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之南,我心的方向……”
悅耳的鈴聲響起,陳澤南走到門口接通了電話。
“喂,小林,嗯嗯,才十一萬?我這才買不到一年,能不能高點?”
“嗯,對,沒出過事故,剮蹭都沒有,行,行,你給想想辦法,回頭請你吃飯,好。”
掛掉電話,陳澤南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有一輛落地21w的新款君越,這次回家搞新農,因為資金不夠,就托朋友想把車處理了。
雖然知道這一進一出差價有點大,但這一刀砍一半,著實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回到屋裡,他也沒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只是問二爹,“我明天進城裡,二爹你有什麽要帶的沒?”
“沒有,家裡啥都有,沒啥要買的,你去城裡要注意安全啊,城裡車子多。”
陳澤南笑著應是。
第二天一大早陳澤南就起來了,這個時節,要不趁著晨露未消就動身,到了八點就熱的受不了了。
將充了一晚上電的小電驢推出院子,他就吹著和煦的晨風踏上了去往城裡的水泥路。
今天進城主要是去土地局辦理土地承包的。
原本村子前後的土地都是被人承包了的。
前些年有企業來這裡勘探,最終得出結論,這裡的土地非常適合種植藍莓。
於是幾乎所有的空缺土地都被種上了藍莓。
很多鄉鎮也因此賺了一筆錢,帶動了經濟小幅度的發展。
但好景不長,也不知道是因為土地肥力的問題,還是水土變質的問題,一片藍莓基地只能用上兩三年,超過兩三年的植株結出來的果就酸澀無比。
而且這片地區除了種植藍莓,種其他的並不出眾,山上對比其他平坦地帶也沒優勢,承包公司並不想耗費更多人力去管理這些失去地力的土地。
而陳澤所在黃葉村作為第一批試驗地,那裡早已經被遺棄荒廢了一兩年了。
當初種植企業一包就是十年,這下子砸在手裡了。
當陳澤南找到負責人時,對方看見有人願意接盤,毫不猶豫的表示願意轉讓。
今天就是雙方約好敲定承包土地轉讓書的日子。
上午在土地管理局和對方碰面,陳澤南熱情的遞上一根香煙。
雙方本就情投意合,過程順利無比。
而土地管理局的同志同樣很迅捷,可能是因為一年到頭也沒什麽業務要辦理,好不容易看到有人來,土管局的同志也挺開心。
因為一切順利,中午,陳澤南在旁邊的小飯館請幾位吃了頓便飯,幾杯酒下來,幾人也相互留了聯系方式。
“劉哥,我這地方主要搞生態園,農牧一體,您放心好了,不會亂來。”
陳澤南拍了拍胸脯,保證自己不是那種騙了國家補貼就跑的人,並且將自己大致規劃說了一下,幾人都表示看好。
被稱作劉哥的,就是土管局的那位科員。
名叫劉向,一個圓臉的青年,年紀不大,脾氣也不錯。
他表示只要陳澤南踏踏實實的乾,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之後不論是續包還是擴包都是有優先權的。
陳澤南又向劉向谘詢了一下,“劉哥,如果我需要在承包土地建設一些作為農用的設施,比如一些木質倉庫這類的建築,可以嗎?”
劉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如果確定只是用於農牧業,且不是大規模的,可以先向村委申報。”
“放心,
肯定隻做農牧用的。”陳澤南確認。 和幾人道別後,陳澤南看著包裡的合同,心中的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之後他又到五金店買了油鋸,錘子,鐵釘等一些工具。
上花鳥魚市也逛了一圈,但沒買什麽東西,跟老板們聊了聊花草養殖的一些技巧。
老板也是熱心腸,拉著陳澤南聊了一下午,說的眉飛色舞,最後還把陳澤南拉進了一個種植交流群。
等陳澤南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又是一天過去了,但今天把大事了了,還是很滿意的。
院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依在門框,看樣子是等了好一會兒了。
“婆,我不是給您打電話說了嘛,您不用著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陳澤南將小老太太攙扶著進了屋。
“我知道,我不急,我就是坐屋裡也悶,站在外面透透氣。”外婆臉上永遠都是慈祥的笑容。
陳澤南還是很佩服外婆的,年輕時候是熱心腸,十裡八鄉受過她幫助的有不少,年老了也能跟上潮流,連智能機都能使喚。
雖然僅僅只能接打電話。
她從來沒有讀過書,但她能熟練的在電話簿裡找到每一個家人的名字。
陳澤南曾經問過,“婆,你是怎麽認出來哪個是哪個呢?這麽多名字。”
“我不認識字,但我能記住它長啥樣。”老太太麻利的點開電話簿,翻了一會兒就找到了陳澤南的電話。
指著一個南字,“這是你,一個框框,上面一橫一豎。”
一老一少吃著有點涼了的剩菜。
“娃今天的事都辦妥了?”外婆關心問道。
陳澤南是有說過他今天的目的。
“妥了,婆,哈哈,明天我就上山看一看,做個規劃。”
陳澤南也是高興,把今天的遭遇都跟老人敘述了一遍。
“娃你準備在山上乾點啥啊?”老人不知道外孫要種啥,還以為跟前兩年那些人一樣種藍莓之類的果樹。
“我先搞一小片大棚,種一點反季節的蔬菜做做實驗,再養點雞鴨鵝。”
反正山上地方大,他想先什麽都試試,看看哪種比較適合,不可能一來就大規模的搞。
“啥子叫反季節蔬菜?”外婆疑惑。
“就比如春天種秋天的菜,夏天種冬天的菜。”
外婆眼睛一瞪,“孬娃,那還能種活了?瞎胡咧咧,你聽婆的,。婆種了一輩子地。”
老人家種了一輩子菜,聽到外孫外行話,頓時直搖頭。
看的陳澤南大笑不止。
陳澤南之前是搞自動化的,plc和單片機也略懂一點。
簡單的溫控系統,自動灑水系統之類的還是沒什麽問題的,所以他想著大棚就自己動手,也能省下一筆錢來。
至於種植技術,他也是有幫手的,他不可能什麽都沒準備就跑回家種地。
他的堂弟陳澤閔,是華農大農學專業的應屆生。
之前打電話聽他抱怨說工作不好找,好不容易找了個化肥銷售,一個月五六千塊錢,沒什麽奔頭。
於是陳澤南就把想法跟他說了,兩人一拍即合,估計過些日子就要回來了。
想著想著,陳澤南充滿美好幻想的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