笛,這叫明哲很是費解,不知她到底想幹什麽!

  鳶兒嘲諷一笑,“哥哥,你也有犯糊塗的時候!韻兒製作這支竹笛當然是為了……”

  還未等鳶兒把話說完,韻兒丟下手中的竹笛,一個箭步上去,捂住鳶兒的嘴,“小孩子不懂事,不懂別瞎說!”

  明哲撿起地上的竹笛,仔細打量,在靠近尾部的邊緣,明哲發現了兩個字:寸光!

  “這竹笛是給我的?”明哲頗為震驚。

  韻兒一把奪過明哲手中的竹笛,轉過身,背對著明哲,臉上露出了羞澀的表情。

  “不……不是!”她說話吞吞吐吐,別說明哲了,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明哲上次死裡逃生,不得已祭出寸光,一招凌空飛躍,方才撿回一條命,但可惜的是,寸光落入汴河之中,再也不見蹤影。

  這些年來,寸光陪在明哲身邊,明哲一直視如珍寶,貼身收藏,沒想到畫舫一役後,寸光便與他“生離死別,兩兩相望”。

  汴河這麽大,要想找回寸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再說明哲也沒那麽多時間,他來汴京城的目的已達到,不日便將離開汴京城,這麽短的時間內,要想找回寸光,除非抽乾汴河的水,否則就是白日做夢。

  明哲本已打算放下寸光,可沒想到,韻兒竟然做了一支一模一樣的竹笛,無論是構型上,還是手感上,都與寸光相差無幾。

  “韻兒姐姐,你幹嘛害羞呢?你耗費心力不就是為了還哥哥一支完好無缺的寸光麽?”鳶兒不理解韻兒躲閃的舉動,竹笛是為明哲準備的,明哲早晚會知道,早說一點又有何妨?

  韻兒漲紅了臉,“鳶兒,別亂說!”

  明哲弄清了大致情況,也明白了韻兒為何會躲著自己,她臉上的緋紅又是因何而起。

  明哲故意挑逗韻兒:“明明是為我準備的,為何非要掩飾?韻兒,你是在擔心什麽嗎?”

  韻兒受不了明哲的挑逗,把寸光胡亂塞入他的手中,嬌嗔道:“好了,我承認這支竹笛是為你準備的,不過我事先說明,我只是看你不常用龍淵劍,所以做了這支竹笛,也算是一件稱手的兵器!”

  “臉都紅成這樣了,還在這兒口是心非,真當我看不出麽?”明哲異樣般的眼光看著韻兒。

  心裡是這麽想的沒錯,但有些事不能直接說出口。為了顧全韻兒的面子,明哲沒有拆穿她。

  明哲兩指夾住竹笛,在手中打了個轉兒, 不得不說這竹笛還挺稱手的,與寸光沒什麽兩樣。沒想到韻兒不僅劍術首屈一指,就連這手工也不落下!明哲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竹笛不錯,很稱手!既然是為我準備的,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明哲剛想把竹笛收入囊中,突然被韻兒喊住:“且慢!這竹笛還沒完工,可否先交與我,做好了之後,再給你!”

  明哲還以為是啥不得了的大事,“無妨,我身上還有傷,近日我也用不了兵器,你做好了之後再給我也行!”他把寸光遞給了韻兒。

  韻兒收下寸光,順帶問了一句:“明哲,你想在竹笛上刻什麽字?”

  明哲犯難了,他想刻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不過他一回想起,他在醉花陰中那棵梨樹上刻的話,頓時便有了靈感:“便刻‘臨淵無韻此去遠,回首崖畔予此鳶’吧!”

  “臨淵……無韻……此鳶……原來如此!”鳶兒參悟透了明哲的深意。

  短短一句話中,竟然包含了三個人的名字,不得不說,明哲的詩韻功夫確實了得!

  “刻字的事,放到以後再說吧,反正也不急於一時!當下之要,是要打聽出軒轅劍的線索。既然都出門了,那便順帶去一趟怡紅樓,找玉雪姑娘問清畫卷的秘密!我的直覺告訴我,她的身上一定藏有我想要的答案!”

  本來是想明日再去打攪玉雪姑娘的,但眼下情況緊急,南方戰事吃緊,京中風波不止,明哲只能將明日之事提前到今日,反正早晚都要去,早去一點也不是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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