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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前往曲阜的道路上。
數百名騎兵護衛著兩個人,快速的往曲阜奔去。
等到了一個休息點的時候,朱瞻圭苦著臉對在飲著水,順便觀察周圍災情的朱棣道:“爺爺,你這是在坑我呀!要是讓我爹知道我帶你去曲阜了,他非打死我不可。”
朱棣輕哼一聲,澹澹道:“你爹呀,這輩子就這樣,天天怕這怕那。人活著一輩子,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心裡暢快嗎?”
“天天擔心這擔心那的,還過不過日子。”
朱瞻圭無語。
我爹變成那樣,不都是你嚇的嗎!
不想再聽朱瞻圭嘮叨,朱棣把水壺扔給朱瞻圭,起身道:“聖人家族遭了這麽大的難,我這個當皇帝的不去看看,有點說不過去。”
“再說了,我又不靠近,只是在遠處看一眼,看過以後我就走。”
得,朱瞻圭算是看明白了。
別看老爺子嘴上說的這麽漂亮,其實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親眼看著孔家人死光光!
隊伍再次出發,一路疾馳往曲阜而去。
不跑快點不行。
老爺子出來根本就沒有和朱高煦等隨行官員打招呼,這會估計那邊已經發現老爺子不在了。
在山東這個地方,老爺子不在,還能去哪?
肯定是往曲阜這邊跑了。
所以朱瞻圭心中估計,二叔那邊估計已經帶人瘋狂的往這邊追了。
老爺子估計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加快速度趕往曲阜。
上百公裡路程,放到現代有高速公路的情況下,一個小時就能到達。
可在大明這個時代,一行人足足趕了一上午,馬都快累得吐沫子了,才到達曲阜邊緣的哨卡。
曲阜這裡發生了瘟病,為了防止傳播到外面。
朱瞻圭在各個關卡路口,以及能出去人的地方,全部設立了關卡,沒有他的手令,禁止任何人出入。
“末將參見皇上,見過殿下!”
早就收到消息的執勤軍官,快步的迎上來,恭敬的見禮跪拜。
老爺子微微頷首,翻身下了馬,對著軍官道:“馬準備好了嗎?”
一行人騎的馬,雖然都是上等良馬,可這急奔了一上午,馬匹已經受不了了,不好好休息一下,再跑就要廢了。
再加上馬匹是從外面來的,沒有進行過消毒,所以不能讓這些馬匹進入。
“回皇上已經準備好了。”
軍官回了一聲,看了一眼那數百人的隊伍,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道:“不過咱們這裡的馬不太多,末將隻準備了20多匹。”
朱棣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20匹夠了!”
在老爺子和軍官交流的時候,朱瞻圭正忙著給老爺子穿防護服。
防護服是用皮革製造的,連接口都用魚膠封死的,當氣球吹都沒問題。
“皇上,後面有人追上來了。”
就在朱瞻圭準備給老爺子帶面罩的時候,一個騎士策馬奔了過來。
老爺子一聽就知道是朱高煦等人追過來了,這眼看著就到地方了,又被拉回去了,他心裡肯定不情願,所以就連連催促朱瞻圭。
“小崽子快點,你二叔要追上來了。”
“好了,好了!”
幫老爺子系好面罩,朱瞻圭這邊剛說好了,老爺子就急忙奔向了馬匹,一個利索的翻身上馬,連護衛都不等了,一個人往裡面跑。
“朱瞻圭,你個小王八蛋,你竟然敢帶你爺爺來這裡,我今天要不打死你,你就是我二叔。”
遠處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大喊。
“攔住他,讓他穿防護服,如果不穿,就告訴他有多麽危險。
”朱瞻圭嚇得連忙跟軍官說了一聲,顧不得沒系好的防護服,拿起一個面罩就上了馬去追老爺子了。
朱瞻圭和老爺子沒跑多遠,朱高煦就一臉怒氣的駕著一匹快馬衝了過來。
“漢王殿下,快停下,快停下!”
軍官見到漢王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連忙帶人站到路中間,大喊著讓朱高煦停下。
“滾開!”
朱高煦哪會聽這些人的,馬不停蹄直愣愣的就要衝上來。
“漢王殿下,您這樣進去會感染瘟病的。”
軍官眼看著要攔不住,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籲!”
馬匹在軍官面前仰蹄停下,朱高煦跳下馬一把抓住軍官。
“快點給我消瘟!”
軍官無奈的指了指關卡的房間。
“漢殿下進這裡面,消瘟是沒用的,要穿防護服!”
朱高煦一腳踹了上去。
“那你他娘的還在這裡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拿。”
“唉唉唉,屬下這就去,您稍等。”
雖然神機營不歸漢王管,可漢王是王爺,不是軍令的情況下,軍官是不敢拒絕的。
不過雖然不能拒絕,但速度慢一點還是沒問題的。
“快點,你他娘的給老子快點。”
看著遠處已經消失的背影,朱高煦急的連連罵娘。
費了好一會兒功夫,終於裝備齊全。
朱高煦一把推開了給他穿防護服的軍官,翻身上馬急衝衝的衝進了防瘟區。
在朱高煦繼續出發的時候,老爺子和朱瞻圭,已經到達了神機營在外圍的營地。
“爺爺,您是進去休息一會兒,還是去井欄那邊?”
到了營地門口,朱瞻圭詢問了一下朱棣的意見。
老爺子看了看遠處的曲阜城,以及那高過城牆的許多的井欄毫不猶豫道:“先去看看,再晚了,你二叔就追上來了。”
說完,沒管出來迎接的神機營軍官,調轉馬頭往井欄那邊去。
朱瞻圭無奈只能揮手,讓軍官們上馬跟著。
一行人快速的來到了城外的井欄下。
神機營軍官們散開,警惕著周圍,朱瞻圭和老爺子則是快步的登上了井欄。
“呼呼…”
老爺子到底是年齡大了。
這一路的狂奔,再加上爬了這麽高的井欄以及防護服的憋悶,讓他開始有了氣喘。
“爺爺,您沒事吧?”
扶著老爺子的朱瞻圭,緊張地詢問了一聲。
朱棣擺了擺手,咬了咬牙登上了最後幾個階梯,踏上了井欄最高峰。
“參見皇上!”
在上面執勤的幾名士兵,連忙行禮拜見。
朱棣擺了擺手讓幾人起身,大步的走向了面向城池的那一面。
在那裡擺了一個長筒望遠鏡,是負責監察城內的情況用的。
望遠鏡這玩意,老爺子是知道怎麽用的。
朱瞻圭當初讓人把這玩意兒造出來的時候,還送給了他一個。
“昨天來的那個人呢。”
朱瞻圭左右看了看沒見到呂震,便詢問井欄上的一名小軍官,呂震去了哪裡?
“回殿下,那人是昨天天黑到的,來到這裡觀察了一會兒就進城了。”
軍官匯報了一聲,後面還補充了一句。
“他沒有穿防護服進去的,屬下聽輪班的兄弟說,來的時候好像沒也沒穿。還聽說他在關卡那裡說什麽都是謊言,無稽之談之類的話。”
朱瞻圭聽完心裡一聲冷笑。
果然,想找死的人,神仙都拉不回來。
“孔家門口那邊怎麽鬧起來了?”
在朱瞻圭跟軍官小聲交流的時候,趴在望遠鏡上的老爺子,突然疑惑了一聲。
朱瞻圭連忙走上前,從軍官手中接過一個短的望遠鏡,拉開看向了孔家門口的方向。
朱瞻圭這一看,差點沒樂出來,眼前這場景他不用問,猜都能猜出大概。
只見在孔家城門口,沒有穿任何防護服的呂尚書,正憤怒地對著攔住他去路的士兵怒吼。
一架梯子倒在了城牆下。
梯子旁邊橫七豎八的倒了幾具屍體。
梯子的上方牆面密密麻麻的有一些彈孔
很顯然是這位呂尚書是趴在梯子上往裡看的。
結果見到真的是瘟病,當場嚇破膽爬下來就要跑路。
恰好這時,有幾個孔家人看到有人在城牆上露頭,而且還有可能認識呂尚書,便想讓呂尚書帶他們走。
呂尚書或許覺得自己的身份能夠震懾住士兵,便直接大包大攬的帶下了這幾個人。
結果他沒想到士兵這麽狠,孔家人在翻梯子的時候,直接被士兵亂槍射死。
“爺爺,是呂尚書,看這場面,估計是發現真是瘟病害怕了,想跑回來被士兵攔下來了。”
“哼!”
也大概看清情況的老爺子冷哼一聲,對著身邊的一名士兵下令道:“傳朕口諭,告訴他,不要忘記你昨天說的話,敢進去就要有膽子應對,現在慫了跑出來了, 像什麽話?你身為一部尚書,做出這樣的舉動,你對得起朕嗎?對得起山東百姓嗎?對得起儒家教義嗎?如果你還想要點臉面,就自己滾進去,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士兵快速記下了口諭,大聲的重複一遍,在老爺子擺手之後,快速的下了井欄往城中奔去。
下完口諭的老爺子,正準備趴下來繼續觀察,但無意中撇到了朱瞻圭手中小巧玲瓏的望遠鏡,踹了朱瞻圭一腳,一把奪過小巧玲瓏的望遠鏡。
“你個混小子,有小的不拿出來,竟然讓我趴在那裡看,你不知道我腰不好啊!”
朱瞻圭無語。
你自己又沒問,自己一上來就趴在那裡看了,還怪起我來了。
老爺子用小的看了,上面也沒有第二個小的望遠鏡,朱瞻圭只能撅著屁股,用那個固定在架子上的大的看了。
“皇上呢,皇上在哪?”
而恰好這時,急忙忙趕過來的朱高煦也到了。
一到地方他就跳下來馬,一把抓住在井欄下執勤的軍官,大聲詢問老爺子的去處。
“回漢王殿下,皇上正在上面呢。”
得知老爺子所在的地方,朱高煦一把拽出了軍官腰間的刀,怒氣衝衝的往井欄上方奔去。
“朱瞻圭,你個小王八蛋,我今天非砍死你不可。”
正撅著屁股趴在望遠鏡上往城裡看的朱瞻圭,被這一聲怒吼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穿著防護服拿著刀怒氣衝衝的人,砍向了老爺子。
朱瞻圭眼睛瞪大,心裡是一聲臥槽。
“臥槽,二叔你真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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