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田氏抱著孩子被兩個黑衣人請過來的,她的待遇可就好多了。
黑衣人把她關進一個房間裡,很溫柔地說,把在清虛子葬禮上的事交待清楚,想想是否做過對應靈石有害的事,記住了,不要心存僥幸。
公孫田氏哀求說,大哥,還是放我回去,家裡老的老小的小,都需要我的照顧,我是個老實本分之人,不害任何人。
黑衣人擺了擺手說,不能因為你而壞了規矩,入鄉隨俗,到了這裡就按這裡來。
上面有交待,保證你和孩子不挨餓,家裡也請放心,我們花銀子雇了人。
公孫田氏還能說啥,人家這樣對你,你還蹬鼻子上臉,不識時務?
潘銀蓮是被黑衣人從閨房裡請過來的,黑衣人是聽了雲錦囑咐才這樣做的,對待女人可不能和男人一樣粗魯。
只是讓丫鬟編一通瞎話,Y環一開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只是聽黑衣人說,你是說幾句謊還是見你的家人拋屍荒野?
丫鬟緊著說,一切聽你們安排,你們讓我往東我不往西,你們叫我打狗我不罵雞。
……
雖然首富兼通判的院子戒備森嚴,可是這些擋個毛賊小盜可以,擋落第門可是枉費心機。
黑衣人用平和的口吻說,潘姑娘,仔細想想,在清虛子的葬禮上有沒有做對應靈石有害的事,不要慌著回答,給你兩天時間。
潘銀蓮急著吼道,哪來的賊人,敢夜入民宅,敢綁架官員家屬,快快把我放了,我便不再追究,不要拿雞蛋跟石頭碰,到時候碰個頭破血流可別說我沒有提醒過。
潘銀蓮見說硬的不行又開始說軟的,她壓低聲調說,如果你們需要銀子的話,拿過筆墨紙硯,我寫書一封,開個數,一準送來。
黑衣人乾巴巴的說,只是讓你回答問題,別的不在你的考慮范圍。
潘銀蓮發火道,聽清了,我在清虛子的葬禮上沒做任何對不起應靈石的事,快快把我放了。
黑衣人笑了笑,嘟囔著,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這裡是落第門,甭說你才是個通判家的小姐,就是格格能怎麽樣?還不是乖乖的待在這裡,如若不是掌門千叮嚀萬囑咐還能對你這麽客氣。
拿著雞毛當令箭。
公孫田氏湊過來說,潘小姐,省點力氣吧,人都走了。
潘銀蓮這時才轉過頭來,說,你怎麽也被綁來,這些人真是不通人情。
公孫田氏安慰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潘小姐還是低調點。
潘銀蓮哼了聲,火氣壓了壓卻壓不下去。
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等出去了定把這些人碎屍萬段,讓他們用一萬倍的痛苦來還。
一大早,黑衣人端來一大碗稀飯,喊著,公孫田氏,接碗。
公孫田氏接過稀飯後狼吞虎咽,黑衣人見她吃完飯後說,外面請。
公孫田氏在雲錦面前挺拘謹,雲錦一擺手黑衣人從她懷裡奪過孩子。
雲錦威脅公孫田氏說,你要實話實說,如果有半句假話,你跟孩子可就不能相見了。
公孫田氏腦子嗡嗡的,早失了分寸,顫巍巍地說,清虛子葬禮上我沒有做對不起應靈石的事,我發誓,如有謊言,天打雷劈。
雲錦看著公孫田氏一臉無辜的表情心裡暗想,從各個方面她也沒理由害應靈石。
誰是最大的受益者,誰就有理由是凶手。
這樣看來史密斯嫌疑最大,他受益最多,
其次應是寧采君,潘多拉,白西丁和昊再來值得懷疑。 至於聾爺爺,瞎奶奶和西門三郎,應該沒有詢問的必要。
雲錦想到這裡緩和了些語氣說,潘小姐有話要說嗎?
潘銀蓮急著說,清虛子葬禮上,我和應靈石是有接觸,你想想,我們可是在一個學堂念過書,有這種關系能不親近些?
至於加害應靈石?我能得到什麽好處,我又出自什麽動機。
雲錦暗自點頭想,有文化真可怕,人家反駁的可是頭頭是道,不愧是喝過墨水的大家小姐。
還是要改變思路,不能漫無目的的尋找凶手。
雲錦想到這裡說,把兩人安排好,不能委屈了人家。
潘銀蓮急著喊,這樣可就說不過理了,我都實話實說了,你還不放了我?
雲錦微微一笑,在沒糾出凶手之前,誰也休想離開這裡,這是規矩。
潘銀蓮想,什麽規矩,不講理的規矩,欺人太甚。
雲錦這時問了下南寒衣使說,京城的消息該來了,準備好,對寧采君和潘多拉動手。
這天晚上,昊再來喝得酩酊大醉,這些日子可是閑的慌,不過這些年積攢了不少銀子,湊這個空閑,喝喝花酒也在情理之中。
一搖三晃的昊再來正往家趕,這時幾個黑衣人把他攔住,二話不說,堵嘴裝麻袋一套嫻熟的流程。
昊再來還沒來得及反抗,心裡卻想,什麽人這麽大膽,敢在大街上綁人?簡直是無法無天。
當黑衣人把他扔進一間屋子並從嘴裡拽出破布後,他大喊道,好漢,你們弄錯了,我是如意藥酒坊的昊再來,我可跟你們平日無怨近日無仇。
黑衣人見昊再來如此市井,提高嗓門說,聽好了,想好了,清虛子葬禮上對應靈石動過什麽手腳,兩天后如實回答。
昊再來急著說,誤會,誤會,清虛子葬禮上我什麽也沒做。
黑衣人不言不語鎖上鐵門徑直走了。
昊再來心裡大罵,一群四六不懂的東西,都不聽人家解釋,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昊再來衝著鐵門喊,都什麽時候了,還不送過飯來?
這時過來黑衣人很嚴肅的說,聽好了,餓兩天才會有飯,還是省點力氣吧。
昊再來一聽差點背過氣去,這麽說來要餓兩天,這是什麽問法,一點道理也不講。
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該忍還是要忍的,識時務者為俊傑。
昊再來可是度日如年,兩天可是熬出他的性格來,隻兩天,他的話沒那麽多,隻盼著有人提問。
餓的滋味真難受。
雲錦坐在太師椅上,看了眼昊再來說,說吧,清虛子葬禮上對應靈石做了什麽?
要一五一十的,有一點虛假餓一天。
雲錦還是老手段,都懶得用酷刑,一個餓足夠把問題解決了。
果然,昊再來道出實話,我只是奉命辦事,史密斯讓我做啥就做啥,只是應靈石沒有上套,我也沒做別的,就這些。
雲錦又準了句,就這些?
昊再來又回了句,就這些。
雲錦見從昊再來口裡問不出更有價值的東西,冷笑說,可以有飯吃了,不過我提個醒,如果有人舉報你的話,可不是餓兩天那麽簡單了。
昊再來點了點頭,心裡說,一點也沒保留,還能怎麽樣?
不過昊再來嘴上很誠懇的說,我知道,若是撒謊的話,餓我七七四十九天。
雲錦衝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黑衣人端過一大碗稀飯來。
昊再來也顧不上講究不講究,狼吞虎咽的喝了下去。
一大早,寧采君聽得府衙的樹枝上有喜鵲叫,他心裡高興地想,莫非有喜事。
當太監進了府衙宣旨時,他和潘多拉臉上洋溢著幸福。
只是當聖旨上說免去寧采君知府免去潘多拉通判時,倆人如晴天霹靂。
太監看著趴在地上的寧采君和潘多拉留了一句,跟洋人走得太近,趕在風頭上誰也救不了。
寧采君猛的從地上站起來,就是不肯脫下官服。
脫下官服摘下官帽他還是意氣風發的寧采君嗎?
上天為何對他不公?
潘多拉卻是平靜,本來就是捐的官,就跟做生意一樣,這次無非是賠了。
世上哪有隻掙不賠的生意?
人們費了好一陣子勁,寧采君才脫下官服摘下官帽。
無官一身輕。
可寧采君能釋懷?
寧采君不這麽想,脫下官服摘下官帽就不是他了,他總感覺是為這個知府而生的。
雖然置辦了大宅購買了家具納了妾, 可這滿足不了他對更美好生活的向望。
更上一層樓總比原地不動好。
隻納一個妾能彰顯地位?隻一座大宅能彰顯富有?隻萬貫家財能滿足了他?
這些只是欲望的毛毛雨,原本等再升了官再納幾個妾,補上潘銀蓮這個正室,結果卻落得個丟官的下場,隨之而來的是一切希望化為塵。
潘多拉卻暗自慶幸,多虧女兒沒嫁給寧采君,如果嫁了可就虧大發了。
現在看來,寧采君這枝不攀才是英明正確。
這兩天女兒潘銀蓮哪裡去了?只聽丫鬟回稟說出去跟同窗姐妹遊玩了,他心裡明白,遊玩還好聽些,其實是跟那些風流公子們交流感情,他時常教導女兒,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一個通判的千金小姐嫁個知府也不算高攀,況且寧采君可是注了水的知府。
若女兒嫁個貨真價實的知府他還真沒話說,嫁寧采君的話他還真是有些不舍。
拖了這麽長時間,潘多拉可是前怕狼後怕虎,生怕女兒吃了虧。
寧采君看了眼旁邊的潘多拉,不是滋味。
潘多拉放下行頭很利索,穿戴整齊能怎麽樣,照樣行使不了權利,上面無緣無故的免了他倆的官職,肯定有人落井下石。
是禮沒到嗎?年前早孝敬過了,絕對是拿得出手。
是有人想叫他們這個樣?
潘多拉理了半天卻理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隱約覺得有個黑手,卻找不出是哪個仇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西洋人正在用兵,勝敗還不確定,只能隱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