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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89章 日暮酒醒人已遠
  明哲並不生氣,溫和道:“小清寒,師兄明白你的意思,但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你覺得這樣做是殘忍的,他覺得這樣做是值得的。你不能把你的看法強加於他人,我也不能把我的意志強加於你。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決定。參知政事一務,你若願意,盡管接下;你若不願意,師兄也不會強迫你。言盡於此,師兄也沒什麽好說的啦,相逢即是緣分,希望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看法能有所改變。”

  清寒似乎受了刺激般,冷哼一聲:“為了心中理想,放棄一切,舍棄親人,這樣的人憑什麽值得我尊敬?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有感情、有看法,而不是受製於他人的傀儡!為了追尋心中那本不存在的理想,他拋下了我和娘親,舍棄了這個家庭,一切的支離破碎便是由他引起的,我憑什麽原諒他?師兄,你就放心吧!我的看法不會改變,過去如是,現在如是,將來也如是,你不必再勸我什麽啦!”

  明哲不信清寒是鐵石心腸的人,她之所以這麽說一定是在生悶氣,如此看來也只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為了心中理想,放棄一切,舍棄親人,你看不起這樣的人。師兄也是這樣的人,為何你對師兄的態度截然不同?這與你的看法不是自相矛盾嗎?”

  “不!在清寒心裡,師兄不是那種人,你從來沒有放棄一切,也沒有舍棄親人。若你放棄了一切,便不會與清寒相認;若你舍棄了親人,便不會把韻兒帶在身邊。在師兄心裡,過去的種種是難以斬斷的,身邊的親人更是難以割舍的,所以你才會承認自己是清寒的師兄,承認過去發生的種種,你心中的愛戰勝了絕情的冷漠。你沒有迷失自我,而是順著自己的心,你不放下愛你的人,更放不下你愛的人,這便是多情的你,也是清寒最敬愛的師兄。”

  沒想到在清寒心裡,明哲竟是這般的好,與別人大相徑庭,怪不得即便得知了明哲的身份,她也沒有生明哲的氣,原是如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明哲本想勸她回心轉意,但如今看來,這是行不通了,不管他怎麽說,清寒已經認定此人有罪,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白費這麽多口舌之力,目的沒達成,還盡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明哲略感心累,搖搖頭,“你覺得是什麽,便是什麽吧!師兄也勸不了你,只希望到最後你不會覺得後悔就行!”

  明哲扶起韻兒,臨走前不忘打聲招呼:“話我就說到這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帶著韻兒先走了,哪一天你想通了,便來秣房找我吧!相信以你聽雨閣的實力,遍布於九州之內的秣房,你是能找到的,那我便不再多言,就此告辭,多謝款待!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明哲正欲背起韻兒,卻在這時清寒突然喊住明哲,“師兄且慢!清寒還有件事,想與師兄商談一二,還請師兄莫要推辭。”

  清寒這時突然找他商量事,肯定不是啥好事,他本不想留下,但如今整個醉春樓都在清寒的掌控之中,如果不給清寒面子,他怕是沒這麽容易走出酒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

  “何事?你直說吧!”

  清寒嘴角微揚,從身後抽出一把劍來,她盯著這把劍看了一會兒,隨手便丟給了明哲,“師兄接住!”明哲伸出手接住此劍,他拿著這把劍細細打量了一會兒,這不是清寒的佩劍,他也從未見過這把劍,不過瞧此劍做工精湛,劍鋒如芒,削鐵如泥,雖無劍鞘,應是不俗之物,清寒將此劍丟給自己是何用意,

明哲想不明白。  “清寒,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想要師兄引頸受戮、揮劍自戕?”

  清寒知道明哲這是在開玩笑,“清寒哪有那膽子,這把劍是清寒送給師兄的見面禮,與師兄手裡的那把龍淵劍相比,這把劍說不上珍貴,但也是清寒的一番心意,還請師兄莫要推辭!”

  明哲手裡已經有龍淵劍了,而且他平日裡也不喜佩劍,再拿把劍掛在身上,屬實不妥,但這是清寒的一番心意,他又不好意思拒絕。這把劍做工精湛,拿在手裡的份量也還行,看得出清寒是用了一番心思的,但引人注目的是,此劍的劍身刻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說是文字,確切來說,應是一些神秘符號,明哲瞧了半天,也沒能瞧出什麽。

  “清寒,這是什麽劍?”明哲不解道。

  清寒有些驚訝,“師兄當真認不出這把劍?”

  聽清寒這話的意思,明哲應該認得這把劍,他仔細回想了一會兒,翻遍所有記憶,也沒找出有關此劍的任何信息,當他準備搖頭之際,他忽然意識到,既然劍的外表沒有任何問題,那會不會是劍的內部有玄學奧秘?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明哲調動周身法力,灌入此劍,再放出一縷神識,他感受到來自一股來自空間的力量。

  “斬迷霧,破萬象,殘虹一撇,鏡花水月,這是殘虹劍!”明哲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清寒。

  此劍沒有來歷,但它的名聲世人皆知。殘虹劍,堪稱破空之劍,小至破除迷障,大至撕裂空間,是一柄不折不扣神兵利器。千百年來,無數人試圖追尋此劍,踏遍千山萬水,按圖索驥,也未能見到此劍的真身。殘虹劍與軒轅劍一樣,是上古神兵,所以有關殘虹劍的記載少之又少,它的鑄造者是何方神聖,此劍曾落入何人手中,這些在典籍裡沒有任何記載,隻提到了一點此劍的威能,那就是撕裂空間,超脫生死,只要有了殘虹劍,世間各地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誰也攔不住。即便是戒備森嚴的皇宮別苑,也可以自由進出,猶如探囊取物一般易如反掌。當然殘虹劍的威能不僅如此,但有記載的部分已經佚失,目前世人僅知道殘虹劍可以撕裂空間,至於能否穿越時間,回到過去或是穿越未來,這就不得而知了。何況此劍行蹤飄忽不定,傳聞此劍已具靈性,能感知人心的善惡,若是遇到心懷不軌之人,此劍便會撕裂空間遁逃,叫人無跡可尋;若是遇到內心善良之人,此劍則會擇主而事,心甘情願成為其佩劍,直至劍主隕落,此劍才會離去。

  明哲好奇的是,清寒是從哪裡弄到的殘虹劍,這太叫人不可思議了。許多人費盡心機,踏遍千山萬水,也未能一睹此劍的真容,清寒倒好,隨手便送給別人了,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她也真是夠舍得的。明哲不知說她什麽好。

  “殘虹劍,清寒已送給師兄,從此以後這柄劍便是師兄的佩劍,雖然師兄已經有龍淵劍了,但清寒還是希望師兄能帶著此劍,以備不時之需。師兄,你這人鋒芒畢露,不懂收斂,終成禍患。有殘虹劍防身,清寒也就放心了,還請師兄莫要問清寒是如何得到此劍的,這是清寒的秘密。”

  清寒得到殘虹劍,首先考慮的不是自己,而是明哲,可見在她心裡,明哲的地位是何其重要。估計全天下也只有她願意放棄好不容易到手的殘虹劍,一聲不吭地送給他人,竟然還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覺得這樣做是對的。明哲不知是說她傻呢?還是說她過於關心別人而忽略了自己?

  “清寒,這件禮物太貴重了,師兄不能收!師兄明白你的心意,也謝謝你還記得師兄,為師兄考慮得如此周到。師兄也不想鋒芒畢露,但有些時候我不得不嶄露鋒芒,師兄已經盡量收斂了,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能不用劍盡量不用劍,禍患終是有的,威懾也不會少。清寒,再次謝謝你為師兄考慮得如此周到,師兄此生能得遇你,是師兄前輩子修來的福分,但這柄劍師兄不能收!”明哲拂去劍上的塵埃,雙手捧劍,慢步走到清寒身前。

  清寒當然是拒收了,不由分說把殘虹劍推了回去,“既然禮物已經送出去了,清寒又怎好意思收回來呢?再說,這是清寒的一片心意,師兄舍得傷了清寒的心,拒絕清寒的一片心意嗎?”清寒楚楚可憐地望著明哲,顯得嫵媚動人,好似心都要融化了。

  “但是……”明哲話還沒說出口,清寒的手指便按住他的嘴唇,“沒有但是,若是師兄拒絕清寒的一片心意,那清寒便再也不搭理師兄,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清寒與你便再無半分糾葛,再見便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清寒,你這是何必呢?”明哲心裡清楚,清寒是不可能不認他的,隻不是想試探他的心意罷。話語已經說到這份上,明哲已是騎虎難下,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左右為難。清寒送給他如此珍貴的禮物,他卻什麽也給不了清寒,屬實尷尬。

  清寒看出了他的尷尬,微笑道:“師兄若是覺得不好意思,倒也不必擔心,只希望師兄到時候不會趕清寒走便是!”很明顯,清寒話裡有話,什麽叫作到時候不會趕她走便是,明哲完全聽不懂清寒在說什麽。

  “既然師兄要走,那清寒便不作留了,葉夢然我已差人送回淇泮樂坊,若師兄不放心,回去一看便知,還有師兄之前提及的那人,他正在淇泮樂坊監視葉夢然的一舉一動,倘若師兄不嫌麻煩的話,順手解決便是,只是希望師兄能以秣房的名義處理這件事,不要讓我太過難堪!”

  清寒說完這些,便回到座位上,繼續飲酒,完全不顧明哲要怎麽做,反正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便是明哲自己的事,她無需插手這些,最多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多謝款待,那師兄便告辭啦!”明哲背起還在昏睡中的韻兒,朝門外走去。

  望著明哲離去的背影,清寒又回想起當年明哲離開的那一幕,如今日這般,曲終人亦散,燈火意闌珊,她終是沒能留下明哲。但今夕不同往日,既然留不住,為何不隨他去?這一切都在清寒的計劃之中。她還是當初的那個顧清寒,僅僅是在他面前如此,時間可以撫平一切,也會消磨一切,她終究是變了。

  “等風,等雨,等你,可否等來一場春風得意馬蹄疾?不曾為一人動容,卻恰好見到你白衣勝雪,眸中青墨。如今想問一句,可否為我誦此曲?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師兄,清寒等你,等你回心轉意,等你歸來仍是故情人。誰信多情道,相思漸覺詩狂少。”

  清寒獨自一人飲酒,空蕩蕩的房間,顯得寂靜而冷清,她名為清寒,卻不喜清寒,她本應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卻因他而墜落凡塵,是喜是悲?只有她自己清楚。

  “稟閣主,他們正前往淇泮樂坊,是否還需派人跟著?”門外傳來聲音。

  “不必了,隨他們去吧!今夜起,閣中之人撤出應天府,記得把痕跡消磨乾淨,就似我們沒有來過應天府一樣,與此事相關的人,非我閣中之人盡快解決掉,不能讓秣房察覺到我們。”

  “是,閣主!”他正要離去,又想起一件事,“啟稟閣主,葉幽然已經歸隊,眼下如何安排?葉夢然那邊,需不需要我們派人通知一聲,一起撤出應天府?”

  “既然葉幽然回來了,便讓她恢復原職吧!至於葉夢然,反正她已經暴露了,通不通知已經不重要了,我們要在乎的是那些尚未暴露於秣房之下的弟兄們,葉夢然隨她自生自滅吧!撤離之事盡快安排,天亮之前所有人撤出應天府,朝洛陽城出發,爭取趕在他們之前進入洛陽城。”

  “是,閣主,屬下這就去安排!”他應聲撤下,不敢有半分逾越之舉。

  “且慢!”清寒叫住了他,“柳庭風那邊情況如何?他們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回閣主,天師門那邊一切正常,柳庭風並未發現異常之處,不過閣主長時間離開,屬下擔心替身可能會隨時暴露,所以屬下建議閣主還需盡快返回天師門中,避免暴露身份!”

  “我已了然,你且退下吧!”清寒揮揮手。

  “是,閣主!”他回了一聲,便自覺退下。

  清寒望著杯中的倒影,嘴角微微上揚,邪魅一笑,“三月風景,無君不晴。”

  明哲已經帶著韻兒離開了醉春樓,一路上也沒人阻攔。他們踏出醉春樓的那一刻,明哲便察覺到周遭的異樣——那些埋伏於暗處的眼線都不見了蹤影,街上是一片繁華的景象,便如昨夜他們初到應天府時所看到的景象一樣,人聲鼎沸,絡繹不絕。

  明哲隱隱約約覺得情況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他沒敢往深處想,興許是清寒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覺得派人監視他已然無用,便撤去了那些眼線,當然這僅是明哲的想法,至於清寒心裡到底在想什麽,他猜不出,也捉摸不透。

  他背著韻兒往淇泮樂坊的方向趕去,他不是怕清寒說話不算話,而是想在離開之前再問葉夢然幾個問題,否則他心裡實在不踏實。清寒明知葉夢然的身份已經暴露,為何還要派人把她送回樂坊,這不是明擺著把她往火坑裡推嗎?她既然留下了葉幽然,為何不連同葉夢然一塊留下?這兩人都是她的部下,應一視同仁,為何她會持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小清寒,你終究是變啦!”明哲惋惜道。

  “她是變了,你還不是也變了?”韻兒突然開口,明哲卻一點也不吃驚,反而平靜道:“你終於願意醒啦!”聽明哲這話的意思,他早就知道韻兒醒了,卻什麽也沒說, 就這樣看著她裝睡。

  “你既然知道我醒了,為何不揭穿我?這些話不是不該被外人聽到嗎?”

  “我叫你,你會醒嗎?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當一個人決意要作出裝睡的舉動,任你如何呼喊也不能讓他如夢初醒。既然你想聽,那便聽著吧!這些話確實不該被外人聽到,但你不是外人!而且你不也想了解我的過去嗎?正如你聽到的,我是道宗的弟子,而那位便是我的小師妹,雖然我很早便離開了仙山,天師門內也不曾留有我的任何事跡,但事實就是事實,不可以外語而變,不可以歪理而曲。我極力埋藏我的過去,卻不想有一天過去會找上我,這大概便是命中注定吧!”

  “你是道宗的弟子,怪不得有一身好劍術,那你當初為何要離開仙山?留在仙山修煉,總好過在這爾虞我詐的世間想方設法地活下去。你也不想隱居世外,不問世事?”

  明哲歎息道:“我是想隱居世外,不問世事,但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不是別人就是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總歸要面對,一味逃避,等不到結果。何況我已經答應了別人,守在她身邊,看著她成長,我總要說話算數嘛!”

  “哦,有這回事?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能讓你許下此等承諾?此人莫非有著惑陽城迷下蔡的姿色,讓你戀戀不忘?寧願拋下一心向著你的小師妹,也要下山守在那人身邊。”

  “國色天香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但調皮搗蛋的本事她倒是學得很透徹,你說是吧,小穹?”明哲的話鋒徑直指向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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