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明天我要去山上搭個棚,過兩天可能要上去住兩天。”晚上陳澤南跟外婆說道。
“去山上住幹啥?山上有蛇有啥的怎麽辦?”外婆嚇了一跳。
“就住兩天,我想把靠山的東面平整出一塊地來,到時候搭一些放工具的倉庫,省的每天扛著來回跑。”
“白天太熱了,我可以趁著晚上多乾一會兒,放心吧,周邊我都撒了石灰,不怕蟲子啥的。”
第二天,陳澤南照舊拿著工具,穿著乾活用的破衣服往山上去。
路過一家院子門口,裡面有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正在曬衣服。
“喲,這不澤南嘛!啥時候回來的?”
“哎,馮媽好,回來有兩天了。”陳澤南笑著打了聲招呼。
也怪陳澤南這兩天,要麽進城,要麽一整天待在山上,也沒怎麽跟村裡人照過面。
跟馮媽寒暄了幾句後,陳澤南就上山去了。
等陳澤南走遠後,馮媽還伸頭往外望了望。
“衛乙,你看陳家那小子,穿著破衣爛衫的,好像城裡待不下去回鄉下了。”
“你說他是不是被公司給開除了?我當初就說這小子沒啥大出息。”
屋裡傳來男人不耐煩的罵聲,“你個多嘴婆娘,你怎麽就知道人家是被開除了?一天到晚正事不乾,風言風語都有你的份,閉上你的鳥嘴。”
“嘿,老娘怎麽就正事不幹了?老娘就說,你看我家兒子多有出息,現在老婆有了,房車有了,哪點不比陳家小子強?”
“滾滾滾,老娘們,看著就煩……”男人耐不住婆娘叫罵,捂著耳朵跑地裡躲清閑去了。
陳澤南上山的時候,恰好在山上遇到了村口的陳智勇在山上砍柴。
陳智勇比陳澤南大兩歲,因為小時候發燒影響了神經,面部看起來有些呆傻。
因此這些年一直在村裡沒有出去打工。
也算是這兩年網絡流行的所謂“守村人”。
“智勇哥,砍柴呢?”陳澤南停下腳步,和陳智勇嘮了起來。
“啥前回來的啊?也不到我家坐坐。”陳智勇把柴刀放下,兩手在褲子上搓了搓,想要上前握手,又有點拘謹的放下了。
“回來有兩天了,這兩天有些忙,等空了,咱倆好好喝兩盅。”陳澤南上前兩步握了握他的手。
“忙啥啊?我幫你唄,我也沒事乾,這一天天在家閑著。”陳智勇咧嘴一笑,因為面部神經不受控制,笑容看起來有點勉強。
“智勇哥你這兩年一直在家,沒想過出去打工嗎?”
陳智勇聽到陳澤南的話,臉上有些落寞。
“前兩年也出去找過,人家不要,怕我腦子有病,發神經。”他指了指自己面癱的臉,聲音苦澀。
其實陳澤南是知道的,他只是看起來這樣,身體其實沒大問題,人也老實肯乾。
但……
陳澤南想了一會兒,張嘴道:“智勇哥,是這樣的,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我把這片地承包了,準備搞個農牧場,剛好你也有空,如果不嫌棄我這裡髒累,你就來我這邊幫幫我,我按月給你開工資。”
陳智勇聽到兒時玩伴不走了,要在老家搞創業,也是打心底開心。
“幫幫忙給什麽錢,你直接說幹啥就行了。”陳智勇把胸脯一拍。
“智勇哥你聽我說,咱們這屬於正式勞務,不是幫忙的事,關系咱不用說,但一碼歸一碼,工資肯定得給的。
” 陳智勇正待再說,聽到陳澤南一句,“不要工資我就不敢請你了。”這才作罷。
兩人說乾就乾,陳智勇把砍的柴火送回家,匆匆就趕了回來。
因為是準備搭棚子,所以下屋腳肯定是不能少。
陳智勇回家抗了把鋤頭就上山了。
“小時候咱們在這裡撿蘑菇,遇到野豬了你還記得不?”陳智勇指著東面大山笑呵呵的說道。
“怎不記得?那家夥,小牛犢子那麽大,給我們幾個嚇得,蘑菇都不要了,撒丫子跑。”陳澤南也被他的話激起了回憶。
“不過現在不用擔心野豬了,這兩年到處伐木放樹,野豬全嚇跑了。”陳智勇經常在屋前屋後晃悠,他對村子無比的熟悉。
“那挺好,不然我一個人晚上住這兒還真有點怕,哈哈哈。”
兩人聊了會兒天就開始乾起活來。
挖了一會兒,陳澤南也算是知道了,為啥之前承包方不願意再繼續開墾利用這片地了。
這片山地,地下大大小小的石頭不計其數。
開挖起來麻煩得很,挖了半天,土沒多少,石頭倒是堆成了一堆。
“這地,也就種種藍莓了,要想大面積種植農作物,可能有點麻煩。”陳澤南皺眉。
要想深耕,估計得請挖機,但這地形,挖機想要上來也是有一定難度的。
他當初還真沒考慮到這一點,現在想來,自己有點太蠢了。
但如今合同已經簽了,後悔也晚了。
想著還是等堂弟陳澤閔回來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將地腳挖好,地面整平,兩個人將準備好的承重柱豎起來,放到坑中。
“歪了一點,往左,對對,好,你扶著,我來填土。”陳澤南用手比劃著,調整了位置後開始填土。
他父親是幹了幾十年的老木匠了,這一手還是以前跟老爸學的。
四根承重柱下地,接下來就是鋪地面。
為了防潮,陳澤南準備讓棚子的地面懸空。
在距離地面半米高的地方釘上了第一塊木料,然後在四面都釘上了一圈。
依次鋪上提前準備好的平整木板,用鐵釘固定。
兩人在上面蹦了蹦, 結實得很,架構很穩定。
接下來就是圍牆,有釘子,家夥事又齊全,一個十幾平米的小木屋還是不難建的。
一天下來,地面鋪好了,四周也圍了半米來高。
兩人也不急,約定第二天繼續。
一個星期後,一個純松木的簡單小木屋就建好了。
兩個小窗戶采光不錯,照的裡面亮堂堂的。
空曠的房間內透著一股樹木的清香。
屋頂有三層,第一層是木板,中間陳澤南用防水布封了一層,最外面又鋪了一層木板,刷了防腐漆。
屋子離地半米,有個前伸的小廊和一個固定扶梯。
陳智勇還特地釘了扶手,看起來還不錯。
兩人站在窗戶前吹著山風,暢快極了。
“你看,從這裡剛好能看到瀑布石!”
陳智勇順著陳澤南手指的方向看去,“還真是,這地方選的好啊。”
不光能看到半山腰的瀑布石,還能看到蜿蜒的小溪,一直到下面水庫的一角。
下午兩人從山腳的家中拉來了電線。
陳澤南又抱來了一張毛毯,和外婆給準備的晚餐。
開關一按,燈火通明。
“智勇哥,吃飯了。”
招呼陳智勇座下吃飯,兩人直接在木地板上席地而坐。
“智勇哥你吃完飯就先下山吧,我今天晚上就睡這兒了。”
“明天咱們開一塊地,搞個試驗田,等澤閔回來咱們就能先種起來。”陳澤南說道。
“成,種地我在行。”陳智勇點頭,咧嘴一笑。